曲乐沅再往下翻，他找到了想看到的。
：今天帮沅沅改作业的时候发现了沅沅的日记本，我拿书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看到了最后一页的内容。二月十四。
曲乐沅又向下翻了翻，底下基本上记录的也都是他，他喜欢什么东西，不喜欢吃什么东西，都被陆谌标了星号。
那些字仿佛都带上了温度，一字一句，顺着灼在了他的心里，熨帖而又温暖。
曲乐沅指尖顿了顿，朝陆谌看过去，发现陆谌正在认真的看他的日记，他也跟着凑了过去。
真是巧了，他之前的日记写的也都是陆谌，不过都不是他想写的。
他在陆谌的身后，抱住了陆谌，“谌哥，这上面都不是我想写的，你不要真信了，都是一些吹你的彩虹屁。”
陆谌把他的日记本看完了，“嗯”了一声，“写的挺好的。”
曲乐沅，“……”
“哪里好了，你有没有看过别人给你写的情书，里面吹的比我这厉害多了。”
他以前在学校论坛上看过表白陆谌的，非常离谱，把陆谌吹的天花乱坠，隔着屏幕他都能感觉到表白人的口水已经流下来了。
“没有看过，”陆谌说，“都扔了。”
如果是别人，曲乐沅可能觉得这样不太好，但是换成了陆谌，他心里就有点偏心了。
扔了是好事，陆谌都有男朋友了，准确的说，都已经有他了。
“以后也不准看，”曲乐沅唇瓣碰到了陆谌的脸，在陆谌脸上轻轻咬了一口，“你是我的。”
陆谌淡色的眼珠里映着他的脸，唇角微微向上扬起来，掌心托着他的后脑勺，“嗯”了一声，“你的。”
曲乐沅把手机还给了陆谌，他还有题没有写完，跟陆谌粘了一会，就继续趴桌子上写题了。
他现在写的是陆谌给他找的一组竞赛题，本身三中的题就比其他学校的难，竞赛题要比他们学校平常出的题更难一些。
曲乐沅写一道，基本上就要花费二十多分钟以上，磕磕绊绊的解出来，还不知道答案对不对。
他做竞赛题做不出来，发现陆谌在旁边安安静静的看书，写一会就去偷偷看陆谌，看看陆谌在干什么。
一次两次，第三次的时候，陆谌放下了书，扭头朝他看了过来，“不会做？”
“谌哥，这个好难呀，我写一道要想好久。”
曲乐沅过来粘陆谌，抱着陆谌不松手，“你先给我讲讲我再写。”
“要先自己做一遍，”陆谌看了眼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做完了我再给你讲。”
“沅沅别怕难，好好想一想，”陆谌温声哄他，“如果我现在讲了，你自己不做，下次可能还是不会，讲再多不如你自己先做一遍。”
曲乐沅听陆谌这么说了，“哦”了一声，又慢吞吞地拿起了笔，继续做题去了。
他做完一张卷子花了一个半小时，坑坑洼洼写完了，有两道空了第二问，其他的都写满了。
他把卷子给了陆谌，递过去的时候有一点忐忑，心里一点谱都没有，看着陆谌帮他改卷子，他在旁边探头看着。
陆谌揉了揉他的脑袋，“头发是不是该剪了。”
“有点长了。”
“过两天去剪，”曲乐沅，“你先帮我改一下。”
他看着陆谌在他试卷上打了四个对号，一共八道题，他对了四道，还有两道做一半的也都对了，剩下两道错了。
成绩算不上好，但是第一次做竞赛题，这个成绩已经很不错了。
“真正的比赛题要比这个还要难，一百分的题，去年的省内第一是八十一分。”
“第二第三都才七十分左右。”
陆谌是在告诉他不能懈怠，然后又安慰他道，“但是沅沅第一次做，这个成绩已经很棒了。”
“才怪，”曲乐沅不高兴，“我这张卷子才五十多分，到了比赛，估计就是二三十分。”
“谌哥，你先给我讲吧，我以后会好好做的。”
陆谌开始给他讲题，曲乐沅在旁边认真的听着，他听完自己又把错题做了一遍，陆谌陪着他做完，才又去做饭。
数学竞赛是在期中考试之后，周一的时候老陈提了一嘴，曲乐沅在课上听见了，算了下时间，还有差不多一个半月的时间。
“你想报名数学竞赛？”江澜和他就隔了一条过道，看到了他本子上在算时间，问了一句。
曲乐沅点了下头，听江澜又道，“竞赛好像是在二中那边，那边离山区近，条件挺差，你去的时候最好提前查查。”
“我就去两天，又不会在那里待很久。”
不过江澜也是好意，曲乐沅向江澜道了谢。
“谌哥，下午去打球吗？”
江澜跟他说完了，又问了陆谌，说，“正好最后一节体育课，宁淮意等会也过来。”
“不去，我要给沅沅补课。”
曲乐沅被提名，他想了想，宁淮意很少来学校，他们三个平常不容易碰上，已经很久没有一块打过球了。
他对陆谌道，“谌哥，你去吧，我在旁边等你。”
“打球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还有一节体育课呢。”
江澜在旁边挑了下眉，似乎有些意外他这么好说话，从抽屉里扒拉扒拉，只找到了一块被咬过的饼干。
他刚从抽屉里拿出来，旁边的少年看见了，眼神里带着些许嫌弃。
江澜拿饼干的手顿住，“我又没说给你，你嫌弃个什么劲。”
“哦，你给我也不要，”曲乐沅，“我要吃好的，你下课去买点新的给我。”
江澜，“……”
他感觉曲乐沅有点欠揍，居然使唤他使唤的这么顺手，不过想了想下午还要约陆谌打球，他就忍了。
放学之后，曲乐沅和陆谌一起吃饭，他回来的时候桌上就摆了好多零食，估计是江澜买的。
体育课是最后一节课，宁淮意这周都没有来上课，到了下午上课才姗姗来迟，来了趴桌子上就睡了。
“你们下午打球是跟班里的打吗？”
江澜把他桌子上的零食袋子又拿了过来，自己挑了几样出来，然后又还给他。
“应该是吧，放学可能会有其他班的过来。”
曲乐沅“哦”了一声，“我也想玩。”
“你也想玩？”江澜看他一眼，一口咬开了一个脆脆酥，旁边趴着的宁淮意伸出了手，江澜又顺手拿了一个塞进了宁淮意手里。
“改天带你玩。”
他们说话，陆谌在旁边都能听见，陆谌对他道，“可以跟我玩。”
曲乐沅说好，“那下次上体育课你再教我。”
“这次也可以，”陆谌说，“不用等到下次。”
“这次你先跟他们玩，我也不着急，”曲乐沅小声道，“都答应他们了，等下次。”
而且他就是顺口一说，对篮球的兴趣没有很大。
陆谌看了他好一会，说“好”。
第三节 课一下课，他们班里一片欢呼，都要去上体育课。曲乐沅和陆谌他们一起，体育课跑两圈就会自由活动，他们很多都是提前去器材室把篮球拿出来。
“曲乐沅，你去器材室拿球——”江澜对上陆谌的目光，话音半路又转了，“算了，我跟宁淮意去，你拿着水。”
江澜把几瓶水塞进了曲乐沅怀里，曲乐沅怀里有书，他还没接住，被陆谌拿走了。
陆谌对江澜冷淡道，“你去你的，以后不要让他去。”
“谌哥，你太惯着他了，”江澜有些无语，“天天什么都帮他，你没办法一直护着他啊。”
最后一句说的声音不大，江澜注意到陆谌变了脸，就没有再说什么了，和宁淮意换了条路去器材室。
“谌哥，别听他放屁，”曲乐沅捏了捏陆谌的手，“他就是想叫我跑腿，还一堆屁话，你不要听他的。”
“我喜欢你护着我。”
陆谌阴沉的气息被他安抚的逐渐平静，他拉着陆谌去操场，“正好我们放学了再出去剪个头发，你陪我一起。”
“不过你也不要生江澜的气，他是你的朋友，所以会帮着你说话，我和你在他心里的位置是不一样的。”
这些陆谌肯定都知道，但是曲乐沅还是要说出来，因为他说的陆谌都能听进去。
到了操场里已经开始集合了，是按身高排的位置，曲乐沅和陆谌不站一起，他站在中排的位置，陆谌站在最后一排。
跑完步之后就解散了，陆谌第一时间就是过来找他，曲乐沅还在原地站着，看着陆谌朝他跑过来，在背后听到了他们班有些同学的嘲讽。
“陆神现在找曲乐沅天天跟找妈一样，不知道被下了什么迷魂药。”
曲乐沅莫名有点想笑，陆谌到了他面前，他问道，“怎么还过来了，他们都在等着你呢。”
“我就在旁边看着你，不会离开你的视线。”
陆谌牵着他，“你陪我去换衣服。”
曲乐沅还拿的有书，进操场里放到了楼梯那里，他看了一眼，就跟着陆谌去换衣服了。
“谌哥，刚刚我们班同学都说你粘人，”曲乐沅小声道，“也就我受得了你。”
陆谌没有反驳，“嗯”了一声，去衣柜里拿了球衣出来。
“只有你受得了我，所以我只粘你。”
曲乐沅不高兴了，“你还想过别人？”
他看着陆谌在他面前脱了衣服，腹肌上还有他前一天咬的牙印，陆谌换上了球衣，然后把柜门合上了。
“没有想过别人，”陆谌低头亲了一下他，“一直都只有你一个。”
曲乐沅“哦”一声，他推了推陆谌，“再亲就不用打球了。”
他推完陆谌就退开了，他们两个一起出去的。
曲乐沅拿著书坐在旁边的观众席上，陆谌他们打球吸引了不少人，尤其是放学铃声打响之后，好多路过的都过来看。
耳边都是浪潮一般的口哨声和加油声，曲乐沅感觉到有不少目光落在他身上，其中有一道带着些许阴暗的情绪，让他感觉到十分不舒服。
他拧了拧眉，顺着看过去，没在人群中看出来古怪。
一直到陆谌打完球，他们两个人一起回了宿舍，曲乐沅还带着那一本书，路上他都没怎么注意，放在桌子上的时候他才看出来有些许不对劲。
有一道缝隙很宽，像是夹的有东西。
曲乐沅重新翻开了书，一直翻到了最后一页，视线落在上面微微一顿。
——里面是一枝沾血枯萎的洋桔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