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乐沅的手机“叮铃”“叮铃”响个不停，估计都是零点给他发生日祝福的，他在原地站了好久，耳边只剩下陆谌的低沉嗓音。
他想起来很久之前跟陆谌说过的玩笑话，问陆谌会不会唱歌，他想听陆谌唱歌，那个时候陆谌说不会，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没想到陆谌还记得。
陆谌见曲乐沅一直没有反应，把吉他放了下来，问他道，“是不是不好听……沅沅？”
他连夜练了几天，才把曲子学会，唱的勉勉强强，有一些紧张，担心少年会觉得难听。
曲乐沅看了他一会，想也知道路上陆谌是打电话是干什么了，他对上陆谌的眼底，微微移开了视线。
“江澜和宁淮意呢？”
星星坠着发光，吉他被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陆谌朝沙发后面看了一眼，顿了顿道，“我一会就让他们走，你先去吹蜡烛。”
一直躲在沙发后面的江澜，“……”
宁淮意，“……”
桌子上摆的还有蛋糕，蜡烛微微燃烧着，蛋糕是一个小太阳图案，旁边缀了星月形状的奶油。
曲乐沅，“让他们出来吧。”
他说完了，沙发后面出来两个幽幽的人影，宁淮意还穿着睡衣，看上去一脸没睡醒的样。
江澜眼底也是黑眼圈，刚通宵打完游戏过来的。
曲乐沅盯着蛋糕看了一会，旁边的陆谌以为他是不喜欢，补充道，“明天我再给你做一个，这个也可以许愿。”
他有些无语，许那么多也不一定能够灵验啊。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曲乐沅还是闭上了眼睛，许愿的话……他在这边孑然一身，并没有什么朋友。
他眼前一片漆黑，在心里想道：
希望自己能够避开书里的厄运希望顾寒州的未来能够越来越好还有，陆谌能够好好的活下去第三个完全是他下意识的想法，等到他想完了，才愣了一瞬，眼底有些迷茫，旁边江澜在提醒他吹蜡烛，他回过神来。
蛋糕上的蜡烛被吹灭，曲乐沅不愿意切蛋糕，就让陆谌帮他切。
陆谌切的时候把水果和巧克力最多的一份给了曲乐沅，然后才切给江澜和宁淮意，最后又切了一份给自己。
“凌晨吃蛋糕，真是第一次见。”
江澜眼底挂着大大的黑眼圈，嘴上是这么说，蛋糕却都吃了干净。
宁淮意没说什么，吃了点奶油，把底下的面包都留下了。
“生日快乐。”他这么说了一句。
江澜也跟着道，“生日快乐。”
曲乐沅道了谢，他趁空看了眼手机，顾寒州在零点的时候给他发了消息，还有宁越，其他的都是各种推送的祝福。
寂寞沙洲冷：沅沅生日快乐，新的一年希望你能每天开心。
曲乐沅没有回顾寒州，向下点了宁越的消息框。
N：香香宝贝生日快乐N：要不要来我家，给你做蛋糕N：明天来我家N：不来我会生气N：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理我？
N：是在和陆谌做.爱吗N：我生气了曲乐沅：……
他也没有回宁越，直接按灭了手机屏幕。
陆谌从他的手机屏幕上收回了视线，对江澜道，“你们两个吃完就回去吧。”
明显的赶人。
江澜，“谌哥，都这么晚了，收留我们一晚，我们明天早上走。”
宁淮意幽幽的点点头。
没等陆谌开口，江澜看向曲乐沅，“曲乐沅，你不介意吧？”
曲乐沅摇摇头，“不介意。”
陆谌，“……”
最后定下来了，让他们两个睡客房。
陆谌明显的不高兴，不过也没有说什么，他们两点多才各自回了房间。
“谌哥，我明天要出去一趟。”
曲乐沅洗完了澡，他跟陆谌说了一声。
“好，”陆谌嘴边的去哪没有问出口，又问道，“几点回来？”
今天已经29号了，明天就是除夕，一般都是待在家里过年，很少有出去乱跑的。
曲乐沅也知道这个道理，最近越来越意识到，陆谌在克制自己的控制欲，对他表现的大度了不少，给他不少空间。
“晚上就会回来。”
陆谌轻轻嗯了一声，“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我会立刻过去的。”
“不会有什么事的，”曲乐沅关了灯，“不用担心我。”
他这么说了一句，和陆谌的视线对上，陆谌眼里都是深沉的情绪。
每天晚上睡前都要亲一下，曲乐沅知道陆谌的意思，他凑过去，在陆谌脸边亲了一口。
“我睡觉了。”
曲乐沅刚躺下去，陆谌翻身压住了他，他挣了挣，陆谌并没有对他做什么。
“谌哥，你干什么？”
曲乐沅一手还拽着被子，心里想着江澜和宁淮意就在隔壁，他们要是做什么，肯定能听到动静。
然而是他多想了，陆谌垂眸看着他，低头用鼻尖蹭了一下他，低声道。
“我想亲你一下。”
曲乐沅：……
不是每天都亲吗？现在怎么还多了句屁话。
陆谌见他这样，知道他是同意了，温柔的吻落下来，落在他的唇角。
这次没有一触即分，而是慢慢的吻他，曲乐沅本来还有些不情愿，亲着亲着就变了个味，陆谌老是忍不住咬他。
他耳朵尖都顺着红了，轻轻地拽着陆谌的袖子，推了陆谌一下。
陆谌顿了顿，然后就慢慢地退开了。
“香香晚安。”
陆谌在他耳边低喃了一句，一条手臂还横在他腰上，在黑暗中看着他。
平时也是这么抱着睡，但是今天晚上的气氛仿佛也跟着变了。
曲乐沅没搭理陆谌，他唇瓣被咬的有点疼，侧过身子背对着陆谌，然后闭上眼睛睡觉。
房间里十分安静，不知道过了多久，陆谌看着怀里少年的小半边侧脸，轻手轻脚的掀开了被子。
书房的灯被打开，陆谌脸色苍白，他坐在椅子上，盯著书桌上的药瓶出神。
听不见了。
就在晚上的时候，不止少年，还有江澜和宁淮意的心声，他都听不见了。
他心里隐约有了猜测，可能他的读心术要开始失效了。
在他有读心术的那天，他就预想到了也会有这一天，但是……
别人的无所谓，本身少年对他就不信任，他用读心术才知道少年心里想什么。
现在听不见了，他感觉人……也要彻底抓不住了。
少年是不是想离开他，他都没办法再知道。
陆谌生出一种无力感，苍白的手指握在药瓶上，眼里郁色不断翻涌，心里的阴暗想法不断的冒出来。
把人真的关起来……就不用担心少年会离开他了。
从此让少年只能看见他、眼里也只有他，没办法再逃跑。
冰冷的灯光落在地板上，药瓶上的文字密密麻麻，他桌子上还放著书和一本练习册。
练习册是曲乐沅做的寒假作业，上面圆圆的秀丽字体映入眼帘，页角画的还有一个王八陆。
陆谌又想起来曲乐沅平时笑起来的样子，虽然现在经常偷偷的嘲讽他，但是比之前真实了很多，偶尔真的笑起来，温柔又耀眼。
要是关起来了……就看不见了。
陆谌垂着眼，脸上带着病态的苍白，压抑住了内心的欲.望，药瓶里的白色药丸倒出来，药只有苦涩的味道。
他要记住这种苦涩的味道，时刻的提醒自己，不能再次失控，不要做出来伤害少年的事情。
……
“谌哥，你怎么还在睡觉？”
曲乐沅难得比陆谌起的早，他还是第一次见陆谌赖床，陆谌睡着的时候规矩又安静，他叫了一声，陆谌眼睫颤了一瞬。
“谌哥？”
曲乐沅凑过去看，发现陆谌眼底淡淡的黑眼圈，昨天夜里可能又熬夜了。
他还伸手推了推陆谌，陆谌慢慢的转醒了。
“沅沅？”
曲乐沅，“起来做饭。”
一直都是陆谌做饭，他已经习惯了。
“我要吃蛋炒饭。”
陆谌看了他一会，说了个“好”，然后就从床上起来了。
换衣服的时候曲乐沅就在旁边看着，他心里偷偷的想，陆谌现在脾气越来越好了。
江澜和宁淮意一大早就已经走了，他们家里也都有人，要回去。
曲乐沅洗漱完了，就出去看陆谌做饭，陆谌切了点肉丝，还有胡萝卜丁。
“谌哥，我不喜欢吃胡萝卜。”
曲乐沅趴在旁边小声道。
陆谌没依他，“胡萝卜有营养。”
曲乐沅：……
哪有青菜没营养的？他觉得陆谌在敷衍他。
“谌哥，今天我生日，我说了算。”
陆谌手上顿了顿，把切好的胡萝卜放回了碗里，嗯了一声，“今天你说了算。”
他在旁边看着陆谌忙里忙外，自己用热水煮了两瓶牛奶，戳了按钮把保温盒盖上。
陆谌做好了就会给他盛好，热好的牛奶也会帮他打开，害怕他烫到手。
桌子上摆着芋泥粥，蛋炒饭，煎饺和热牛奶。
曲乐沅安安静静的吃完了早饭，其实时间已经不早了，十点半快十一点了。
“谌哥，我要出门了。”
曲乐沅出去的时候，陆谌帮他装好了小零食，都是前一天曲乐沅自己挑的巧克力，给他戴好了围巾和手套，还给他拿了一瓶热牛奶。
“早点回来。”陆谌说。
曲乐沅感觉自己像是出去春游的小学生，看着陆谌一脸还嫌他冷着饿着的表情，欲言又止，最后没说什么。
他抱着牛奶下楼，出了小区门口，手机“叮铃”响了一声。
是陆谌给他发的消息。
香香好香：晚上给你做好吃的，记得早点回来。
曲乐沅：……
他从陆谌的语气里感觉出来了一股可怜巴巴的意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好像他出去了就不会回来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