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好香。”
曲乐沅听得面红耳赤，他心里骂道陆谌无耻，什么话都能说出口，一时之间也不敢乱动，小声对陆谌道，“谌哥，你先下来……我会听话的。”
窗户边缘的月光洒进来，他模糊之中仿佛能看到陆谌的眼眸，陆谌看了他好一会儿，最后只是用力地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嗓音低沉道，“你最好不要撒谎。”
“我没有撒谎，”曲乐沅轻轻推了推陆谌，感觉到了什么，脸上更红了，“谌哥，别蹭……”
等到陆谌去了旁边，曲乐沅松了口气，但是没有忘了正事，缓过来后对陆谌道，“谌哥，我想要你的校服。”
他也没说要校服干什么，指尖拽住了陆谌胸口处的衣领，无声的想要让陆谌纵着他。
“你给不给我啊？”曲乐沅问道。
陆谌“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听他这么说，曲乐沅放心了，手上还揪着陆谌的一角衣服，这么扯着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陆谌人已经走了，沾着薄荷香的校服外套整齐的叠在床尾。
曲乐沅看了一眼手机，乍一看“香香好香”四个字还没有反应过来，然后发现是默认头像，才想起来是他昨天给陆谌改的。
本来就是想弄成一个情侣网名的，但是回想起来前一天陆谌在他耳边说的话，又有些脸热。
香香好香：走了。
香香好香：别忘了昨天说好的。
香香好香：不要搭理他。
曲乐沅发现陆谌现在话怎么这么多，他敷衍地回了个“好”过去，又从下面翻顾寒州的聊天框。
他找了半天没有找到，然后才发现好像是删了。
顾寒州应该不会删他，他也没有删顾寒州，只有可能是陆谌删的。
曲乐沅：……真是有够小心眼。
什么狗屁男神，吃起醋来真是让人无语。
他刚想着加回来，联系人那里多了一个小红点，顾寒州重新加他了。
曲乐沅点了同意，他先道了歉。
香香不香：学长，不好意思他这边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过了好一会儿，顾寒州回他了。
寂寞沙洲冷：没事，沅沅有空吗？我们见一面吧。
正好曲乐沅也想跟顾寒州见一面，他回了个“好”，两人约了个地方。
他们两个约的地方不远，就是附近的咖啡馆里，曲乐沅到的时候顾寒州已经到了。
落地玻璃窗一览无余，顾寒州坐在沙发上，正在低头看手机，因为外表出众，在人群中很显眼。
曲乐沅一眼就看到了，他进去之后顾寒州同样察觉到了，朝他笑了一下。
“学长，是不是让你等久了？”
顾寒州，“我也是刚来，沅沅看看喝什么？”
曲乐沅随意的点了一杯，不用等他说，顾寒州就帮他要了奶和糖块。
“学长，昨天的事……”他还要再解释一番，顾寒州道，“没事，我知道。”
曲乐沅有些尴尬，又问道，“学长之前没事吧？好几天没有联系上，我还以为学长出事了。”
“已经没事了，还要谢谢沅沅，”顾寒州顿了顿，主动提了，“我昨天发的信息……你看了吗？”
曲乐沅点点头，“我看到了。”
他也在想顾寒州是不是知道什么，不然无缘无故的为什么劝他分手。
这么想着，曲乐沅直接问了出来，“学长，为什么突然给我发那个？”
他们的咖啡没一会儿就上来了，上面的奶花漾出来一圈圈波纹，顾寒州帮他加了牛奶和糖块。
顾寒州把勺子放下来了，“沅沅相信我吗？”
他没有说话，看着顾寒州一副认真的表情，点了点头，“学长，你有话直说就是。”
咖啡厅里很安静，过了好一会儿，顾寒州说道，“陆谌……很危险，沅沅，我不放心你跟他在一起，也觉得你们并不合适。”
他缓缓道，“我想让你跟他分手。”
危险？为什么这么说？
曲乐沅心里有些古怪，他脑海里回想起来一些片段，陆谌挺能装的，他想起来原着的描写，陆谌确实很冷漠无情……可能顾寒州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可能是因为他天天和陆谌待在一起，时间久了反倒不觉得陆谌多么可怕了，他想起来陆谌那张冷淡的脸，觉得书里很多描述都太过表面。
但是不可否认，陆谌手段在那里，无论怎样，未来的发展估计都不会偏移。
曲乐沅在心里组织了语言，对顾寒州道，“学长说的，我心里自己有衡量，感谢学长的建议。”
虽然他一直都想分手，都是这是他自己的事，不能让顾寒州参与进来，不然可能会给顾寒州带来麻烦。
顾寒州见他这般，笑容淡了些，“沅沅，还是不信我吗？”
“没有不信学长，学长，你不要多想，这件事你就不要再管了。”
曲乐沅，“我自己有分寸。”
“分寸？”顾寒州语气变了些许，“你自从遇见他，哪还有什么分寸。”
顾寒州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又没说了，眼眸暗淡了些许，“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吧。”
那句“你自从遇见他，哪还有什么分寸”听得曲乐沅怔了一瞬，他脑海里一瞬间仿佛有些疼，咖啡上的牛奶逐渐的融在一起。
曲乐沅反应过来，对顾寒州道，“我知道学长是为了我好，但是我自己心里有决定……学长不用担心我。”
他主动岔开了话题，“学长身上的伤还好吗？”
之前看顾寒州脸上还有淤青，猜测他身上肯定也有伤，顾寒州联系不上可能和身上的伤有关。
顾寒州听他这么问，面上柔和了些许，“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沅沅之前给我发消息，是有事吗？”
曲乐沅不好意思道，“那时候是想问学长知不知道有什么兼职的地方……我想找兼职。”
“有不少，”顾寒州看了眼手机，“等我明天带你过去看看吧，今天可能时间不够。”
曲乐沅看了一眼顾寒州碎成花的屏幕，说了个好，“那我明天再给学长发消息。”
他们两个一起回去，又是顾寒州结的帐，曲乐沅争不过他，顾寒州送他回去的。
回去的时候天色还早，顾寒州骑了车，曲乐沅坐在后面，小声道，“学长，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告诉我。”
曲乐沅，“我们是朋友，我会尽力帮你的，你不要对我不好意思，学长也帮过我很多忙的，我很感激学长。”
两旁是高低起伏的房屋，夕阳在尽头洒下余晖，电线杆横在半空，往远处看，能够看到浩渺的天空。
巷子里弯弯绕绕，顾寒州握紧了车把，看了眼车上生锈的铃铛，微微扯出来一个笑容来。
他轻声说了个“好”，随着冬日的寒一起散在晚风里。
到了熟悉的小巷子里，曲乐沅从后座跳下来，他跟顾寒州说了一句“学长再见”。
他上了三楼之后下意识的又看了一眼，发现顾寒州还在底下，少年身影单薄，推着自行车，在楼下站了好久才离开。
……
曲乐沅刚到家没多久，还在给自己准备晚饭，手机铃声响起，他擦了手看一眼，是陆谌打过来的。
“谌哥？”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陆谌道，“你在家吗？”
曲乐沅，“在家里。”
他说完陆谌直接挂了电话，给他发了条一会过来接他的信息。
平常周六日陆谌还没有来找过他，曲乐沅觉得陆谌可能是带他出去吃饭，他就没有再准备饭，在家里等着陆谌过来。
半小时后，陆谌给他发了消息，让他下去，他掀开窗帘看了一眼，路口停了一辆熟悉的卡宴。
他拿着手机下去了，到了之后才发现车上不只有陆谌，还有江澜。
曲乐沅坐在了后座，问道，“谌哥，我们去哪里啊？”
“吃饭。”陆谌只简短的说了两个字。
前面的江澜道，“你不是想找兼职吗？正好有个合适的，你一会看看行不行？”
曲乐沅心想原来是这个，他对陆谌江澜给他找的兼职不怎么抱希望，敷衍地应了一声。
见他也没问，江澜在前面顿了顿，又道，“周六日辅导小孩子，一个月给你六千，你只用把小孩子照顾好就好了。”
曲乐沅：……好多。
他没有立刻答应，想了想问道，“你家的小孩儿？”
总不可能是陆谌家的吧？
江澜，“宁淮意的小侄子。”
车子缓缓开进别墅区，梧桐树叶飘落，曲乐沅看向陆谌，“谌哥帮我找的？”
陆谌指尖微动，“嗯”了一声，顿了好一会儿又道，“那小孩很听话。”
剩下的话没有再说，江澜在一边都替陆谌着急，帮着说话道，“不会像咖啡店那么累，而且薪水也高很多，谌哥是不想你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也不想你那么辛苦。”
陆谌冷淡地瞥了一眼江澜，江澜没有再说了。
曲乐沅没有回复，本来是没有打算同意的，到了宁家见到宁家的小侄子之后，立刻就改了主意。
原因无他，宁淮意的小侄子长的太像宁越了。
他想起来宁越和陆谌是旧识，两个人很多喜好都一样，比如都喜欢穿黑色，尤其是带帽子的外套，还有不吃白菜和葱花。
宁越对于陆谌的态度很奇怪，对他也是，而且还有某些怪癖，他隐隐有感觉，留下来可能会查出来一些东西。
说不定能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他这么想的时候，陆谌看了他一眼，淡色的眼珠里酿着许多种情绪，看了他一会儿后垂下来眼睫。
陆谌衣袖里的手指微微攥紧了，很快又慢慢松开。
他在给少年机会，让少年亲手揭开他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