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陆谌女装？这真是个好主意。
曲乐沅偷偷看一眼旁边的陆谌，对孟璇小声道，“这是你们已经决定好的吗？我也觉得谌哥挺合适的。”
“不是我们决定的呀，反正就俩主角，你要是不想演，得自己跟他商量。”
孟璇，“沅沅加油。”
原来在这等着他呢，还是要他去说。
上课之后孟璇就转过去了，这节课是自习，曲乐沅做完了作业，扭头看陆谌还在写东西，他从桌洞里扯出来一张小纸条。
然后在小纸条上写了他和孟璇讨论的问题，问陆谌想演什么。
曲乐沅写完了，把小纸条悄悄地往陆谌桌子那边递了递。
他戳了戳陆谌的胳膊，小小声，“谌哥。”
陆谌正在写东西，闻言瞥他一眼，没有接他的小纸条，继续写，显然不想在上课搭理他。
见他这样，曲乐沅不爽，他还比不上一个作业本，继续扯陆谌的袖子，想让陆谌看他的纸条。
自习课又没有老师，陆谌怎么这么讲规矩，看一下小纸条也不会耽误他多少时间。
教室里很安静，他这么扯陆谌，陆谌笔尖微顿，唇角紧绷成了一条直线，把笔放下，气息冷了些许。
曲乐沅心想怎么还没习惯啊？他都不知道捣乱陆谌多少回了，每次都是这副臭脸。
纸条被拿过去，没一会儿又放了回来，上面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透露着主人的冷漠。
：随便你。
曲乐沅心想拽个屁，这可是陆谌自己写下来的，傻逼女装去吧。
下课之后孟璇就来找他们商议了，他们拿了钥匙，可以去排练室里先试一下衣服。
孟璇，“衣服在我们放学的时候就能送过来，今天先试一下看看合不合适，不合适再改。”
“谌哥，我们一起去吧？”曲乐沅转着眼珠，上下打量着陆谌，想象着陆谌穿女装的样子。
陆谌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放学他们一起到了排练室，江澜和宁淮意也在跟着。
“你们两个跟过来干什么？”孟璇问了一句。
他们说话的时候江澜就在旁边听着，他其实是想过来看陆谌女装的，他和宁淮意对视一眼，两个人想的一样。
这么想着，嘴上可不能这么说，江澜道，“反正也没事，顺便看看，我们也可以帮帮忙。”
江澜说的时候，陆谌抬起眼皮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他心虚的凑过去跟宁淮意说话去了。
“行，你们两个去把舞台上面收拾一下，”孟璇也没跟他们客气，指了指排练室角落里的卫生工具，“正好打扫干净了，下次我们来可以直接用。”
曲乐沅还在看剧本，他指了指上面的台词道，“孟璇，这个还要我们自己念吗？”
“不用，我们选的是直接开场叙述故事的方式，到时候找人当旁白念台词。”
孟璇把外面送来的纸箱打开了，里面是两套侍女的衣服，她挑了两种风格的，直接拿了出来。
一身是黑红的欧式卷边长裙，配的还有假发和帽子，底下还有束腰和手镯。另一身是淡黄色的雏菊露肩一字蛋糕裙，外面笼着一层鸢尾花纹的白纱。
曲乐沅看一眼旁边的陆谌，“谌哥，你挑一个吧。”
陆谌选了淡黄色的裙子，听旁边的少年道，“这个好看，活泼又朝气，谌哥穿着肯定很合适。”
他话音还没落，陆谌把裙子塞进了他怀里，冷淡道，“你穿。”
曲乐沅心想穿个屁，对陆谌小声道，“谌哥，我们上课的时候不是说好的吗？”
是陆谌自己说的随便，现在又让他穿是个什么意思。
陆谌看着他没有说话，一旁的孟璇见他们两个这样，微笑道，“沅沅，你先去试试。”
“我们今天只是试试，角色怎么选等会儿再讨论，说不定等会儿有人会反悔呢。”
孟璇话里有话，对曲乐沅笑道，“沅沅不喜欢我们等会儿可以再换下来，先去试试效果怎么样。”
反正最后还是他穿，曲乐沅有些不高兴，不过想了想奖金，还是抱着裙子过去了，临走时看了一眼陆谌，明显的不高兴。
他走的时候陆谌跟在他身后，本来还想问跟着他干什么，又想起来之前好几次他一个人都被关，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谌哥，你下午的时候不是说随便吗？是在敷衍我？”
陆谌到嘴边的“嗯”都快出来了，又想起来程悦给他说过的话，要有耐心，顺着少年。
他顿了顿，回道，“你先试试，等会儿出来再说。”
“没有敷衍你。”
曲乐沅看了一眼陆谌那张冰块脸，嗓音虽然还是冷淡，但是态度似乎比之前好了，他没法再说什么，抱着衣服进了换衣室里。
换衣室还挺大的，里面有镜子，曲乐沅把假发放到一边，把身上的衣服脱了，拿着裙子，感觉有些别扭。
裙子是欧式的，同样是带束腰，穿起来有些麻烦，他套上了裙子，假发也戴上了，对着镜子看了一眼。
里面映出来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看起来像是高挑的少女，但是一眼又能看出来不是女生。他的相貌虽然生的秀丽，喉结却是微微凸出来的，眉目之间也带着几分属于少年的清俊，身形也偏修长，倒是更像西欧贵族里男扮女装的小少爷。
曲乐沅嫌头发散着太麻烦，他看到旁边的桌子上有好多发绳，随手扯了一个把头发束在一起，一瞬间变成了高束的马尾，他觉得和剧本里描述的形象不太一样。
衣服是露肩的，曲乐沅扯着穿了半天，白皙的锁骨也跟着露出来，他提着裙子拧巴了好久，感叹女孩子真不容易，喊了一声外面的陆谌。
“谌哥，你进来帮我一下。”
门帘被人掀开，曲乐沅才发现衣服后面还是露背的，他系带子半天没能系上，对陆谌道，“谌哥，你帮我系上。”
他说了等了好一会儿没有回应，抬头看过去，发现陆谌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眼里晦暗不明。
陆谌到了他身后，修长的指尖挑开头发，把丝质的带子系在后背，他看着怀里的少年，衣服领口有些大了，少年白净的皮肤一览无余，还能隐约看到别的什么。
他眼底暗了暗，内心里那股阴沉仿佛又要压不住了，另一只手在少年腰上收紧。
“谌哥，我穿这是不是不合适……感觉还是你演这个比较好。”
曲乐沅还在说着，看到镜子里，他几乎嵌进了陆谌怀里，脖子上传来温热的呼吸，另一只手腕被握住，没反应过来，就被抵在了镜面上。
“确实不合适，”陆谌指尖碰在他脖颈后面的带子上，冷淡地一字一句道，“不能让别人看见。”
曲乐沅扭着要挣开陆谌，不知道陆谌又发什么神经了，这回陆谌倒是没有怎么他，就是握着他的手腕握了好一会儿，然后松开了他。
然后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很好看。”
曲乐沅：……有病。
他翻了个白眼，在镜子里看了一眼被系着的带子，拿了帽子看了下，不太合适。
陆谌在旁边看着，他还没出去，又被陆谌拦住了。
“谌哥，我出去找孟璇。”曲乐沅有些无语。
陆谌耳边回荡着程悦前一天说的话，不能逼少年做他不愿意的事，要顺着他、理解他，尊重他的意见。
这样对方才会慢慢喜欢上他。
他的目光又落在少年身上，少年这副打扮，自己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吸引人，清瘦的身形若隐若现，皮肤白的像是团雪，底下的纱裙是半透明的，还能依稀看见两条长腿。
外面不止有孟璇，还有江澜和宁淮意，这里是排练室，一会儿说不定还会有别的人过来，如果他让少年出去了，想象着少年这副样子被别人看见…
陆谌这么想着，眼里一点点阴沉下来，冷淡的脸上没什么变化，面无表情道，“不许去。”
曲乐沅：……
他当陆谌是放屁，不过想了想，慢吞吞道，“谌哥，你不是不愿意演这个吗？只能我演了，你现在不让我出去，那明天试演怎么办？”
“衣服总得都试一遍……谌哥，你不能这么无理取闹呀。”
曲乐沅见陆谌不说话，心里想着不知道这个逼会不会上套，为难道，“谌哥，要不……你演？我也觉得这个角色其实更适合你。”
他其实说的是实话，陆谌的五官比他精致，更有冷艳疏离的那种气质。
曲乐沅见陆谌半天没说话，提着裙子就要出去，“我出去了啊……”
他的指尖还没有碰上帘子，陆谌开了口，“站住。”
曲乐沅眼里带着些许期待，很快遮掩了眼里的情绪，又问他道，“谌哥，你到底要怎么样呀。”
过了好一会儿，陆谌顿了下，“去把那件拿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第一次感觉陆谌似乎脸有点黑，还有点生气。
哦，不对，这狗比经常生他的气，他都已经习惯了。
陆谌说这话的意思就是他来演了，曲乐沅暗爽，期待着等会儿看陆谌换完衣服的样子，到时候一定要拿手机拍下来。
他在换衣室里把裙子脱掉，脱的时候是去里面脱的，他沉浸在不用女装的喜悦里。
“谌哥，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现在过去帮你拿衣服。”
陆谌没有搭理他，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棺材脸。
“我一会就过来了。”
曲乐沅又说了一句，换上了自己原来的衣服，然后拿着那一身裙子出去了。
外面孟璇看到他出来，似乎并不意外，而是笑道，“还真是小气呀，看都不愿意给人看。”
曲乐沅把衣服放在了沙发上，“谌哥要试那一身，他要演侍女。”
“孟璇，你再等一会，我去帮他把衣服送过去。”
孟璇笑着说好，又对他道，“记得让他把假发也戴上，等会出来看看尺寸合不合适。”
曲乐沅拿衣服的时候看了一下，尺寸明显是做大的，他默默地想，孟璇不会是都猜出来了吧？
他又想起来陆谌不让他出来的样子，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真是占有欲强又小心眼。
不过亏了陆谌小心眼，他可以不用演了，曲乐沅这么想着，拿着衣服进了换衣室里。
“谌哥，我在外面等你啊，你换上试试。”
曲乐沅看着陆谌在玩手机，把衣服放下来，然后出去了。
外面有椅子，曲乐沅坐着玩了会儿手机，听着里面的动静，等了有十分钟。
“谌哥，你好了没有啊？”
他问了没有回复，曲乐沅准备偷拍呢，又道，“谌哥，你不说话我进去了啊。”
话音落了，曲乐沅掀开了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