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越对你干什么了？”
“还记得自己答应的事吗？”
“以后会不会听话？”
……
曲乐沅声如蚊呐，脸上绯红，随着一声轻哼，他整个埋进了陆谌怀里，看到陆谌修长的指尖脏了，他眼睛也是红通通的，雪白的牙齿咬紧了下唇。
他有点想哭……但是不能，总不能让陆谌知道他是爽哭的。
男主不愧是男主，学什么东西都这么快，简直让他无力招架。
他迷迷糊糊地哪能记住陆谌问了什么，反正问什么他都说好，埋在陆谌怀里好一会儿。
然后看一眼陆谌的手指，听陆谌垂着眼冷淡道，“自己舔干净？”
曲乐沅才不舔，他别过脑袋去，抬头看了一眼陆谌，陆谌恢复了平常的冷淡模样，眼底倒映着他的脸。
这狗比这么不要脸……倒是没有太意外。
他心里这么想着，耳尖却还是忍不住红了，别扭的不想说话，小声反驳道，“你怎么不舔？”
陆谌从一旁拿了纸巾把手擦干净，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舒服的是我？”
曲乐沅不说话了，他们两个一起换了衣服出去，外面江澜在帮宁淮意准备比赛，问了一句。
“谌哥，要走了？”
陆谌“嗯”了一声，把车钥匙扔了过去，钥匙扣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落在了宁淮意的手里。
“谢了。”宁淮意收了钥匙。
曲乐沅出去跟陆谌上了车，他脑袋里还有些乱，先是亲亲抱抱，现在又跟陆谌进行了深入交流，反倒越来越粘糊了。
他上车之后又坐在了角落里，看着窗外划过去的风景出神，一直没有去看陆谌，他在心里自我反省。
这样不行……不能这么亲密。
曲乐沅在心里脑补，要是再这么亲密下去，陆谌万一越来越喜欢他怎么办？不行不行，下次一定要拒绝。
虽然很爽……但是他要坚定，不能被陆谌诱惑。
陆谌耳边传来少年絮絮叨叨的心声，他撑着头看了少年一眼，眼里翻涌着浓烈的占有欲，在到了的时候把人喊住了。
“曲乐沅，过来。”
曲乐沅下意识顿住了，他在车子角落里，拽著书包带子问道，“谌哥，还有什么事？”
“离近一点。”陆谌嗓音冷淡。
他一点点的挪过去，以为陆谌是有话跟他说，眼里带着淡淡的疑惑。
没等他反应过来，陆谌凑过来，轻轻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曲乐沅：！
他鼻尖前传来淡淡的薄荷香，薄唇在他脸颊上一触即分，他脸上瞬间又红了。
曲乐沅摸了把脸，瞪着陆谌，憋了半天没憋出屁，说了句“我先走了”，飞快的下了车。
平常心里天天骂人骂的凶，结果一碰就不敢说话了。
陆谌看到少年的身影消失，随手给小太阳的头像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L：不要忘了。
曲乐沅回到家里看到了陆谌给他发的消息，他没有回复，而是又翻到了之前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头像给他发的消息。
是原主的爹发来的。
原主爹问他到底转不转学，如果不转学，过年也不用回来了。
马上就要放寒假了，如果他不回去，意味着他要一个人在这边过年。
其实转学是个好办法，免了他目前的困境，还能直接和陆谌分开，一走了之，从此之后，他和陆谌就再也不用牵扯了。
曲乐沅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手机“叮咚”又响了一声，是默认头像给他发来的消息。
L：明天出门了记得要发地点。
他还没有回复，紧接着下一条又过来了。
L：不止明天。
曲乐沅有些无语，陆谌现在管他管的越来越多了，方方面面，他以前怎么没发现陆谌这么缠人。
他手机还停留在原主爹的聊天页面，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回了四个字过去。
……
墙壁上的窗帘被拉住，程悦的金丝框眼镜在灯光下折射出来银光，他坐在陆谌对面，桌子上的书籍摆放的整整齐齐。
“小谌，之前跟你说的，你考虑的如何了？”
他用的是“考虑”，这是已经猜到了陆谌上次没有听他的。
陆谌也不意外程悦这么问，顿了顿道，“我忍不住。”
上次程悦跟他说让他远离……他根本做不到。
他也是之前才意识到的，不知不觉间，观察少年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从第一次听到少年的心声开始，他骨子里是个冷漠至极的人，或许从第一次帮少年避开那杯酒的时候。
一切就早已不一样了。
他开始留意少年的心声，听到少年一直想要跟他分手，知道少年身上有秘密，每天听少年在心里抱怨他骂他，但是面上又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
很有趣……想独占。
程悦微微一笑，“你既然有了决定，我也不会再说什么，感情是一把双刃剑，如果能开解你自然是好事，反之亦然，到时会如何不用我说，想必你心里也清楚。”
这番话说完，空气里安静下来，陆谌没有接他的话。
程悦又问道，“你这次来找我，是想问什么？”
陆谌沉默了一会儿，“他很不听话，一直想跟我分手。”
听他这么说，反倒是程悦有些惊讶，没想到有人还会拒绝陆谌，不过想了想，这小子脑子里有时候不太正常，嫌弃他也正常。
程悦没说办法，而是先问道，“小谌，你为什么一定要他听你的话？”
他知道陆谌偏执，占有欲也非常强，什么东西都想牢牢的控制在手里，但是他更想让陆谌明白，人和东西不一样。
对东西，可以牢牢控制在手里，但是对人，不行。
程悦缓缓道，“让他听话，是因为你觉得他应该听你的？他属于你？”
陆谌面无表情道，“我的。”
“小谌，这世界上，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没有谁是谁的，你喜欢他，更应该尊重他、理解他，包容他，而非去控制他。”
程悦看着陆谌面无表情的样子，知道这么说他听不进去，换一种方式道，“你这么强硬的一直逼着他，他总有一天会受不了的，受不了的时候，他只会越来越想离开你。”
“到时候你怎么办？”
陆谌听到程悦的假设，整个人气息冷了下来，阴沉道，“打断他的腿，把他关起来。”
程悦，“……”
这么一句话，搁平常人说出口，程悦一定觉得很无理取闹，但是放陆谌身上，他相信说不定陆谌真做的出来。
那句“这样是不对的”没有说出来，程悦想了想，对陆谌道，“你是想让他听你的话，让他不想跟你分手？”
陆谌收敛了暴戾的气息，“嗯”了一声。
“这其实很简单，你前期不能逼他，首先你要先对他好，就跟我刚刚说的那样，先尊重他、理解他，让他喜欢上你，离不开你……”
他们两个人聊了一下午，等到人走了，程悦看着桌子上的书，轻轻叹了口气。
纯白色的窗帘由风吹起来，窗台上有一捧洋桔梗。
晚风吹过来的时候，桔梗花枝轻轻摇曳。
程悦盯着窗台上的洋桔梗，慢慢的又收回了视线。
什么时候那小子才能懂的如何爱人呢？怕是要疼过之后才能懂了。
曲乐沅周日的时候没再去宁越那里，宁越又跟他一直解释，然而他一句不信，宁越后来给他转的钱他要了，想着又要开始找新工作了。
上次的咖啡店他也不好意思再去，想了想，他给顾寒州发了消息。
：学长，在吗？
然而发过去却没有回应，一整天顾寒州都没有回他消息，他还直接打了电话过去，也没人接。
曲乐沅周一的时候又联系了一次顾寒州，他还去了高三教室一趟，发现顾寒州也不在教室里。
他心里感觉有些奇怪，顾寒州一向不会不回信息，学校也没来，问了之后发现，同学说不知道，但是平常关系不错的帮请假了。
曲乐沅担心顾寒州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放学的时候就没有让陆谌送他。
“谌哥，我今天有点事，你不用送我了，我晚点回家给你发消息。”
曲乐沅背著书包准备走，陆谌开了口，“什么事？”
“我要去朋友家里一趟，东西忘记拿了。”曲乐沅模棱两可道，他也确实是去顾寒州家里。
“谌哥，我到家会给你发消息的。”曲乐沅又小声地说了一句。
陆谌耳边想起来前一天程悦说的话，要想让对方听话，不能逼的太紧，更不能有想把人关起来的想法，要对他好，一点点的来。
他按耐住心里的阴暗，知道对方要去哪儿，今天有人告诉他少年去了高三的教室，去找谁很明显。
真是一点也不乖……打断腿关在房间里才好。
陆谌面上依旧冷淡，那些阴暗的思绪埋在心里，对少年道，“路上注意安全。”
他桌子上的笔尖在纸上点了一个深黑的点。
曲乐沅有些惊讶，没想到陆谌居然同意了，他也没多想，跟陆谌说了两句直接就走了。
他路上还在想，顾寒州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可能是在家里生病了没顾得看手机？
上次的路他还有印象，顾寒州家离他小区不远，他按照记忆里去了那家有梨树的偏僻院子里。
曲乐沅到了之后发现里面灯是开着的，他又给顾寒州发了条消息，依旧没人回，过去敲了门。
“学长，你在吗？”
他敲了两下门，里面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尖利咒骂声，脚步声传来，入目的是一张倒竖着柳眉的女人脸。女人身上一身的酒味儿，那张脸上依稀可见年轻时的姿色，只是常年眉心紧拧着留了额纹，加上颧骨突出，显得十分刻薄。
“你找顾寒州？”女人不客气道，嗓音像是被碾过，又尖又难听。
曲乐沅点了点头，试探道，“顾阿姨……顾寒州不在家里吗？”
“我怎么知道他在哪儿？还有……我不姓顾，别乱喊，”女人态度不怎么好，又问道，“你是他同学？跟他关系怎么样？”
曲乐沅被问的一愣，回答道，“还可以……”
他话音还没落，女人伸出了手，“关系还可以，你先帮他把钱还了？他上个月说给我的钱还没给呢……我一回来就不见人影，贱种就是贱种。”
听她这么说，曲乐沅心里有些不舒服，他不是傻子，不会贸然给钱，对女人道，“阿姨，我没钱，要是顾寒州回来了，你给他说一声我来找他了。”
“没钱你来干什么？”女人一说话就有酒气，伸手推了他一把，“赶紧滚……”
曲乐沅被这么猝不及防地一推，向后险些没站稳，女人骂骂咧咧地又进去，他透过门缝能够看见里面的地上的呕吐物。
酒瓶散落一地，难闻的气味传来，和上次他看到的干净整洁形成强烈的差异。
他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抿了抿唇，想起来顾寒州在外面那么懂事，看样子日子过得并不容易，他转身出了巷子。
这边附近有卖解酒汤的，曲乐沅买了一份解酒汤，又买了一份虾仁粥，他回来没有进里面的房间，把粥和醒酒汤放外面了。
“阿姨……这里有粥和醒酒汤，我放外面的桌子上了。”
他顺便把外面也清理了，临走的时候感叹了一句，一直没有等到顾寒州回来，他只好回家了。
曲乐沅回到家的时候发现陆谌给他发了信息，他回复已经到家了。
手机屏幕上聊天框一直显示对方在输入中，他盯了半天，陆谌干巴巴的给他发了个句号过来。
曲乐沅回了一个问号回去，不知道陆谌这是什么意思。
香香不香：？
过了一会儿，陆谌回他了。
L：晚安。
曲乐沅无语，把手机放下，洗漱完直接上床睡觉了。
他之前说让陆谌跟他一起演舞台剧，周一的时候就把名字报上去了，报上去的时候陆谌也没有反对，他心里松了口气，有陆谌在，他们的舞台剧基本上就稳了。
有陆谌在，他们拿第一绝对没问题。
过了几天才拿到剧本，孟璇下课来找了他，“沅沅，你可不要掉以轻心，这回我听说三班宁越要参加，还有五班的校花，她们班出了名的美女多……十班还有个弹钢琴得过国际奖的……”
听他这么一说，曲乐沅紧张起来，“他们都要参加吗？”
孟璇点头，“所以我们也要认真对待，你先看看剧本，老陈给我们的时间肯定是不够的，我们都有空，尽量能放学后去排练。”
“这次挑的剧本，”孟璇意味深长道，“你也不要太有压力，剧本很适合你，我们好好演肯定没问题的。”
曲乐沅好奇什么剧本，他和孟璇嘀嘀咕咕的时候陆谌就在旁边看着，目光里没什么情绪。
没多久孟璇就转了回去，还轻声嘀咕了一句“小心眼”，不知道是说谁。
他摊开了剧本，先看了名字。
名字叫做土卫二。
里面概括的故事很简单，把原本的卫星拟作了国家，在这么一个国家里，有一名王子，王子年轻英俊，生来向往自由，却因为被下了诅咒，日日夜夜痛苦难熬。
后来有一名巫师告诉他，只要他和身上拥有月牙印记的侍女在一起，就能够破解诅咒。
这名侍女长相平平无奇、向来沉默寡言，在他身边毫无存在感，王子虽然没有喜欢的人，但是也并不喜欢侍女，而因为要破解诅咒，他还是个侍女在一起了。
两人在一起后一直过着相敬如宾的生活，数年之后王子的诅咒解了，侍女离开，离开时王子才发现自己早就喜欢上了侍女。
王子去求巫师，他找遍十州也找不到侍女的影子，相思成苦，后来将整座王国冰封成了一座冰原。
他自己也化成了一座雕像。
……
故事曲乐沅没有怎么看，里面有关于侍女的插画，他看了一眼，服装挺漂亮的。
“谁演侍女啊？”
不会是他吧？他才不要女装。
孟璇又扭过头来，看了眼角落里的陆谌，笑道，“沅沅那么可爱……当然是演小王子啦。”
“侍女让我们陆神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