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杀抱着琴师爷, 嘴里却念着“师音之”的名字,而且动作非常疯狂,狠狠强吻着琴师爷。
琴师爷听到任杀的叨念之后, 仿佛被电到了一样,用尽全力去推任杀,只可惜身材悬殊, 琴师爷根本不是任杀的对手,奋力反抗了半天, 没有任何成果。
两个人唇舌之间弥漫着浓浓的腥甜味道,那是血的味道, 任杀的嘴唇被琴师爷咬破了,却仍然疯狂, 仿佛发狂的野兽。
任杀抱着一个,嘴里喊着一个,简直就是渣男的行径, 万俟林木眼皮狂跳的看着,迟疑的说:“咱们要不要帮忙……劝架?”
众人都有些发懵, 不知道任杀突然发什么疯,因为那两个人实在太激烈了, 如果再不劝架, 很可能血流成河,罗参无奈的走过去, 一把扣住任杀的肩膀, 任杀的反应却很激烈, 一股暴怒之气冲上来, “唰!”回身就去抓罗参, 一双眼睛血红血红, 仿佛吃了死人肉一般。
“当心!”万俟林木低喝一声,罗参反应也很快,立刻退了一步,任杀被罗参激怒了,放开琴师爷,猛地向前冲去,紧追罗参,夺上两步,出手犹如鹰爪,“唰唰!”抓向罗参的面门。
罗参和任杀快速的缠斗在一起,花公鸡和牛犊根本没看清楚,那两个人已经开始近身肉搏,速度之快,眼花缭乱。
“嘭——”琴师爷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任杀一放开他,立刻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万俟林木跨上一步,一把搂住琴师爷,说:“没事吧?”
琴师爷嘴角挂着血丝,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任杀的,勉强摇了摇头。
砰砰砰!
任杀和罗参近身肉搏,拳拳到肉,听得众人头皮发麻,任杀红着眼睛,和往日里的傻大个比起来,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嗓子里发出低吼的声音,快速冲上来。
不知道是不是编钟墓道的后遗症,就在众人捏了一把汗的时候,任杀突然倒抽一口冷气,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嘭——”一声巨响,直接一头栽倒在墓道之中,一动不动。
万俟林木扶着琴师爷,探头看了一眼晕倒在地上的任杀,说:“他怎么了?”
罗参眯着眼睛,走过去试探的看了看任杀,任杀的确是昏厥过去了,并不是装的,罗参伸手去探他的脉搏,任杀的脉搏非常凌乱,刚才突然袭击人,估计也是因为幻觉的关系。
任杀昏厥过去没有半分钟,罗参刚刚诊脉完,就见他突然动了一下,万俟林木戒备的眯着眼睛,任杀果然醒了过来,不过眼睛里并不是血红色的,反而像平日里一样,傻呵呵的一个傻大个,还“嘶……”了一声,捂着自己的嘴巴,说:“我的嘴……怎么这么疼?”
万俟林木挑眉说:“你不记得刚才的事情了?”
任杀一拍脑袋,说:“啊,记得,有好多钟,一直响,响的头疼。”
任杀说的是编钟的墓道,他们早就从墓道里出来了,看来他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任杀这么说着,一眼就看到了嘴角挂着血迹的琴师爷,立刻冲上去,关心的说:“琴师爷,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我打死他!”
琴师爷被任杀一碰,下意识缩了一下手,似乎有些害怕,差点躲在万俟林木身后,用手指蹭了蹭唇边的血迹,摇摇头,说:“没……没事。”
任杀奇怪的看着琴师爷,似乎一脸不解,已经不记得刚才嘴里叫着别人的名字,强吻琴师爷的事情了。
万俟林木心中啧啧一声,心说好一个渣男啊!
琴师爷似乎有些避讳任杀,低声说:“我看这里不是很安全,咱们还是……还是赶紧走吧。”
“对对,赶紧走!”花公鸡说:“吴胥把咱们引过来,说不定有什么阴谋,还是赶紧离开吧!”
吴胥突然消失了,不知去向,也不知道要干什么,高曲一没人背着,花公鸡倒是十分殷勤,因着他这个人总是一脸色眯眯,看谁都色眯眯,之前对万俟林木动手动脚,但是碍于罗三爷不敢造次。
高曲一长相也很好看,看起来像是个少年,还有一股青涩之感,他平日里清冷高傲,失去了神智之后变得很好欺负,花公鸡早就想对高曲一动手动脚了,但是碍于吴胥一直守着,如今吴胥不见了,他就自告奋勇,说:“我来!我来背着高先生。”
万俟林木一看到花公鸡的眼神,就觉得十分恶心,当即手一挥,说:“不用你背。”
他说完,又看向罗参,说:“你背着。”
罗参:“……”
花公鸡立刻说:“啊呀,怎么好意思劳动罗三爷大驾呢,还是我来吧,我来吧。”
说着迫不及待的走向高曲一。
罗参则是伸手拦住花公鸡,他的身高比花公鸡高了很多,居高临下的瞥斜了一眼花公鸡,淡淡的说:“不必。”
罗三爷还是“听话”的把高曲一背起来,高曲一没有神智,像是个孩子一样,左顾右盼,似乎在找吴胥,但是一直没找到,嘴巴一瘪,很伤心的模样。
众人小心翼翼的往前行进,因为怕着了吴胥的道,所以非常谨慎,步步为营。
除了他们刚才经过的编钟墓道,这条墓道好像很平静,也没什么其他机关,一直通向前方,连接着一个墓室。
墓室里有一些光亮,众人走近墓室,罗参便说:“我去看看,你们留在原地。”
墓室里亮着灯,看起来不同寻常,其他人立刻停在原地,罗参将高曲一放在地上,万俟林木要跟着罗参一起过去看,就将高曲一交给琴师爷照看。
两个人慢慢往前逼近,墓室里的光亮不是电子类的灯光,而是火光,火苗轻微的跳动着。
罗参说:“长明灯。”
很多墓葬中都会有长明灯的设计,长明灯的灯油经过特殊的处理,或者干脆用的特殊灯油,因此能燃烧很久不会熄灭。
万俟林木往墓室里一看,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是什么东西让万俟林木流露出这么庞大的兴趣?
答案只有一个——钱!
好多钱!
墓室的地上堆积着金银珠宝,金灿灿、明晃晃,珠光宝气,在跳动的灯火下,熠熠生辉,这俨然便是一个藏宝洞!
墓室里并没有什么机关,其余人这才放心的走进来,花公鸡和牛犊一看,比万俟林木的反应还大,眼睛都直了。
花公鸡震惊的说:“妈的!!好多钱!珠宝!天呢,我们发了!!”
牛犊立刻跑过去,但他并没有去碰那些珠宝,好歹也是道上的人,了解一些常识,这些金银珠宝保存的如此完好,一看就知道没有被氧化,表面肯定涂了什么特别的涂料,一般这样的涂料都有毒。
牛犊从背包里拿出厚厚的手套,套在手上,这才发疯一样去抓那些珠宝,抓在手上大笑着说:“有钱了!我有钱了!”
袁老板请花公鸡和牛犊过来搭伙儿,这两个人其实就是奔着钱来的,因此见到这么多珠宝,兴奋的大喊大叫起来,立刻把背包里的食物和水全都掏出来,一股脑扔在地上,然后将珠宝塞进背包里。
那两个人疯狂的瓜分着珠宝,万俟林木虽然也比较喜欢珠宝,但是并没有立刻动,而是有些奇怪的环视着四周,说:“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么?”
声音?
他这么一说话,众人都戒备起来。
因为如果没有猜错,这个墓葬和乐派有关系,而乐派最擅长的便是音律,刚才他们在编钟墓道中,都吃了这方面的亏,因此一听到风吹草动,尤其和声音有关系的,立刻全都戒备起来。
滴答——
滴——
滴答——
的确有声音,但……
花公鸡狠狠松了一口气,说:“嗨,是水声!”
原来这个墓室“年久失修”,有些漏水,墓室的角落“滴答滴答”的垂着水滴,一滴、两滴、三滴的落下来,敲打在墓室的石地板上。
牛犊忙着往背包里塞珠宝,说:“这里是水洞下层,难免会漏水……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惨叫一声,并不是珠宝上的毒素渗透了手套,而是花公鸡突然冲过来,提起拳头,直接给了牛犊一拳。
花公鸡的身高应该在一米七左右,身为一个男人他的身高可不算高大,而牛犊有两米左右的身高,平日里花公鸡都不会去招惹牛犊,毕竟真打起来完全没有胜算,不是一个重量级别的。
但是现在,花公鸡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冲过来直接给了牛犊一拳,恶狠狠的嘶吼:“放下——!!钱是我的!都是我的!谁抢我的钱,我就跟谁拼命!!”
“我草你大爷!”牛犊人高马大的,一身都是纠结的肌肉,被花公鸡突然打了一拳,哪里能咽下这口气,立刻蹦起来,将花公鸡按在地上,“砰砰”双倍奉还。
花公鸡却像是疯了一样,和牛犊扭打起来,而且别看他个头不高,但是手劲儿出奇的大,还一口撕咬在牛犊的胳膊上,直接将牛犊的手臂咬的鲜血淋漓。
“怎么回事?”万俟林木说:“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
地上那么多钱呢,就算是牛犊和花公鸡可劲儿的往包里塞,也带不走这么多珠宝,完全没必要打架,那两个人却疯了一样,杀红了眼睛。
不止如此,万俟林木也感觉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一团团的绕烧着,冲撞着自己的胸腔。
滴答——
滴答……
滴——
罗参看了一眼角落,眯眼说:“水滴。”
墓室里的确没有机关,但让人防不胜防的是,在乐派的眼中,水滴的音色也是音色,那水滴一声一声的,敲击着众人的心弦。
明明暗暗,珠光宝气的墓室中,清脆敲击的水滴声影影绰绰,伴随着花公鸡和牛犊的厮打怒吼声,一个狞笑的人影出现在宝藏墓室的门口,微微抬起手来,似乎在和他们打招呼。
那人脸上带着优雅的微笑,笑容却异常的冰冷,是吴胥!
就听吴胥低沉的嗓音在黑暗中回荡,轻笑说:“让我……送各位一程。”
咔嚓!
随即是机括启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