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妖邪, 最重要的是什么?答案当然是面子啊!
于是万俟林木咳嗽了一声,说:“没事啊,没事,刚才有点晕船, 稍微有一点点, 就一点点晕船。”
罗参将信将疑, 因为万俟林木从来没有这种毛病, 担心的说:“如果身体不舒服,一定告诉我。”
万俟林木抬头挺胸,说:“当然没有!”
洞窟里非常潮湿,坑坑洼洼, 牛犊背着昏迷的袁老板,众人依次往前走,洞窟却越来越窄, 万俟林木额角有些冒汗, 不知道为什么, 感觉自己身体“虚”的很, 难道是因为……肾亏?
不不不, 作为一个妖邪,也绝对不会肾亏的!
万俟林木想要坐下来歇息一会儿, 不过别人都没有提出来, 自己如果提出来,会不会太没有面子?
不得不说, 万俟林木失去了一段记忆之后,作为妖邪的包袱实在太重了!
万俟林木正在犹豫, 哪知道有人给他出头, 牛犊呼呼喘着粗气, 说:“妈呀不行了!袁老板太沉了!背不动了,背不动!老子要歇会儿!”
“嘭!”牛犊说着,将袁老板往地上一扔,袁老板昏迷的太实在,摔在地上弹了起来,竟然没有醒过来,四仰八叉的倒着。
万俟林木一看,就很善解人意的说:“那就歇会儿吧。”
众人也没有地方选,全都坐在原地,一看时间,竟然已经下午了,他们从早上进入水洞,过了这么长时间,连中午饭都没吃,也就是任杀和琴师爷在船上吃了一点儿面包。
万俟林木肚子里饿得慌,赶紧翻找背包,罗参一看,立刻拿出食物来,背包里是万俟林木最喜欢的肉松面包,他把两个面包递给万俟林木,又把剩下的递给任杀等人。
大家拿了面包,任杀知道琴师爷看不见,特别体贴的将包装纸拆下来,然后递到琴师爷手里,笑着说:“吃吧。”
琴师爷点点头,说:“谢谢。”
他说着,试探的举起面包,咬了一口。
琴师爷咬了一口,似乎发现任杀一直看着自己,虽他看不见,但是感官挺敏感的,再加上任杀的目光特别特别热辣,琴师爷这个盲人都感觉到了。
琴师爷低声说:“我……我是不是把面包蹭到脸上了?”
任杀连忙想说没有,不过突然傻笑一声,说:“是啊!”
琴师爷自己蹭了两把脸,但是都没有蹭到什么面包渣子,任杀就说:“我帮你,琴师爷你别动。”
琴师爷点点头,正襟危坐着,等着任杀给自己擦脸,哪知道任杀突然靠过去,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就吻在了琴师爷的唇边。
“嗬——!”
“嗬……”
两道抽气声,一道来自花公鸡,另外一道来自牛犊。
花公子自诩是个“风流人物”,想他男女不忌,但是从来没把主意打在琴师爷身上,因为琴师爷长得真的相当一言难尽。
而任杀呢,任杀身材高大,不只是身材高,脸长得也好看,他和琴师爷配在一起,简直就是美男和野兽,反差剧烈。
任杀这么自然而然的亲过去,还一脸痴迷,这让花公鸡和牛犊都狠狠抽了一口冷气,感觉这画面辣眼睛,心脏不坚强的人可能会当时休克。
琴师爷自己也吃了一惊,赶紧抵住任杀的胸口,不让任杀再亲过来,任杀傻笑一声,说:“琴师爷脸红了!”
琴师爷脸上更红,他的脸色本就黑,一红起来黑红黑红,就跟煮熟了一样,而且是那种煮大发的,任杀却痴迷的说了一声:“琴师爷真好看。”
万俟林木看得津津有味儿,罗参突然倾身过来,靠的很近,两个人的气息几乎交缠在一起,就听罗参笑着说:“木木,快吃,你不是饿了么?难道也想让我亲你?”
万俟林木一愣,罗参突然开始耍流氓,万俟林木脸上一红,谁让他现在是失忆的妖邪,还有一点青涩呢。
罗参见他脸红,又笑了一声,真的突然贴过去,在万俟林木唇角亲了一下,说:“真可爱。”
万俟林木赶紧举起面包,隔开老流氓一样的罗参,满脸通红的咬了一口面包,他囫囵吞枣的咬着,哪知道一入口,肉松的味道带着一股哈喇味儿,难闻的一直从口腔冲到头顶,那感觉比烈酒还要上头!
“呕——”万俟林木干呕了一声,差点把面包吐出来,一伸脖子直接咽了下去。
罗参见他不是开玩笑的,说:“木木,怎么了?”
万俟林木嫌弃的说:“这是什么鬼东西,太难吃了。”
罗参特别奇怪,面包啊,万俟林木虽然失忆了,但是不至于口味都改了,他最喜欢吃的面包就是芝士味的或者肉松味的,如今却一脸嫌弃。
万俟林木的脸色太痛苦了,让罗参以为面包变质了,可是转头一看,任杀和琴师爷还在腻腻歪歪的分食一个面包,都是一起买的,生产日期也是同一天,应该没有变质。
罗参拿过来吃了一口,味道很正常,就是万俟林木喜欢的味道。
万俟林木还问他:“是不是坏了,哈喇味儿,好像馊了一样。”
罗参的眼神稍微有些异样,联想到刚才万俟林木在船上一副虚弱想吐的样子,又想到万俟林木吃肉松面包的样子,面色稍微有些“诡异”,上下打量着万俟林木,最后把目光放在万俟林木的腹部。
万俟林木被罗参的眼神差点盯穿,有一种毛骨悚然的错觉,说:“怎么了?”
罗参“小心翼翼”的说:“木木,我给你把脉吧。”
把脉?万俟林木心想,自己也没生病,不过还是把手伸过去,让罗参搭在自己的脉搏上。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罗参搭着万俟林木的脉搏,脸色一点点的变化,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反正高深莫测,然后最后变成了笃定的神色。
万俟林木说:“到底怎么了?”
罗参咳嗽了一声,低声说:“木木,你听我说,一定要冷静……”
万俟林木更不解了,难道自己得了什么绝症,为什么要冷静?
其实万俟林木不是头一次了,但是如今他失忆了,对于现在的万俟林木来说,应该是头一次……
罗参的声音很轻,说:“你……怀孕了。”
“哦原来是怀……什么!?”万俟林木起初没听懂,原来不是什么绝症,害得自己担心,但转念一想,怀什么!?
万俟林木反映了好半天,瞠目结舌的说:“等等……不对啊,你不是说儿子都是你生的吗?!”
的确,罗参是这么说的,他心里默默的想着,不,是大叔叔出的主意,现在就要穿帮了。
为了不穿帮,罗三爷绞尽脑汁,十分机智的说:“的……的确是这么回事,木木你看……我都生了那么多儿子了,是不是该轮到你了?”
罗三爷觉得自己真的太机智了,有理有据。
万俟林木觉得罗参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但是怎么听怎么觉得天雷滚滚!
万俟林木怀孕了,怪不得吃不下东西,还总是“晕船”,罗参就对大家说:“前面不知道情况怎么样,袁老板还一直昏迷着,咱们今天晚上就在这里扎营吧。”
罗三爷说的头头是道,又是有理有据,其实是因为担心万俟林木的身体,所以才想今天扎营休息的。
袁老板没醒过来,牛犊就要一直背着他,一听当然同意,说:“好好,咱们就在这里扎营。”
大家手脚麻利,把帐篷扎起来,就扎在隧道里,因为这里潮湿,而且没有木头的缘故,他们没办法生篝火,所幸并不冷。
大家吃了东西,也都累了,都钻进帐篷里准备休息,万俟林木躺下来,低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小腹,脑袋里一阵阵发麻,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好像新手上路,拿了驾照之后第一次开车,但其实万俟林木不知道,他根本不是新手了,如果论驾照的话,他都是换了本儿的老司机了。
罗参收拾了外面,掀开帐篷走进来,万俟林木赶紧装作睡着的样子闭起眼睛,罗参躺下来,搂住万俟林木,亲了亲他的额角,给两个人盖好毯子,也闭上眼睛睡了。
他们休息的很早,一直休息到了半夜,不过隧道里分不出夜里或者白天,反正都黑漆漆的,万俟林木睡得正香,就听到有人突然高声惨叫:“鬼啊!!鬼——”
万俟林木瞬间就给叫醒了,何止是他,其他人也都醒了,全都睁开眼睛跑出帐篷来看。
出来一看,原来是袁老板醒了,袁老板还沉浸在刚才的幻觉之中,蓦然睁开眼睛,大叫一声。
袁老板满身都是冷汗,“呼呼”的喘着气,两眼无神的坐在地上,牛犊说:“袁老板,刚才都是幻觉,咱们现在都没事儿了。”
袁老板目光有些呆滞,向四周看了一眼,目光挨个从大家身上划过,似乎在寻找什么,终于慢慢冷静下来,擦了擦冷汗,吁出一口气,说:“原来……原来是虚惊一场。”
万俟林木奇怪的说:“你看到的鬼,到底是什么东西?”
当时大家都中了一些幻觉,但是幻觉并不是很严重,这种水流的幻觉其实是渐进形的,但是袁老板突然就沉浸在幻觉里,还有一种亏心事儿做多了的感觉。
袁老板紧张兮兮的压低了声音,说:“不瞒……不瞒你们说,刚才我把琴师爷,看成了鬼!”
牛犊不屑的说:“袁老板你还信那邪乎?”
袁老板摆手说:“不不,不是鬼怪的鬼,是一个人!他叫做鬼!”我也不瞒你们,几年前,有个神秘的组织找到我,要我……要我配合他们害六爷。”
六爷说的自然是吴胥。
吴胥眯了眯眼睛,看向袁老板。
袁老板做贼一样低声说:“那个找到我的神秘人,他说自己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