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戈壁火玉8

“咸鸭蛋……”

温石衣登时笑了出来。

小白先生奇怪的说;“你笑什么?那不是咸鸭蛋么?”

万俟林木心说当然不是, 虽然这个自家二崽崽看起来不是很有钱的样子, 但是也绝对不是咸鸭蛋,说不定就是金玉其中呢!

温石衣笑着说:“要不然……我给你粥里撒点盐,就有味儿了。”

粥是白米粥,撒点盐, 里面没有配料, 这要怎么喝?当盐水喝么?

小白先生咂咂嘴, 说:“不给吃就不给吃, 算了算了。”

众人吃了罗参做的饭,稍微有了一些体力, 尤其是万俟林木,感觉灵力回笼之后, 身上就是爽, 又恢复了以往的元气, 说话都有底气了。

万俟林木吃饱喝足, 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土, 用手电照着壁画, 说:“这地方是个大工程啊, 这么多壁画,都讲的是什么?”

壁画一幅一幅接连不断, 有的是单纯的祭祀壁画, 有的则是叙述壁画。

众人背上行李, 沿着墓道一直往里走。

“你们看!”万俟林木突然指着一幅壁画, 说:“快看这个,金面具!”

金面具!

那不是无二么?

无二竟然在这幅壁画上?

罗参眯了眯眼睛,无论走到哪里,竟然全都和这个无二有所关联,他冷声说:“看来还真是阴魂不散。”

小白先生看过去,“咦”了一声,说:“这不是无二么?”

众人的目光“唰!”全都聚拢在小白先生身上,紧紧盯着他。

小白先生并没有发现众人的目光,还说:“看着真像啊,这个面具也太像了,无二那个神棍,就喜欢装神弄鬼的戴着这么一个金面具。”

小白先生为了求长生不老,和无二有合作,起初万俟林木他们以为这个小白先生是个幕后小boss,不过见过面才发现,什么幕后boss,实在太抬举小白先生了。

小白先生就是个纯种的傻白甜。

不不不,小白先生一点儿也不甜,反而有点辣,傻白辣。

万俟林木试探的说:“那个无二……没有和老板提起这个地方么?”

小白先生仔细想了想,挠了挠后脑勺,说:“没有啊,那个无二看起来就是个神棍,一直说可以告诉我长生不老的秘诀,让我出资,调配人手给他,结果这么久了,还什么结果都没有……这地方跟他有什么关系?”

万俟林木也很想知道,这个地方又和无二有什么联系。

众人顺着壁画一直往前走,叙述性的壁画,起初是祭祀。

戴着金面具的白衣男人穿着一身长袍,站在祭台之上,看起来他的职责是祭司。

按照之前他们的了解,这个无二应该是白民族的一个分支族长,因为同时拥有两颗心脏,所以一时行医救人,一时又无恶不作。

无二用帝俊火种在荒漠之中修建了一个墓葬,企图将两颗心脏全部占为己有,但是好的一面却主动趋势着无二的躯壳,躺进棺材之中,活葬了自己。

以至于这么多年来,无二有所不甘,一直以魄的形式游荡在外,企图用各种各样的办法获得自己的真身。

这个壁画上的族人衣着风格,应该不是白民族人,但是无二在这里竟然担任他们的祭司。

看壁画来说,祭拜的人还不少,都将无二奉若神明。

万俟林木低声说:“小白先生说的没错,他就是个神棍。”

小白先生看着那些壁画,都很抽象,他也没什么艺术细胞,说:“这都讲的是什么啊,根本看不懂,怎么连成故事?”

罗参就挨着壁画,一幅一幅的解释,说:“这应该是一个崇拜雨水的部族,第一幅壁画是祭司在祈祷上苍,第二幅壁画就开始降雨。”

小白先生说:“还能有这回事儿?他以为自己是泾河龙王啊!”

罗参指着下一幅壁画又说:“族人因为雨水,开始跪拜祭祀,对他信奉有嘉,而且还奉上了祭品。”

古代的祭品,无非是一些牛羊猪,但不难看出,这些族人非常崇拜祭司。

壁画一直往下延伸,下一幅壁画上,除了祭祀之外,竟然还出现了一个男人。

祭司不再是主导的位置,他站在了男人的身侧,双手举过头顶,一条腿屈膝跪下,似乎在膜拜这个男人,而祭台之下,站着很多族人。

再下一幅,族人们跟着祭司,一起跪在地上膜拜这个男人,紧跟着天空就密布了乌云,然后开始下雨,雨水非常磅礴充沛,族人们载歌载舞,庄稼也开始生长。

因为壁画非常抽象,庄稼的生长堪比大树一样粗壮,怪不得小白先生根本看不懂。

小白先生说:“这……这新来的男人,是雨神么?”

这是一个信奉雨水的部族,毕竟生活在这种干旱的地带,下雨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事情,祭司请来了一个能降雨的男人,而且对这个男人毕恭毕敬,奉若神明,族人们因为崇拜祭司,也对这个男人毕恭毕敬。

从此之后,男人变成了部族之中的神明。

万俟林木说:“这是什么意思?这幅画上这么多人?”

罗参看了一眼,说:“应该是在征召壮丁。”

“壮丁?”

罗参点点头说:“这幅画上的人都是男人,而且他们身材高大,应该是族内征召壮丁。”

果不其然,下一幅画就是祭祀将这些壮丁编队入伍,组建了一支自己的“军队”。

而这个军队却不是用来保护部族,他们被带到了一个特殊的地方。

万俟林木说:“沉船!”

这些壮丁被带进了沉船之中,大部队走入沉船,画面的用色有些深沉,看起来非常悲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悲壮之感。

再加上这些壁画年岁太久,已经刚开始斑驳褪色,看起来就更是古怪。

接下来就是这些壮丁疯狂的画面,他们穿着与玉人相同的玉衣,手舞足蹈,张牙舞爪,面部表情非常夸张狰狞。

万俟林木说:“这些壮丁竟然是咱们看到的玉人粽子?”

罗参的嗓音有些深沉:“恐怕如此。”

族内的壮丁全都疯了,老弱妇孺跪在旁边,哭的痛心疾首,大地干涸,出现了龟裂,庄稼都枯萎了,地上寸草不生,到处都是饿死的动物和族人。

画面到这里,用色已经非常悲凉,一股浓郁的绝望,仿佛是干旱的热浪,几乎扑面从壁画中冲出来。

小白先生忍不住说:“这也太惨了。”

族内开始反抗了,他们征召了剩下的族人,拿着一些不算武器的农具,来到了沉船,冲了进去。

而这幅壁画上根本没有祭司,只剩下那个被奉为雨神的男人,祭司不知去向。

罗参说:“应该是逃跑了。”

族人将“雨神”抓了起来,紧跟着的壁画,有点像他们刚刚进入墓道时看到的壁画。

族内用他们的办法,惩罚了雨神,将雨神扒皮抽筋,然后埋在了这艘沉船里。

并且把那些疯狂的玉人,一同安葬在了沉船之中,堵住沉船的墓门,族人跪地祭拜。

这艘沉船,从此之后就变成了族内的祭拜场所。

最后一幅壁画,天空又飘起了雨水,降落在干涸的土地上……

小白先生说:“这个雨神有点惨,怎么看他都是个傀儡啊,那个祭司才是罪魁祸首,也不至于扒皮抽筋吧,看起来真的很恶心。”

“嗯?”万俟林木突然发出一个疑问的声音,指着带有金面具的壁画,说:“这个金面具,他的腿上怎么会有一个标记?”

“什么标记?”众人凑过去看,果然,金面具的腿内侧有一个标记,因为祭司的衣服问题,而且还是赤着脚,所以看得很清楚。

像是个花瓣的标记。

小白先生“嗨!”了一声,说:“我知道啊!”

他这么说,根本没人搭理他,温石衣“好心”的说:“老板,一边儿玩去。”

小白先生一听急了,这三个打手是要造反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说:“我真的知道啊!你们别不信啊!”

小白先生横插一杠,拦在那壁画面前,说:“这是白民族的刑罚!有犯了大错的人,就会把他腿上的肉割掉,用来喂乘黄吃。”

他这么一说,众人才把目光落在小白先生,万俟林木说:“白民?”

小白先生这下子得意了,很是自豪的抬头挺胸,说:“没错,你们别忘了,我可是白民的现任组长,我母亲也曾经是白民族长,我们一门那是白民贵族,关于白民的事情,我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万俟林木:“……”真的,差点忘了!

白民人都是风度翩翩,气度非凡,一看仙风道骨,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哪有小白先生这样的?也难怪大家都没记住小白先生这样一重“贵族”身份。

万俟林木皱了皱眉,说:“嘶……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但是记不清楚了……”

……

踏踏踏!

茫茫戈壁,狂风卷着黄沙,石子在空中飞旋,仿佛无数的蝗虫。

无启拽着白先生一路快跑,白先生粗喘着气,看起来体力不支,断断续续的说:“这些粽子怎么回事儿!”

销宁一腿上受了伤,滴滴答答正在流血,小兔兔是青年人的形态,背着销宁一追在他们后面,说:“前面。”

众人往前一看,是一辆越野车,翻倒在一个大土坑里。

那是小白先生的车!

众人跑过去,车里根本没人,车子被摔得变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白先生说:“是白知的车!林木他们呢?”

无启顺着车往里一看,说:“车下面是个盗洞。”

他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成群结队的玉人粽子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扬起一阵阵尘土,仿佛是一场丧尸大片。

无启立刻说:“下坑。”

他说着,毫不犹豫,将绳索拴在越野车的框架上,搂住白先生的腰,说:“我们先下,跟上来。”

小兔兔点了点头,背着销宁一,将绳索拴在腰间,嗓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丝温柔,说:“抱紧我。”

销宁一的神志完全是个孩子,根本没有清醒,因为疼痛一直在哭,看起来特别委屈,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

四个人顺着越野车下面的大坑钻进去,和万俟林木他们一样,很快垂下去,来到了暗河旁边。

上面的粽子因为没有意识,眼看着四个人突然消失,并不会往坑下面看,况且土坑上还挡着一辆越野车,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向前疯狂的追赶而去。

无启听着上面的动静,松了口气,说:“我检查一下四周,咱们在这里稍微休整一下。”

小兔兔赶紧把师尊放下来,销宁一一沾地,腿疼的厉害,嘴里发出委屈的抽咽声,搂着小兔兔的脖颈不放手。

小兔兔虽然还是个“孩子”,不过看起来特别温柔,轻轻抚摸着销宁一的头发,低沉的说:“乖,不哭。”

他说着,赶紧放下背包,从里面掏出止血药和纱布,销宁一的腿部受伤了,被粽子抓了一把,裤子上都是血,黏糊糊的贴在伤口上,看起来有些狰狞。

小兔兔赶紧用剪子,一点点剪开销宁一的裤子,销宁一委屈的厉害,眼眶一直湿漉漉的,根本没有师尊的清冷,嘴里一直“嘶嘶”的抽泣。

小兔兔一边小心翼翼的剪着,一边安抚的说:“乖,不疼,吹吹就不疼了……真乖。”

他剪开被血泥泞的裤子,小心翼翼的用纱布沾着伤药,清理销宁一的伤口,将伤口的血迹擦干净。

销宁一白皙的皮肤上,新鲜的伤口下面,竟然叠着一块狰狞的伤疤,因为在腿内侧,所以一般不会被发现。

看得出来已经是陈年旧伤,虽然愈合,但是伤口的颜色和正常皮肤不一样,微微鼓起,蜿蜒而狰狞。

一条……

花瓣形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