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林木觉得, 自己差点被罗参那句“啊呀!”给叫酥了, 浑身的骨头“咔嚓嚓”的皲裂, 碎的满地都是。
实在太销魂了!
销魂的让万俟林木当场就想爆一句粗口, 然后对着罗参大喊:“死娘炮!”
罗参不愧是演技帝, 拍着自己的胸口, 还翘兰花指。
小白先生跑的满身都是汗, 指着被卸掉胳膊的“玉人”大吼:“他妈的!敢吓唬老子?!给我绑起来!!我看他么还挣蹦!”
打手们手忙脚乱,一哄而上,用绳子把粽子来了个五花大绑。
那粽子被绑起来, 还在不断的乱吼,发出“咯咯咯咯咯”的声音,脑袋乱摆, 好像丧尸片一样,胡乱咬人。
万俟林木给他嘴巴里塞了一大团布, 那粽子才无法咬人。
小白先生气的大骂:“老子真特么是出门没看黄历!草!点背儿!”
万俟林木心想, 您还点背儿啊?刚才如果不是摔了一跤, 这会儿怕是已经被粽子给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下了。
就小白先生这个运气, 已经算是登峰造极的类型了。
“老板, ”温石衣突然抓住小白先生的手,说:“你胳膊受伤了。”
小白先生低头一看, 又是爆了一句粗口, 说:“真特么倒霉, 刚才被这个怪物给抓的!”
小白先生的手臂破了一条口子, 衣服也撕裂了, 渗着血迹,但是看起来并不严重,只是皮肉伤。
他说着,很爷们的摆手说:“没事,大老爷们儿的,受这点伤,我压根儿不放在心……”
上……
小白先生的话说到这里,“咕咚!”一声戛然而止,直接倒在地上,脸色惨白的昏死了过去。
“老板!?”
“老板你怎么了!?”
“老板醒醒啊!”
打手们一哄而上,全都围住小白先生,看起来都很担心。
小白先生倒在地上,气息游离,刚才还底气十足,现在突然就不行了,嘴唇发紫,一看就是中毒的症状,说:“我……我还没死呢……不要哭丧……”
他这么一说,其他打手这才放下心来,全都狠狠的松了口气。
“太好了,老板还没死呢!”
“老板,您可坚持住啊!”
“对啊,老板你千万不能有事!”
打手们一片赤诚之心,小白先生虽然虚弱,但是看起来十分欣慰,勉强笑了笑,头一次没有爆粗口,说:“放心……我……命硬。”
他这么说着,就听打手又说:“就是,老板不能有事啊,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发呢。”
“您还答应我们这次出门有奖金。”
“绩效翻倍!”
“还会分我们股份!”
万俟林木:“……”好端端一场生离死别的戏码,差点连自己都感动了,结果……
“我……”小白先生听到打手们的话,登时一口气堵在胸口,虚弱却恶狠狠地说:“我操你们大爷!等……等……我有力气了,还特么……想要绩……效,我……”
小白先生说到这里,不知道是中毒的缘故,还是被气的,或许两面缘故都有,这回是真的“咕咚!”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了。
“老板——”
“老板!工资啊……”
“老板醒醒啊!”
万俟林木:“……”
万俟林木算是看明白了,就是一帮乌合之众……
温石衣赶紧拦住哭丧的打手们,一把将昏倒在地上的小白先生抱起来,说:“粽子身上肯定有尸毒,先解毒再说。”
他说着,踹开帐篷帘子,直接将小白先生打横抱着进了帐篷。
打手们全都呆呆的立在原地,喃喃的说:“我怎么突然觉得狗子有点帅?快打醒我!”
“那你还是先打我吧。”
“刚才狗哥公主抱老板的模样,好特么偶像剧啊……”
万俟林木和罗参趁着大家愣神,也进了帐篷。
温石衣虽然是温白羽的后代,但他本身是天罚坟鸟,并不是凤凰,所以不具备凤凰血,只有万俟林木一个人是凤凰血。
但是万俟林木现在灵力被制,凤凰血大打折扣,最重要的是……
罗参拦住万俟林木说:“不能暴露身份。”
温石衣说:“这可怎么办?我还没打听无二的事情,他万一就这么一命呜呼,咱们岂不是白装了?”
“再说……”
万俟林木还以为小十一会说,再说好歹是一条人命呢。
结果温石衣一本正经的说:“再说,他长得那么好看,我还没泡到他。”
万俟林木:“……”这个弟弟,怎么跟自己一样不靠谱呢?
罗参头疼的要命,揉了揉额角,但好歹是小舅子,万俟林木的娘家人,绝对不能得罪。
于是罗参微笑的说:“放血吧,把毒血放出来,我看他们带的医药包很充足,有很多解毒的药剂。”
也只能如此了。
众人正说着,没想到小白先生真的命硬,竟然又缓缓的醒了过来,隐隐约约听到他们说话,但是实在听不清楚。
等听清楚之后,就听到一句“放血吧……”
“放……”小白先生虚弱到了极点,嘴唇发紫,脸色白的好像石膏,随时都能一命呜呼,嘴里却顽强的骂咧咧说:“放……放屁!放血还能活命么……我……”
罗参挑了挑眉,已经从医药包里拿出了手术刀,他对医术只是一知半解,但是这些“外科手术”还是难不倒罗参的,人在道上混,总是会受伤的,罗参对此是熟练工种。
罗参剪开小白先生的袖子,袖子被血迹混合着泥土,有些发粘,粘在伤口附近,稍微一碰就疼。
“嘶——!你他妈……啊!疼死我了!”
小白先生一疼,激发了他的力气,好像垂死挣扎,剪个衣服都这么疼,更别说一会儿还要放血了。
小白先生立刻就跟咸鱼一样,开始挣蹦起来,打着挺的吼:“住手!老子……不……不放血!妈的——疼啊!”
此时此刻,昏沉的营帐中,二傻用特殊的眼间距凝望着小白先生,冷酷无情的说:“按住他,别乱动,我要下十字刀了。”
“他妈的!”小白先生一听,更是踢着腿的要跑:“你他妈切香菇呢!?还下十字刀!我大爷……啊啊啊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万俟林木和温石衣压住了胳膊和腿,罗参毫不犹豫,一刀切下去,把伤口割开,不止如此,还使劲挤压伤口,黑血“呲呲”的往外冒。
小白先生发出一声杀猪一样的喊声,非常澎湃有力,紧跟着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也就一瞬间特别激情,随即头一歪,又没声儿了。愣是给疼晕了过去。
温石衣拍了拍他的脸颊,说:“老板?老板?”
罗参手下不停,给他放血,把黑血放干净,然后上药,还给他打了一针,缝合上伤口。
小白先生一直没什么声儿,昏昏沉沉的,因为疼痛,稍微蹙着眉,头发被汗水打湿了,看起来有点可怜。
他睡着的时候模样很斯文,一点儿也不像平日里张口就“他妈你妈”的嚣张模样,看起来反差鲜明。
温石衣说:“行了,我照顾他就行,你们去休息一会儿吧。”
万俟林木和罗参出了营帐,很多打手围上来:“老板死了没有?”
“老板没事儿吧?”
“我们不会要就地解散吧?其他老板不知道会不会给咱们这么好的待遇。”
万俟林木:“……”
罗参说:“很可惜,老板没什么事。”
打手们一听,当即喜极而泣,一听说老板没事,全都如释重负,开心的去吃早饭了。
“我就说,咱们老板命大!”
“是啊,那么有钱,怎么会突然就不行了呢!”
“对吧,不用担心!哎,你们那边有罐头么,给我两瓶罐头,要牛肉的,我不吃鱼,太腥了!”
万俟林木:“……”不是你们老板命大,是你们心大。
小白先生昏迷了很长时间,几个小时之后,终于慢慢苏醒了过来,确切说是疼醒了过来,迷茫的睁开眼睛。
感觉有人在给自己擦额头,温热的毛巾触碰着额头,将冷汗一点一点的擦干净。
那动作很温柔,让小白先生有一种重新看到母亲的感觉。
“妈……”
小白先生忍不住叫了一声,很虚弱。
一个笑声响起在小白先生耳边,说:“老板,我可不是你母亲。”
小白先生定眼一看,原来是狗子!
狗子那张大脸,好像烙饼一样,笑的眼睛仿佛是两条弯弯的小缝儿,和月牙完全没有关系。
颜值“无可挑剔”,怎么看怎么不入流。
但小白先生不知道怎么了,或许是因为受伤之后,心防也比较脆弱,竟然看着狗子有些出神,颜值也不是那么不可接受了。
温石衣仔细的给他擦着冷汗,说:“老板别瞎动,伤口已经缝合了,这些天注意点,很快就会愈合。”
小白先生呆呆的看着温石衣,“梆梆!”心脏突然蹦跳了起来,好像在敲梆子,竟然感觉到一阵心悸?
小白先生猛地捂住自己的心脏,吓了温石衣一跳。
温石衣说:“老板,你心绞痛?”
小白先生:“……”不不,不可能,为什么自己会心悸,心跳的这么厉害?
自己不是喜欢美人儿么?而且是喜欢女人的,就算是双性恋,也要喜欢好看的男人吧,狗子算什么?
难道……
难道自己本身就喜欢丑的,只是一直没发现?
温石衣问他话,小白先生根本没回答,眼睛不断乱转,好像在思考什么绝世难题,然后抬起手来,“啪!”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刮子,大喊:“你清醒一点啊!”
温石衣:“……”
温石衣迟疑的说:“老板……你鬼上身么?”
小白先生醒来了,不过情绪有点不对劲儿,一会儿亢奋,一会儿蔫蔫儿的,还给了自己一个大耳勺子。
打手们见他醒了,特别高兴:“老板,再休息一会儿吧,咱们明天再上路。”
“不行!”小白先生挣扎着从帐篷里钻出来,说:“绝对不行,咱们这是赶时间,不能耽误了。”
已经过了中午,小白先生立刻让大家拆了帐篷,上车出发。
司机开着车,大约五分钟的路,就看到路边有个大坑,小白先生扒着窗户说:“对对对!就是这个地方,我就是在这个地方遇到的那个怪物!”
大家停下车来,下车去看看情况。
地上有个大坑,挖得很深,但是坑里什么也没有。
“那边也有一个坑!”
“诶,这些坑好眼熟啊!”
“谁特么挖这么多坑,埋屎么?”
罗参蹲下来看了看那些土坑,低声对万俟林木说:“是盗洞。”
万俟林木挑眉说:“这里有墓葬?”
罗参捏起地上的土闻了闻,摇头说:“没有,土里没有金属的味道。”
罗参又说:“而且这个地方的坑很多,一看就是乱挖的,没有挖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所以遗弃了。”
万俟林木想到他们车子陷进去的大坑,难道也是这样的盗洞?只不过也没有挖到有用的东西。
小白先生说:“那个怪物就蹲在坑边上,我还以为是游人,上前去问路,他妈的……晦气死了!”
说到这里,小白先生说:“那个怪物呢?没让他跑了吧。”
万俟林木说:“就地掩埋了。”
小白先生恶狠狠地说:“埋得好,看他妈还跳起来蹦跶!”
他说完又说:“算了,还是赶紧赶路吧,还有多远?”
“老板,没多远了,就快要到了!”
天色已经昏沉下来,这条路不好走,开车坑坑洼洼,特别的颠簸,小白先生脸色十分不好看,毕竟失血过多,疼痛也十分消耗精神。
温石衣见他这模样,十足可怜儿,却强自忍耐,干脆说:“前面有一家酒店,咱们干脆在前面休息吧,咱们这样走夜路,也不安全。”
小白先生着急赶路,去找怪石和沉船,但的确,夜路不安全,尤其他被怪物袭击过,之前还接到了父亲的电话,电话里充满了惨叫和求救的声音,更是心有余悸。
小白先生松口说:“那就住一晚上吧。”
打手在停车场把车子停下来,他们五十来人,浩浩荡荡下了车,一路上风尘露宿,好不容易见到这么好的酒店,小白先生很阔绰的说:“咱们先去餐厅吃一顿,大家都吃好喝好,别管多少钱,我出!”
“老板万岁!”
“放心老板,我们会敞开吃的!”
“老板,能喝酒么?”
小白先生恶狠狠地说:“喝个屁!”他这么一说,稍微用力,牵扯到了伤口,疼的子哇乱叫。
酒店一楼就是餐厅,正好是晚上用餐时间,虽然时间还有点早,但是餐厅里已经有人了。
小白先生疼的捂着手臂,一转头,正巧看到了餐厅靠着窗户用餐的一桌人。
万俟林木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心里登时“咯噔!”一声。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是白先生、无启,还有儿子和师尊大人!
大家兵分两路,竟然在这里不期而遇了……
万俟林木想要发短信提醒白先生他们,不过为时已晚,小白先生果然是认识他们的,立刻冷笑一声,挑衅的走了过去。
白先生正在吃晚餐,一抬头,就看到有人走了过来,站在他们桌子前,一脸很拽很嚣张的样子。
“呦,这不是白先生么?”小白先生很挑衅的开口。
白先生不着痕迹的说:“我不认识你。”
小白先生挑衅的笑起来说:“你不认识我?不可能吧!你的消息还挺灵通的,是偷偷跟踪我们来的吧?”
白先生仍旧很冷淡的说:“我不认识你。”
相对比白先生的冷淡,小白先生好像无理取闹一样。
小白先生恼火的说:“你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你,你就是最近在道上,招摇撞骗的那个人吧!自称是白民族长?”
白先生坐着,小白先生站着,但白先生的气场一点儿也不弱,撩起眼皮淡淡的看着小白先生。
小白先生见他不说话,立刻又说:“骗子!我告诉你,我才是白民族长!”
他这话一出,众人全都看向小白先生。
白民?
族长?
小白先生说:“怎么?你还不信!?”
他说着,撩起自己的袖子,手腕上挂着一串白色的玉石手链,配合着小白先生莹润白皙的皮肤,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艺术美感。
白先生看到那串手链,眼神终于有些波澜,眯了眯眼睛。
小白先生说:“怎么样,怕了吧?终于承认你是骗子了?这是我白民的信物,只有历代族长才能佩戴,不怕告诉你,我母亲就是族长,如今轮到我来当族长!”
万俟林木恍然大悟,原来小白先生的母亲死的那么早,是因为她是白民族人,所以寿命很短。
温石衣则是笑眯眯的心想,怪不得小白先生长得这么好看,原来是白民族人,而且还是个“贵族”。
其实白先生的确是白民族长,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沉睡了很多年,睁开眼睛物是人非,已经事变境迁。
而白民传到这一代,已经完全落寞,基本掩埋在历史的长河之中,没成想在这里见到了现任族长。
白先生撩了小白先生一眼,淡淡的说:“原来你是现任族长?白民已经落魄到这种地步了么,什么人都可以当族长。”
“你……你说什么?!”小白先生登时炸了!
瞬间像爆炸的高压锅!
不过他失血过多,而且还虚弱,身体一晃,差点自己倒了,温石衣赶紧贴心的扶住小白先生。
小白先生气的手抖,抖啊抖的指着白先生,说:“你看不起我?!好啊,咱们打个赌,如果你赢了,我就给你磕头,叫你爷爷!”
白先生的态度依旧很冷淡,说:“我的辈分,可不只是你的爷爷,如果算起来,恐怕是你太祖爷爷。”
“我……我……”小白先生抽着气,又差点气晕了过去,但是他不知道,白先生如此优雅的人,是不会骂人的,只是陈述了一个辈分的事实。
小白先生拍着胸口,说:“如果我赢了,你就给我磕头认错,而且从此以后不能姓白!”
白先生一脸平静不变,幽幽的说:“我本来就不姓白,我姓销。”
小白先生:“……”头、皮、疼!
小白先生气的语结,说:“一句话,敢不敢赌,我知道了,你可定是怕了!”
白先生不受他的激将法,说:“你想赌什么?”
小白先生听他终于松口,就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在戈壁滩上,有一艘沉船遗迹……我们就赌,谁先找到这艘沉船!”
他一说到这里,万俟林木险些笑出来,没成想小白先生竟然还挺有心机的!
小白先生完全没有想和白先生打赌,他只是碍于沉船难寻,而且时间紧迫,虽他嘴上不说,但是心里非常担心父亲的安危,所以想用这个激将法,来发动白先生也帮忙自己找。
本以为是个傻boss,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还有些小心机!
不过白先生是个火眼金睛,淡淡的说:“哦,原来你想让我帮你找戈壁沉船?”
“呸!”小白先生立刻否认说:“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反正一句话,你赌不赌!?不赌就是没种!”
白先生悠闲的举起高脚杯,抿了一口,笑着说:“赌,当然可以赌,但如果我赢了,不需要你喊爷爷,我问你问题,你如实回答就可以。”
“好!一言为定!”小白先生一口答应下来。
小白先生以为自己占了便宜,沾沾自喜的开了房间,让兄弟们好吃好喝,自己先上楼去休息了。
万俟林木低声对温石衣说:“你去跟着小白先生,我跟他们先碰碰头,如果有事情,给我发信息就行。”
温石衣点点头,很快上楼去了。
万俟林木和罗参,这才开溜,直接进了白先生的房间。
大家都在房间里,显然知道他们要来。
白先生皱眉说:“没想到这个小白先生竟然是现任的白民族长。”
万俟林木说:“关于沉船的事情,你们打听的怎么样?”
无启摇头说:“你传信息来,我就打听了,谁也没听说过戈壁有什么沉船。”
万俟林木摸着下巴,说:“这就很奇怪了,小白先生的父亲也很奇怪。”
这一切都好像是他父亲刻意安排的,但电话里的惨叫又是怎么回事?
无启又说:“戈壁因为环境的缘故,有时会出现海市蜃楼,不知道他们所说的沉船,是不是海市蜃楼的缘故?”
万俟林木摇摇头,说:“不知道,你们继续打听一下,反正现在你们也参与进来了,如果能找到沉船,咱们正好让小白先生把无二的事情和盘托出。”
白先生点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众人去碰头,温石衣负责看着小白先生,他来到小白先生房间,敲了敲门,就听到里面说:“来了,别敲了,这么快就买回来了……”
咔嚓!
房门打开,小白先生穿着一身浴袍,从里面打开门,话音说了一半,戛然而止,震惊的说:“怎么是你?!”
温石衣笑眯眯的说:“老板,你以为是谁?你要买什么东西么?”
“老板老板!”话音才落,有人已经跑过来,是个打手。
手里拎着一个大塑料袋,里面装得满满的,瓶瓶罐罐,竟然是一些啤酒和零食。
温石衣挑了挑眉,说:“老板,你受伤了还吃零食?”
小白先生把塑料袋接过来,扔给大手一沓子钱做小费,那打手兴高采烈的就走了,小白先生对着温石衣翻了个白眼:“要你管?!”
他说着,自顾自走进去,但是却没有关门。
温石衣笑眯眯的进了房间,回身关门,说:“伤口怎么样?我帮你看看,刚刚去洗澡了么?没碰到水吧。”
“婆婆妈妈的,”小白先生很不耐烦的说:“一点儿小伤,大老爷们才不害怕呢,碰水怎么了……啊——!!你轻点!”
小白先生还没说完,已经疼得大喊起来,眼角还夹着生理泪,大吼:“你他么找死啊!很疼!”
温石衣笑起来说:“嗨,老板,我听你说的大义凛然,以为您是夏侯惇吞眼球,一点儿也不觉得疼呢。”
温石衣这么说,但是手底下的动作轻了很多,给小白先生上药,换纱布,然后轻轻的包扎起来。
小白先生其实很怕疼,哆哆嗦嗦的开了一瓶啤酒,直接干了大一瓶,觉得头脑晕晕的,手臂上的疼痛瞬间被麻痹了,这才稍微好一些。
就温石衣换药的功夫,小白先生竟然喝了三听啤酒。
温石衣一抬头,就看到他嘴里叼着一片薯片,手里捏着空的易拉罐,盯着自己深深的瞧。
温石衣笑着说:“怎么,看入迷了?”
小白先生满脸通红,好像已经醉了,“啪啪!”的拍着温石衣的面颊,蹙着眉,非常嫌弃的说:“太……他么丑了!”
温石衣:“……”
“但……”
小白先生说到这里,捂着自己的心口说:“但是为什么……我这里跳得厉害?”
温石衣似乎没想到他这么说,毕竟自己现在的“条件”有限,而小白先生一方面有钱,一方面长得也好看,两个人可以说是天差地别,云泥之别。
没想到这样也能撩到小白先生?
小白先生一边说,一边喷着薯片渣子,温石衣伸手将他叼在嘴边的薯片拿下来,笑着说:“老板为什么心跳的这么厉害?”
小白先生失魂落魄,醉醺醺,喃喃的说:“可能……心脏坏了吧……我是不是要死了……”
温石衣被他逗笑了,说:“老板……”
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小白先生已经说:“不行……不能死,我还不能死,我这么年轻,我这么有钱!我的钱还没败光,这么死了岂不是太可惜了,还有……”
“还有,我还没脱处!”
“咳——”
小白先生大喊一声,温石衣实在没忍住,呛着了自己。
温石衣突然笑眯眯的说:“老板,你想脱处么?”
小白先生醉的不轻,呆呆的点头,说:“想……”
温石衣眼眸中闪烁着一抹鬼畜的光芒,笑着说:“那我们玩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
温石衣“唰——”一声,抽掉小白先生挂在衣架上的领带,捏着领带一头,轻轻的抖了抖,说:“这个游戏,需要蒙着眼睛,如果老板你玩得好,今天晚上就可以脱处了。”
“真的?!”小白先生眼睛亮晶晶的,立刻说:“要玩要玩!快快,快教我!”
万俟林木好不容易睡一个好觉,酒店很豪华,床铺很舒服,不用风餐露宿,一直睡到第二天,眼看就要天亮。
“我草你大爷!!!”
“你个狗比——!!”
大吼声震彻整个楼层,万俟林木“腾!”就坐了起来,瞪着眼睛说:“怎么了怎么了?”
罗参早就醒了,因为万俟林木没有醒,他就没动,让万俟林木枕着自己的手臂,靠在怀里,仿佛一个树懒一样睡懒觉。
罗参安慰的说:“没事,小白先生在晨起吊嗓子。”
万俟林木揉了揉眼睛:“真有精神头……”
他说着,又歪倒下去,窝在万俟林木怀里,继续睡回笼觉去了。
打手们睡醒之后,都到一楼餐厅去吃自助早餐,万俟林木和罗参一进去,就看到温石衣已经在了。
神清气爽,但是脸上挂着五指山红的手印。
万俟林木眼皮狂跳,说:“十一,你干什么去了?”
温石衣笑眯眯的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万俟林木:“……”
正说话,小白先生就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伤的缘故,反正脸色很黑很黑,动作也很奇怪,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受伤的明明是胳膊,结果腿好像不太利索?
小白先生一走进来,温石衣笑的更灿烂,惹得小白先生狠狠瞪了他一眼,避如蛇蝎一样,坐在餐厅的另外一个角落。
万俟林木取了餐,就听到打手们窝在一边小声谈论着:“狗子以后真的是狗哥了!”
“我也听说了,狗哥升级了,要做咱们大哥了!”
万俟林木有些好奇,说:“怎么回事儿?”
“大东,你还不知道么?今天早上你没听见老板一声大吼么?”
万俟林木回忆了一下,那是刚天亮的时候,还以为是幻觉,原来真是老板在吊嗓子啊。
大手说:“我早上起来亲眼看见的,狗哥从老板的房间出来的,而且两个人衣衫不整的!”
“哎呦呦,满地都是衣服,可激烈了!”
“没想到老板好这一口!”
“他妈的!”就听小白先生一声大吼,冲过来说:“一打早上碎嘴老太婆一样,都说什么呢?!不想吃立刻启程!”
打手们不敢再说,立刻作鸟兽散尽。
打手们叼着早餐,被赶上了车子,正好白先生他们也出了酒店,正要上车。
小白先生坐在后座上,将车窗降下来,扒在车窗上吹了一个口哨,说:“别忘了咱们的赌约。”
白先生很冷淡的说:“放心。”
白先生的车子很快就开走了,小兔兔坐在后座上,还从后车窗和他们挥了挥手,一脸天然无害暖男的模样。
万俟林木看着自己“小天使”一样的儿子,怎么看怎么觉得超可爱。
小白先生立刻拍着司机的椅子,大喊:“快开车,不能让他们抢在前面。”
车子往前开去,今天已经进入了一望无垠的戈壁,他们并不是去游览景区的,所以不会跟着大部队人流走,错开人流之后,很快荒凉下来。
万俟林木之前去过沙漠,沙漠也算是戈壁的一种,但这里和沙漠又不太一样,地上略微有些杂草,一撮一撮的顽强生长着,放眼望去石路崎岖,刚开始还能看到偶尔一两个捡玉的人,再往里走,就是一片渺茫。
小白先生说:“好好给我找,睁大眼睛,找到那艘沉船。”
众人一个人发了一个望远镜,除了司机开车之外,其他人全都在用望眼镜寻找沉船。
“什么特么沉船!”小白先生头一个不耐烦了,啐了一口说:“他妈的,根本什么也没有,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这么他么烦!”
小白先生将望远镜扔下来,烦躁的让司机停车,自己跳下车,感受着大自然的悲凉。
风很凉,也很硬,吹得人睁不开眼睛,跳下车的一瞬间,不只是手臂伤口震得疼,那不能启齿的地方,也特么震得疼!
小白先生脸色“唰——”的难看起来,转头一看,罪魁祸首的狗子,竟然和大东二傻聊得气劲儿。
小白先生登时有些气闷,自从两个人昨天晚上发生意外关系后,这个狗子就没和自己说过一句话。
跟自己玩欲擒故纵么!?
“呿!”小白先生翻了一个白眼,拿出地图来看,指着远方说:“我看就是那边!咱们开车往那边去。”
小白先生这个方位感,众人也不敢质疑,打手立刻开车往前走去,大约到了黄昏时刻,越走越偏移,已经不分东南西北。
小白先生抱怨说:“这特么是什么地方?!你们是不是走错了?”
司机一脸无辜,小声叨念说:“不是老板你让我往这边开车的么……”
“你说什么?”小白先生无理取闹说:“你把我们带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有理了?”
司机也不敢说话了,这时候“嗡——”一声,是小白先生的手机震了起来。
他下意识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还以为是垃圾短信,结果这一瞧,登时呆愣住了,满脸的震惊。
万俟林木说:“怎么了?”
“那个老不死的短信!”小白先生举着手机,说:“老不死的电话,又是一串英文!密码明文?”
众人赶紧凑过来看,罗参把画在本子上的密码盘摊开,大家开始对照密码盘破译。
万俟林木说:“什么意思?”
罗参皱眉说:“向北……”
万俟林木立刻说:“咱们现在是什么方向?”
温石衣看着地图,说:“刚才咱们往西走了一下午,偏离方向了?”
小白先生立刻将电话回拨回去,能发短信,说明他开机了。
但是回拨回去的时候,又是机械的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草!”小白先生气的高高举起手机,想要把手机砸掉,但是又不敢真的砸了,估计是怕他父亲再发短信过来。
罗参说:“老板的父亲是怎么知道咱们偏离轨道了?”
他这一句话,瞬间点醒了众人。
小白先生恍然大悟说:“是不是你们,一定有内鬼!谁是内鬼,给我站出来,他妈的,被那个老不死收买了,是不是?!”
打手们立刻表示清白,说:“老板,不是我啊!”
“也不是我,我们根本不知道老板的父亲是谁,这还是头一次听说呢!”
“对啊对啊老板!”
小白先生恶狠狠地说:“没有被收买?!那个老不死怎么知道我的一举一动?可能吗?!你们说可能吗?!”
万俟林木眼眸一转,说:“或许是监控。”
“监控?”小白先生一听,登时后背发麻。
如果不是打手出卖了自己,那真的只有监控一个说法了。
但再怎么说,那都是自己的父亲,怎么会监控自己呢?这听起来,让人有些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万俟林木说:“监控一定是贴身的东西,大家各自找找,尤其是手机。”
众人赶紧各自寻找,也没有发现自己的手机中了什么病毒,而且进入隔壁之后,手机一时有信号,一时没有信号,等到没电就关机了,把监控放在手机里,有些不太现实。
罗参摇头说:“老板有什么贴身的东西,一直会带着的?”
小白先生寻思了很久,突然冒出一句:“内裤?”
温石衣笑着说:“内裤也不一定吧,老板昨天晚上就没穿内裤。”
“草……”小白先生登时脸上一红,跳起来大骂:“我草你大爷狗子!!”
他一蹦起来,正好撞翻了随身的背包,背包跌在地上,从里面滚出一条项链。
小白先生一看,立刻把项链捡起来,反复的擦拭,生怕碰坏了一点儿。
他擦拭的动作突然有些僵硬,喃喃的说:“这条项链……是我母亲的,我一直带着,算不算贴身的东西?”
他说着,众人的目光“唰——”的聚拢过来,全都盯在那条项链上。
“卡!”小白先生将项链坠打开,露出里面的女人照片。
照片是卡在里面的,轻轻一抽就抽了出来。
照片的下面,赫然有个小凹槽,一个像小钮扣一样的装置,贴在凹槽里。
一闪一闪,正亮着红色的机械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