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煦舟以为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 愣愣的问了一句，“岑朔，你刚才说了什么？”
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 火热的鼻息撩拨着他耳尖敏感的神经，岑朔似乎笑了一声，令人胸膛发颤的低沉笑意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中无限放大, “哥哥, 我喜欢你。”
顾煦舟的大脑几乎停止思考,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告白，他不知该如何面对, 第一反应是怀疑，“岑朔你是不是喝醉了？你怎么叫我哥哥, 还说……”
顾煦舟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手指都羞得蜷缩了起来, “还说……喜欢我。”
岑朔把头埋在顾煦舟的颈窝里，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让顾煦舟动弹不得, “你在我过生日的时候说过, 只要我叫你哥哥, 你什么都会答应我, 这话还算话吗？”
快到冬天了，屋里却热得厉害, 顾煦舟感觉一股一股的热浪扑到他脸上，弄得他脸都发红发烫了，他开口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么的颤抖，“我，我是这么说过的, 但是我当时没想到你会……”
顾煦舟脑子里一团乱麻。
他脑子里一会是岑朔是主角受，怎么会喜欢他呢？
一会又是岑朔肯定是喝醉了，他说的都是醉话。
一会又是万一岑朔真的喜欢他，那他不就成主角攻了吗？
岑朔没有留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站直了身子看着顾煦舟。
屋里很黑，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顾煦舟看不清岑朔的面容，只能看见岑朔在黑夜中发亮的眸子。
岑朔的瞳色很黑，眸子很亮，像是丛林中注视着猎物的孤狼，充满着野性和占有欲，被盯住的瞬间，猎物就像被钉在空气凝成的墙上，一动也不能动。
岑朔搂着顾煦舟的腰，将人困在怀里，眼神晦暗，声音低沉：“哥哥不喜欢我吗？”
顾煦舟哆哆嗦嗦：“我，我……”
岑朔的目光逐渐幽深危险。
顾煦舟感觉自己像是被叼在口中的兔子，在岑朔的注视下，顾煦舟控制不住地怂了，嘴边的话变成了：“喜，喜欢。”
岑朔笑了一声，倾身靠近他，“太好了，哥哥也喜欢我。”
顾煦舟感觉到逐渐靠近的火热的鼻息和淡淡的酒气，心跳快如擂鼓。
他本该阻止岑朔靠近的，可这个瞬间他不知道怎么想的，整个人一动不动，放任岑朔将他抱在了怀里。
岑朔手臂像铁钳一般掐着他的腰，他身后是冰冷的墙面，身前是岑朔火热的胸膛。
在顾煦舟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一个轻轻的吻落在了他的嘴角。
触感柔软，带着岑朔特有的凛冽气息和淡淡的酒香，像一只蝴蝶轻轻的落在了他的唇边。
顾煦舟：“！！！”
他猛地睁大双眼，心脏快要跳出了胸腔。
他伸手一推，岑朔没有反抗，顺着他的力错开了身体，头埋在他的肩窝里，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
“不不不……”顾煦舟结结巴巴了半天，说道：“不不，我们不能这样，我，我其实只把你当弟弟，啊不应该是把你当儿子，我们不能这样！”
顾煦舟说完后，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
他等了几秒，都没有等到岑朔的回答。
顾煦舟迟疑了一下，用手拍了拍岑朔的背。
岑朔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用手推了一下，岑朔依旧一动不动，听着岑朔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他轻声道：“岑朔？”
此时顾煦舟才确定岑朔睡死了过去。
顾煦舟整个人在风中凌乱。
刚才到底发生了怎样魔幻的一幕？
他记得是……岑朔整个下午和晚上都没有回来，他打的电话不接，发的消息不回，他担心了一路，回到宿舍后却发现岑朔喝醉了。
然后……
顾煦舟的脸上泛上热度，整个人红的跟虾子一样。
岑朔抱着他跟他告白，还问他喜不喜欢自己，最后还吻在了他嘴角。
只是稍微回想了一下，顾煦舟就羞得恨不得把脸埋在凉水里，好好的降一下温。
他低头看着这个压在自己身上睡着的岑朔，无奈的叹了口气，使出全身的力气把岑朔放在了床上。
做完这一切后，顾煦舟没有开灯，因为他不敢面对这个时候的岑朔，他推开门，没有出息地逃了出去。
他刚走到卫生间，就迎面撞上了隔壁寝室的兄弟。
隔壁寝室的兄弟看到顾煦舟的瞬间，愣住了。
一双桃花眼蒙着层水雾，像是水洗过一般，微翘的眼尾盛开了点点桃花，白皙的皮肤透着淡淡的粉红，殷红的嘴唇带着可疑的水光。
他迟疑了一下，问道：“你是不是发烧了？你的脸好红啊！”
顾煦舟摸了摸自己的脸，被脸上的热意烫到了，他含糊其辞道：“没事，我就是有一点热，没有发烧。”
说完他快步走到了洗手台，打开水龙头，捧起冷水就往脸上浇。
隔壁寝室的兄弟看着顾煦舟生猛的动作，整个人都呆了。
现在快到冬天了，他穿着厚外套都冷得厉害，顾煦舟竟然用凉水洗脸，真是勇士。
顾煦舟用冷水洗了半分钟的脸，脸上的热度才消下去，他关上水龙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视线控制不住的落在嘴角。
他再次想起那个吻的触感。
顾煦舟在心里哀嚎了一声，抱着头，努力的把那些画面赶出脑海。
他在洗手间磨蹭了十几分钟，等到息了灯，大家都回宿舍了，他才慢悠悠的拖着步子回到宿舍。
宿舍里安静无声，岑朔还在睡着。
顾煦舟没有开灯，摸着黑爬到了床上。
只要一静下来，他就会控制不住的去想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幕。
没办法，他只能逼着自己背数学公式：
NP完全问题、霍奇猜想、庞加莱猜想、黎曼假设、杨米尔斯的存在性和质量缺口、杨·米尔斯理论、纳维-斯托克斯方程、BSD猜想、哥德巴赫猜想、四色定理、费马大定理……
也不知道到了几点，他才慢慢睡着了。
****
顾煦舟困得厉害，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顾煦舟用手拍了一下，嘴里咕囔了一句听不清楚的话。
那人还在锲而不舍地叫他。
顾煦舟这才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
他刚睁开眼就对上了岑朔那张俊美无俦的脸。
顾煦舟：“……”
昨天发生的那一幕幕像潮水一般涌进他的脑海，顾煦舟猛地坐了起来，僵直着身体，十分不自然地说道：“早，早上好。”
岑朔面色淡然，跟以往没有什么不同，“快起来吧，再不起就要迟到了。”
顾煦舟见岑朔完全没有提昨天发生的事情，平淡的像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他暗中猜测岑朔应该是喝多了，把昨天的事情都忘记了。
顾煦舟松了口气。
如果岑朔把这件事情忘记了，那么他就当昨天那个吻从来没有发生过。
结果顾煦舟刚从床上爬下来，左脚还没落地，就听到岑朔在他背后说道：“舟舟，我昨天是认真的。”
顾煦舟心中的那根弦绷断了，他忘记自己一只脚还踩在栏杆上面，猛地转身，结果失去平衡，向前倒去。
他没有倒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而是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手下是岑朔结实的胸膛，耳边是岑朔关切的声音，“你没事吧？”
顾煦舟恍惚回到了昨晚，当时岑朔也是像这样抱着他。
岑朔拧着眉，看着顾煦舟的脚腕，弯下腰，手臂穿过膝弯，把顾煦舟公主抱了起来。
身体凌空后顾煦舟才回过神来，他的脸猛地红了，“你，你你在做什么？快把我放下来！已经是白天了，万一被人看到怎么办？！”
岑朔把他放在了床边，低头看着他的脚腕，脸上的担忧丝毫不加掩饰，“你的脚没事吧？”
顾煦舟动了一下，只是稍微有点疼，他红着脸把脚往后藏了藏，小声说道：“没事。”
岑朔见顾煦舟的脚还能动，这才松了口气。
空气中流动着暧昧的因子。
顾煦舟实在受不住，手指无意识的抠着床单，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你刚才说了什么？”
岑朔蹲在顾煦舟身前，抬头看着他，眼底倒映着他身影，眼神专注又深情，“我说我昨天不是喝醉了才说的那些话，我是认真的。”
“认……真的？”顾煦舟说道。
岑朔点点头，语气放的很轻，“舟舟，我是真的喜欢你，我知道你还不喜欢我，但请你给我一个机会。”
顾煦舟愣住。
他知道自己应该拒绝，岑朔是主角受，他的官配是程祺然他们，不是他。
但不知为何，他说不出来“不喜欢”这三个字。
岑朔见顾煦舟眼神躲闪，勾了一下嘴角说道：“既然你没有拒绝我，那我就当你默认了，放心吧，我不会给你不舒服的感觉的。”
岑朔见顾煦舟的脸上染上红色，笑了一下，转身出去，留给顾煦舟单独的空间。
他不想把顾煦舟逼得太紧了。
他的手刚碰到门把手，突然听到顾煦舟在身后说道：“昨天的那个吻是个意外，不算数的。”
岑朔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过头来，也不知道自己在用什么神情面对着顾煦舟：“你说……我昨天吻了你！？”
顾煦舟看着表情震惊到空白的岑朔，脑中涌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岑朔不会是昨天醉得断了片，只记得一开始的告白，忘了之后发生的所有事吧？
他这是上杆子送人头啊！
顾煦舟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很想穿回一分钟前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
岑朔看着顾煦舟的表现，眸色更深，“舟舟对不起，我不记得之后发生的事情了，我为我昨天冒昧的举动道歉。”
顾煦舟连连摆手说道：“不不不，不用道歉，昨天那只是个意外，是你醉的倒下来时，无意地碰到了我的嘴角，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也已经忘了。”
他虽然这么说着，可红得快要滴血的脸色出卖了他。
岑朔的目光在顾煦舟的嘴唇流连，眸色更深了些，他强逼着自己移开目光，轻声说道：“嗯，是个意外。”
顾煦舟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了，他手忙脚乱的把岑朔往门外推，“你先出去等我，我马上就出来。”
岑朔站在门外，门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板差点碰到他的鼻尖。
岑朔摸了摸鼻子，轻轻勾了勾嘴角。
过了不到五分钟，顾煦舟出来了。
他身上的衣服歪歪扭扭的，脸色通红，发丝凌乱，像是刚从被窝里钻出来。
有点可爱。
顾煦舟眼神飘忽，不敢跟岑朔对视，欲盖弥彰地说道：“我们快走吧，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说完他就要往前走。
但背后的一股力阻止了他，顾煦舟回过头来，看到岑朔拽住了他的手腕。
岑朔往前走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断拉近。
顾煦舟的瞳孔瞬间放大，连呼吸都忘了。
他以为岑朔又要吻他。
可岑朔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动作轻柔的帮他理顺了一下头发，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他的发丝，留下淡淡的触感。
“你的头发乱了，我帮你整理一下。”岑朔说道。
说完，岑朔后退了一步。
新鲜的空气涌入顾煦舟的鼻腔。
过了两三秒，顾煦舟才回过神来，他动作幅度很大地点点头，“啊，对，原来是在弄头发，谢谢你，我，我们快走吧。”
他前言不搭后语，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的慌乱。
岑朔意识到自己还是把顾煦舟逼得太紧了。
他又往后撤了一步，恢复成平时那个冷淡疏离的岑朔，“嗯，快迟到了，我们走吧。”
顾煦舟点了点头。
两人之间隔着三步的距离。
顾煦舟看到岑朔的背影，脸再次控制不住地发烫。
这都是什么事啊！！！
顾煦舟整个人在风中凌乱。
他仅存的脑细胞，努力的梳理现在发生的事。
一开始他只是心疼岑朔，也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才帮助岑朔的。他的计划只是现在护好岑朔，等着那几个主角攻出场之后，他就功德圆满，安然退场，可现在三个主角攻已经出来了两个，事情却没有向着原来的剧情线那样发展，岑朔一个也没有看上，现在竟然说喜欢他。
可他只是个炮灰啊，根本不是主角攻的候选人！
顾煦舟死活也想不明白，事情到底是从哪里发生变化的。
他痛苦地用手拍了拍头，他这个智商200的大脑一点用处都没有，这点事情都思考不明白。
岑朔虽然走在前面，但时刻注意着顾煦舟，他看着顾煦舟痛苦的神情，心降到了谷底。
他站在顾煦舟面前轻声说道：“对不起，我没有想到我的喜欢会让你这般痛苦，我应该继续忍下去的。”
顾煦舟愣了一下。
他听着岑朔的道歉，心中一痛。
顾煦舟连连摆手，说道：“没有，我没有因为你的喜欢而痛苦，我痛苦是因为我想不明白……”
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总不能说他们是生活在一本书里，而他好像不小心抢了主角攻的戏份。
岑朔顿了一下，说道：“真的？”
顾煦舟猛的点头，就怕岑朔不信他，“真的，绝对是真的。”
岑朔轻轻勾了一下嘴角，晨光透过树枝缝隙落到他身上，给他镶嵌上一层金边，俊美得好像坠落人间的天使。
那个瞬间，顾煦舟的心好像被什么击中，世界变得无比安静，耳边只有他快如擂鼓的心跳声。
等顾煦舟回过神儿来，岑朔已经走远了。
顾煦舟摸了摸他的头，表情怪异。
他好像不太对劲啊！
*****
顾煦舟一整天都不在状态，王昊他们都看了出来。
王昊叹了口气。
他顾哥和岑哥这是怎么了？
昨天岑哥一整天都不在，顾哥担心得死，今天顾哥又不在状态，经常看着窗外出神，还时不时地叹气。
他想问吧，但又怕开口戳到了他们的伤心事。
他整个人快要憋死了。
李宏胜这个人直的很，走过来看到顾煦舟脸色不对，便问道：“顾哥，你这是怎么了？”
顾煦舟猛的回过神来，反应极大，“我没事！我没有！你不要乱说！！”
他的否定三连像一声炸雷，盖住了周边所有的说话声。
大家都看向了他。
顾煦舟：“……”
他顶着大家的目光，讪讪地笑了一下，伸出手挡住了脸，默默地缩在了窗边。
蒋晓宁被这一声吸引过来，她看着顾煦舟欲言又止。
顾煦舟没法问，她只能偷偷问同一个宿舍的岑朔，“岑哥，顾哥没事吧？”
岑朔看了一眼顾煦舟，说道：“他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蒋晓宁犹豫了一下，又问道：“顾哥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岑朔顿了一下，说道：“我跟他……”
顾煦舟听到岑朔的话，猛地转过身来，大声说道：“没有！！我跟岑朔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这一声又引的大家看了过来。
顾煦舟：“……”
他欲哭无泪，感觉现在晃晃头都能听到脑子里的水声。
岑朔看着顾煦舟可爱的小表情，笑了一声，看着蒋晓宁说道：“我刚才想说的是，我和顾煦舟住在同一个宿舍，我会看好他的。”
顾煦舟面对着墙做了一个哭脸。
原来岑朔想说的是这个啊，他干嘛草木皆兵反应那么大？他这反应不就等于跟别人说他和岑朔有事吗？！
岑朔给人的感觉一直是清冷疏离，十分的强大可靠，蒋晓宁听岑朔这么说，放下心来，对着岑朔点了点头。
兵荒马乱的课间就这样过去了。
其他人都被岑朔哄住了，但程祺然可没有。
他的视线在岑朔和顾煦舟之间来回游移，紧紧地蹙了一下眉头。
但现在是上课，他也不好说什么。
下节课是体育课。
程祺然趁着岑朔去拿球，偷偷把顾煦舟拽到了角落里。
他神情紧张地把顾煦舟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确定顾煦舟安然无恙，才稍微松了口气。
他低声问道：“顾煦舟你实话跟我说，岑朔是不是欺负你了？”
顾煦舟愣了一下，摇摇头，说道：“没有。”
程祺然依旧蹙着眉，“那你为什么在岑朔说话的时候反应那么大？”
顾煦舟不答，而是说道：“岑朔真的没有欺负我。”
程祺然又问道：“那你今天是怎么了？感觉你六神无主的。”
顾煦舟看着程祺然关切的神情，心里突然涌出一种负罪感。
岑朔喜欢他是不是潜在地说明，他绿了程祺然？
这么想着，顾煦舟下意识的看了看程祺然的头发。
唔，感觉有点绿……
程祺然见顾煦舟看了他头发好几眼，不解的摸了摸头说道：“你在看什么？”
“程祺然，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说，但我觉得我还是先说一声比较好，”顾煦舟收回了目光，犹豫了几秒说道：“”对不起。”
程祺然愣住，问道：“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顾煦舟心累地叹了口气，一脸程祺然看不懂的复杂神情，“总之我就是欠你一声对不起。”
说完顾煦舟就走了。
程祺然回头愣愣地看着顾煦舟的背影。
一头雾水。
***
体育老师让大家做完准备活动后，说道：“下两个星期会有一次期末考试，男生的考试内容是一千米和引体向上，女生的考试内容是800米和坐位体前屈，从这节课大家就开始练习，争取期末的时候考个好成绩。不是我吓唬大家，千万不能考试不及格，年级主任私下透露过，如果有人不及格，那么下个学期，大课间的时候不及格的人都要去操场跑圈，跑一整个学期。”
他话还没说完，大家就开始唉声载道。
体育老师笑了起来，“别抱怨，我让你们自由活动了大半个学期，你们也该收收心，好好锻炼一下了，考试的时候可别给我丢脸，考个不及格回来啊！”
抱怨也是没有用的，这是学校的规定，大家都知道这一点，再不情愿也只能配合。
蒋晓宁带着女生去跑步。
李宏胜怕跟女生撞在一起，便先带着男生去练引体向上。
学校里的单杠要不就太低，要不就太高，为了能完成引体向上这个动作，李宏胜选择了那个比较高的单杠。
大家排队等着上单杠。
几乎所有人都在关心期末考试，而顾煦舟心里全是岑朔喜欢他的这件事。
他一直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直接拒绝岑朔的告白。
怕岑朔伤心是一部分原因，他敏锐地感觉到还有另外一部分原因，但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
难道……是他喜欢岑朔吗？
这个念头刚产生，顾煦舟就否定了。
他一开始只是心疼岑朔，甚至把岑朔当儿子养，没有对岑朔产生喜欢之情，而且他看着岑朔脸不红心不跳，这绝对不是喜欢的表现。
顾煦舟想明白之后松了口气。
对，他一点不喜欢岑朔！
他只是把岑朔当兄弟！！
想明白之后，顾煦舟整个人都轻松起来，正好轮到他上单杠，顾煦舟便跳了起来。
可他两只脚没有同时用力，手指碰到单杠却没有抓住，左右脚不平衡，互相用劲，让他整个人向前歪去。
顾煦舟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这么跟地面有缘，满心里都是摔下去一定很痛吧。
可等待他的不是冰冷的地面，而是温暖的怀抱。
岑朔再次抱住了他。
顾煦舟感受到岑朔的气息，心跳忍不住加快，脸也开始发烫。
等等……
他看到岑朔不是脸不红心不跳吗？
可他现在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是喜欢岑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