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祺然闻言傻了眼, “你，你说什么，这是生物题？”
顾煦舟也不想打击他, 可这确实是生物题，他点头也不是, 摇头也不是。
程祺然看顾煦舟的表情，已经明白了所有。
他低头看他指着的那道题目：
……已知甲性状和乙性状，现有纯合亲本进行杂交的F1, F1互相杂交得子代F2，F2表现型……
确实是生物题。
程祺然尴尬地想原地去世。
他抹了把脸，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 语气平静地说道：“确实是生物题，是我没仔细看，真不是我弄混了。”
顾煦舟拼命点头：“我知道, 我没怀疑你。”
程祺然欲盖弥彰, “我虽然成绩不好, 但我数学和生物还是分得清的, 这只是个误会，不是我脑子不好。”
“……”顾煦舟沉默了几秒, 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知道, 就是脑子再不好的人也不会把数学和生物题目弄混的。”
程祺然：“……”
顾煦舟：“……”
顾煦舟见程祺然脸色铁青, 恨不得传回一分钟前，狠狠地捂住自己的嘴。
他试图缓和气氛：“哈哈哈, 我，我没有嘲讽你脑子不好的意思……”
程祺然吊着最后一口气，有气无力道：“不要再说脑子不好这四个字了, 我这辈子都不想听到这四个字了。”
顾煦舟紧紧闭上了嘴。
两人面面相觑，气氛尴尬得几乎凝滞。
顾煦舟先开口，他有些愧疚地说道：“抱歉。”
“不用抱歉。”程祺然说道，“你又没做错什么，是我看错了题目。”
两人再次沉默。
顾煦舟差点在尴尬的气氛中窒息了。
还好王昊和李宏胜及时救了他们。
王昊拎着一大袋子零食回来，说道：“顾哥程哥，你们说什么呢？”
顾煦舟和程祺然对视一眼，十分有默契地选择忘掉刚才的事情，两人同时开口；
“我们在讨论体育课打篮球的事情？”
“我问他去不去楼下商店。”
顾煦舟：“……”
程祺然：“……”
李宏胜看看他俩，迟疑地问道：“所以，你们刚才到底在聊什么？”
顾煦舟看了程祺然一眼，说道：“我们讨论完篮球的事情后，我问他要不要去商店，是这样吧，程祺然？”
程祺然强装镇定，点点头说道：“没错，就是这样。”
顾煦舟怕李宏胜他们继续追问，便岔开了话题：“你们刚才去商店了吗，都买的什么啊？”
王昊这才想起正事来，把袋子放在顾煦舟桌子上，说道：“我买了顾哥你最喜欢的辣条和薯片，还买了一些其他的，不知道顾哥你喜不喜欢。”
顾煦舟愣了一下，受宠若惊道：“这些都是给我的？”
“都是给你的。”王昊说道，“这些是我和体委一块给你买的，虽然岑哥去训练营了，但你还有我们啊。”
顾煦舟闻言十分感动，决定改天一定要请王昊和李宏胜吃饭。
王昊想起顾煦舟刚才说的话，问道：“顾哥程哥，你们刚才都商量了什么啊，我们要一起打篮球吗？”
顾煦舟被问住，骑虎难下，只能随便编了一句：“对，我刚才和程祺然商量的就是一起打篮球的事。”
听到这句，王昊眼睛都亮了：“我早就听说程哥打篮球特别厉害，之前一直没机会，这次终于能和程哥一起打篮球了。”
李宏胜闻言也很激动，说道：“请务必加我一个。”
程祺然见他们这么期待，便点点头说道：“好，待会体育课，我们一起打篮球。”
****
体育课上。
体育老师让李宏胜带着大家跑一圈，做完准备运动，便自由活动。
这次轮到顾煦舟和程祺然一起去拿篮球。
自从之前那场乌龙过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十分微妙。
顾煦舟悄悄看了一眼程祺然，心里有点愧疚。
他发现题目是生物后，不应该那么直接地指出来，他的话应该伤到了程祺然的自尊心了。
顾煦舟越想越觉得抱歉，绞尽脑汁想安慰程祺然的话。
在顾煦舟纠结的时候，程祺然脑子里也是一团乱麻。
他尴尬得要死，心里还有点不是滋味。
顾煦舟是他迷弟，可他偏偏在顾煦舟面前丢脸了。
顾煦舟现在是不是觉得幻想破灭，一时难以接受，心里十分伤心呢？
他本想安慰顾煦舟的，但没想到弄巧成拙，还伤到他了。
程祺然越想越觉得对不起顾煦舟，他必须要补救一下。
“那个……”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被对方打断。
气氛安静了三秒，程祺然说道：“你刚才要说什么？”
顾煦舟顿了一下，说道：“就，就我昨天晚上突然耳朵发烫，我百度到了一个相关的病症，说得特别严重，治疗不及时就会耳朵畸形，我吓得一晚都没有睡……”
“结果去医院检查什么事情都没有。”顾煦舟忍着羞耻，看着程祺然说道：“每个人都会有失误，都会闹笑话，所以你千万不要在意。”
顾煦舟说完，仿佛再次回到了那个丢脸到窒息的时刻，连忙补了一句：“这件事我谁也没告诉，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啊。”
程祺然沉默了几秒，郑重地点点头：“我会保密的，我谁都不会告诉。”
顾煦舟点点头，见程祺然脸色好看了一些，松了口气。
程祺然注意到顾煦舟的小表情，认真地说道：“谢谢你。”
“啊？”顾煦舟愣了一下，随即摆摆手说道：“没什么，你不用在意。”
程祺然闻言，更加感动了。
见了他最丢人一面，顾煦舟不仅没有脱粉，而且还反过来安慰他，甚至还把从没跟外人提起的丢人事告诉了他。
可见顾煦舟是多么崇拜他啊！
面对这么一个意志坚定的迷弟，程祺然突然有了偶像包袱，他一定要好好表现，展示出自己最强的一面，这样才会不辜负顾煦舟这个迷弟！
他转头看着顾煦舟，表情坚定地说道：“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顾煦舟听到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一脸茫然，实在搞不懂程祺然在说什么。
但他见程祺然表情认真，也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性，便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嗯，我相信你。”
程祺然默默地握起拳头。
两人拿着篮球回来了。
王昊和李宏胜早就在等着他们了。
王昊说道：“顾哥，程哥你们快来啊，我已经占好场地了。”
程祺然点点头，拿着球过去了。
顾煦舟看着程祺然的背影，问王昊：“他打球很好吗？”
“不是很好，是特别好。”王昊说道：“听说市篮球队的教练特别请他入队，但程哥没答应，我还听高三的学长说，程哥打球特别厉害，而且每次他打球周围都是一片尖叫的女生。”
顾煦舟点点头。
几人开始打篮球。
不知道为什么，程祺然特别卖力，三步一个跨栏，两步一个防守，无休止地散发着荷尔蒙。
顾煦舟因为前一天没睡会，打了一会就力气了，提前下场了。
程祺然看了顾煦舟一眼，用力拿着手里的篮球。
顾煦舟一定是因为想全面欣赏他打篮球的英姿，才提前下场的。
这么一想，他更加绷紧精神，卖力地扣篮。
顾煦舟喝了口水，看着程祺然。
阳光洒在程祺然身上，描摹着他英俊的五官，他一个起跳，姿势帅气地把篮球扣进篮筐里，额角晶莹的汗珠滑下，荷尔蒙不要命地散发着。
顾煦舟看呆了，感叹了一声。
不愧是主角攻的候选人啊，就是帅气。
程祺然的这个扣篮引得旁边围观的女生尖叫连连，满眼放光。
顾煦舟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吓了一跳，手中的水瓶都差点掉了。
同样被吓到了，还有正在看球的蒋晓宁。
蒋晓宁拍了拍胸膛，小声道：“可吓死我了。”
顾煦舟关切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蒋晓宁说道：“顾哥你怎么不去打篮球了？”
“我有点累了，就提前下来了。”顾煦舟说道。
蒋晓宁点点头，指着场地中的程祺然，小声说道：“你不觉得程哥有点太卖力了吗？”
顾煦舟沉默了几秒，小声说道：“我也这么觉得，只是不好意思说，其实刚才篮板底下没人防守，程祺然还是做出了持球突破交叉步。”
蒋晓宁点点头：“你说程哥为什么这么卖力啊？”
“我也不知道。”顾煦舟看着场地中的程祺然，想了想说道：“可能他打篮球都是这个风格吧。”
“但你不觉得程哥特别像某种动物吗？”蒋晓宁说道。
顾煦舟问道：“什么？”
蒋晓宁比划了一下，说道：“开屏的孔雀。”
顾煦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