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朔闭了闭眼，说道：“是，是我写的。”
顾煦舟接着问道：“上面的题目你都会？”
岑朔不想在顾煦舟面前撒谎，便说道：“我会做。”
说完他自暴自弃地闭上了嘴。不为自己为何隐瞒真实水平辩解一句，他甚至做好了承受顾煦舟愤怒失望眼神的准备。
可事情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发生。
顾煦舟很平静，只是一直低头看着手中的解题纸，平静得让人猜不出他的心思。
顾煦舟震惊之后，心中充满着一种复杂的情绪。
欣慰、喜悦、骄傲、心疼等情绪交织在一起。
具体形容，就是老父亲看到自己崽崽，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把自己伪装成平庸，其实是个超级天才的感觉。
岑朔沉默地等着顾煦舟的宣判。
顾煦舟终于抬起了眼，看向他。
与想象中的不同，顾煦舟的眼睛很亮，没有掺杂一丝杂质和负面情绪。
没人能抵挡这样的目光。
岑朔愣住了，“你不生气了吗？”
顾煦舟闻言想了想，说道：“确实有点生气。”
听顾煦舟这么说，岑朔反而有一种另类的解脱感。
只是他没想到，顾煦舟接着满脸气愤的说道：“你这样做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那些逼迫你这样做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哼，若是以后被我撞见了，顾哥亲自教他做人！”
岑朔的声音有些干涩：“你在气这个？”
顾煦舟反问：“不然呢，我还能气什么？”
岑朔说道：“你不气我隐瞒你这么久？”
顾煦舟听岑朔这么说，反而更心疼了。
岑朔明明遭受了那么多恶意，不得不隐瞒自己的成绩，他不去控诉，也不埋怨他多管闲事，而是担心他会不会生气。
岑朔如果是在一篇甜宠文里就好了，他值得更好的。
顾煦舟摇摇头，语气认真地说道：“我怎么生气呢，你隐瞒我有自己的理由，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相信你，支持你的。”
顾煦舟的笑几乎灼伤了岑朔的眼睛。
顾煦舟对他毫无保留，像个小太阳一样，散发着温暖
这温暖又纯粹的感情让岑朔不知道拿什么去偿还。
他之前恶意猜测过许多次，也逃避过许多次，可顾煦舟就是锲而不舍地靠近他，融化他心里的寒冰。
岑朔缴械投降了。
他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柔软的情感，但他会努力回报顾煦舟的。
顾煦舟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岑朔摇摇头，“没事，我也不想隐瞒了，这次月考我就用自己的真实水平。”
顾煦舟愣了一下。
那个梦里，到那三个主角攻出现都在隐瞒自己的真实水平，所以看过书的他都不知道，而现在只是刚到月考，岑朔就暴露了真实水平。
这应该好的改变吧？
顾煦舟有点拿不准，他突然很期待那几位主角攻的上线，在保护岑朔方面，他们算是队友。他拿不准的事情，或许还能找他们商量一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孤军奋战。
岑朔问道：“你在想什么？”
顾煦舟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闻言不过脑子，喃喃道：“我在想主角攻……”
岑朔蹙眉：“主角攻？”
听到岑朔的反问，顾煦舟才反应过来他说漏嘴了，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原来有只猪，他觉得，……公猪不是很好看，简称猪觉公。”
岑朔：“？？？？”
他真想掰开顾煦舟的小脑袋，看看里面都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你怎么会突然想到猪觉得……这个的？”岑朔问道。
“那，那是因为……”顾煦舟急中生智，解释道，“我是从一本书上看到的，那本书是讲遗传学和生物进化，这只是其中一个例子。”
有些书越深奥，就越显得奇奇怪怪的，岑朔想起顾煦舟之前看的那些书，也就放下了疑虑。
顾煦舟见状松了口气，如果岑朔知道他在说什么，说不定会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
*****
随着月考临近，一中的论坛上进行着一项，历史悠久的活动——猜谁是年级第一。
一般的候选人都是上一次的年级前十名，这一次突然杀出了两匹黑马。
【我莫名觉得顾煦舟可以拿第一名】
【+1，他那天在演讲比赛的表现刷新了我对学霸的印象，简直就是小说的男主orz】
【我更觉得是岑朔！！太帅了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我的少女心活了！】
【楼上的花痴，我们这是在选谁是年级第一，又不选校草，帅有个屁用！】
【哎呦，有人语气怎么这么酸啊，泡醋坛子里长大啊？】
【就事论事，我高一和岑朔一个班，他那个成绩不倒数就不错了，还想拿第一，呵呵做梦】
【岑哥成绩是不太好，但也不到倒数的地步，楼上那点小心思藏不住了】
【好了好了，别吵了，有人知道顾煦舟的成绩吗？】
【不知道，他好像是转学来的。】
【等一个14班的的知情人。】
【等一个14班的知情人。】
【14班的冒泡】
【顾哥在我班可是个传说。刚开学的时候，他连王后雄是谁都不知道，我们都以为他是个学渣，结果他第一节 数学课，就解开了一道全班不会的难题，还指正了数学老师的错误】
【你们班数学老师是曲红吧，想想她当时的脸色我就想笑，太爽了，我爱顾哥！】
【终于轮到曲红吃瘪了，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哈哈哈哈】
【这就是学霸新的装逼姿势吗？爱了爱了】
【徐磊是你们班的吧，他也解不开？】
【想起徐磊那天的主持，我就想笑。】
论坛可以发起投票，学生都可以参与。
顾煦舟的票数很快和年级前十名持平，甚至都快超过他们了。
顾煦舟知道有这个投票的时候，已经是月考的前一天晚上了。
他登上论坛，看到自己的票数是第一名。
大家都不知道他的成绩，但对他有种莫名的信心。
顾煦舟也准备投一票，不过他没投自己，而是继续往下翻，在倒数第二的位置找到了岑朔。
顾煦舟看着岑朔的很少的票数，有些心疼，恨不得把自己的得到票都给他。
可惜他不能。
于是他郑重地把自己这一票投给岑朔。
热心市民顾某某这个账号，一直空白的页面突然多了一条动态。
“热心市民顾某某在22：40投了岑朔一票，大家快来支持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