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议论纷纷：
“他刚才说了什么，是中国话吗？”
“好像是一堆数学定理……”
“我就记住了个np……”
“np的那个……我怀疑你在ghs，而且我有证据。”
“太牛逼了，我大部分都没听过。”
“那下个人怎么接啊……”
顾煦舟闻言，冲王昊扬了扬下巴，意思是我比你难，你要好好接下哦。
王昊沉默了三秒，伸手向后指了指。
顾煦舟奇怪地回过头，看到了岑朔。
等等？
岑朔在他后面，所以是岑朔要接他的要话！！
顾煦舟如遭雷劈，他一时上头，连规则都忘了。
所以他努力挖了个大坑，结果把岑朔坑进去了？
顾煦舟：“……”
自闭了，不想说话。
岑朔见顾煦舟一连换了五个表情，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他丝毫没有露出为难的表情，表情淡然地重复前面的自我介绍。
全班人不知为了都提起了心，紧张地盯着岑朔。
到了到了，马上就到王昊的自我介绍了。
岑朔表情平静，吐字清楚，顿都没顿一下，直接念完了王昊的自我介绍。
全班同学：“！！！！！”
太强了！！！！
他们还没感慨完，嗓子眼又提到了心口。
论难度，顾煦舟要高于王昊。
毕竟这些定理他们听都没听过，连个提醒的人都没有。
岑朔依旧是那副淡然的表情，在众人的注视下说道：“是想研究NP完全问题、……四色定理、费马大定理的顾煦舟旁边的穿着白衬衣的岑朔。”
全班同学：“！！！！”
岑哥！永远的神！！
全班沸腾了，几个男生还像刚看完球赛一样，激动地喊着：
“岑哥牛逼！！”
“太强了太强了！！！”
“啊啊啊我刚才好紧张啊！！”
岑朔看着台下的场景，愣住了。
从来没有这么人喊着他的名字。
他好似不再是个孤行侠，而是班级大家庭的一份子。
自从顾煦舟出现以后，他的生活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
岑朔在喧闹中看向顾煦舟。
顾煦舟也笑着看他。
他学着台下的人说道：“岑哥超厉害的。”
看着顾煦舟亮如繁星的眸子，岑朔的心被挠了一下。
*******
开学第一天的上午是自我介绍和选举班委。
顾煦舟和岑朔都没当班委的念头。
选举结束后，新班长蒋晓宁拿来了课程表。
同学们一拥而上：
“啊，今天下午怎么有两节数学啊！”
“对了，你们知道任课老师都是谁吗？”
“课代表不是已经选出了吗，让他们去办公室转一圈不就知道了吗？”
各个课代表肩负着重任，一个个去办公室见任课老师了。
课代表刚到门口，就被一群人围住询问任课老师的事情。
王昊打听好了情报，跟顾煦舟和岑朔分享。
“咱们班主任就是我们的语文老师，物理老师姓刘，我见过，脾气挺温和的，就是讲课语调有点让人想睡觉，数学老师……”王昊皱起来眉头，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顾煦舟见状问道：“数学老师怎么了？”
王昊说道：“这数学老师啊，是学霸的活菩萨，是学渣的灭绝师太，像我这种学渣落到她手里，恐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顾煦舟说道：“你也太夸张了吧！”
“一点都不夸张！”王昊说道：“你是一点也不了解她，这位老师的世界观非常神奇。”
王昊吊足了顾煦舟的胃口在接着说道：“她这人只看见成绩，学生如果成绩好，就算他出去欺凌弱小，她也把他当好学生，至于成绩不好的学生，呵呵不好意思，她根本不把你当人。不过她这人教学确实有一套，她带的班级成绩普遍比较好，考高分的基本都是她的学生，所以我说她是学霸的活菩萨，至于我们这些学渣落到她手里，哎，我听说上一届有个女生，因为她得了抑郁症了。”
顾煦舟蹙眉：“这也太过分了吧。”
王昊冲他努努嘴，“所以我们要小心行事，你从来没做过辅导书的事情，千万不能被她知道！”
顾煦舟就做了个给嘴拉拉链的动作：“我一定不会让数学老师知道的。”
****
此时，数学老师曲红正在办公室里整理教案。
她这次教两个班级，14班和10班。
两个班的课代表都过来找她。
曲红面色和悦地看着这两个学生。
她虽然没直接教过他们，但早就知道他们都是成绩优越的好学生，曲红对他们非常欣赏。
曲红已经提前了解过两个班所有同学的成绩了，她非常不满意14班。
14班也有尖子生，比如学委也就是她的课代表徐磊，数学成绩就没下过135。
可他们班数学成绩差的也不少。
曲红蹙眉对徐磊说道：“我数了数，你们班数学成绩没过百的竟然有三十多个人，而且你看看这几个，数学才80分，我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脑子，考这个成绩还来上学做什么！教他们真是浪费我的时间！”
“你看看这几个，王昊81分，李永峰79，哎？这个顾煦舟是怎么回事，怎么没有他的考试成绩。”
一直走神的吴蒙猛地回过神来，啊了一声。
曲红抬头奇怪地看着他：“你认识他？”
吴蒙含含糊糊道：“认，认识，但不熟。”
他本是作为10班的课代表来见老师的，不知为何听到了顾煦舟的名字。
徐磊说道：“顾煦舟是转学生，因为刚来，所以没他的成绩。”
曲红点点头。
徐磊想了一下，说道：“不过他的成绩可能不太好。”
曲红蹙眉：“你为什么这么说？”
徐磊说道：“他都不知道王后雄，薛金星是谁，他还说自己根本没做过辅导书。”
曲红眉头皱得的能夹死苍蝇：“学生怎么能没做过辅导书呢，他成绩肯定一团糟。”
她看着一直没说话的吴蒙，问道：“你不是认识他吗？他成绩是多少你知不知道？”
吴蒙犹豫起来，他脑海中莫名浮现出那天顾煦舟逼着他捡玻璃渣的画面，至今他都能感受到当时的耻辱，而曲红又是一个唯成绩论的老师，如果让曲红误认为顾煦舟成绩不好，他之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于是他鬼使神差地说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他成绩应该不怎么样。”
曲红点点头。
正好下节课是14班的数学课，曲红抱着书和徐磊一起走。
曲红是个非常要面子的人，她教的班级的数学成绩必须是年级最好的，那些拉低平均分的差生，在曲红眼里就是恶心的臭虫，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她都想把他们踢出班级。
像顾煦舟这种不做辅导书的，就是故意拉低平均分，曲红对顾煦舟的印象分降到了谷底。
她一定好好给顾煦舟一个下马威，可不能放任顾煦舟破坏自己的完美的履历。
到教室后，曲红抄了最难的一道题在黑板上。
抄完她指着黑板说道：“有人会做吗？”
全班寂静无声，就连徐磊这样的尖子生也是一脸茫然。
曲红早就料到了这种结果，这道题难度超纲，不会做也正常，这是她专门挑来让学生“收心”的。
曲红说道：“我给你们大致讲解一下思路，讲完后我会叫人上来解题。”
曲红边写边讲，只是把方法大致讲了一下，具体怎么用，她根本没讲。
她拍拍手上的铅笔灰，从拖数学平均分后腿的“臭虫”里面随便叫了个女生出来。
那女生脸色苍白地走到讲台，看了五分钟都没下笔解。
曲红蹙眉，不耐烦道：“不会吗？”
女生满脸通红地小声说道：“对不起老师，我，我不会。”
曲红趁机教育：“你知道你为什么不会吗？！你数学才考了83分，我真想问问你到底是学习态度的问题，还是脑子不好啊？哦，应该是脑子不好，总成绩倒数第十，哎，你这种学生存在的价值是什么，是专门来为为难老师的吗？”
女生本就敏感，又因为学习成绩的事情有些自卑，现在被数学老师当着全体同学的面，用“脑子不好”“没存在价值”这样的词语教育，羞得眼泪在眼眶打圈。
看到女生如此窘态，曲红竟然笑了：“呦，还知道脸红啊，我还以为你脸跟城墙一样厚呢，行了，别在这丢人现眼了，赶紧下去吧。”
曲红嫌弃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女生后背，那女生下去后，头都抬不起来。
顾煦舟心里很不舒服，他转头小声对岑朔说道：“这里的老师都是这么说话的吗？”
岑朔摇摇头。
曲红扫视了一圈，见大家都低着头，很是满意这种“谦卑好学”的状态，她还没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视线突然瞥到角落里有人正在偷偷说话。
曲红蹙眉说道：“东南角最后一排那个说话的，给我站起来！”
顾煦舟站了起来。
曲红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顾煦舟说道：“顾煦舟。”
曲红的眉头能夹死苍蝇，这个顾煦舟不做辅导书，上课还交头接耳！
“你给我上来，做不出来这道题，就到走廊罚站，我的课堂不需要你这种学生！”
顾煦舟不紧不慢地走上了讲台，有没丝毫停顿，拿着铅笔就开始解题。
曲红一开始以为他在胡写，嘴角勾着一丝嘲讽的笑，看都不看一眼。
直到她看到台下同学的表情变了。
前排的同学满脸惊讶：“啊，原来还可以这么做啊，这个方法真简便！”
另一个同学说道：“曲老师的方法我一点也没看懂，太绕了，完全没有必要！”
曲红将这些话听在耳里，不可思议地看向黑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