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那天，顾煦舟莫名有些紧张。
顾临看他一眼，说道：“你不是说自己很淡定吗，一点也不紧张。”
“我哪有紧张。”顾煦舟嘴硬了一句，又忍不住在他哥耳边悄咪咪地问：“你第一天去公司上班紧张吗？”
顾临奇怪地看他一眼，“怎么会，要紧张也是我下属紧张。”
顾煦舟：“……”
好像是这个道理。
弟弟的痛苦，哥哥不懂。
顾煦舟不再理他哥，坐正了身体，自己安慰自己。
顾煦舟有点轻微路痴，所以他来得比较早，在各种迷路之后，终于找到了他的班级。
高二14班。
顾煦舟进去后，想了想坐在了最后一排。
倒不是他愿意坐这，而是他觉得岑朔比较喜欢坐最后一排。
过了没五分钟，岑朔也来了。
顾煦舟抬手跟他打招呼。
岑朔坐在了顾煦舟旁边。
顾煦舟看着周围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悄声对岑朔问道：“你，你紧张吗？”
岑朔放下书包：“还好。”
说完他有些僵硬地安慰道：“别紧张，同学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高二会重新打乱分班，同学们都互相不认识，偶然遇见了相熟的人，就热情地凑在一起聊天。
顾煦舟坐了一会，实在忍不住了，转头对岑朔小声说道：“我怎么觉得大家都偷偷看我们。”
岑朔抬起头，环顾了一周，抓到了很多还没来得及收回的视线。
岑朔解释：“他们……可能对新同学比较好奇。”
顾煦舟有些疑惑。
看新同学需要双眼放亮看吗？
*****
王昊揉了揉眼睛，拖拉着步子往新班级走。
他性格开朗，朋友遍布天下，没走几步路就有好几个人“日天，日天的”地叫他。
王昊笑骂一句：“谁是日天，昊字不认识啊？”
他找到了自己的新班级，打着哈欠走了进去。
他一个哈欠没打完，嘴巴半张僵在那里。
班级角落最后一排坐着两个人。
一个淡然疏离，一个干净乖巧，两人坐在那像一副画。
见了他俩，眼睛就跟滴了珍视明一样。
王昊在心里叹了口气：帅哥养眼，诚不欺我。
他一个男的都觉得两人帅得过分了，也不怪班里的女生都兴奋得跟疯了一样。
王昊走过去，坐在他两前面，“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日天……呸，我叫王昊。”
顾煦舟笑眯了眼，“我叫顾煦舟。”
岑朔淡然：“岑朔。”
王昊对岑朔说道：“我知道你。”
顾煦舟惊讶道：“你们之前认识？”
“不认识，是我单方面认识岑朔，他可能不认识我。”王昊解释道，“岑朔是校草预备役，谁不认识他啊。”
说完王昊纳闷对顾煦舟道：“那这么说来，我怎么可能之前都没听过你的名字？”
顾煦舟解释道：“我是刚转来的。”
王昊点点头：“原来是这样，这一次分班真是绝了，把你们分到了一个班，你信不信，之后几天，我们班级外面肯定围了很多人。”
顾煦舟问道：“为什么？”
王昊没正面回答，只是突然感叹了句：“你是转学来的，那你暑假作业不用做吗？”
顾煦舟点点头。
“真羡慕你。”王昊瘪了瘪嘴，“王后雄这个小妖精可真是榨干我最后一滴了。”
顾煦舟困惑地歪了歪头：“你说什么，王后雄是个人吗？”
王昊愣住了，岑朔也抬头看着他，周围原本不好意思上来搭话的同学也炯炯有神地看着他。
顾煦舟感觉气氛不太对，有些心虚地小声说道：“我是哪里说错了吗？”
王昊惊讶地问道：“你没听过王后雄啊！”
顾煦舟摇头：“他是谁啊，我必须知道他吗……”
王昊不死心追问道：“那薛金星呢？”
顾煦舟还是摇头。
旁边有人插话：“那荣德基、任志鸿、曲一线呢？”
顾煦舟依旧摇头，问道：“他们是明星吗？”
王昊一脸的怀疑人生：“兄弟，你到底做没做过辅导书？”
“辅导书？”顾煦舟想了想说道，“没有。”
王昊沉默了两秒，过来拍拍顾煦舟的肩膀，说道：“兄弟别怕，你昊哥帮你！”
周围的其他同学也纷纷表示，大家都是一个班的，肯定会相互帮助。
岑朔：“……”
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几人又聊了一会，一个端着茶缸，表情温和的男人走进来。
“咳咳，大家安静一下。”
班里瞬间安静下来，都抬头看着老师。
“大家好，我叫李应，是大家的班主任，大家可以叫我李老师。”李应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才慢悠悠说道：“大家也可以在背后给我起奇奇怪怪的外号，但是千万记住，不要说漏嘴。”
全班被李应逗笑了。
李应喝了口水才继续说道：“我们大家将一起度过之后的两年时间，希望我们以后这个大家庭，都和和睦睦，团团结结。”
“好！！”王昊率先响应。
男生们也都哄闹起来。
李应说完开场白之后，说道：“之后是大家自我介绍，相互熟悉的时间。”
他话音刚落，几个女生做出痛不欲生表情。
因为上台干巴巴的自我介绍是在太太太太太太尴尬了！
李应见状，笑眯眯地说道：“我知道大家都不愿意自我介绍，觉得这样太尴尬了，老师理解你们，所以我们换一个方式。”
大家一听，瞬间打起了精神。
李应说道：“大家想一个词来形容自己，然后一组一组地上来做自我介绍，第一个人只需要介绍自己，后面的人需要重复前面所有人的自我介绍，再介绍自己，我找几个同学来示范一下。”
李应说道：“我是爱喝茶的李老师。”
同学a：“我是爱喝茶的李老师旁边的爱打篮球的李小明。”
同学b：“我是爱喝茶的李老师旁边的爱打篮球的李小明旁边的戴黑色眼镜的小王。”
李应说道：“大概就是这样，大家明白了吗？”
这种形式新颖还带点竞技性质的自我介绍方式，很快调动起来大家的兴趣。
李应见大家讨论地热火朝天，便笑眯眯地说了一句：“台上的同学自我介绍完，我还会随机叫台下的一名同学重复所有人的自我介绍，大家可别以为在下面就能叫放松警惕啊！”
所有人都发现了只要靠前，需要重复地自我介绍就少，越靠后越吃亏。
这才是第一次见面，大家丝毫不怯生地讨论起顺序来。
第一个组很快就上台了。
有磕磕绊绊的，有临时改词的，还有想不出来急得抓头发的。
大家一片欢声笑语，气氛非常融洽。
顾煦舟他们是最后一组。
王昊是倒数第三，顾煦舟倒数第二，岑朔倒数第一。
之前几个人还挺正常的，到王昊的时候，王昊重复完前面几个人的自我介绍，眼睛一转，开始动歪脑筋：“我是能说从南边来了个喇嘛，提拉着五斤塔嘛。从北边来个哑吧，腰里别着个喇叭，提拉塔嘛的喇嘛，要拿塔嘛换别喇叭哑巴的喇叭，别喇叭的哑巴，不愿意拿喇叭换提拉塔嘛喇嘛的塔嘛的王昊！！”
顾煦舟：“……”
岑朔：“……”
李应：“……”
其他同学：“……”
全班安静了五秒之后，彻底炸了锅。
“哈哈哈哈哈哈，还是日天厉害！！”
“卧槽，日天你嘴皮子很溜啊！！”
“南边来了个喇嘛，提拉着五斤打蜡……日，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昊天，我看你就是故意刁难我们新同学！！”
顾煦舟整个人都傻了，懵逼的小表情特别像那个“吓得我瓜子都掉了”的表情包。
顾煦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在无数次嘴瓢，闹笑话，被提醒后，顾煦舟终于念完了。
这么一搞，顾煦舟的胜负欲被激了起来，他想了想说道：“我是想研究NP完全问题、霍奇猜想、庞加莱猜想、黎曼假设、杨米尔斯的存在性和质量缺口、杨·米尔斯理论、纳维-斯托克斯方程、BSD猜想、哥德巴赫猜想、四色定理、费马大定理的顾煦舟。”
全班同学：“……”
全班同学：“……”
全班同学：“……”
顾北城，你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