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停本来看他们你来我往, 准确来说是对方以左安然的微博发声然后被粉丝骂的微博。
结果乐呵乐呵的问题就烧到了自己身上，笑容渐渐消失。
连续拉黑了几个，有粉丝发现不对了。
【？？？我他妈直接好家伙, 我大号怎么无法关注楼停了？】
【我也是！我还以为停宝微博账号有问题, 结果换了小号一看，好像是我被拉黑了？】
【哈哈哈艹！停宝OS：水军才不便宜, 水军可贵了！】
【呜呜呜，放我出来，我再也不说停宝水军便宜了, 虽然真的便宜但可能停宝是真的穷所以才会买这么便宜的，但是便宜也有便宜的好处，就是买了跟白买一样，毕竟他便宜。】
连续说了几个便宜之后……
【淦！我小号也被拉黑了！】
【哈哈，我怀疑停宝正盯着微博呢，你们都老实点吧。】
见那些粉丝更过分的拿他买便宜水军的事做梗，楼停又不能拉黑所有人，无奈扭头出去刷微博。
想看看左安然微博那边有没有出什么新的幺蛾子。
然后他就发现，左安然微博出现了几个：左安然1, 左安然2……这种简单带数字的微博名。
每个都是长篇大论写一堆, 从各个角度抨击帝国, 楼停贺云舟他们都被内涵了个遍。
但是粉丝不买账。
谁也不是傻子，那贺向渊做了什么大家都有目共睹, 之前的帝国危成啥样了，只要现在比之前好, 那还要什么要作什么作呢？
粉丝也不是吃素的。
在微博评论区撕的满是腥风血雨。
按理说, 这种带官方节奏的微博, 早在刚发出的时候就会被删除, 但这条微博是撕了一会才被注销账号，但是评论依然在。
就是你可以在里面骂他，但是他不能回复那种。
楼停点进来看的时候，左安然7已经出了。
楼停奇怪，给贺云舟发了个消息：【那些人都抓住了吗？】
贺云舟回：【抓住了几个，他们应该是分散位置，另外几个还在查。】
楼停点了点头，就剩这么点人了还要分这么多根据地，也是怪辛苦的。
网上那几个更辛苦。
官方明显在逗他玩啊。
等你被骂够了不让你还口就封号，然后你再注册个新的，被骂半天再封号。
对方……真的没看出来吗？
楼停想，可能不是没有，是除了这个他们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现在的帝国固若金汤，他们做实验的自己也知道自己实验的是个什么东西，没公开还可以说是为了帝国大义隐藏一下，等他公开以后，不得人人自危？
那个精神力高的不会怕自己走在大街上就被他们抓去做实验，精神力低的更是害怕，被抓去往你脑子里注入别人的精神力，这谁受得了？
就比如在矿泉水瓶里加硫酸，水瓶最后还能好吗？
谁都不想承受着这样的风险来让这个实验继续。
所以，他们不敢说，也不敢寻求外界帮助。
原本可以拿捏的楼停现在也不听使唤，他们相当于被斩断了触手的章鱼。
只有摊在深海区域一动不动。
现在这只断了触手的章鱼抓住了一根腐朽沉底却还可以随着水流飘动的木头。
这根木头能带他浮到水面上吗？
不能。
但这是他最后的希望。
垂死挣扎罢了。
都是沾板上的鱼了，被找到也只是时间问题，还蹦跶什么呢。
楼停摇了摇头，放下手机说：“走吧，该上台了。”
看了半天戏，舞台上最后一名训练生已经表演结束。
主持人控场话都说完了，也该他们上场等唱票。
梁才瑾说：“好。”
方欢冬作为总导演，这个时候也在台上。
站在最前面的，就是三位导师。
巴炎晨小声问道：“你们觉得，今天的C位会是谁？”
谢容容笃定道：“还用问吗？肯定是楼停啊。”
“嗯。”颜子歌说：“我也觉得是楼停。”
无论是从人气还是从综合角度分析，楼停都是目前最有可能是C位的那个人。
如果非要挑一个能和楼停竞争的，那应该就是梁才瑾。
只是，梁才瑾的粉丝明显没有楼停粉丝能打。
这种看粉丝投票的局，还是楼停吃香一些。
再加上光今天一天，楼停就上了不下五次热搜。
虽然有几个是被左安然案子带上去的，但曝光度肯定是够了。
颜子歌抬了抬下颚，说：“人来了。”
巴炎晨和谢容容赶忙站直，在镜头扫过的时候微笑挥手。
“今晚，是我们《归来仍是少年》的收官之夜。”
“今晚，更是我们《归来仍是少年》的出道位决定之时！”
“想必，大家都很好奇，在仅有的七个出道位之中，那些练习生会出道，而又会有谁遗憾不能成团呢？”
主持人一身银白色晚礼服，即使在夜间都显得银光闪耀。
她举着话筒，语气高昂道：“现在就由本次节目的导师，颜子歌、谢容容、巴炎晨、三位导师上台，来为我们的训练生确认名次。”
在他身侧，坐在位置上的训练生们，紧张的攥紧了拳头。
楼停偷偷打了个哈切。
好晚了，有点困。
本来楼停是看着镜头对着导师那边才偷偷打哈切的，谁想到他这边刚张嘴，那镜头就跟长了眼睛似的‘唰’的一下转了过来。
“哇啊啊——！”
楼停：“……”
连忙收敛了动作，矜持的挥挥手，对着镜头打招呼。
大荧幕上也出现了楼停的脸。
颜子歌笑道：“初舞台的时候楼停也是困的睁不开眼，连连打哈切，现在出道夜，也一直在那打哈切，这是有多困啊。”
旁边的巴炎晨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说：“奇怪了，最近某位姓贺的先生也不在啊，怎么能困成这样呢？”
楼停：“？？？”
我困跟贺云舟有什么关系。
“嗷嗷嗷嗷！夭寿啦！导师带头开飞船啦！”
“哈哈哈秒懂的我真的哭了。”
“某位姓贺的先生是不是不行啊？”
“卧槽兄弟你这话到头了！”
“闭嘴，你号没了。”
……
底下观众哈哈大笑着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
楼停困倦疲惫的大脑思考极其缓慢，他们都笑了一会了，楼停才明白颜子歌是什么意思。
楼停缓缓扬起嘴角，朝着巴炎晨挑了挑眉，反问道：“他不在，我就不能去找他吗？”
巴炎晨：“？？？”
观众：“呜哇哇哇哇——！打起来打起来！”
“咳咳。”谢容容赶忙出面说：“你俩可别打趣了，大家可还都等着看排名呢，你俩倒是先聊上了。”
巴炎晨只是打趣一嘴，哪想到楼停回应的这么劲爆，顿感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为了避免被贺大佬灭口，他赶忙转移话题说：“来来来，接下来由我们颜老师为大家宣布第七位出道的训练生吧。”
颜子歌看了他一眼，无奈的摇摇头，拿起提词卡说：“大家是想先看第一名C位出道的人呢，还是想从后往前来？”
“第一名！想看第一！”
“对对对！第一第一！”
“从头开始啊啊啊！”
大家当然想先看第一，直接把悬念揭开，后面就可以慢慢来了。
颜子歌点了点头，“我宣布，第七名出道的训练生是——古义！”
粉丝：“？？？”
MD导师诓我。
“大家小点声，听不见导师说话了。”
“唉，真希望停停能C位出道，毕竟停停好穷，C位出道有专门定制的广告，有小钱钱。”
“瞎说，不能因为买了最便宜的水军就是楼停穷，他还买了贵的呢！”
“呵，贵的就买了一个，还不如多买几个便宜的把其他人的话刷下去呢。哪一个水军累都累死他了。”
“……咳咳，希望楼停C位出道。”
楼停懒懒的抬头，隐约好像听见观众席那边有人说他穷了。
他缓缓眯起眼眸，可恨现场没有拉黑。
趁着镜头没有扫到自己，楼停又开始偷偷打哈切。
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在下面刷微博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困，一上台都快困的睁不开眼了。
好在他们的注意点逐渐被紧张的氛围拉回出道位上，也没人注意到这边。
楼停左摇右晃的，最后单手撑着手边的扶手，低下头偷偷眯了一下。
贺云舟站在观众席最前排，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楼停。
见他累的睡着，贺云舟低头看了眼时间。
在心里计算着楼停上次发情到现在过去了多久。
离上次临时标记又差了多久。
每次精准到那个时间，贺云舟心里都会紧上一分。
可别在这个时候……
“好！那么最后要宣布的就是——我们C位出道的选手！”
“如此重任就交给我们的总导演，方欢冬先生来完成！”
随着主持人骤然拔高的声音，方欢冬缓缓走上舞台。
方欢冬平时在录制节目的时候都穿的很随意，因为他们动作幅度大，穿轻便一点方便，而且镜头也不会拍到他们，就没必要打扮得多好看。
但是今天不一样，方欢冬西装革履还特意选了一家品牌高定。
毕竟是总导演，这种场合决不能凑合。
方欢冬先是笑着跟大家说了些体面话。
“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无论是那一个组，大家都很努力地训练，也很用心的在舞台上为大家展现你最好的一面，大家都不是新人，来我们这档节目想必也是承受着不小的压力。”
“什么‘回锅肉’什么‘想翻红’之类的打击性言语，都会放在你们身上，但是幸好，大家坚持下来了，也走到了今天。”
“我被你们的勇气所折服，今天在这里，无论出道与否，你们都是最棒的！”
“我不是一个擅长言辞的人，多余的话不再说，也不卖关子，今天C位的名字，就写在我这张提词卡上。”
“下面，我将直接宣布，《归来仍是少年》第一季，C位出道的训练生是——”
导演的声音戛然而止。
台下的观众紧张的攥紧了拳头。
这种时候，即使心里有底，但在结果没有公布之前，紧张是不可避免的。
“他就是——”
“楼停！”
随着导演话音一落，场馆内四处摆放的烟花顿时炸开，升级款虚拟烟花特效悬浮在整个场馆上空，最接近于真实的烟花爆炸效果，让所有人都忍不住跟着发出尖叫。
“啊啊啊！”
“楼停给我冲！！！”
“呜呜呜，我、我不知道为什么好想哭。”
几个情绪激动的粉丝忍不住落泪。
很多都是从楼停第一期开始就看着他，然后一点点跟着楼停来到了决赛。
他们可以说是一路见证的楼停的成长。
还有更久的，是从楼停刚出道，他们所看见的要更多。
从出道的意气风发，到被打压的浑浑噩噩，最后终于重新在舞台上找回属于自己的光。
这里的每一个点，都戳中了所有人的心。
楼停之前太难了。
——“楼停加油！！！”
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底下观众也纷纷跟着大喊。
“楼停加油！你是最棒的！”
“楼停你是今夜的光！你是永远的光！！！”
“呜呜呜……一路顺利下去吧。”
在众人的欢呼中，楼停缓缓走上了台阶。
最高处，最中心的位置。
深蓝镂空王座般的椅子泛着银光。
万众瞩目之下，楼停戴上王冠，坐在了椅子上。
‘咻’
‘咻’
‘咻’
刹那间，已经消弭的烟花重新绽放。
围绕着出道位的七位训练生，形成了花环的形状。
“我们的C位，有什么话想跟大家说吗？”主持人在一旁笑着说：“你的不少粉丝可都眼巴巴的等着你说话呢。”
楼停不善言辞，这种场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看着下面眼巴巴等着的粉丝，他还是站起身，拿着话筒，沉默片刻，先是深呼吸，然后轻声说：“第一期的时候我曾说过，来这里是为了找回我的舞台。”
那时候的他以为自己刚穿书，没有之前的记忆，凭借满腔对原主被嘲讽的不愤，来到这个舞台。
但从开始到最后。
他所找回的，不仅仅是舞台。
还有……那些被他遗失尘封的过去。
虽然记忆还没有回复，但很多事，楼停都已经知晓。
他笑了笑说：“现在，我不仅找回了我的舞台，更找回了许多宝贵的东西。”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还有人。”
“噫——！”
“我都快感动的哭出来了，结果你跟我秀恩爱？老娘一脚踹翻这碗狗粮！”
“诶呀，都说了这话回家说，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人家会害羞的嘛。”
“姐妹？你没老公吗，干嘛冲着我老公说着这些话？”
听着这些清晰的话语，楼停无奈没有理会，开口道：“还要感谢我可爱的粉丝们，努力为我投票，送我出道，真的，万分感谢。”
“不要谢我，要谢就谢我妈妈吧，她是你的铁粉。”
“唉，我太奶奶拿了我五个大舅的手机给你投票。”
“好运来太有感染力，老一辈都被你给征服了。”
楼停原本认认真真的诉说着感谢，因为他知道投票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但谁知道粉丝不走寻常路，直接把他往搞笑方向引。
楼停强忍着笑意，说：“感谢大家一路陪伴，我会继续走下去的。”
“嗨，这个‘大家’指的是贺某还有谁不知道吗？”
“严重怀疑贺某可能不知道！”
“怀疑 1”
楼停演讲过后，将话筒递给了下一位梁才瑾，自己坐回椅子上休息。
刚才站了那么一会，感觉腰背有些酸疼，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反正就是不太舒服。
出道每个人都很激动，可能对于有些人气不低的选手来说这算不得什么，但他们依旧很高兴，就比如中奖，即使是一块钱也是开心的。
获奖感言之后，方欢冬笑的满脸褶子，拿着横幅走上来说：“成团以后，大家将会以团队的方式出现在粉丝面前，这个是组合名，这个是口号，大家按照上面的字，读出来吧！”
观众：“？？？”
瞬间安静。
楼停察觉到不对，低头看了一眼。
楼停：“……”
其他训练生：“……”
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旁边遗憾没有出道的几位笑出了声。
方欢冬见他们一脸土色，也忍不住大笑道：“哈哈哈，开个玩笑，那些还没想好呢！”
“给我打！”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众人瞬间将导演包围。
“诶！？救、救命！”
《归来仍是少年》节目成团夜，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在打导演中度过。
---
散场已经是后半夜了。
楼停累的走路极慢。
这个时间，大家都已经各回各家。
成团都已经结束，自然不会再在宿舍休息。
楼停虽然有钱，但还没有闲工夫出去买房，这会离开宿舍，他连一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在这再待几天，等找到合适的房子再搬出去。
导演租了很长时间，即使节目拍摄完成也还是他们节目组的房子。
不会赶人的。
只是这最后一期录制结束，导致本来就没什么人的宿舍这边更加空旷。
往回走的时候，连个工作人员都没有看见。
楼停步履艰难的走在台阶上，时不时的左右看看。
这里承载着他失忆以后全部的记忆。
他慢慢走着，综艺就这么结束，心里总莫名有点失落感。
周围的温度有所上升，楼停莫名的烦躁。
发情之前，和化为兽形之前，都会有这样的感觉。
楼停捏了捏眉心，让自己清醒些，宿舍里备着抑制剂，他倒不担心发情期。
只是……这个时候贺云舟在哪里呢？
不知道是不是Omega发情期不稳定的情绪在影响着他，楼停总感觉心情不太好。
这个时候Alpha不在身边，换做那个Omega心情都不会太好。
楼停一步一顿，就在他想着要不要给贺云舟发个消息说自己发情了，但没拿出手机，又觉得这样很矫情，楼停说不出口。
突然，楼梯左右两侧亮了起来。
像是一个个串联起来的小霓虹灯闪烁，是彩色的，不是低级的荧光色，有一种言语无法形容的光感。
十分漂亮。
‘踏、踏、踏’
前方传来脚步声，抬头看去，一道黑色的影子逐渐从黑暗中走出。
那个人是……
楼停下意识的向前一步，却猛的发现，自己脚下开了一串鲜花。
随着他继续向前，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朵朵绽开，踩在普通的瓷砖地面，却莫名有种步步生花的感觉。
这个时候，贺云舟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贺云舟将手里的捧花递给他，“恭喜，C位出道。”
“谢谢。”
送了花之后，贺云舟显得有几分迟疑，“我……”
“嗯？”
“你喜欢我吗？”
“什么？”
贺云舟这话很是突兀，楼停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
“我、我的意思是……”贺云舟咬了咬牙，“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我挺喜欢你的。”
“就……我之前一直一个人，看过了山川河流，也看过了人生百态，你以后，愿意跟我一起看吗？”
说话间，贺云舟小心低头，眼神忍不住偷瞄掌心。
楼停见状，扫了一眼，却只看见满手的用黑色签字笔写上去的字，足有三行不止。
贺云舟察觉到楼停的视线，不自在的将手背后，轻咳一声说：“你愿意……”
话未说完，楼停突然上前一步拉住男人的手，将自己的手搭在上面，旋即一手搂着他的脖子，轻轻在他的唇间落下一吻，四目相对间，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缠绵，他说：“我愿意。”
那一刻。
两颗‘砰砰’直跳的心脏昭示着他们的紧张与喜悦。
贺云舟颤抖着手，将戒指戴在了他的无名指上，不等他抽手，便与他五指相扣。
看着两人的手，他缓缓扬起嘴角，就在这时，他后知后觉的嗅到了一些气味。
浓郁的花香散开，与淡淡的酒香交织。
贺云舟一愣，下意识的将人搂入怀中，“你……”
“发情期。”楼停舔了舔唇瓣，轻轻靠在他的肩上，抬眸问道：“我宿舍里有抑制剂。”
“但……”他的手，在男人的另一侧肩上画圈，“抑制剂和你，我该用哪一个？”
贺云舟闻言，心脏停跳半拍，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带回了宿舍。
夜很静。
其他宿舍房间内空无一人。
唯有楼停的宿舍时不时的传来几声低沉的问询。
没有回应，只听到几声破碎的泣音。
声音一整晚都没有停。
九天的发情期，两人都没有踏出宿舍半步。
在宿舍周围，酒香夹杂着花香的气息，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