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停听着贺云舟念叨的像是佛经一样的话, 不由得抬头看了看他的头发。
怪不得感觉贺云舟兽形掉毛严重呢。
原来是先兆。
察觉到身后动静，贺云舟停下继续念叨，而是转身看向他：“换好了？”
“嗯。”一会还要上台等投票, 楼停先一步把衣服换了, 也是为了避免到时候贺云舟拉着他不让他去, 硬是让他再换一件衣服。
楼停问他：“节目组给我准备的那件, 你改的？”
“嗯。”贺云舟半点没有磕绊直接承认, “领口开的太低，后背开的太大，不适合你。”
楼停挑了挑眉, 贺云舟这话说的这么听怎么违心，“是不适合我, 还是你不想让他们看见穿这件衣服的我啊？”
贺云舟一时没能答上来, 楼停见状便知道贺云舟更倾向于后者。
想来也是，谢容容一开始选的衣服和现在贺云舟给他这件风格差太多，这就是泳装和潜水服的区别，虽然都是下水的, 但是穿在身上的效果不一样, 布料更是相差太多。
不过好在改改还能还回去，但还有一点就是好奇……“我换了衣服上台, 你怎么还是把这件衣服给修了？”
贺云舟：“……”
“嗯？”楼停走过去, 背靠着窗前的扶手, “不许装听不见。”
“本来是想把那件衣服全都缝上的。”但是缝了一半被楼停拿走了。
贺云舟就猜楼停可能还是会在上台的时候穿, 换装的舞台效果也很好。
然后贺云舟趁着楼停不注意就偷偷修衣服，把———这么大的领口, 修改成——这么大的。
只露了一个脑袋在外面, 也不影响。
要是能把头套上就更好了。
谁也不给看。
楼停隐约就有这方面的猜测, 听贺云舟这么一说，更是瞬间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他摇了摇头，可怜了那件衣服，差点被贺云舟改制成麻袋。
不过……贺云舟亲手缝制，把衣服给导演的时候，导演应该也不会说什么，拿出去卖反而爱能卖个高价。
楼停折返回去将换衣间的衣服收拾好，出来问他：“晚上有安排吗？”
贺云舟想了想，直接报告自己的行程，“有个会，开完会要回我哥，联邦来人，晚宴上要商议对敌虫族的政策，回去之后要加班处理文件。”这都是助理提前帮他规划好的。
之前他一直在楼停面前都展现出那种我不忙，我很轻松，你有事随时找我，我随时在的那种。
但是论坛上说，要让你的Omega崇拜你，从工作上展现自己富有魅力的一面，忙碌有时候会显得你十分成熟且在公司兼任要职，更容易促进你和爱人之间的感情。
贺云舟想，到我表现的时候了。
他想表现出有些为难但公司实在需要我，我也没办法抽身的感觉，但有些复杂，他干脆问到：“是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大事。”楼停只是随口一提，倒是也忘了贺云舟的身份，也忘了他的忙碌，“只是想跟你出去吃个饭，既然你没时间的话，那就算了。”
贺云舟缓缓蹙起眉头，“你说什么？”
“只是想和你出去吃个饭。”
“上一句。”
“也没什么大事？”
“再上一句。”
楼停狐疑的重复道：“晚上有安排吗？”
“没有。”贺云舟拿出手机要订位置，“去哪吃？”
楼停：“？？？”
还没等贺云舟订好饭店，台上最后一组的表演已经结束，谢容容过来叫人，贺云舟说：“你先去，回来再选地方。”
“好。”
出门的时候，谢容容全程八卦脸，“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啊？”
什么选地方，选什么地方？
一个Alpha和一个Omega能选什么地方？
谢容容感觉自己真是好奇死了。
楼停说：“约了晚上一起出去吃饭，选地方呢。”
谢容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知道有一家不错的地方，很适合你们俩去。”
说这，谢容容直接拿出手机把地址发给他，“今天录制结束以后你们直接过去就行，还方便。”
楼停看了一眼，位置比较偏，人少适合他出行，现在他的人气很高，这个时候出门一旦被认出来，那要被追着要签名，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怕人一多，堵住了路，就比较影响真路人的观感。
而且，要是不停下来签名，粉丝会很失望不说，也会有营销号带节奏说他耍大牌。
所以事情真的进行到那一步，楼停是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只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再加上，偏僻的地方很少堵车，像是繁华街区这种地方，一堵就是几小时，出去都难。
楼停想，到时候直接走到最外围打车，省时又省力，便说：“行，晚上有空过去看看。”
“你们肯定喜欢。”谢容容笑着说：“就算你感觉无感，那我跟你说，贺大佬绝对高兴的不行。”
在说话的时候，谢容容边想边笑，到最后笑的有些走不动道，扶着手边的墙壁一点点往前蹭。
楼停：“？？？”
这人怎么奇奇怪怪的？
谢容容把人领到队伍里没跟着上台，她要转去另一遍导师的队伍里，不能继续跟楼停站在这。
梁才瑾见状问到：“谢老师这是怎么了？”
满脸通红还一直咧着嘴笑，感觉跟谢容容以往的风格很不符。
楼停摇了摇头，也还不太清楚。
谢容容走到前面，坐上位置的时候还忍不住笑。
颜子歌见状问到：“在笑什么？”感觉笑的比她们组夺冠了还开心。
“刚才遇见楼停跟贺云舟商量去吃晚饭的事，我顺手就推荐给他们一个饭店。”
“就这？”就这也至于你笑岔气了？
谢容容给了他一个你等凡人不懂我的想法的眼神，“当然不是，我有预感，贺云舟肯定特别喜欢我给楼停推荐的这家饭店，到时候一高兴，我这边升职加薪不就稳稳的。”
颜子歌不懂这其中关窍，摇了摇头只当自己这是年纪大了不懂小年轻的喜好，也没多过问。
正说着话，三组训练生都已经上台。
楼停他们组显然是人气最高的。
“啊啊啊！停宝看麻麻！太可爱了吧！”
“楼停给我冲！必须C位出道！”
听到粉丝的声音，楼停转过去挥了挥手。
那边的粉丝得到回应，顿时尖叫出声：“啊啊啊啊——！”
“大家的情绪都很高涨嘛。”主持人伴随着粉丝的尖叫声上台，笑眯眯的也跟着粉丝打招呼。
结果粉丝见状，纷纷停下了动作，有几个站起来的也重新坐了回去。
主持人：“……”
尴尬。
这差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
好在主持人并不是新人，控场能力也是从各大场合练出来的，他笑着说：“大家想必都很期待这次三组争夺，谁的评分最高，谁又能在三组成绩当中，以个人评分站在下一期的C位上，那么好，接下来就由我，来为大家揭晓，前一轮的评分结果。”
观众：“……”
安静。
不好意思不期待。
主持人见状，默默的走到楼停身边，问他：“请问一下这位选手，你期待公布评分吗？”
“期待。”
“啊啊啊！我们也期待！”
“特别期待！停停是最棒的！”
楼停一说话，底下观众纷纷响应，又是鼓掌又是欢呼，应援那套一点都没有落下。
主持人笑着连声说：“好好好。”
主持人转而看向梁才瑾说：“那我们的梁同学……对接下来的评分有什么想法吗？”
“我也很期待。”
下面梁才瑾的粉丝也跟着嗷一声的喊出来，坚强的一定要用最大的声音，扯着嗓子喊，一定要压过刚才楼停粉丝的声音。
这是他们各个粉丝之间的默契，一种暗戳戳的比拼。
这边能来多少粉丝，都不是导演能决定的。
票都是挂在网上统一售卖，粉丝都是各凭本事，谁能抢到就是谁的，只是眼下这场，底下的粉丝，明显是楼停的粉丝比较多些。
站的也比较集中，乃至于那一片都是带着楼停应援牌的粉丝。
梁才瑾粉丝也不弱，但可能抢票慢了点，位置不多，却也是第二，其他人的粉丝，战斗力不强，没人组织很难在抢票活动中拔得头筹。
也是没办法的事。
方欢冬早就预料到这一点，所以投票的票数是网上和在场观众的票数一起计算，而不是纯粹是现场这些人，要不然，那些没来的现场的粉丝看自己偶像的票数少，还不得急死啊。
有了两家粉丝的助阵，场内的热度也起来不少。
主持人说：“那好，我也不是一个喜欢卖关子的人，我们就直接进入正题——！”
这个时候，粉丝也纷纷跟着紧张起来。
虽然很多人心里都认为是自家偶像票数最高，但是这个时候的投票谁也说不准，在即将公布结果的时候，大家的第一反应还是紧张。
主持人大手一挥，指着后面的大屏幕说：“来，进一段广告。”
观众：“？？？”
“噫——”观众的唏嘘声都快把主持人埋下去了。
楼停原本还在好奇自己这次的票数，结果主持人那边刚提了个头，扭脸就让他们看广告。
楼停觉得有点好笑，好像已经看见导演拿到广告钱数钱的样子了。
结果一抬头，播放的广告，不是别的，正是当时他们拍的奶茶广告。
在前三人拍了中插广告之后，也陆续有其他人去拍。
现在播放的是按照顺序，每个人的中插广告都有。
当着本人的面放那些谈情说爱的广告，真是谁见了不说一句尴尬。
最尴尬的还是楼停。
别人在那都有女伴搭着来，就楼停自己，自己跟自己拍了一个恋爱向的中插广告。
楼停全程面无表情，甚至还有点想罢录。
等播放过一轮中插广告，主持人抖了抖手稿，说：“好，经过我们刚才紧锣密鼓的计算，最终结果已经出来了。”
“现在就有请我们的训练生，站在眼前的圆盘上。”
说着，主持人绕过圆盘的位置走到旁边。
虽然不知道站上去做什么，但大家还是纷纷站了上去。
主持人在旁边，等最后一个人站上去以后说：“好，我们从低到高，来分别说出大家的票数。”
“第十九名潞安枰三十万六千……”
“第十八名……”
“第十七名……”
每说一个人，他们脚下的圆便会往上升一个度。
这个高度都是经过紧密计算的，按照他们每个人的票数，来同比例缩小，再以高度的形式展现出来。
高度代表着对方所站的位置，这样更能激起粉丝投票的热情。
只要你票数投的多，你够努力，就可以把你的偶像送到最高的位置！
因为是从后往前，后面几个人的排名粉丝关注度并不高，但导演为了现场着想，还是安排了几个在下面活跃气氛，最起码别太尴尬。
等票数到了前面，观众席的粉丝们这才活跃起来。
“第二名……”
现在就只剩下梁才瑾和楼停没有被点名，第二名出来，第一名的位置也就定了。
所以现在，两家粉丝都跟着紧张。
反观梁才瑾和楼停两人，倒是很随意。
主持人那边正在努力的提高现场气氛，争取让所有人都跟着屏息凝神，猜测结果会是什么。
结果，他这边接下来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突然有观众笑了一声。
“噗……哈哈哈哈。”
“哈哈！这TM什么情况？”
“不是吧，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好家伙，我们紧张的要死，当事人在干嘛呢？”
粉丝笑的不行。
主持人有点懵逼，扭头一看，只见那两个还在地面圆形里没有升起来的人，正凑近了说着悄悄话呢。
为了避免暴露，还一直手捂着麦，用着极小的声音说这话。
主持人：“……”
我他么直接好家伙。
主持人挑了挑眉，示意下面是时候该做点动作。
负责收声的师傅比了个手势，下一个，话筒里传来梁才瑾的声音：“晚上一起出去吃个饭？”
楼停说：“我约了人。”
“谁啊？我们俩关系那么好，你应该把他推掉然后跟我去才对。”梁才瑾也就是开玩笑的说说，并没有真的打算让楼停这么做。
楼停挑了挑眉，“那我回去跟贺云舟说，今天跟你出去吃饭，让他自己在宿舍喝营养液。”
梁才瑾：“？？？”
好一招借刀杀人。
我这要是出去跟你吃了饭，只散场的时候我能不能回家都成了问题。
只怕是半路就用麻袋套头然后把我砸晕了沉河！
“开个玩笑。”梁才瑾笑笑，表示自己不咋想吃饭了。
楼停见状也笑了，怎么一提起贺云舟就都吓成这样呢？贺云舟有这么大威慑力吗？
为什么我总感觉贺云舟傻乎乎的呢。
楼停正要问问怎么回事，却突然感觉哪里不太对。
刚才都已经要宣布第二名了，怎么等了这么久一点声音都没？
即便是要提起大家的好奇心，那这么长时间也该够了。
而且下面安静的可怕。
就在楼停奇怪的时候，舞台上声音的屏障一关，观众席传来了一片哄笑声。
楼停：“……”
刚才聊天说话太入迷，都没注意到地下的不对劲，而且，他们范围内声音隔绝都用上了？？？
舞台上本来对观众的话听的就不清楚，再加上有这么个屏蔽在，干脆就是隔绝，但是好像，他们说话的内容，被大家听的一清二楚。
这就是工作时间摸鱼的代价吗？
“两位，讨论好结束以后去哪吃饭了吗？”主持人笑着打趣道：“是想跟贺先生啊，还是和梁先生？”
不过好在刚才也没聊什么不能见人的，见主持人问，楼停干脆回道：“主持人，这么好奇，是想跟我们一起吗？”
主持人：“？？？”
贺大佬听了这话应该想把我和梁老师团灭。
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在说点什么来缓解一下气氛，然而，主持人在扫到台下正在用手指掰应援牌的贺云舟以后，顿时不敢说话了。
这应援牌掰断了中间可是特别锋利，扎一下子划一下子可都是要了老命的。
主持人借由咳嗽声来掩饰自己刚才想说的话，“咳咳，不闹了啊。”
“下回再摸鱼，我要告诉导演，让他扣你们工资。”说着，主持人重新展开名单，说：“第二名是——梁才瑾，总票数九十九万七千八百零三票。让我们恭喜梁才瑾！”
第二名出了，第一名跟着出来。
底下观众顿时按耐不住喊出了声。
“啊啊啊啊！楼停牛逼！”
“姐妹，姐妹喊错了，别给楼停招黑！”
有个粉丝的声音盖过了梁才瑾的粉丝，楼停的粉丝赶忙拉人，快别喊了，被别人拍下来发到网上，他们又有黑点来黑楼停。
“哦哦对对，梁哥最棒！第二名你也是最厉害的！”
“……”
这一个小插曲没人注意到。
随着梁才瑾所站的位置升到高处，主持人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公布第一名。
“那么好——随着第二名票数的公布，想必大家现在已经十分好奇第一名会是谁了。”
“不卖关子，不拖沓，干脆利落的告诉大家——来看广告。”
粉丝：“？？？”
我TM一锤子抡死你。
都这个时候了还看广告？
都已经准备好的尖叫声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这也太气人了。
“哈哈，开个玩笑，第一名，楼停——一亿九千万票！断层第一！”随着票数的公布，主持人的声音逐步拔高，到最后都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
“让我们恭喜楼停！”
“啊啊啊啊！！！楼停牛逼！断层第一牛逼啊！”
“呜呜呜！太帅了真的太帅了！”
“给我冲！让全星际都看见最好的楼停！”
不少粉丝都激动的落下眼泪。
这个票是他们刚才边看边投的，链接出来的一瞬间，他们投票之后连忙转发给身边的亲朋好友，这么棒的楼停一定要让大家看见才行啊！
没想到，楼停的票数居然这么高！
他们甚至还担心楼停票数太低，下一期淘汰赛可能会被踢出局，所以在投票的时候格外拼命。
结果！楼停真的没让他们失望！
楼停出圈的舞蹈视频，以及颜值照片，都是吸粉的一大利器。
在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的时候，如果长得好看，那绝对会能博取一大波的好感度，到时候再仔细一了解，原来是一个这么努力上进的全能型人才偶像，轻轻松松固粉。
老粉还在担心票数不够的时候，新粉已经开始拼命投票转发了！
这个时候，大屏幕开始播放楼停跳舞的时候撕开衣服的瞬间。
可能里面那件和之前的比起来差了一点感觉，但撕开衣服的瞬间，萌系和美系之间的碰撞与摩擦，绝对是让人眼前一亮！
粉丝们激动的抱头欢呼的时候，楼停的情绪也有些活跃与激动，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那个圆形上身的高度是根据票数等比来的。
因为大家都是同一个舞台，所以圆形是要根据大家的大范围票数基准来等比计算。
楼停这个断层虽然很牛逼，但是眼瞎也确实是尴尬的不行。
这……一直在往上。
可气的是，舞台是没有顶棚的露天舞台，如果不停止的话，他可能会被送到圆形最高能达到的高度上去。
就在楼停盘腿坐下开始想着自己是现在跳下去，还是等停稳了再跳的时候。
圆柱停了。
再往下一看，导演正冲他挥手呢。
应该是在示意他，已经停下来了，少安毋躁等我想办法救你下来。
底下观众仰头看着楼停。
“虽然停宝有电惨兮兮的，但是……哈哈哈哈！”
“卧槽！笑的我肚子疼。”
“这是什么神奇的唱票方式？要是等C位出道那天，停宝的票数再高，是不是得送他去别的星球？记得给我们准备个氧气面罩好吗？虽然停停长得好看，但不带防护去别的星球也是会岔气的。”
……
票数写的时候为了统一都用的是阿拉伯数字加点区分，结果乍一看没看出来哪不对，等主持人喊出票数的时候方欢冬才反应过来，这数太高。
现在上升到一半停下来，仰头都有些看不清楚人了。
导演喊到：“楼停你别着急，我去找后台，想办法把你放下来。”
别人不高的直接跳下来，或者害怕的就在脚底下垫个东西就完事，结果楼停这个属实是没办法。
看着边缘，他自己顺着柱子下去没问题。
但是……
楼停想了想，没自己下去，而是喊到：“去找贺云舟，跟他说我困在上面下不来了，让他快点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