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布鲁斯执意要结扎。
那就别怪我跪下来求他。
男科医院门前,我死死地拉着他的胳膊,用尽全部的力气,劝他再重新考虑一下。
想开点啊,说不定这次把生一个足球队的小目标改一改、或者说做好安全措施、或者说稍稍变换一下性取向,不都是个很不错的办法吗!
就算是现在开始学习养育之道,也还来得及啊。
我这就连夜给你下载全网的男德txt,不要放弃啊。
今天背诵一小点,未来进步一大点。
再做点让步,就算你什么都不想干,从现在开始物色搜罗养育经验丰富的五个管家也行啊。
到时候由他们量身制造教育计划,怎么也不至于跑歪得太离谱吧。
阿尔弗雷德不行,阿尔弗雷德得判给我。
我和阿尔弗雷德在国外度假的时候,会给你和你家小孩子邮寄土特产和纪念品的。
如果说一定想让我有点什么参与感,到时候拍合照可以把我p上去啊。
不过这个得征求你未来配偶的同意,我可不想被泼脏水,被说什么介入别人家庭。
我的劝导很有效果。
原本布鲁斯还稍作犹豫,我劝过之后,他的脚步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你看牌子了吗!上面写精神病不可以做这个手术,真的不先去精神科先做个测试吗!
可能是有丰富的工作经验,对于来做手术的形形色色的人都有认识,医生表现要比我们镇定得多。
他接过缴费单,在手术前讲解起了些基础知识:“全程只需要一个小时左右,会进行局部麻醉,最多微痛,请不要害怕。”
“男方结扎,是已经夫妻双方同意了是吗?”
你看我做什么。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们两个的目光让我有些坐如针毡,很想立刻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我还是一个刚成年的花季少女。
为什么要在生日当天,坐在男科医院,旁听医生讲解手术流程,经历这些啊!
我心中酸楚,选择保持沉默。
但暗中竖起耳朵,吸取着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新知识。
原来男性结扎手术只是切断输精管,并不是像给小猫绝育那样,直接切圆圆的东西啊。
涨知识了。
“当然了,结扎之后也是可以进行复通的,”大致科普了一下,医生侧身,示意他进手术室,“说的都差不多了,准备手术吧。”
我忽地站起身,走到了一直静静站在那里听着的布鲁斯身边,试探般地拽住了他的手。
手指勾手指,动作小心翼翼,显得有些微痒。
布鲁斯配合地停下了脚步,抿嘴瞧我,眼底有些奇怪的忐忑,似乎在等待我会在这时候说什么。
可能是医院这种地方自带buff。
哪怕准确来说,这里是男科医院。
即便如此,但在透过窗户、破晓天光的映衬下,他过长的刘海别了上去,露出的眉眼也略显脆弱和柔软。
我们僵持了很久,现在哥谭都已经天亮了。
毕竟医院都开始营业了。
我觉得我应该还能再补救一下,再做个最后确认:“你这事儿,跟阿尔弗雷德说了吗...?”
估计是今天这个名字被提起的太频繁,布鲁斯的嘴角动了动,挑眉,呵了一声,语气明显带着些不满。
“难道我要连每天上几次厕所,都要跟他报备吗?”
一整段直接垮掉。
不是,你这比上厕所严重多了。
碍于这家伙曾有要辞退和摆脱阿尔弗雷德的前科在,虽然说后来被赶回去的阿尔弗雷德按住一顿猛揍,不了了之。
但我还是会为了阿尔弗雷德的福祉,选择悻悻地闭麦,不再提这个名字。
行吧。
我无话可说。
叹口气,我目送布鲁斯迈步,决绝地走向手术室。
有种看人上战场的感觉。
说起来,我只看见过宠物被绑去做绝育,像这种身边人自己去的场景,还是头一次遇...
“等等!”
我再一次拽住了布鲁斯的手,在对上他淡淡垂眸的目光后,轻咳两声。
这一点还是很重要的。
“那个,我的手机还在宿舍充电,你做手术的时候别玩手机行吗,不然我怕你到时候行动不能,没法回家或者回学校。”
布鲁斯沉默了有一会儿,咬了咬牙,反手拿出手机,放到了我的手里。
他可能也是做了有一阵子心理建设的。
只不过被我这两句话打散了。
有了手机,就有了安全感。
看着上面还剩一半的电量,我舒了口气。
这样就可以趁机给阿尔弗雷德打电话,让他赶过来教育孩子了。
捧着手机,我突然又想到了重要的事情,再一次拽住了布鲁斯。
看着他开始逐渐显得阴暗的眼神,我发誓,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了:“医生,他麻药不耐受,多给他打点。”
挥着小手绢和布鲁斯的布鲁斯告别。
就在走进手术室的前一秒,布鲁斯转身,这次换成是他主动拽住了我。
他先是把手里的单子塞给了我。
然后面对我茫然的脸,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发表了他的祝福:“生日快乐,给,礼物。”
说罢,消失在门的那一头。
?
你等等,你这是什么意思。
谁!到底是谁会在青梅竹马的生日当天,把自己送去医院做结扎手术当做礼物啊!
虽然说,在我的眼里,不孕不育确实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嫁妆来着。
呆站在手术室门前,我对着大门迟钝地眨眨眼,缓缓低头,看向手里突然多出来的单子。
嗯...嗯?
我睁大了眼睛,又仔细地看了看单子。
可能是韦恩这个名字在哥谭太过出名,又是背着人来做这种手术。
为了不当场变成小报娱乐版的头条,布鲁斯十分地有先见之明,不仅手术费刷的是我的卡,就连患者姓名写的也是...
我的?!
小小一张纸上,写着[爱德琳·梅菲斯特·埃利奥特,已缴费,手术名称:输精管结扎术。]
就跟他报名数学竞赛时,顺手写我名字那般的自然。
再无反悔和修改的机会,我的眼泪当场要掉下来。
我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
作者有话要说:圆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