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翎自己正自言自语着, 没想到会突然冒出这么一个人来。
一看到是楼危宴,一下子就皱起了眉:“你来这儿做什么?”
楼危宴瞥了他一眼。看着孔翎羽毛竖起来的样子,皱眉道:“你能来, 我为什么不能来?”
“再者, 你是偷偷上云州跟着他们的, 我却是光明正大的来。”
“所以这话应当是我说吧。”
他眉宇间煞气压下。在孔翎口中的话被堵住后,挑了挑眉:“你还没说那抒解是怎么回事儿呢?”
孔翎原本自己心里想着。但是楼危宴问了,他却不乐意了。
这种心理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他就是不想宁霁与这个沾上边的事情被人知道。妖族的领地意识都很强, 他就好像是无意间发现了什么新东西,占有的藏在窝里不想被人发觉一样。
因此在楼危宴问时, 孔翎只是淡淡道:“我是说宁霁即将突破元婴后期。”
“修为淤积需要抒解。”
修为淤积抒解?
楼危宴还从没有听过这个说法。
“你说的是真的?”
孔翎艳丽的眉眼满是不耐:“自然是真的。”
“我与宁霁无亲无故, 他做什么又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他这话说的嘴硬无比。
楼危宴本是多疑的人。但是却又想到这孔雀喜欢宁霁那弟子,一路跟着也是为了楚尽霄那小子,有关宁霁的事情确实没有必要骗他。
不过抒解二字到底是怪怪的。
这想法一闪而逝, 他想到宁霁即将突破元婴,心中也升起一股战意。
正好他也要突破了,到时候到了化神期修为, 再与宁霁一战, 也不必像之前那样浅尝辄止。
他心中想着,倒是暂且忘了刚才的事情,转头看了孔翎一眼。
孔翎以为他又要去找宁霁, 心中正警惕着。
便听楼危宴问:“宁霁此刻人呢?”
这一问正好对上了孔翎心中的想法。
他脑海中警铃大作, 面上却嗤笑道:“我怎么知道。”
“不过方才有侍从烧了桶水, 应当是在沐浴吧。”
他语气刻意淡淡。
楼危宴听到沐浴两个字的时候皱了皱眉,没想到那人正在沐浴。
不过若真是真的,那此刻也确实不方便打扰。自己再想比试,也不能在那人沐浴的时候过去。
孔翎骗人时坦然自若, 心里却打着鼓,这楼危宴不会想要去看一看吧?
好在楼危宴暂时没有那个想法。他只看了孔翎一眼,便又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
云舟上静悄悄的,看着那道红色身影消失,孔翎这才松了口气。不过过了会儿,他却并没有变回蛋身的模样。
在传讯给妖界处理了一些事情后,他犹豫了一下,目光转向船舱。
碧衫渐渐变的透明。
孔翎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心思,在打发走了魔尊之后,又莫名想要看看宁霁。
也许是抒解这个事情好奇的他抓心挠肝。他就是想看看宁霁现在在做什么。
船舱中十分安静。云舟很大,楚尽霄的房间在另一边,谢与卿和谢风几人也在不同侧。
只有宁霁一人住在最后面的房间中。
孔翎犹豫了一下,缓缓靠近船舱。
宁霁刚褪下衣物,就察觉到外面有动静。他尚未突破之前对这些就敏感,突破之后更是。
指尖顿了顿后,他皱眉回过头去后,就见那熟悉的气息贴在门边。
——是那蛋?
他来做什么?
孔翎隔着门扇,隐隐约约看到他转过头去,不知道宁霁在干什么,心中微微顿了顿。
正当他想要放出灵识,看的更仔细一些的时候,一阵劲风袭过。
剑气森冷定住他身体。
他身体一僵,反应过来又出师不利被发现后,连忙化作蛋身。
下一刻,便看见宁霁披上衣物,推开门走了出来。
他方才确实是想沐浴,便是连发丝都散了下来。
外袍之下里衣松散。
孔翎目光被定住之后就装死。
他偷看被发现,心里尴尬的不行。
宁霁皱了皱眉:“你来这儿做什么?”
孔翎:……
他自从上次暴露了说话之后,便不能再伪装什么都不知道了。
但是叫孔翎说自己是来看热闹的,这未免更要是严重。
他犹豫之时,宁霁却面色淡了下来。
他觉得自己这几日或许是脾气好了些,才敢叫这东西三番四次的挑衅。
孔翎察觉到聚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带了些寒意。这才想起宁霁的热闹不是那么好看的。
为了不被扔下云舟,他只好讨好的探出灵识来。
他原型是羽毛丰丽的孔雀,习性也是妖性。妖族讨好人来,自然是与人不一样。
宁霁拿起这蛋本是质问,谁知道却感觉指尖微麻。原是这蛋用灵识在蹭他。
这动作倒是与往常仙鹤常做的一样。
他皱了皱眉。正这时,楚尽霄来了。
他的房间在另一边,按理来说是不会过来的。但是在练完剑之后他却不自觉的走到了这儿。
楚尽霄在船舱外犹豫了很久,知道师尊或许不想见他,便停了下来。
但等了很久后最终内心的想法还是战胜了理智。
他只是想看一眼师尊。
只要不被师尊发现就可以了。这样想着,楚尽霄收紧了手,还是抬起了头来。
他做好心中建设,谁知道刚一进来,就看见师尊散发站在门边。
船舱内光线阴暗,半是黄昏时叫人有些看不清里面。楚尽霄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见那道冷淡的身影。
不过此时既然已经撞见了,他心中顿了顿,便也松了手。
“师尊。”
他行了一礼。
宁霁刚抬起头,便看见了楚尽霄。暂且便将目光从这蛋上收了回来。
孔翎见他不注意自己,立刻松了口气。
楚尽霄走近之后才发觉,师尊手中还拿着一颗蛋。
他目光顺着那蛋往下,忽然怔了怔。
——只因那雪衣之下露出一双赤足来。
宁霁正要沐浴,出来时便只披了外衫,因此倒是没有注意足下。
幽暗船舱中,楚尽霄目光深了些,握着剑的手慢慢收紧,在宁霁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耳尖红了红。
“师尊怎么这样出来了?”他低声问。
宁霁倒是没有看清楚尽霄面色有异。他只是皱了皱眉,有些奇怪:“可是有不妥?”
他唇色淡淡,那冰冷的面具覆盖在面容之上,说话时也与往常并无不同。
可便是因为刚才那一眼,楚尽霄耳后却发烫不已,连忙摇了摇头。
“没有,我只是奇怪师尊怎么这会儿出来而已。”
他因为被陷害一事这几日一直消沉,此刻一紧张说话倒是恢复了往日是样子。
宁霁多看了他一眼,但还是道:“这蛋不知为何出现在了门外。”
看师尊的样子,原本应当是要休息的,楚尽霄这才明白他为何赤足。
因为刚才那抹雪色的缘故,他不敢再看师尊,目光移向那颗蛋。
便见孔翎安静如鸡的装死。
楚尽霄本就不喜旁人靠近师尊,如今这蛋居然还在门外偷窥,他心中更冷了些。
见师尊似乎不知要如何处理这蛋,再次开口时道:“这蛋身份不明,却几次三番打扰师尊休息,放任下去恐怕不好。师尊可否将蛋交给我?”
听他要这蛋,宁霁虽有些疑惑楚尽霄何时竟对这蛋感起了兴趣。但他对这东西本就无感,此时倒也正好。
于是便给了楚尽霄。
孔翎一开始便是来玉清宗找楚尽霄的,阴差阳错之下跟了宁霁好几个月,如今找到机会又能光明正大的与阿楚在一起,他本来是应该高兴的。
但是此刻不知道为什么,却高兴不起来,反倒是有些轻微的不适。
好像乍然离开一个人有些不习惯一样。
但是这时候他又说不上话来
孔翎灵识刚动了动,攀上宁霁指尖,便被楚尽霄止住。
见这蛋不仅偷窥,还敢冒犯师尊。
楚尽霄眼神沉了下来。
不过他低着头,宁霁倒是一直没有发觉。
那蛋被楚尽霄接过来之后,他便指尖凝聚一缕灵力抵住蛋身。
他手上不似宁霁那般冰冷,却让孔翎不知为何感到了丝危险,好似面前清隽君子般的阿楚,就是让他背后发冷的人一般。
楚尽霄对这蛋满是嫌弃,垂眸不允许它再接近师尊,在警告之后,才抬起头来。
“师尊要休息了吗?”
宁霁今日听了谢与卿的抒解之言。
拒绝之后到了傍晚,那股磨人的感觉便又来了,龙丹中的情.欲一次比一次更强。
他既然不想抒解,如今便只能用冷水沐浴,暂且压制。
待到回到玉清宗时泡着寒潭时在想办法。
因此听了楚尽霄的话,他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你也回去吧。”
他没有问楚尽霄为何在这儿,楚尽霄也没有说,他只是眉头松了些。
道:“师尊早日休息。”
“那我便不打扰了。”
楚尽霄心中知道师尊此时还不喜欢他,所以便也不在他面前多留。
他越喜欢那人,便越会有克制。东海一行之后,好似也让他知道了些分寸。
宁霁有些诧异。
他不知是否是之前那番话有了些作用,但楚尽霄今日的克制却叫他心头松动了些。
看了那低头的少年一眼,他到底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下去吧。”
“是,师尊。”楚尽霄收紧手道。
一直到宁霁回了房间,他才忍不住抬起头。
楚尽霄目光颤了颤,阴影下,那抹雪足忽然在脑海中再次出现,楚尽霄心跳的快了一拍,垂眸时却没叫人看出心思。
孔翎无意一瞥只觉得这样的阿楚和他印象中的好似有一些不太一样。
但这感觉只是一闪而逝,他来不及深究便没了。
……
楚尽霄也没留意这颗蛋的想法。
他在师尊走后便警告了孔翎一句,将那碍眼的蛋关进了乾坤袋里。
这乾坤袋是装活物的,但是没有他同意,里面的东西却出不来。
孔翎没想到阿楚这么冷漠,一时间有些不可置信。
然而不管他有多震惊。楚尽霄便是将这碍眼的总爱往师尊跟前凑的蛋给关了起来。
他晚上又练了会儿剑才回去。这几日接连吞噬疯血精魂,消耗极大。
楚尽霄到了晚上的时候,才能再闭目修炼一会儿。本以为这次与往常的夜晚并没有什么不同,谁知道他一闭眼却想到了师尊。
自成年以来,他想到师尊的次数并不少,甚至夜晚也会梦到。
不过大都只是梦到两人一些过去的事情。
师尊白日里待人冷淡,楚尽霄便只能在夜晚见到他。
……
宁霁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识海中。
不过这一次却是与往常的模样有些不一样。一向冷漠威严的师尊衣衫微散,鸦羽青丝披下,听见声音后抬头看见他。
楚尽霄发现这竟是白日里的场景。
——他做了重复的梦。
在白日里,他不敢看的地方。梦中却终究是抬起了头。
楚尽霄眼前似蒙了一层薄雾一般,只需轻轻伸手,便那拨开。
但那薄雾之后,却是……万丈深渊。
心中有声音叫嚣着 让他揭开迷雾。
夕阳晕色之下,师尊鬼面冰冷,白衣冷的如积雪一般。
他指尖颤了颤,不知何处来的勇气,终于拨开了迷雾。
画面中他跪在地上,似是在说什么,却抬起头来。
那迷雾之下,是他从未曾想过的.欲.色。
师尊赤着双足。
惊鸿一瞥时他曾见过师尊面容。当时只觉得师尊宛如姑射,容貌似天人一般叫人不敢接近。
他从前不敢生出亵渎的心思。
可是那抹雪色足背,却像是魔咒一般打破了他的想法。
楚尽霄从没想过自己会动.欲。
更没想到只是因那双雪足……
他死死盯着那处,心中的心思终于明晰。
宁霁坐在榻上,鸦羽乌黑,肤色苍白。
那双冷淡的双眸幽幽看着他,似是寒夜中的一点星子,冷的不近人情。
但……那最脆弱的踝骨处,却留下了痕迹。
像是被人亲吻一般。
脑海中的场景慢慢出现,在烛火幽幽闪动之际,楚尽霄乍然睁开眼。
他身上出了一身冷汗,脑海中师尊垂眸的样子挥之不去。
楚尽霄呆立了很久。
低头一看,却发现他亵裤中也有了痕迹。
他怔了怔,耳后猛然发红。
——他竟然因为师尊赤足,就……
欲.望平息,少年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哪怕楚尽霄外表看起来再清如皓月都一样。
他此时既难堪又别扭,纵使性情大变,但他到底也不过是没有经历过这些的少年。他从前对师尊的爱慕都是单纯倾慕,如今……
楚尽霄咬了咬牙,低头看了眼那痕迹。
有些庆幸没有人看见。
幸好师尊不知道。
他松了口气,升起庆幸的想法。
在门外有人敲门时,他回过神来,便连忙收起了裤子,站起身。
……
“楚师兄,到了。”
开口的是.操.船的弟子。见到了玉清宗之后,便受命挨个叫醒几人。
楚尽霄看了眼天色,这才发觉一夜已经过去,此时天竟然已经亮了。
他一晚上时间竟都在想师尊。
他面上发烫,想到这儿收紧了手。
前来通知的弟子见他怔然,不由有些奇怪:“楚师兄,怎么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楚师兄面上红成这样。
楚尽霄经提醒后回过神来,淡淡摇头:“没什么。”
“多谢提醒。”
那弟子见他只是面上红,其余并无不同,这才离开。
房门外只剩下楚尽霄一人。他心中怔了怔,看了眼眼甲板那头,又不可抑制的收紧了手。
……
宁霁发觉楚尽霄今日怪怪的,一路上总是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眼下一片青黑,看起来像是一夜未睡。宁霁本是想提醒,但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终却只是顿了顿,什么也没有说。
他那日既然已经说清楚,那么这种不必要的关心还是少些吧。因此在楚尽霄躲闪之时,他只是看了眼便收回了目光。
谢与卿也注意到了两人今日的不对。
不过他向来只关心宁霁,注意到了也没有说什么。
云舟行船只需要三日,天亮没一会儿,便停了下来。
宁霁不喜喧嚣,便将云舟直接落在了解剑峰外。
“谢楼主请。”他持剑回头道。
谢与卿点了点头。
他还是第一次来这里,看到满山寒色之时,微微顿了顿。
“解剑峰一向寂静。”
宁霁此时出声。
谢与卿神色舒展:“虽然鸟雀无声,但却有静谧之美。”
他心中对宁霁好奇,对于他长久居住的地方自然也一样。
只觉这解剑峰上一草一木都与孤月楼不同。许是所修道法的缘故,宁霁整个人都是冷的,便连这山上也一样。
谢与卿原本是要收回目光来,却看到了山前的道石。
“解剑峰”三个字映入眼帘。
他目光与那道石对上之时,只觉磅礴剑意侵袭而来。
“这是剑尊的道?”谢与卿抬起头来。
道义中所蕴之力,便是连他都惊讶无比。
宁霁也看向道石,顿了顿道:
“这是我入道之后立下的界碑。”
在去东海之前他站在这道石前也曾因修为而困惑过,如今回来倒是有些感慨。
他目光微闪,刚还要说什么,这时候许久不见的仙鹤便跑了过来。
阿鹤几个月没有见到宁霁,却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收起翅膀后亲昵的蹭过来,动作欣喜不已。
谢与卿愣了一下,便见那仙鹤几乎将脑袋都蹭到了宁霁身上。
宁霁眉梢松了些,伸手轻轻抚摸了下那仙鹤。他此时神色才算是真正柔和了下来。不同于与那些人周旋时的冷漠,宁霁对这仙鹤十分纵容。
童子见仙鹤飞了下来,就知道是剑尊回来了,连忙跑下了山。
“剑尊。”他行了一礼之后才看向其他人。
宁霁点了点头:“这几日谢楼主要在解剑峰做客。”
“你去收拾出几间屋子来吧。”
童子连忙应了声。
谢与卿看他安排,并不出声,不过目光却始终停留在他抚摸仙鹤那儿。
他从前没有见过,竟不知宁霁还有这样一面。
“剑尊好似很喜欢那鹤。”吴罡忍不住道。
楚尽霄看了一眼道:“这鹤在师尊中火毒时,曾救过师尊一次。”
那时师尊寒潭之中火毒发作,是这仙鹤去叫了他来的。所以师尊一直都对这仙鹤十分纵容。
吴罡怔了一下。
谢与卿却看向了楚尽霄。
“楚师侄好似对这些都十分清楚?”
外面传言时总说剑尊宁霁性情冷淡,他便也以为,他在日常与楚尽霄相处时也是一样。但是今日听这话,却是不同。
谢与卿心中顿了顿,之前那种古怪的感觉再次出现。
他总觉得……楚尽霄与宁霁之间好似有些奇怪。
他收紧手。
楚尽霄转头望向他,沉声道:“师尊的事,我一向都很清楚。”他眸光中似有些别的,龙族竖瞳一闪而逝,竟然像是在宣誓主权一般。
谢与卿为自己这个想法皱起了眉,楚尽霄却已收回了目光。
阿鹤还在蹭着师尊。
楚尽霄目光顿了顿。
那夜阿鹤叫了他过去,不过去时师尊已经昏迷。当时火毒发作太痛苦,为了避免师尊想起那些不好的记忆,楚尽霄也没有再提起过。
也不知后面,师尊有没有想起来过……
他心中这样想着,又有些失落。
宁霁安抚好仙鹤之后,一抬眼便见楚尽霄情绪低沉。
他皱了皱眉,心中有些疑惑
童子已经先一步带着吴罡去寻找住处。
楚尽霄有自己的院子,自然不能留在这儿,在上山之后便离开。
过了会儿,鹤雪院中便只剩了两人,宁霁只好压下疑惑。
桌上的热茶刚刚沏好,谢与卿看了眼院外的桃花树。
几个月前还繁盛着,此时却已经凋落。他望着出神,宁霁不由道:“谢楼主在看什么?”
谢与卿回过神来,摇头笑道:“只是没想到剑尊的院中会种桃花树而已。”
以宁霁的脾性,与桃花这类糜丽之花很少能联系到一起。
宁霁抬眼道:“这桃花树是楚尽霄种下的。”
“是吗。”
他轻轻笑了笑。
在无人看到的地方,谢与卿端着茶杯指尖微停,慢慢垂下了眼。
另一边,楼危宴回到魔域之后,总觉得有丝不对。
抒解?
他一路上一直在想着当时孔翎脑海中的画面,莫名觉得不太对,但却始终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等到回到魔域让人准备泉水时,楼危宴取下外袍看着水中倒影,这才反应过来。
等等,抒解,不就是那个么?
他方才居然没有想到。
楼危宴记起之后有些迟疑。
所以宁霁是要……
他指尖顿了顿,没反应过来还好,一反应过来后不知为何,竟然心中愈发古怪。
宁霁竟然也会自.渎?
楼危宴本是从不好奇这些,此刻想到却好似被猫抓了一般,心中有些痒意。
说起来,他好像还不知道宁霁长什么样子。
他轻“嘶”了一声,收紧手莫名想到——那面具之下的面容在自.渎时会不会也像平常人一般泛起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