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军训终于在大一新生的叫苦连天中进入尾声,直到解散前的最后一次集合,也没看到宋巧巧的踪影。
丛玉站在队伍后排,悄悄跟卫忻抱怨:“这宋巧巧的派头也真够大的,军训都不用参加,她家到底是多厉害的背景啊?”
卫忻笑得不屑,“屁的背景,暴发户一个。”她对于宋巧巧没有半点兴趣,也不关心她为什么没参加军训,想来逃军训的法子多了,找个熟悉的私人医院,随便开个假证明,比如脚脖子崴了、心脏不好等之类的毛病,逃军训也轻松得很。
像蒋轻棠这种上赶着愿意参加军训“体验生活”的小傻子毕竟是少数。
“立正!”教官中气十足地大喊,训练一天的年轻人们条件反射地绷直了全身,教官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又道:“稍息。”
“我再强调一遍,从明天开始,我不想在咱们这支队伍里看到任何一个军容违规的同学,你们是来参加军训的,不是来郊游的,一个月之后你们爱怎么穿就怎么穿,但是我带你们的这一个月,你们就必须遵守纪律,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同学们立刻站直。
“大声点!”
“听明白了!”
“好,解散!”
站得笔直的少年们肩膀瞬间垮了,队伍散开,纷纷找自己相熟的伙伴一起去食堂吃饭。
蒋轻棠站在排头,转头向后,伸长了脖子找卫忻和丛玉她们。
比蒋轻棠还小一岁的年轻教官宣布解散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把视线转向了蒋轻棠的方向,他个头不小,低头能看到蒋轻棠的发顶,蒋轻棠此时已经把帽子摘了下来,那一头柔顺乌黑的长发高高地扎成一束,垂在脑后,她头略歪一歪,马尾辫便跟着轻轻晃一晃,扫得小教官心慌,舔了舔干燥的唇。
路过教官的新生三五成群地跟他打招呼,有些吆喝他一块去吃饭,教官看着蒋轻棠的背影,敷衍地应了,几个同学眼尖发现,起哄地笑。
“一边去!”教官抬起脚,冲其中一个男生的大腿上踹了一下,把那些起哄的少年给踹跑了,又看了蒋轻棠一眼,鼓足勇气,想去跟她说句话。
道个歉,再好好解释一下,军容要求是学校的规定,不是自己故意针对她的,希望蒋轻棠不要因此对他产生什么坏印象。
他腿刚抬起来,丛玉和卫忻已经从队尾走上前来了,丛玉帽子戴得歪歪的,一把勾住蒋轻棠的肩膀,“累死我了,我两条腿都不能动了,轻棠你肩膀借我靠会儿。”
她一点没客气,大半的体重全压在蒋轻棠小身板上,把她肩都压塌了。
卫忻一皱眉,拎着她的后脖子,直接把她提了起来,“就你累?难道轻棠不累么?自己站着,别老想着往别人身上靠。”
“你不让我靠轻棠,我就靠你。”丛玉说着,身体一倒,赖在卫忻后肩上,舒服地叹了口气,“哎,还是你身上好啊,肩膀够宽,轻棠那小身板,硌得我胸疼。”
卫忻:“……”
本来没往那儿想,听她一说,后心又开始烧了,尤其是丛玉靠在她身上还不安分,扭来扭去。
“你老实点。”卫忻警告。
丛玉非但不老实,反而伸出两只手去捏她的脸,控诉,“你怎么总对我这么凶?我招你了还是惹你了?就不能对我好一点么?哎……你要是把对轻棠一半温柔分出来对我,我就谢天谢地阿弥陀佛了……”
这还叫凶?卫忻气笑了,“我就该直接把你从我背上扔下去,让你知道什么叫凶。”
教官就站在她们不远处,抬起来的脚上前也不是,收回去也不是,犹豫了半天,一咬牙还是上前。他是国、防生,训练强度大,走起路来就像是落地砸坑,隔了好几步就被察觉了,卫忻和丛玉同时转头,看他向这边走来,然后笔直地站好军姿。
卫忻今早听丛玉说这教官对蒋轻棠有意思,于是看他的眼中带了敌意。
丛玉抱着看戏的心态,笑嘻嘻地揶揄:“教官,这都解散了,您不会还抓着我们的站姿不放吧?行行好吧,我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可实在没力气再站军姿了。”
“不、不是!”教官皮肤黝黑的面庞涨得发红,“我……我找蒋轻棠同学说几句话。”
蒋轻棠挺怕这个教官的,闻言抬头,眼中全是惊吓,不由自主地往卫忻身后挪了两步,“教……教官好!”她不自在地吞咽,“您……您还有事?”
“我……我……”那教官结巴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
丛玉抱怨:“教官,您有事没事啊?我们仨都快饿死了,行行好放我们去食堂吃饭行不行啊?”
教官突然被惊醒了一般,向左跨了一步,给她们让出路,“抱歉,你们去吃饭吧。”
丛玉暗笑,这男生也太愣了,连追人都不会追。
走远了,卫忻才没好气地说:“癞□□想吃天鹅肉。”
丛玉听了,皱了皱眉,推了她一把,语气也有点冷了,“你怎么说话呢?”
卫忻挑眉,满不在乎,“我说什么了?”
“教官人也挺好的,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就算对轻棠有意思,又没有干什么过分的事,你有必要说话这么难听么?”
丛玉和卫忻两天相处下来,发现卫忻这人大小姐毛病还挺多的,头一样就是看不起别人,丛玉从她警告宋巧巧的只言片语里知道了她应该家境不错,和蒋轻棠一样,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可蒋轻棠给人的感觉是温暖纯良,还有一点胆小羞怯,卫忻这人就是骨子里的高傲自大,虽然总体来说是好人,有时候对普通人的鄙视,就是让人觉得心里不舒服。
丛玉自己也是家境稍好的普通人中的一员,每当看到卫忻这样,总忍不住想,是否在卫忻心里,对她其实也是鄙夷不屑的。
卫忻冷笑,“难道不是么?就他也配得上轻棠?”
丛玉脸上的笑顿时消失了,松开了挂在卫忻肩膀上的手,面色沉下来,和她拉开了距离,“你既然这么想,我跟你也没什么好说的。轻棠我们走,吃饭去。”
蒋轻棠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注意她们说什么,被丛玉抓住了手腕才回过神来,“你们这是怎么了?”
“我生气了,不想和这种看不起别人的人一起吃饭。”丛玉阴着脸说。
“你以为我想和你一块儿?”卫忻冷笑,也抓了蒋轻棠另一只胳膊,“轻棠要走也是跟我走,你算哪根葱?”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番话更加坐实了丛玉在心里对她的看法,愈发觉得她面目扭曲,和宋巧巧不过是一丘之貉,“我是不算哪根葱,那也比有些人狗眼看人低强。”
“你……你们别吵了!”蒋轻棠把两人的胳膊都甩开,“大家都是室友,又是同学,相处四年多不容易,吵架作什么?”
她瘦瘦小小地站在两人中间,帮谁都不是,有不少同学向她们投来探究的目光,蒋轻棠害怕这样大庭广众被人猴子似的围观,一手一个拉着她们,把她们连拖带拽地弄进了食堂里,一路上丛玉和卫忻谁也不理谁,蒋轻棠心里乱糟糟的,实在也分不出心思去劝她们两个。
三人都没什么胃口,一顿饭动了几次筷子就说饱了,把餐盘放到指定处,走出食堂,蒋轻棠让丛玉和卫忻两人先回宿舍,不用等她。
“你不回宿舍?要去干嘛?”丛玉奇怪地问。
“我……我去一趟理发店。”蒋轻棠说。
丛玉震惊,“你不会真听那个教官的话,要把头发剪了吧?”
“教官说这是规定。”
“狗屁的规定!”丛玉目露怒色,“你头发多好看啊,再说留这么长不容易的,你平时也一定很宝贝吧?凭什么那小教官上嘴皮碰下嘴皮你就得把自己精心保养了这么多年的长发剪了?他是校长么?就算校长来了,也没有哪条校规是要求学生不许留长发的!”
丛玉越说越不忿,五指愤怒地握成拳头。
连卫忻都帮腔,“是啊轻棠,别听那个狗屁教官的,拿着鸡毛当令箭。”
“没错卫忻,你这回总算说了句人话,拿着鸡毛当令箭!”丛玉和卫忻同仇敌忾,完全忘了前一秒她们之间还水火不容的架势。
“可是……”蒋轻棠还要再说,手机震了一下,原来是关绪发微信给她。
关姐姐:[小棠训练完没有?累不累?吃饭了么?]
蒋轻棠对卫忻和丛玉说了声抱歉,低头回复关绪:[训练完了,有点累,刚吃完晚饭。]
关姐姐:[小棠现在在哪儿?回宿舍了么?]
小棠:[在食堂,还没回去。]
关姐姐:[晚上有活动?]
小棠:[没,正要去理发店。]
关绪看着蒋轻棠的消息,眉头一皱。
蒋轻棠平时保养头发都是关绪信得过的一个高级护理师,除他之外,关绪从不让别人轻易动蒋轻棠的长发,突然去理发店又是为什么?
关姐姐:[去洗头?]
小棠:[不是,剪头发。]
这条消息发出去没多久,关绪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蒋轻棠接了,“关姐姐。”
关绪:“怎么突然想起来去剪头发了?是不是在宿舍打理不方便?”
“不是。”蒋轻棠为难地捏了下手机,“学校规定,军训期间每个女生的头发必须盘到帽子里去,我的太长了,盘不进去,只好剪掉一些。”
关绪那头半天没有声音。
蒋轻棠以为关绪把电话挂了,拿到眼前一看,还在计时,显示通话中,疑惑地又放在耳边,“关姐姐?你在听么?”
“在。”关绪笑了下,“你刚吃完饭么?”
“嗯。”
“晚餐吃了什么?”
蒋轻棠囫囵吃了几口菜,没注意,这会儿也忘了,只好随口撒了个谎,“鸡肉,还有青菜。”
关绪又笑了,“小棠才上学两天就学坏了,竟敢骗起老婆来。”
老婆二字让蒋轻棠脸一红,只好老实承认,“我……我也忘记吃什么了,但是我真的吃了饭!丛玉和阿忻都可以作证!”
丛玉听到蒋轻棠讲电话,也凑过去嚷嚷:“是啊是啊,关姐姐,我能证明,小棠她的确吃了晚饭的,您就别担心啦,放心吧,我和卫忻肯定把小棠照顾得好好的,她军训前什么样,军训后我们原样送到你手上,保证一根汗毛都不少!”
“丛玉你说什么呀……”蒋轻棠难为情地去捂她的嘴。
关绪已经听到了,也在电话里低声笑,“这保证我可是听到了,一个月之后,我得见到一个完整的、原样的小棠,一根头发丝都不能掉。”
“可是……”蒋轻棠纠结起来。
没等她说完,关绪就安慰:“别想那么多,你现在刚吃饱肚子,先回宿舍休息一会儿,理发店也不会那么快就关门吧?现在……”她看了眼时间,“现在七点,小棠八点钟再去,说不定学校规定到时候就改了呢,小棠说对不对?”
蒋轻棠想这是校领导深思熟虑之后才定下的规则,人人都遵守,怎么可能突然就改了,不过她不愿违反关绪的心意,只好同意了她的话,和丛玉、卫忻一道,先回宿舍休息一下,等会儿再下去。
……
宿舍里,宋巧巧仍旧不见踪影,她的床位和行李都保持着昨晚的样子,只有桌上堆满了打开的化妆品,看样子是化了妆才出门的,只是不知去了哪里。
“累死我了。”丛玉一进宿舍就趴在自己的桌子上。
学校发的凳子是最普通的四角凳,连个靠背都没有,丛玉嫌弃得要命,缓过劲儿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某购物APP,搜索关键词“办公椅”。
“我准备重新买把椅子,卫忻,轻棠,你们要不要?”丛玉问。
卫忻点头:“要,两把。”
另一把当然是替蒋轻棠答应下来的,不想蒋轻棠立刻拒绝了,“我用不着,丛玉、阿忻,你们买就行,谢谢啊。”
蒋轻棠想得简单,她只在宿舍里住军训这一个月,一个月后当然是搬回家和关姐姐住了,椅子买了也用不着,多浪费,再说学校发的凳子又不是不能坐。
她现在只花钱不挣钱,吃穿用度都是关姐姐的,知道关姐姐很有钱很有钱,也不能乱花,她低着头,害羞地想,关姐姐都说是自己老婆了,她当然得帮老婆勤俭持家,这叫贤惠。
“好吧,那我和卫忻买吧。”丛玉也没细问,继续挑她的椅子去。
三人在宿舍没什么娱乐活动,各玩各的手机,过了约莫半个小时,学校年级群里发了一条通知:
[@所有人
各班同学注意,根据校领导讨论,就同学们反应的军训规定不人性化问题进行了如下整改:
取消对全体同学军训期间的发型要求,只要保证整齐戴帽、不留夺人眼球的奇异造型即可,各教官禁止以学校规定为由,强制要求同学们理发。
其余规定不变,若有其他要求另行通知。]
这条公告一出,群里跟炸了似的。
[校领导认真考虑学生意愿,点赞!#大拇指#]
[我靠不是吧?怎么现在才说?我刚从理发店出来!#流泪#]
[哈哈!还好我机智,特意等了一会儿,保住一头飘逸的长发~]
[……]
丛玉是班上的临时负责人,看到这条通知眼前一亮,第一时间告诉蒋轻棠,“轻棠你看!学校改要求了!你不用再纠结啦!”
蒋轻棠好奇地看了一眼,也很高兴,“太好了……太好了!”
她兴奋得脸红,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迫不及待把这个好消息转发给关绪。
关绪那边回得很快,一个捂嘴偷笑的表情,[这下小棠总算不担心了吧?]
小棠:[嗯!不过我好想知道谁那么大胆,去跟校领导提建议啊?真想好好谢谢她。]
关绪还在公司里,扒着外卖,瞥了眼手机,会心一笑,单手打字:[想那么多干什么?总之好好训练。想你。]
她想了想,把后面两个字删了,改成:[等你回来。]
对着手机看了一会儿,无声地笑笑,摇了摇头,继续低头吃外卖。
这时钟晴站在门口敲了敲门,走了进来,“关总。”
关绪抬头,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擦擦嘴角,“有事?”
“这是宋家的资料。”钟晴把手里的文件放在关绪办公桌上,关绪一边翻文件,钟晴一边跟她汇报:“宋家目前的掌管者叫宋志敬,原籍江禹市,十五年前才到津岭来,原本只是个做家庭装修的散户,靠着和郑家合作的几个商场项目起家,在津岭有了一席之地,而且……”
钟晴说到这里,关绪翻文件的手也一顿,目光落在某页上,少顷,意义不明地扯了下嘴角,“这个刘远扬是宋志敬的什么人?”
“远房表弟。”钟晴说,“他在宋志敬来津岭后不久,也来投靠,原是宋志敬的司机,后来经人介绍,进入蒋家工作。”
她略一停顿,把手中的另一份文件翻开,摊在关绪桌前:“刘远扬,死于十五年前的一场车祸。”
“正是蒋轻棠父母丧命的那一次,刘远扬是当时的司机。”
关绪脸上情绪很淡,只有眼神锋利,拿着那几份文件盯了一会儿,嗤笑,“做这个局的人倒是聪明。”
刘远扬背景干净,又只是宋志敬的远房亲戚,查到宋志敬头上都得费一番功夫,何况宋志敬靠着郑家发家也是在蒋轻棠父母去世很久之后了,再从郑家往蒋家查,只怕线索更少。
心思这么缜密的人,或许压根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关绪心中早有怀疑的人选。
蒋家核心权力圈就那么几个人,蒋老爷子爱权如命,不到闭眼那一刻都不会把权力完全下放,蒋轻棠父亲那一辈一共兄弟三人,蒋轻棠父亲是大儿子,也是蒋老爷子最器重的一个儿子,不出所料老爷子百年之后,蒋家基业一定会交给大儿子打理,然后大儿子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出车祸走了,其中蹊跷不言而喻。
蒋轻棠父亲那一辈三兄弟命途多舛,老大出车祸走了,老二风流,心脏病突发,死在了情、妇、床上,留老婆年纪轻轻守了寡,老三对经商不感兴趣,一心想当记者,早早与蒋家划清了界限,高中一毕业就跑欧洲去学摄影了,至今也没回来过,蒋老爷子身边一个儿子也不剩,全靠大儿子留下一个孙子蒋若彬苦苦支撑。
蒋老爷子八十三岁高龄,早几年就不亲自出面了,二夫人因为丈夫的丑闻,被全津岭的上流人士耻笑,这么多年倒也忠心,守在蒋家深阁,很少在人前露脸,各家族之间的聚会也基本不参与,只有蒋家大宴时才出来见一见外人。
也算蒋若彬争气,审时度势,眼见罗家大厦将倾,果断掉转船头转与关氏合作,目前也算稳步向好。
“罗世森那边怎么样了?”关绪把文件往桌上一扔,按了按额头。
这么多的勾心斗角,不过为了钱权二字,什么手足亲情血浓于水,在这两个字面前都不堪一击。
让人心烦。
“有变故。”
关绪眼皮半抬,“怎么?”
“徐溪晚出面,帮罗氏摆平了贷、款问题。”
关绪眯了眯眼,半晌,意味深长地笑了,“这个老狐狸,是怕我坐山观虎斗、渔翁得利,非得把我拖下水不可。”
“上个月你不在,分公司的一批货出了问题,很多媒体闻风而动,差点搞砸了分公司三季度新品发布会。”
这事关绪知道,她上个月远程会议,就是为了解决这个事。
当时突然出现了铺天盖地的新闻,直指关氏旗下子品牌的产品质量问题,导致多人受伤入院,后来关绪当机立断,宣布召回那一批次的所有产品,并由关氏全权负责受伤用户的医疗费用及精神损失费补偿,还向所有购买该批次产品用户免费更换了同品牌高端产品,品牌总裁亲自道歉,这场风波才算平息下去。
新品发布会当然只能延期召开,等风头过去再说。
虽然这场危机公关为关氏挽回了声誉,也导致了该产品线的全面亏损,估计近一年都会元气大伤,关绪做这个决定,顶着董事会的层层压力,那段时间的电话都被打爆了。
钟晴作为她命令的传达人,直接面对董事会,压力只会多不会少。
“原因已经查明,当时分公司负责供应链的高层,是罗世森那边的人。”
关绪笑,“也不知罗世森砸了多少钱说动他。”
做到分公司高管这个位子,一般各个公司都会盯着,那人的这番操作是自毁前途,以后不会有任何一家公司聘用他,如果不是金额数字实在诱惑,没有一个人愿意这样毁了自己的将来,看来罗世森也是下了血本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虽然是罗世森直接出面的,保不齐其中就有徐溪晚的授意呢?”钟晴淡淡说了这一句,又转回话题问:“看来徐溪晚还想吊着罗世森的一口气,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关绪云淡风轻地笑,“说起来,我上次见徐溪晚,还是在民政局的门口。”
“她帮了我一个大忙,如果没有她,我说不定那天都结不成婚。”
“这么大的人情,不去拜访道谢,怎么也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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