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 系统升级完成。”小悔吧道。
易知盯了它半个小时, 终于听到这句，他紧接着问道，“小悔吧，你升级了什么东西？”
“宿主您好，我的整个系统已经全面升级, 可以为您提供更全面的指引了。”它用机械声说道。
易知垂了垂眸，“意思是你仍然会给我提供主动和被动任务么？”
“不是的，因为主系统检测到异常，您已经脱离了所有剧情, 以后不再需要按照任务脉络来走。”
易知瞳孔一缩，主系统这是什么意思？它怎么会知道自己脱离了所有剧情？难道外世界的人已经察觉到自己替换了寰幽？
接下来会把他当做病毒销毁掉么？易知完全控制不住眼睛里面的惊颤，甚至感觉嗓子哑塞，说不出别的话来。
他闭上眼睛, 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
半晌, 易知才睁开眼, 平静地问系统, “既然我已经不需要再进行剧情, 那你留在我身边做什么呢？”
“我是您的智能辅导系统, 主系统把我创造出来的作用便是辅助您，我留在您身边，当然是为了为您服务。”
易知愣了一下，“辅助……我？”
他茫然地看着周围，小悔吧的作用是为了辅助他？这跟他从一开始就认定的事情好像有所偏差。
从见到系统之后, 他就一直觉得，这系统是专门为了监视和控制他，才跟在他身边的。
就算他后来完全没有按照系统的指示走，甚至还故意一再试探系统的底线，却发现它除了在触发被动任务时，会把自己强制送到其他地方之外，对自己毫无拘束和惩戒。
易知以为只是自己的试探在合理范围，所以他从来没有信任过系统。
只是刚才系统这一番话完全推倒了他的认知，主系统是智能，那它肯定知道自己的状态是异常的、不应该存在的。
因为他不是真正的NPC寰幽尊者，甚至因为知道剧情，他把所有的剧情都打乱，导致张明端和向媚儿完全偏离了他们人生赢家的轨迹。
那为什么主系统，就只派了一个智能辅导系统跟在他身边，却没采取其他措施呢？
难道是因为他的存在对某些人有研究作用？所以他们留下了自己，若是自己稍有一点差池，会不会就此被毁灭？
玩家们在游戏中就算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外世界的游戏工程师就不一样了。
易知想到这儿，不由一愣，他好像从头到尾都忽略了一件事情。
他一直把自己当成一个人，是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他前世就是一个普通人，后来穿越到了游戏中，他仍旧把自己当成人。
只是……他其实早就不是人了。
原来他早就不是人了……
他现在只是一串数据……
易知的手指颤动了一下，数据是可以被修改的，那是不是外世界的人可以把他变成另外一个样子，变成真正的寰幽？或者直接把他毁灭？
他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最大的敌人并不是张明端和向媚儿，而是外世界控制游戏的那些人，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就可能会把他毁灭。
“啊……”易知抱住自己的头，盘坐的姿势也变成扭到一起。
他蜷缩在床上，脑海里一时想着《盛世之巅》的剧情，一时又想到自己的身份，他的神色变幻莫测，脸颊渐渐乏起一阵苍白。
易知越来越痛苦，身体也慢慢僵硬，他感觉自己头痛欲裂，像是快要死去一样。
这时，他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声音。
“嘀嘀嘀……宿主遭遇极致危险，采取强制措施。”
是小悔吧的机械声……
不知为何，他突然感觉到一种没来由的心安，像是被抚去了所有的不良情绪。
易知脸上的痛苦表情渐渐褪去，头一歪，便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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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易知慢慢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不适。
他扶着自己的头，从床上站起来。
再次看向小悔吧的时候，他又变了一种心情。
他昏过去之前，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如果继续下去的话，自己会真的死去，但是小悔吧救了自己。
易知不知道它是怎么救的自己，但不可否认的是，它对自己确实是无害的。
“小悔吧，谢谢你救了我。”
“……不客气。”
小悔吧没有再出声，易知低了低头，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他重新盘坐了起来，却发现自己的修为突然涨了很大一截，现在的他距离渡劫中期似乎只差临门一脚！
他又抬头看向小悔吧，“为什么我的修为一下子涨了这么多？”
停顿了几秒，小悔吧才回答道，“宿主您昏迷之前遭遇心魔入侵，现在您已经成功渡过了心魔，所以修为大涨。”
是这样么？
易知感觉不对劲，他挪开了视线，却没发现身前小悔吧化成的面板系统上的光线突然明明灭灭，像是能量不足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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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不疼了，但是易知还是揉了揉头，他现在的心情好了许多。
仔细想想，其实好像主系统对他并没有存在恶意的样子，小悔吧在他陷入危难的时候，还毫不犹豫救下了他，其他的时候也没有对他产生什么威胁。
就算是外世界的人想要研究他，那又怎样呢？总之他们绝对想不到，自己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过来的灵魂，顶多以为自己是数据出现异常了。
再不济，自己就直接伪装一段时间，暗地里再捣乱碧天大陆的秩序，看他们还有没有空研究他！
想到这儿，他松了一口气。
好像还有一些事情没有理清楚，他回忆了一下，才刚从张明端两人的身份问题想到自己的身份问题。
接下来他又想到了，他跟张明端两人在第二个秘境中探索的时候，进的那个灵塔。
灵塔中太极图旁边有八个人物画像，其中有一个还是图灵的前任主人勿什尊者。
易知拿出自己刻的记录石，施了个法术，之前录制的画面就重现在他身前。
太极图干位上的白袍修士就是勿什尊者，易知又仔细观察了其他方位上的人物。
这些人当中，除了图灵前主人之外，另外还有一个修士让他有点眼熟，是坤位的一个黑袍修士。
易知又把图灵从储物戒中召唤了出来。
图灵出来的时候，顺便把雪团也带出来了。
雪团一出来，就蹭蹭挨挨地往易知身上挤，“主人，我好久没有看到你啦~”
它的身体好像又紧实了一点，不过仍然是一团没有五官的白团子，看起来可可爱爱的。
易知微笑地摸了摸它的头，“主人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雪团就跟着图灵一起玩。”
“嗯嗯。”雪团点点头，就懂事地往图灵那边飘去。
图灵比它沉稳很多，跟易知点点头，“主人叫我出来的目的，是辨认那个太极图上其他的人么？”
“是的。”易知再次施了个法术，把太极图和周围的八个人物放大。
图灵看过去，这次它的情绪稳定了很多，看到前主人的时候也只是在眼中闪过一丝恍然。
“这坤位上的黑袍修士我有一点印象了，他好像是当时仅次于我前主人勿什尊者的修士，但是我记不起来他的名字了。”
图灵说完，又似乎想到什么，“对了，他已经死了。”
易知露出疑惑的表情，这人他见都没见过，肯定是死了的啊。
“哦……不对，我的意思是，在我前主人去魔界之前，他就已经死了。”
图灵放出一个炸弹，然后又依次把另外六个人的画像仔细看了一遍。
“一个，两个，三个……”图灵眼睛突然睁大，“我知道了！”
“这是和我前主人一起去打通通往上界之门的那几位前辈！”
“那两位是我前主人的好友——司宜尊者和韩束尊者，我见过一次，其他的几个分别是忘珄尊者、李欢尊者、智吾尊者和黑崎尊者，那名黑袍尊者是名散修，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通往上界之门？”易知诧异地问道。
“对的，他们的修为达到了渡劫期，并且认为一定还有上一界，可以让他们继续修炼下去，所以他们八个人相约去碧天大陆最北边的极地，想要打开通往上界的门，”图灵说到这，眼神有点失落，“当时，前主人还把我留在宗内，因为他觉得不一定能成功，为了不伤到我，就不让我去。”
“后来呢？”易知追问。
“后来……后来只有我前主人一个人回来了，其他的尊者，都死在了那个地方。”图灵低下头去。
“他们都死了？那这八卦图是谁画的呢？”
图灵摇摇头，“我不知道，总之，这不是我前主人画的。”
“那应该是后来人画的。”易知猜测道。
“勿什尊者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所以才被人陷害，说他背叛了修仙界么？”
“是的，那时候只有我前主人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回来，其他人问他什么，他都浑浑噩噩，答不清楚，所以才被那小人趁机诬陷，说他是魔界派来的卧底，才发生了后来的事情。”
“我明白了。”易知点点头，沉思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