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朗做西餐的手艺还不错, 因为林知夏喜欢吃,还特意练就了一手做惠灵顿牛排和奶油花蛤意面的好功夫。
这一顿林知夏吃得有点撑,瘫在沙发上动弹不了。
盛朗笑嘻嘻地对林知夏动手动脚,这里捏捏, 那里摸摸, 弄得林知夏红着脸往里缩。
“你今天做了什么, 怎么心情这么好?”林知夏问。
“行侠仗义去了。”盛朗说。
林知夏莞尔:“还沉浸在拍戏里没出来呢?”
盛朗不答, 低头吻他。
林知夏被吻得眼里都是水光,小声说:“吃太饱了, 让我先歇歇。”
盛朗的目光温柔如水。他以指节轻抚了一下林知夏的脸, 然后把林知夏拉起来, 出门散步消食。
两人手拉着手在公园里散步。
晚霞落在湖面上,像一簇簇火苗。
四周都是清脆的鸟鸣和游人的欢声笑语,林知夏依偎在盛朗怀里, 和他一起眺望着流火一般的霞光。
盛朗沉默的怀抱宽厚温暖, 双臂牢牢地将他拥住,有一种舍不得放手的感觉。
每次被这个男人抱住, 都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那一份渴求。这种被深深迷恋的感觉,让林知夏沉醉不已。
这一刻, 林知夏所有的担忧和疲惫都烟消云散了。
只要能和挚爱的人在一起,他就拥有无限的勇气, 去面对生活中的风波和挫折。
况且同盛朗所遇到的磨难相比, 他的这些挫折如同热带风暴面前的毛毛雨,根本不值得一提。
回了家, 盛朗低头换鞋的时候,林知夏身手环住了他的腰,抬头将他吻住。
盛朗后退一步, 靠在了墙上,将开关压住。
玄关的灯灭了。
盛朗扣着林知夏的后脑,俯身加深了这个吻。
幽暗之中,两个身影融为一体,气息混乱地纠缠着。
许久,唇才分开。
盛朗双目低垂,两汪碧潭轻轻地荡漾,满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
“奶宝宝饿了?”盛朗用他高挺的鼻子蹭了蹭林知夏的鼻尖,“哥哥这儿还有好多公粮,要不要?”
“要。”林知夏哑声说着,拉着盛朗的手,把他拉进了卧室的浴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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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林知夏伏在被褥里酣睡,被落在肩头的吻唤醒。
林知夏揉着惺忪的眼,看着站在床边的盛朗:“要出门?”
“去一趟公司。”盛朗打着领带,“要开个会。”
“盛夏服饰”的总部就设立在T市,总经理是高薪聘来的专业人士。盛朗作为董事长,尽管个人业务很忙,却还是会倾注相当大一部分精力在公司的运作上。
“打扮得这么骚包,还以为你要出去勾三搭四呢。”林知夏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盛朗今日一身公务正装,深灰色的丝面衬衫和黑色西裤,系一条浅灰条纹领带,打着温莎结。头发整齐地掠向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面孔俊朗夺目。
笔挺的西服约束住了男人身上那一股兽的野性,却也将他本就健美的身段衬托得如高山上迎风挺拔的青松。
林知夏其实很喜欢看盛朗穿正装。
这个男人西装革履的样子极具禁欲的诱惑,工整的衣衫下是蓬勃的活力。而且每次看到盛朗打领带的时候,林知夏就觉得嗓子眼有点痒。
盛朗挑了一支百达翡丽古董表戴上,又弯腰吻了吻林知夏的唇。
“昨晚还没吃饱呀,你这个大胃口的小奶瓶。今天在学校要乖乖的。哥下午回来再给你做大餐。”
林知夏把发热的脸埋进枕头里,过了片刻才说:“别解领带。”
“知道。”盛朗笑捏了一下林知夏发红的耳朵,“你每次看我扯领带的时候,眼睛比我的还绿。”
林知夏闷在枕头里,彻底不吭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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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一连四五天,盛朗都很忙碌。
他一早出门处理公司的事,洽谈客户,巡店。傍晚又赶着准时回家做饭,表演花式扯领带给林知夏看。
真是既能上厅堂,又能入牙床,内外一把抓的划时代的好老公。
林知夏被盛朗填鸭式地喂了几天公粮,撑得有点受不了,竟然怀念起盛朗出差,自己独守空床的清静日子。
“小夏最近气色不错呀。”叶云漫打趣,“红光满面,好像还胖了点。狼哥每次回来小住,你都会肉眼见着长个一两斤。”
“有吗?”林知夏不安地捏了捏腰,不小心碰到被盛朗掐青了的地方,疼得微微皱眉。
秦松本来在一旁埋头做事,这时抬头朝林知夏投去复杂的一瞥。
“这就叫心宽体胖。”叶云漫笑道,“有男朋友陪在身边,网上污蔑你的事也平息了很多,你心头没有烦恼,胃口开了,吃得多了,自然会胖。”
林知夏讪笑。他知道叶师姐的话一本正经,可自己总免不了往歪里去想,越想越觉得羞耻。
他这几天确实有点暴饮暴食……
“小松,何海波那边有什么新消息?”叶云漫问。
秦松说:“已经查到两个和他暧昧过的女生,对方手头也有证据,现在正在取得对方的信任,争取把她们给策反了。”
“搞得和谍战剧似的。”林知夏忍俊不禁,“你的‘取得信任’,不会是亲自去使美男计吧?”
秦松被一语点破,古铜色的脸泛起薄红:“也不算……就是多接触一下,请她们喝奶茶什么的……”
“这不就是美男计吗?”叶云漫笑起来,“小松这次为了你林师兄,牺牲可大了。”
“是啊,欠了大人情了。”林知夏拿胳膊肘碰了碰秦松,“回头你写下一篇论文还来找我,我一定从头到尾都帮你。”
“谢谢师兄。”秦松默默地看了一眼林知夏俊秀的侧脸,把目光收了回来。
到了第四天,江雨生教授终于出差回来了。
江教授一回来,师门众人精神一震,各个摩拳擦掌,等着追随着师尊大人冲去李老头那里踢门。
江教授果真也不服众望,回来后做的第一见事就是直杀校办公室,关上门和领导同事们一番理论。
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谈的。总之半个小时后,江教授出来,对林知夏说:“进修的名额是你的,放心吧。”
林知夏于是听话地放了心,该做实验做实验,到了点准时回家给盛朗当狗粮。
而位于同一所大学不同学院里的许云飞,也放下了心,觉得自己新收获了一枚优质的备胎小攻,有了去和关肃文谈条件的资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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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朗亲自来外语学院参观过后的第二天,“盛夏”的联络人就给外联部发了消息,请他们派人去商谈赞助的事。
虽然通过盛朗当日的表现,大伙儿都觉得对方肯定会掏钱,但也没想到效率会那么高。
部里的干事们立刻准备出门,并且准备让许云飞带队。
许云飞那天独得盛朗的青睐,众人都看在眼里。
没想到的是,许云飞竟然拒绝了。
“我后天有考试,这两天都得抓紧时间复习。”
拉到赞助的大功劳放在眼前却不要,同学们很是惊讶。
副部长巴不得能把这事总揽到自己头上,许云飞这一举动正中他下怀。于是副部长自己带着两名助手去了“盛夏”总部。
孙明珠的助理客客气气地接待了这群学生,奉上精美可口的茶水点心,让他们在会议室里坐了半个多小时,天南地北地聊了一通,把人打发走了。
别说盛朗,连孙明珠都没见着。
助理说:“我们盛总每天公务很多,不是轻易能见到的。孙特助作为他私人特助,也是一样。”
至于赞助费,助理说,策划案有些预算写得不够详细合理,还需要进一步斟酌。
副部长灰头土脸地回了学校,紧急改了一份新方案出来,递交了过去。
“盛夏”的回复倒是很快,次日就又请学生会的人去面谈。
副部长这次吸取了教训,不情愿地邀请许云飞一道去。
没想许云飞再度拒绝了。
理由也相当充分,他明天就考试了。
副部长心想你就装吧。死了张屠户就要吃带毛猪?没了你我们还拉不到赞助了?
没想还真的是。
学生们这次的遭遇和上一次差不多,茶水点心格外丰盛。学生们饱餐了一顿茶点,在会议室里坐了大半个小时,被助理以一句“策划书还需要给财务部看过后才能批准”给打发了出来。
回了学校后,“盛夏”一连三天都没新消息。
眼看期末考试周就快到了。考试一结束,就要离校了。外联部的人急得抓耳挠腮。
几位干事凑在一起开了个会,决定捏着鼻子去请许云飞出马。
许云飞也觉得时机成熟了,不再拿乔,很爽快地同意往“盛夏”总部走一趟。
他有意独自一个人去,更能显得自己孤单无助的样子,可又觉得要是真的顺利见到了盛朗,没个旁人在旁边见证他的成功,也有些可惜。
于是许云飞带上了闺蜜,走进了“盛夏”总部的大门。
盛朗这几天都在为秋季新款备货的事忙得两脚飞起,早就将许云飞这种小人物丢到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所以当盛朗早上开完会走出会议室,孙明珠提醒他许云飞来了的时候,他还紧急回忆了一下剧本内容。
许云飞已经等在办公室门口,就见盛朗被人簇拥而来,大步流星、英姿潇洒,这份光彩耀眼的魅力,是关肃文没有的。
许云飞好生被震撼了一下,忙定了定神。
他脸上挂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委屈而又不甘的神色,不卑不亢地向盛朗问了一声好。
盛朗到嘴边的那句“你怎么来了”在孙明珠一记白眼的提示下,紧急换成了“你来啦”,才没有翻车。
许云飞心中一阵窃喜。
赌对了,盛朗果真是想见我!
孙明珠可乐坏了,因为剧情完全照着她的预估来走,连许云飞的脸色都一分不差地被她料准了。
这小绿茶果真一脸的不情愿地来了,借机展现自己富贵不能淫的高洁品质。
其实按照孙明珠的剧本,盛朗这个时候是和许云飞有一段亲切的对话的。
可是盛朗的耐心和演技值都已经降到了历史最低点,决定临场改剧本,直接拍飞页。
“那个,小许是吧?”盛朗从一堆文件中翻出了那份赞助策划书,“策划书我看了,虽然很多地方不成熟,但是考虑到你们都是学生,做成这样也不错了。希望你们能好好利用这一笔钱,把事情办好。”
说着,拧开了签字笔,在文件上签了名。
许云飞愣愣地接过了文件,随即就被打发出了办公室。
这倒和自己想的有点不一样。
“怎么样?”闺蜜兴冲冲地扑过来。
她为了让许云飞和盛朗独处,特意留在外面没有进去。
“盛总签字同意了。”许云飞说,“接下来就等他们这边打款了。”
“哎呀!”闺蜜惊喜,“我就知道,你亲自出马,所有事都能搞得定。盛朗也见到了,赞助也拉到了!飞飞,你这下可是立了大功劳了!”
随即又压低了嗓音,朝办公室的门挤眼:“可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应该和他多说一会儿话的。”
总不好说自己是被盛朗草草打发出来的吧?
许云飞淡淡一笑:“才见了两面,都还不熟,没什么好说的。他又是个大忙人,耽搁他时间不大好。”
闺蜜转念一想,点头附和:“这才刚开始,是得矜持点。”
许云飞带着赞助费凯旋,外联部完成了一桩大事,上下都松了一口气。
众人围着许云飞,一片赞美之声,直把他夸成了一朵花。
副部长和几个成员冷眼旁观。
“策划书是我们写的,前期的活儿也都是我们干的。他不过是去对那老总抛了几个媚眼,这功劳就全成他的了?”
“之前也是。‘大吉地产’的关总和他眉来眼去的,然后就给学生会每个人发了一个平板电脑。”
“文新学院上次不是没抢到赞助吗?他们私下一直笑许云飞卖身换赞助。”
“许云飞这大半年来还真给系里拉到了不少的赞助。下学期开学选举,我看他希望挺大的。”
副部长最听不得这句话,当即冷笑:“谁不知道他是怎么拉到赞助的。反正我是不支持他这样的,真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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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夏完全不知道枕边人和另外一个学院的一群人正在上演一出孙导的大戏。
虽然还有许多小事没彻底解决,但林知夏这几天过得前所未有地平静。
要说唯一让他发愁的,就是每天都要被盛朗强行塞公粮。
虽然说小别胜新婚,可这都重逢了有一个礼拜了,还这样晚饭加宵夜的,实在有点吃不消。
今天回去一定要和盛朗好好谈一谈,林知夏一边在实验室里敲着键盘写报告,一边盘算着。
饮食要有节制,这样才有来日方长可以说……
“咦?”一个小师妹突然叫了起来,“你们快看校园网的八卦论坛,爆了一个大雷!外语学院的学生会外联部被爆说靠男生卖……拉赞助!还点名了那个关总,说他冲着那个男生,给外语学院学生会前前后后捐了大几十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