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庸和师无咎两人差不多将村子里的房子毁的差不多了,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宝物的痕迹。
难不成,自己猜错了?
不可能啊,若是猜错,这宝物又会在什么地方呢?
而且周长庸向来很相信自己的直觉,直觉告诉他,这一次他的猜测是没有错的。
宝物一定就藏在某个地方,只是他没有注意罢了。
周长庸后退几步,脚上有意无意的踩到了一块掉落的瓦片。
这瓦片看起来和其他瓦片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还缺了个角。可等到周长庸的脚踩上去的时候,却发现这一片瓦片似乎坚硬的有些过分。
等等,这一块瓦片是什么时候落在这里的?
他和师无咎两个人一边破坏一边观察,这里应该不会有瓦片才对啊。
周长庸心下急转,在师无咎拔剑过来的突然一个趔趄,直接摔倒在地,整个人都扑在了这一片瓦片上。
这么一摔,顿时将众人都给看懵了。
周长庸不露声色的将那块瓦片收入袖中,脸上满是忿忿不平。
“差不多得了,你们都想要我们毁了房子,我们也毁了,你们也该帮忙将人给我拖住了吧。”为了逼真,周长庸身上已经多了好几道伤痕,看起来十分的狼狈。他一边躲闪着爬起来,一边看向周围的围观群众,半点也不客气。
到了这个时候,师无咎的火气也肉眼可见的消失了不少。到了后期,他们眼看着都不想打了,但周围的人一看他们两人似乎有停手的架势,又在边上拱火,硬生生让他们将所有的房屋都给毁了,这才停下来。
“行,没问题。”
“哈哈,两位毁得彻底啊。”
“辛苦了辛苦了。”
师无咎下来的时候翻了个白眼,见有人想要趁机过来拿他手中的剑看看,连忙将剑收了起来,“总而言之,我可以不砍他的手,不过限他明日之前立刻搬出我们村子。我这就去村谱上划掉他的名字!”
刚才那个摔倒是他们早就约定好的暗号,这意味着周长庸已经找到了疑似宝物的瓦片。
师无咎压抑着内心的激动,甩下这么一句,转头就走。
“这个村子里的人也未免太凶了。”周长庸在人群中半真半假的抱怨,“我不就偷了几件家庭用具,根本就什么也没有,你们也不必试探了,我要是真找到东西,早就溜走了,哪里还能吃这么一个大亏?再说了,这村子里哪一处没有被翻过?”
好像……好像也有点道理。
周长庸又和他们好一阵敷衍,最后说到“诸位有心情来问我,不如想个办法帮我留下来?”之后,顿时做鸟兽散。
等过了这些修士的难关,接下来才是最难的。
那就是这个村子里一个个都聪明的过分的这些个对手们。
他做这一场大戏,为的就是迷惑村子里的人。
至于村外的这些修士,对比起来简直就是人头猪脑的代名词。
“玉夫人。”周长庸首先走到玉霜面前,微微颔首,“听闻您和师无咎颇有些情谊,在下愿意出白银五十两,还请您帮忙说合说合。”
“周公子客气了。”玉霜微微后退半步,客气又不失疏离的看向周长庸,轻声询问道,“公子一出手就是白银五十两,又何须小偷小摸呢?光明正大的买,不是更加方便么?”
“什么?居然还可以买?”周长庸大为惊讶,随即更是一脸的恍然大悟,捶胸顿足,将懊恼两个字演的是入木三分。
周长庸上去直接抓住玉霜的手,忙不迭的表白,“玉夫人当真是聪明伶俐,哎,只恨我平时不学无术,脑子转不过弯来。总想着不要被人发现就是,这才行了宵小之事。如今被您提点才知道,原来还有一个这么好的办法。不知玉夫人您可否帮忙,去和那几户失窃的人家好好说说,我们若是能统一口径说明是买卖关系,想必我那表弟也没有办法将我给赶出去了。”
玉霜以前虽然是寡妇,桃花甚多,但却是一个不喜欢和人有所接触的性子。
简单来说,她有点洁癖。
原本对于周长庸,她是抱有极大的怀疑态度的,但周长庸上来这么抓住她的手,她的心里就只剩嫌弃了。
“你……”
“你给我放手!”
玉霜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另一个充满了怒气的声音就已经响起。
随即,一双大手强硬的将周长庸拉着玉霜的手给分开。
席朱已经挡在玉霜面前,神情极为不虞,“你这是在做什么?”
这口气酸的,简直像是在质问奸夫。
周长庸心里觉得暗暗好笑,觉得简直天助我也,这席朱目前就是主要拖玉霜后腿的,没想到如今席朱出现的如此恰到好处,实在叫周长庸不由感叹一声自己运气太好。
“我……我只是有些慌张,还请原谅,我是真的想要留在村子里。”周长庸及时的摆出一副“委屈”模样,“你这么生气做什么?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和玉夫人已经和离,没有关系了。”
“夫妻之间事,能叫和离么?”席朱最近听不得“和离”这两个字,“你这个家伙,小偷小摸的,还毁坏我们的房子,如今还对我的夫人上下其手,我非要将你抓到官府问罪才可。”
“你你你这个人怎么不讲道理?”
“我亲眼看见你拉着我夫人的手,我还要和你讲道理?”
“我懒得和你一介凡人计较。”周长庸似乎被气狠了,转头看向玉霜道,“既然玉夫人不帮我,我去找别人帮我就是。”
说完,周长庸头也不回的走开,目标却是泰山大婶的方向。
“哎……”玉霜还想要将周长庸叫住再询问几番,席朱却直接挡在她的面前,“这么一个人轻薄于你?你还想要给他说情?”
“事情真不是这样。”玉霜觉得头都大了,也许她最大的错误就是嫁人。以前见席朱老老实实的,可以为她所用她才勉强自己,如今看来这简直是她难以弥补的过错。
玉霜和席朱这边怎么解释吵架暂且不提,周长庸这边却是长松了一口气,将怀里的瓦片贴身藏好,这才不急不忙的去了其他几个人的家。
这种和对手直面对阵,互相演戏的快感,就宛如在刀尖上跳舞,危险又刺激。
和聪明人言语交锋,也能让周长庸不断的思考。
咳,毕竟和师无咎在一起呆的太久了,周长庸也有些担心自己若是变得和师无咎一样傻傻呆呆可怎么办?说到底,他和师无咎两个人里,总有一个是需要动脑子的。
泰山大婶实在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中途还不小心用汤泼了他一身,让小欢带着他去换衣服。若不是周长庸将瓦片贴身藏着,差点就露了痕迹。
不过由此可见,泰山大婶着实是个深藏不露的人。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怀疑的对象,并且可以很快的就付诸实际。若是周长庸想的浅一层,立刻就会被发现马脚。
实在一个可怕的人。
等到小欢和泰山大婶确定周长庸身上并无异常之后,周长庸才顺利的从泰山大婶那边出来,自然,泰山大婶说她会和师无咎“谈一谈”,不过这个结果肯定不会太好就是了。
毕竟周长庸如今得罪的,是“全村人”。不会有人愿意一个小偷小摸还破坏了所有房子的家伙一直留在村子里,因此周长庸想要留在村子里,基本上是痴人说梦。
当初师无咎说这件事一出,周长庸不可能在村子里呆下去也是为此。但这正是周长庸所追求的,若是周长庸真能留下,总会被人怀疑。
接下来就是许老头叶老头他们那里,周长庸应付的还算可以,这两个老头相比起泰山大婶这边杀人不见血的威势,还是要弱了太多。
“你不如去易夫人那边试试。”
最后,还是有个人给了周长庸一个提示。
易夫人?
易枝春。
周长庸微微皱眉,这个人他并没有看做是自己的敌人。主要是因为易夫人算得上是这个村子里唯一一个不争不抢的,她好像对什么都不上心。人人都趋之若鹜的宝物,她眼睛也不眨一下,根本就不在乎,也从来不参与这样的事情。
这样的人你不可以说她不聪明,不过她既然不是敌人,任她再如何聪明,也不用在意。
而且,周长庸又不是真的想要留下来,怎么会去找她?
“不了,我已经找过这么多人,想来是真的和宝物无缘了。其实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有些不甘心罢了。”周长庸摇摇头,“这里有这么多人,但所谓的宝物连个影子都没有。或许,这只是一个骗局也说不定。”
说罢,周长庸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在众人的注视之中离开了这一片土地。
周长庸一口气走了好些天,都一直忍着没有去查探那片瓦片的虚实。
他担心还会有人在后面查探,同时也担心万一这宝物出现了变化,到时候会惊动其他人。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周长庸才慢慢将那片古怪的瓦片拿了出来。
咚——
周长庸举起这瓦片,对着石头狠狠一砸。
石头碎了,瓦片没碎。
周长庸拿出一把剑,对着这瓦片狠狠一劈。
长剑应声而断,瓦片还是纹丝不动。
周长庸笑了。
接下来,他用了各种各样的方法去弄这个瓦片,结果还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得,宝物的确是这个瓦片了。
但,这个瓦片到底有什么用?砸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