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江大虎早就知道贾琏料事如神,贾琏这样说,倒在他意料之中,于是点头道:“定远伯出征在即,江某原不该来叨扰。只是江某用尽法子,还是未寻到司徒硕的踪迹,只得来请定远伯帮忙参详参详。”

贾琏点头道:“江大人请坐。”一面亲自斟了两杯茶,一杯递给江大虎,一杯自己喝了一大口。才接着道:“几位王爷之中,司徒硕隐藏极深,他能这么多年不露野心,自然是个谨慎之人。五皇子受他利用,剑指皇太孙的时候,只怕司徒硕就做了万全的准备。

这样的人,野心勃勃又极为警惕,那日江大人去调查钦天监监正曾煜奇的家人,五皇子还浑然不觉,只怕司徒硕就有所警觉。若是我所猜不错,那时司徒硕就或是已经逃走,或是已经藏起来了。”

江大虎能从一个边关逃兵做到景和帝的心腹探子,执掌破晓,自然是个能人,不用贾琏提醒,江大虎也大约猜到了司徒硕是什么时候逃走的。只是自己一手建立破晓多年,自问天下多少事逃不过自己的眼睛,但自己追踪司徒硕数日,却毫无线索,江大虎也难免挫败。

“江某无能,用尽法子却连司徒硕的一根汗毛也没寻到,定远伯料事如神,依定远伯之见,司徒硕是藏是逃?”江大虎问。

贾琏今日带着先锋营的士兵操练了整日,又累又渴,将剩余的半杯茶喝完,又自斟了一杯一饮而尽,才道:“江大人,这司徒硕处心积虑筹谋已久,他现下身在何处,我也实在拿不准。我姑且一猜,江大人姑且一听罢了。我觉得,五日之内,江大人能查到有关司徒硕行踪的线索。”

江大虎能有今日的成就,自然也是聪明人,贾琏此言一出,江大虎立刻就知道了贾琏的意思:“定远伯是说,司徒硕会拿自己当鱼饵,在恰当的时候露出线索,叫我们的追查?他这样做的用意何在?将我们引到一个地方一网打尽?可是他贵为亲王,这样做值得吗?”

贾琏肃色摇头道:“不是司徒硕拿自己当鱼饵,而是司徒硕被人当了鱼饵。”

听了此言,江大虎大吃一惊,手上的茶碗都发出了一声轻响:“这如何可能?定远伯的意思是司徒硕也是听令于人,与人做嫁衣裳么?”

贾琏抬起头来瞧着南方道:“司徒硕既然敢肖想大位,自然不会甘心听命于人,不过黄雀捕蝉螳螂在后,司徒硕自以为他利用了五皇子司徒礡,却不知自己也被人利用罢了。若是我所猜不错,这几日就会有人将司徒硕的行踪透露给江大人,只不过看上去像是江大人的手下千辛万苦才查到的。”

饶是江大虎这些年刀尖上来去,早就练就一副强大的内心,听了贾琏这番话也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若是贾琏说得不错,则意味着有个十分强大的势力,这股势力有勇有谋,还强大到能够操控亲王之尊的司徒硕行动。更可怕的是,这股神秘势力至今没有露出任何行藏,神秘而强大的存在,越发令人生畏。

沉吟半晌,江大虎呼出一口气,才道:“虽然定远伯之言令人匪夷所思,细想却又觉十分合乎情理。我信定远伯的话。定远伯明日启程,江某祝定远伯马到成功,早日踏平南蛮,载誉归来。江某就先告辞了。”

贾琏站起身来道:“那我就谢江大人吉言了。”

江大虎对贾琏一抱拳,转身出了梨香院书房。江大虎习武之人,步履极快,没几步就到了院子门口,贾琏心中一凛,突然想到一事,忙叫住江大虎道:“江大人。”

江大虎转过身来问:“定远伯还有何事?”

贾琏道:“没什么,都是些江大人知道的事,我不过白多嘴一句罢了。江大人就是要拿凶,也莫疏忽了京城的防范。”

江大虎粗中有细,这些道理自然也明白,只是论料事的本事,江大虎自认在自己识得的人中还无人强过贾琏,贾琏明日就要南下,今日这话绝非白嘱咐的。于是江大虎郑重道:“江某省得。江某静候定远伯载誉归来,替定远伯接风。”

贾琏点头笑了一下道:“我等着喝江大人的珍藏佳酿。”

送走江大虎,贾琏才命人备水沐浴。沐浴时候,贾琏将几条新线索梳理了一遍。

原著里,景和帝围猎时候失去了权柄。以前,贾琏一直没猜到原著中的新帝是谁,现在看来,倒是明晰了。大约就是司徒硕以司徒礡为跳板,做了新帝。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江南甄家在原著里还先于四大家族抄家。因为甄家,是司徒礡的外家,司徒硕坐上龙椅之后,先除司徒礡顺理成章。可是原著里,贾王氏居然接了甄家送来的脏银,可见贾家二房既胆大包天、贪得无厌,又毫无政治觉悟,难怪会落得白茫茫一片真干净的下场。

次日一早,皇太孙代表景和帝为两路南下大军践行。

两军交战,刀枪无眼,此一去不知多少人马革裹尸,贾琏原本想着卫九、覃越、关七手、程进、程取、范珣兄妹、李青等人是普通百姓,也不拿朝廷俸禄,便准备遣散了之前贾代善留下的幕僚们,只带着一众新入伍的贾家子弟,在族人的嘱咐相送下,出了南门。

贾琏骑着高头大马,身后的贾芸扛着贾字大旗,一行人浩浩荡荡上了官道。行出不远,贾琏就瞧见前面长亭外拴着几匹熟悉的马匹,贾琏一拍马赶上前去,茶寮中坐着的不是卫九一行人是谁?

众人走出茶寮,范珣道:“琏二爷忒也小气,独自去瞧南疆风光,竟不带我们去见识见识。我们一干人,除了程家兄弟,其他人都还没去过南疆呢。”

贾琏满心感动,口中没说什么,却突然想起了以前在滇缅边境缉毒时候那些战友。看似嬉笑怒骂,实则可以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的兄弟。而眼前这些和自己同过生死的人,难道不也是自己可以生死相托的战友吗?

贾琏哈哈一笑道:“南疆虽然地处边陲,但是风光迤逦,倒是值得大家同去瞧瞧。众位先生请。”

卫九等人跨上马背,一起拍马南下。

贾琏为南征先锋,带着三千骑兵简装快行,路上遇到逃难难民无数,瞧难民们的境况,贾琏便知前方战事不容乐观,越发加紧赶路。不过月余之后,贾琏率三千先锋就到了川边,而南越军,则已经占领了云南、粤海两地。

南越虽然吞并了暹罗和粤海、云南大片土地,但是不管怎么说,比起朝廷,南越不过是一小国罢了。无论是军员补充还是物资储备上,仅凭南越之力,都难以长期和朝廷抗衡,南越所依仗的,除了和东南沿海的倭寇互为犄角、相互照应外,就是迅速吞并土地,抢劫当地的富户,掠夺粮食物资以备军需,并强抓壮丁组织成军队,补充损失的兵员。

越是如此,沦陷之地更是生灵涂炭,百姓苦不堪言。

贾琏到得川边的时候,距南越吞并暹罗已是半年之后。川滇之地山高水险,亏得南越多山地,但南越士兵也熟悉山地作战,突然发动战争,打了暹罗一个措手不及,才在短短两月吞并暹罗,发兵云南。南越士兵到了川滇之地,也没有丝毫不适。

古时不比现代,因为交通、通讯都十分落后,越到边陲之地,中央对地方的控制越弱。云南一地虽然也是朝廷疆域,云南土司也受朝廷册封,但是云南土司乃是当地世袭的首领,独揽云南军政大权,与云南土皇帝一般无二。

云南一地一直是景和帝的一块心病,只是中原皇帝十分遥远,云南百姓更加效忠于本地的土司,加之交通不便,地形独特等因素,景和帝这些年加强对控制云南的手段一直不太奏效。

十多年前景和帝派五队巡按巡视全国五地之后,景和帝就加强了对粤海的控制,原本粤海和云南相邻,有着粤海的牵制,景和帝料定云南土司高元泰只要偏安一方,也不会以卵击石与朝廷为敌,谁知这次南越犯边,高元泰竟倒戈相向,和南越大军一起攻打粤海。

粤海总督拼死抵抗,无奈一地驻军岂能和南越举国之力相抗?何况南越还有高元泰的大军相助。

抵抗数月之后,粤海巡抚只得且战且退,到川边和巴蜀节度使的大军汇合,依托盘龙城的有利地形和南越军周旋,才止住了南越军继续北上的势头,贾琏带着三千先锋赶到的时候,两军已经对峙了大半月。

虽然只是到了三千先锋,巴蜀节度使周振安和当地守军得知朝廷援军到了之后,也是士气大振。当即吹角传令,喊声震天,那阵势,仿若来了千军万马。

盘龙城南门外两山对峙,地势易守难攻,是川边一道屏障。只是敌军十数倍于守军,若是援军迟迟不到,难免会影响到守城官兵的士气。再是仰仗地理优势,盘龙城也是迟早守不住的。好在这时,援军先锋已经到了。

贾琏率军到了之后,虽然于兵员、粮草补充上有限,但是对提振士气却有不可估量的作用,当地守军士气大振,在接下来一连几天的小规模冲突中,得了几场小胜。

到盘龙城后,贾琏从巴蜀节度使、粤海总督处得知了更详尽的前方战况,沉吟一阵,取来纸笔,写了一封书信交给关七手,便将自己关入账内,下令若无要事,任何人不得打扰自己。

如今粤海总督投靠巴蜀节度使,周振安是抗敌总览。贾琏率军到后,周振安以为来了强援,谁知贾琏行事出人意表,搞得周振安一头雾水。口中不说什么,心中难免不快。

好在与贾琏同行的不但有卫九等一干能人异士,有范珣这样熟读兵法,经历过常安王之乱的谋士,还有贾琏一手训练的贾家子弟一队精通现代化作战技巧的精兵。

即便贾琏闭门不出,有范珣指挥军队,贾芸带领贾家子弟作尖兵,卫九等人更是深入敌营如入无人之境。虽然不见贾琏人影,贾琏带来的人却丝毫不乱,行事大有章法,才打消了周振安的疑虑。

经过几日和敌军的交锋试探下来,贾琏带来的三千先锋不但歼灭了好几股规模不大的南越军,还抓了几个探子。

初时,周振安以为京城援军虽然到了,但到底从京城赶来的朝廷军多为北地人,不熟悉西南地形,初到战场只怕是要吃南越军的亏。谁知几次短兵相接下来,这三千先锋不但没有吃亏,反而还大大讨了便宜。其中尤以贾芸带领的一群贾家子弟最为杰出。

贾家子弟多为十几岁的少年,这些人身手矫健、头脑灵活,最令周振安意外的是,这些少年作战有勇有谋,还十分熟悉在丛山峻岭之中作战。这一队人在丛山峻岭只见穿梭,神龙不见首尾,总能给敌军出其不意的打击。

当然,还有周振安不知道的,在贾芸带领少量人的袭扰下,关七手趁机将一封信送入了敌军中军帐。

这日,贾芸一行又带了一个南越军低阶军官的头颅回营,周振安才彻底打消了对贾琏诡异行事的疑虑,转而对贾芸一行站口不绝。

周振安虽然居于蜀地,但是贾琏声名远播,周振安也听说过贾琏的名声。只是贾琏再如何是将门之后,办了多少惊天大事,到底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就是再有能耐,能厉害到哪里去?之前周振安总觉得多半是那些传言夸大其词。

如今见了贾芸一行人的作风本事,贾琏尚未出手,周振安就改变了之前对贾琏的偏见,真心实意的对贾琏赞口不绝。

直到七日之后,贾琏才从营帐出来。因为这七日中,朝廷军颇得了几场小胜,其中犹以贾芸带领的贾家子弟杰出,周振安自然对贾琏热情了许多,笑道:“定远伯运筹帷幄,苦思七日,是否又想到什么破敌妙计?芸公子初到盘龙城,还没来得及好生休息几日就已经立下奇功,若是定远伯出手,只怕越发叫南越蛮子有来无回。”

只见贾琏抱着几卷卷轴出来,笑道:“周大人谬赞,芸儿虽然是好孩子,也当不得周大人如此夸奖。周大人以不足南越军一成的军力守住盘龙城这许多时日,不但英雄了得,还救了后方多少黎明百姓,周大人才是我辈楷模。”

说完,贾琏将手上卷轴在大案上展开道:“以前我祖父教过我一些南方地形,我仓促之间画出来,也不知是否准确,周大人看看这些图是否用得。”原来贾琏到盘龙城之后闭门不出,竟是在画这些图。

周振安走到案前,只往贾琏摊开的堪舆图上瞧了一眼,立刻惊为天人。只见堪舆图上不但画出了云南、南越两地的山川、地貌,甚至连各个战略要地之间的距离也有标注,这图比之朝廷用的堪舆图更为精确详细。

周振安惊喜之余,仔细朝图上瞧去,只见这图和自己所熟悉的堪舆图又有所不同,但贾琏所绘之图似乎更加直观易懂,周振安越瞧越觉这图若是用于作战,定能让朝廷军事半功倍。

半晌,周振安才长叹道:“了不得,了不得,定远伯胸中之沟壑令周某十分敬佩。有了此图,朝廷大军定然如虎添翼。”

为了尽量减少伤亡,每一个在滇缅边境作战的战士都是将整个中国西南和东南亚丛林的地图烂熟于胸的,贾琏所绘之图,正是凭前世记忆画的。

丛林地带,藤蔓缠绕,参天大树遮天蔽日,许多地方都是无人区。在古代更是从未被外人踏足。朝廷所用的堪舆图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自然是先进详细的,但是在贾琏看来,依旧十分粗略。比起后世的卫星测绘军用地图,更加不知道差了多远。贾琏这图虽然是凭记忆画的,但这样的地图用于古代作战,已经是大大占了先机。

但是所谓沧海桑田,虽然贾琏笃定现在的西南地区和东南亚大的山川河流没有变化,但是山区多地震、泥石流等地质灾害,现在这一代的地形只怕和后世还有不尽相同之处,所以贾琏画出这图,也只是让周振安用作参考。

饶是如此,这图已经令周振安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是巴蜀节度使,对蜀地地形最为熟悉,对照贾琏画的堪舆图看了蜀地部分,和自己记忆中的蜀地地形虽然也有些小的出入,但是已经十分难得了。

只是贾演、贾代善虽然都是本朝名将,但是两人在北地作战为主,怎么对南疆地形如此熟悉?周振安心中飘过一丝疑惑,旋即又暗道:周振安啊周振安,你自己见识浅薄,又胡乱疑心作甚?只看贾芸带领那一群贾家少年的本事,荣国公府上有什么家学都不足为奇。

贾琏见周振安对总图有了认可,一面研究战事,一面又抽空整理思绪,将自己记忆中基础战略要地择出,画了详图和因地制宜的制定攻占计划。

而在南越军大营中,几日之前,南越军主帅收到一封朝廷军送来的信,其展信看后勃然大怒。

原来,信中第一行就写着:函关先生,展信佳。除此之外,信中还详述了几条妙计,皆是南越军主帅制定的作战方案。心中又言道被赖尚荣偷走的荣国公兵法精要只是残本,后来贾代善做了不少补充,若是战场相见,定远伯定然亲送函关先生去见祖父荣国公,残缺的小半本兵法,函关先生不如在下面亲自向荣国公请教云云。

当年,范嬷嬷在梨香院晒兵法的时候,不小心叫贾珠瞧见,贾琏和贾代善皆是心有七窍之人,早就在书房准备了一本兵书。原本祖孙两个只是多准备一手,自然不希望贾珠当真去盗兵法,谁知贾珠不但去了,还是引来外贼去了。

世上能人无数,贾代善和贾琏都深知战场之上绝不能轻瞧敌人,兵书上的战略计谋是否高妙,熟通病略的人一眼就能瞧出,所以祖孙两个准备兵书的时候,并未拿假书糊弄。如贾琏信上所言,当年赖尚荣盗走的兵书只是残本,当然,除此之外,祖孙两个还有其他准备。

这信自然是贾琏提前写好的,然后在闭门画地图之前,交给关七手,让他设法送入敌军帐中。

其实贾琏也拿不准甄函关是否当真在南越军中,此举不过是姑且一试罢了。。就算自己猜错了,南越主帅见了这样一封不知所云的信,也不过是付之一炬;然,若叫自己猜中,这封信定然能些许乱一乱甄函关的心神。

而南越大军主帅,正是那个神秘莫测的甄函关。正如贾琏所料,甄函关见了信,果然又怒又怕,不但看信之后气得脸色铁青,还将信件撕得粉碎,又将碎片全都烧为灰烬。做完这一切,甄函关犹自身子发颤。

侍卫和随从见状,莫名其妙之余,被甄函关的怒气吓得不敢近前,倒是化作甄函关侍卫的化骨楼主楼天烈上前问到:“函关先生,信上写了什么?”

甄函关运筹帷幄,智计出众,陈府又深,也就是贾琏的信击中所写的几个计策都在他原本的作战计划之内,自己的自以为深谋远虑,却被贾琏一言道破,才引得他大为失态。楼天烈上前询问,反倒打断了甄函关的思绪,甄函关从暴怒和恐惧中清醒过来,恢复常色道:“没什么,雕虫小技,和两军交战的帐前骂战也差不了多少。”

帐前骂战楼天烈也见识得多了,那些话皆是不堪入耳之语,若信上是那些东西,楼天烈倒也没放在心上。

所谓攻心为上,所谓两军交战勇者胜。兵戎相见,最忌举棋不定,甄函关原本是熟读兵书之人,行军打仗,用兵如神。只是自从接了贾琏的信,他制定一个计划的时候,总想着自己手上的兵书只有半本,不知道贾琏作为贾代善的嫡孙,会不会有更厉害的后招等着自己。于是,甄函关明明制定了十分优秀的作战计划,却举棋不定,总是陷入自我怀疑中,战略素养大打折扣。

如此一来,又拖延了十来日,贾敬带着主军陆续赶到,两军交战从小规模冲突变为正面较量。因为甄函关心中犹豫不决,未战先怯,好比一个高手被缚住手脚,一交锋就吃了几个败仗。

南越军拿下暹罗,攻占粤海,可说是势如破竹,也是因此,南越军上下信心满满,趾高气扬。如今连吃败仗,加之贾敬、贾琏名声在外,南越军上下越发士气大伤,这次交战,南越军的损失,远非伤亡了不少将士那么简单,而是从士气上伤了根本。

当然,甄函关并非泛泛之辈,刚开始被贾琏的书信震住,自乱阵脚。几次交锋下来,甄函关发现朝廷军用的战术、计谋依旧是自己熟悉那些,甚至有不少贾代善兵书上就有详细讲解,并无厉害后招。想清楚此节之后,甄函关暗怒道:我道贾代善当真有多了不起,能写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兵书韬略,原来也不过是将古人的东西加以注解,贾琏这厮年纪不大,倒是极为狡猾,竟跟我唱了一出空城计。

稳住心神之后,甄函关对自己的战略、战术找回自信,虽然依旧负多胜少,但是双方也互有胜负了。

除了盘龙城一地,南下的大军也兵分数路,直奔被南越军夺取的其他城池。战报雪片似的飞入双方帅营,双方各有损失。只是贾敬作为朝廷军主帅,得了景和帝授予的兵符,除了从京城带来的十万大军,沿途可以调兵遣将,朝廷军源源不断的赶来;而甄函关因为进军受阻,夺不到新的城池,兵员就无法得到补充,鏖战数月,因为南越军有生力量被消灭了不少,此消彼长,渐渐露出败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