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吃醋

叶檀咬着手指,颤抖不止地拿着玉如意回到端合宫。

花美景见她面如菜色,吓了一跳。

“小檀檀,你怎么啦!”

“我......我挺好的,呵呵呵”

叶檀笑得比哭还难看,将玉如意放到篮子中,让花美景自去复命。

花美景觉得她有些奇怪,但没有多想,搔了搔后脑就走了。

天将落日,夕阳昏黄,周遭一片黑暗。

叶檀听着草丛里的虫鸣,心乱如麻。

她蹲在原地,绞尽脑汁,都没有想出如何免于死罪的法子。

宴修根本不会放过她的!

“啊——”

叶檀坐在原地咆哮,惊起一片燕雀。

“大姐——大姐——”

端合宫门口,李铁军忽地伸出脑袋。

叶檀下意识看去,只见他手里提着个篮子。

她狐疑道:“你拿个篮筐来做什么?”

李铁军嘿嘿一笑:“给你和大花花拿的,今日太子爷赏了我们每人两盒桃花饼,里面夹着梅子酱和桃花酱,忒香。”

叶檀不喜欢吃这些东西,料想他是给花美景拿的。

她从地上起身,有些颓唐地接过那篮筐。

李铁军奇怪:“大姐你心情不好?”

叶檀摇了摇头:“没有,你去吧。”

李铁军从怀中拿出两只檀木簪递给她。

“你看看这个簪子,檀木做的,你俩一人一个,大姐你好歹也升官了,就不能打扮得气派些么?”

叶檀苦涩一笑:“还气派?老娘命都要没了。”

李铁军瞪大眼球:“怎么回事?”

叶檀叹了口气:“若是我死了,你记得把大花花送出宫去,她没有我护着,以后在宫里怕是寸步难行。”

说罢,她唉声叹气回了后院。

宴修那个瘪犊子,若是有机会,定让他生不得生,死不得死!

因晋升成为侍中,她的卧室只和花美景共享。

傍晚,叶檀趁着花美景睡觉的功夫,在屋内收拾行装。

昏黄的烛火映出肚兜的模样。

叶檀盯着那肚兜,陷入了沉思。

忽地,窗外传来窸窣声。

叶檀警惕地抬头。

来了不止一人。

从脚步声听起来,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至少七人同时出现在耳房周围。

叶檀瞬间熄了蜡烛,趁着屋外人还未进屋,点上安神香。

而此时,门已经被悄悄推开。

“砰”一声,一个人影一只脚刚伸进屋中就咣当倒下。

艾:怎么回事?艾拂怎么晕了?

必:我哪知道?

囍:我去探探路!

几名暗卫眼见着女人还躺在床上,怎么他们的队友就晕了一个?

囍探完了路:我知道了,艾拂是被挂在门口的铁锅砸晕的!

众人打了个暗号,就想溜进屋中。

“砰”一声,又一个人影应声倒下。

艾:寄咋又倒了?

囍:好像是地上有捕鼠器。

艾:卧室哪来的捕鼠器?是不是叶檀那个小瘪三耍得把戏?

囍:我去看看!

“砰”一声,又一个人影应声倒地。

艾:囍你怎么了?囍!

帝:他也倒了。

义:一定是叶檀搞得鬼!

屋内花美景的呼噜声震天响,叶檀守在门口,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一共七个暗卫,还没进屋就倒下三个。

这时候屋内突然飘起一股浓烟,叶檀面色一变,一脚踹烂木门。

“啪嚓”重响,放浓烟的艾已经身形倒退数十米。

叶檀冷笑一声:“阴谋诡计,当我吃素的不成?”

说罢,她脚上颠起一个石子射向对面。

闷哼一声,艾被石子射中,直直倒地。

必:“你偷袭!”

帝:“兄弟们上!”

义:“为甲乙丙丁报仇雪恨!”

话音刚落,叶檀身形闪动如电,早已出现在几人身后。

手刀在几人脖颈上一一砍下去。

她面无表情地将几人用麻绳捆在树上,皱眉道:“废话真多。”

艾必囍帝义艾拂寄,第二日被发现扔在了东宫门口。

飞豹接过属下传来的密令,陷入了沉思。

墨林塔,何时如此不堪一击?

“不是我们不行,是她太强了!”

殿内艾必囍帝义艾拂寄跪在地上哀嚎。

飞虎站在一旁无情嘲笑:“我就说七个人解决不了她。”

想杀叶檀,就要做好万全准备。

那可是把甲乙丙丁活.埋的人!

飞豹皱眉:“她武功如此高强,究竟是什么人?”

飞虎摇摇头:“我要知道我早就想法子解决她了。”

叶檀的存在狠狠打了墨林塔一个巴掌。

这种后患不除,迟早为祸。

飞豹咬牙:“暗杀不行,我就投毒,不信解决不掉她。”

叶檀知晓东宫太多秘密,绝不能留。

“行刺失败了?”

书房内走出一人影,闻言皱眉道。

飞豹难堪地点点头。

宴修盯着地上的七名暗卫,淡淡道:“你们几个自去领罚。”

飞虎发觉宴修似乎心情不算太差,给飞豹使了个眼色。

后者咳了咳:“殿下,皇后娘娘今日派了人到咱们东宫——”

“让那群人怎么来的怎么滚回去,不然就留下倒夜壶。”

宴修冷声道。

飞虎打了个哆嗦,带着飞豹赶紧退下。

叶檀则蹲在东宫门旁的树上。

端合宫内事务不多,她趁机来看看东宫是何景象。

却不料刚到门口,一股刺鼻的香粉味直接将她逼得蹿到了树上。

晌午阳光刺眼,空气里泛着股焦灼的气味。

一群花花绿绿,扭着腰肢的莺莺燕燕从宫内叽叽喳喳地走了出来。

“可真是气死了,本姑娘有如此美色,太子殿下竟然看都不看一眼~”

“哎呀,讨厌~本就指着这次脱奴籍了,谁料被赶出来了,”

女人们聚在一起不满地抱怨着,跟在太监身后返回景泰宫。

叶檀趁姑娘们走远了,在树上咳嗽了几声。

这香味儿,比她日日闻见的龙涎香劣质得不是一星半点儿。

叶檀蹲的这棵树是百年的参天大树,站在上面可窥视全东宫的景象。

她分析着东宫的走势地形,并一一记在脑海中。

半晌后,叶檀不敢再逗留,偷偷下树时却不想头发丝被树枝勾住。

她登时急了,歪歪扭扭地骑在树枝上,呼哧带喘地将头发拔出来。

刚拔出来,木簪也径直落在地面上。

正是李铁军送的那只。

这是檀木簪子,自带香气,简朴大方,叶檀挺稀罕这唯一的一个首饰。

她骂了一声,径直跳下树。

却不料有人先她一步捡起那簪子。

那只手指骨流畅温润,如竹节修长。

叶檀披头散发状似女鬼,连忙喊道:“哎哎哎,那是我的簪子,你干嘛啊?”

那人一抬头。

叶檀顿时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男人居高临下看着她,意味不明:“你的?”

叶檀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不是.....您想拿就拿走,小人有事先走了。”

女人惊恐如鹿,扒着树起身后就要跑。

宴修好整以暇地嗤笑:“倒是个好东西,紫金檀木,李铁军送你的吧。”

叶檀假装没听见,身形僵直地走向端合宫。

男人忽地冷声:“谁让你走了?”

叶檀:“......”

没让我走你倒是跟我说啊!

宴修靠近她,声音恢复平淡:“宫人不准私通,你是等着被打死么?”

叶檀后知后觉:“奴才没有私通啊。”

宴修懒得听她鬼话,拿着簪子转身进了东宫,并对赶来的飞虎冷声道:“再杀不了她,你就去死。”

飞虎擦了擦额上的汗:“属下遵命。”

叶檀是端合宫的女官,能决定她生死的人只有太后,宴修若想杀她只能背地里动手。

叶檀:就怎么说呢......挺冒犯的。

清风吹过,将叶檀吹回了神。

她松了一大口气,真开心,又多活一天。

长发被风吹得四散飞舞,叶檀才想起来:“我的簪子呢?”

宴修听见宫门口那声哀嚎,不知为何心情有些愉悦。

回了宫中,宴修的桌案上多了一只木簪子。

飞虎低声提醒道:“殿下,您已经看了两刻钟了。”

男人把玩着檀木簪子,手指灵活地将簪子转起来,苍白的手掌和檀木色相得益彰,赏心悦目。

他不耐烦道:“滚。”

飞虎:“好嘞。”

书房中登时只剩宴修一人。

他靠坐在榻上,衣带松散地挂在腰间,神情懒散,垂下的眸子闪过几分异色。

木簪上方才残留着一缕发丝。

他双指缠绕着那缕发丝,眼前仿佛出现了那身着蔷薇色宫装的女人。

她惊慌失措,心口不一。

但落下的长发宛如瀑布,身形灵动似蝴蝶,蔷薇色的面颊,蔷薇色的唇,蔷薇色的宫装......

宴修逼近她时,连她的呼吸都能感受到。

她的唇一张一合。

她的发丝柔软,气息让人感到亲切。

宴修缓缓抬眼,盯着木簪的神情,带上几分冷意。

下一瞬,木簪应声而裂。

“呵,”

檀木簪子,有什么值得心动的。这种玩意儿他要多少有多少。

男人冰冷的眸子带上几分嘲讽。

蠢人才会用这种把戏讨女孩子欢心。

木簪碎成两段,宴修眼不见为净,面色不改地将那簪子扫落在地。

回了端合宫的叶檀闷闷不乐。

她拿了一袋银子扔给李铁军。

李铁军正啃着冰棍:“哎,你给我钱干什么?”

女人幽幽道:“再给我买十个簪子!十个!”

堂堂太子爷,竟然抢她一个宫女的簪子,真不要脸。

作者有话要说:李铁军:咦,这醋味大得我都要吐了

宴修:她太让人感到亲切了,快杀了她!

叶檀:给我买十个!我要十个!你个鳖孙你抢女孩子发簪你臭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