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天朗气清。
花美景指着湖边：“小檀檀，有水草——”
叶檀啃着冰棍：“啊对对对，水草。”
花美景嘀咕：“咦，这水草咋是黑的？”
叶檀定睛一瞅，手里的冰棍掉了。
“你个猪脑子，那他妈是死人。”
黑色水草在岸边来回荡漾，方才被花美景用手玩过后，直接浮到了岸边。
花美景蹲在岸边，和死人来了个对视。
一声尖叫响彻云霄。
叶檀被激得差点把她踹湖里。
来调查的官员：“这位女士，请你冷静，你——”
花美景还在狂叫，根本不听。
官员又问：“你二人生前与小鸟太监有过接触吗？”
官员问了一堆。
花美景一脸震惊：“什么？死的是小鸟太监？”
叶檀皱眉，深感不妙。
昨天她也没把人扔湖里啊。
...
半夜，李铁军爬上墙头。
“你下手也太狠了吧，让你报仇，没让你把人弄死啊！”
叶檀皱眉：“不是我杀的，我只是把他的命根子嘎了而已。”
李铁军连忙捂住自己的关键部位。
她哼着小曲儿：“这小鸟太监当初还想进我们耳房行凶，不过被我赶跑了，我一早就知道这采花大盗是他。”
李铁军同事的亲妹子进宫当宫女，结果被采花大盗糟蹋了。
他的同僚们凑齐了五十两，求她把人找出来报仇，杀人不至于，割了就行。
叶檀一个鲤鱼打挺坐起：“快快快，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李铁军满脸惊恐：“你还把货拿来了？”
叶檀：“......他的命根子我埋你脚底下了。”
李铁军低头一瞅：“你行，你牛b。”
得亏这奶奶没把人遗体搬过来，不然就说不清了。
叶檀：“还有从他房里搜到的肚兜呢。”
应该是那些宫女的贴身物件。
她也没多想，就都拿出来了。
李铁军将沉甸甸的五十两银子放到树底下，拎着装有命根子的小包裹，消失在夜色中。
叶檀只好拿着肚兜回了耳房。
屋内，花美景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有鬼啊有鬼啊......”
一个枕头“啪”甩在她脸上，叶檀威胁：“再不睡明天你自己去湖边洗衣服。”
花美景登时噤声，抱住那颗枕头“嘤嘤嘤”。
“姐姐对我真好，为了让我睡觉，把自己枕头都送给我了。”
叶檀翻了个身：“......滚。”
..
第二日，一阵歌声出现在湖边。
“我是一头小毛驴~我是一头小毛驴~”
一身骚.粉的程侍中蹦蹦跳跳，笑容满面：“太后召见。”
随后对叶檀低声道：“是小鸟太监那个事儿。”
叶檀内心OS：这些天银子没白给。
花美景一脸惶恐：“太什么后？什么太后？太后什么？”
叶檀：“你要是能忍住不说话，我再给你两卷厕纸。”
花美景虎躯一震：“我要天时局最新款。”
叶檀痛苦面具：“你z.疮又严重了？”
花美景扭扭捏捏地点了点头。
程侍中咳嗽一声，带着两人往前院走。
刚踏进正殿，就听见太后撕心裂肺的嚎声。
“我的心肝儿呦~哎呦喂~”
这声响死人都能听活了。
赵宫令递上一杯水：“娘娘，润润喉。”
太后一饮而尽，然后继续嚎。
如此往复的操作，花某不解。
“太后娘娘是水牛吗？”
叶檀面无表情看着她：“闭嘴。”
花美景自动给嘴上了拉链。
半个时辰后，太后终于想起来自己叫了叶花来，哑着嗓音问：“那俩吉祥物呢？”
赵宫令叫叶花进来。
太后拭干眼泪，“自从小鸟死了，哀家很是思念他，但深宫寂寞，无人陪伴，以后你俩就住在外殿陪着哀家吧。”
自从小鸟死了，太后一个人睡害怕，所以找了吉祥物来辟邪。
叶檀第一次觉得阅读理解这么简单。
叶花没有拒绝的权力，于是每日太后什么时候睡，两人就在外殿打地铺。
前院伺候的宫女都穿水蓝色的纱裙子。
花美景穿不上，因为裙长不到脚踝。
叶檀摸了摸下巴，看向程侍中。
程侍中不情不愿地，把自己曾经穿过的蓝纱裙贡献出来，裁了一段扔给花美景。
她嘟囔着：“别看我矮，但我跑步很快的。”
花美景喜笑颜开：“程侍中人真好，我最喜欢程侍中了。”
叶檀不动声色递过去一袋银子：“买点儿瓜子磕。”
程侍中撅着嘴收了。
...
半夜，李铁军再次爬上墙头。
“叶姐姐，有什么事叫人家来啊~”他嘿嘿一笑，已经准备收银子了。
叶檀摸着下巴问：“有没有适合小个子女生穿的裙子？”
李铁军狐疑地打量着她：“姐，这宫里还有女采花大盗呢？”
叶檀翻了个白眼：“去你大爷的，你就说有没有就完了。”
“多小啊？”
“一米四。”
李铁军坐在墙头上，思考半晌，“有是有，”
叶檀挑眉，等着他开口。
“但是在宫外，”男人呲起一口大白牙，“贵，很贵。”
叶檀扔过去十两银子：“买个两三件。”
“好嘞！”
交易达成，两人消失在墙头。
半晌后，院墙外的宫道上零星出现几个人影。
飞虎奇怪道：“现在的宫女和侍卫都这么明目张胆了？”
宴修瞥了他一眼：“那宫女是叶檀 ，查一查她。”
飞虎：“啊？叶檀？”
那个蜡黄蜡黄的小丫头？
“殿下怎么认出来的？”
“一张脸蜡黄蜡黄的，认不出来奇怪了。”
跑地倒是挺快。
宴修刚要挪动脚步，有意无意看了眼墙角，随即离去。
墙角里的叶檀：“......”
你才蜡黄蜡黄的，你全家都蜡黄蜡黄的！
叶檀心气郁结地滚回了端合宫。
...
由于叶花的陪伴，太后的睡眠质量远超寻常。
太后：“你们俩就晋升为司中吧，常留正殿，为端合宫祈福。”
“谢太后娘娘，娘娘万寿无疆。”
叶檀和花美景的蓝裙子没穿几天，变成了青绿色。
花美景泪流满面：“我再也不用洗衣服了呜呜呜。”
叶檀面无表情：“想多了，你现在不洗衣服，你收衣服。”
花美景哭声戛然而止，随后哭得更大声。
叶檀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关系，我现在不拖院子，我拖太后的卧房。”
太后的卧房，也不大，哈哈，跟前院一样大就是了。
不过有一个好处，她俩加薪了，加了整整一两。
照这个速度，她十年之后出宫在京城买房子指日可待。
叶檀满意地笑了。
......
李铁军买了几条可爱的小裙子。
他颠颠儿跑到端合宫，极为满意。
叶檀薅住他脖领子，语气阴森：“我他妈让你买成年人穿的，不是小孩儿！”
李铁军委屈的手指抠墙：“逛遍全京城也没有啊。”
“那就去找人订做啊蠢货！”
“好的大姐！”
“再给我买三盒最好的皮肤修复霜！”
叶檀咆哮。
谁再敢说她黄，她就跟谁拼命。
“好的大姐！”
李铁军逃之夭夭。
日子过得快，转眼到了七月份。
杀死小鸟太监的凶手还未抓住。
太后很不高兴。
“你们刑部的官员是吃屎的吗？啊？都多少个时辰了，怎么凶手还没有找出来？啊？”
叶花二人总听到太后的咆哮声。
刑部的官员进进出出，但都没有头绪。
端合宫这些年死了不少人。
太后不是个仁慈之人，宫女被打死的事儿常有，平均下来一年死好几十个。
刑部官员见不是什么大案子，干脆就耗着，任凭太后怎么闹也无动于衷。
花美景偶尔要去指导新进宫的宫女，这日只剩叶檀一人在前殿。
她拿着手里的抹布正在擦地。
却忽地听太后与赵宫令的声音传来。
两人许是没看见屋内还有另一个人，肆无忌惮地讨论着。
“自从小鸟死了，燕王的消息就再也传不进来了，”
太后埋怨地将茶杯重重一放。
赵宫令皱眉：“现下外面的消息倒是不要紧，只是那些放在小鸟身上的证据始终未曾找见。”
什么证据？
阳光静静洒在地板上，静谧的宫殿裹挟着窒息的压抑。
叶檀缓缓起身，无声无息地藏到门后。
太后声音中顿时充满了惊慌：“你确定找不见了吗？那些东西若是沦落到了太子的手里，只怕燕王在朝中的基业就要毁于一旦啊！”
叶檀转了转眸子。
太后和燕王的生母都是京城李家人，在朝中有多年的威势。
能威胁到燕王根基的，想必不是什么简单的证据。
赵宫令沉默半晌：“小鸟生前被人动过手脚，奴才动手时，他像是被人已经阉.割过了。”
叶檀心头一震。
小鸟的死竟是太后指使的。
她为什么要杀了小鸟？
太后咬牙切齿：“那这证据定是被那贼人夺去了，一定要想办法给燕王通信，叫他快想办法。”
叶檀不记得自己拿走过什么。
等等，当时翻遍小鸟的屋子时，只有那一堆宫人的肚.兜。
那些肚.兜是证据？不太像啊。
太后又发声，声音有些阴冷：“等过段时间这案子的风头过了，哀家的寿辰也到了，介时，寿宴之上，一定要缜密布置，就算要不了宴修的命，也不能让他全须全尾地离开端合宫。”
“谁？！”
珠帘晃动，赵宫令猛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