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陌陪读的时候并没有捣乱,反而兢兢业业的。
他知道随侯钰学习有多辛苦，也不会让周围其他的学生感觉到他已经保送了，每天无所事事,和他们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段时间,他也会跟着认真学习。
随侯钰刷题,他也会跟着刷题,接着去对比两个人的答案。
对比后，他还会把自己的解题思路讲给随侯钰听,遇到随侯钰的思路比他灵活的时候，他也会虚心请教。
需要背古文和单词的时候，他也会考随侯钰。
每天的任务还有监督随侯钰吃饭,顾及营养均衡，还得看着随侯钰睡觉的时间,不能熬到太晚。
侯陌能够接受的极限是凌晨一点半，再晚真的不行了，长此以往身体受不了。
经过了两次治疗,再加上侯陌在身边会让随侯钰安静下来，睡眠也充足了，随侯钰的情绪越来越平和了,生气的次数日渐减少。
偏偏好胜心一点也没减弱。
每次好胜心都在奇奇怪怪的地方展现，让侯陌措手不及。
比如，侯陌刷题比他快了,他会突然不爽：“你很嚣张啊！”
侯陌还要为自己做题太快而跟他道歉,在那以后做题的时候都会故意等一等随侯钰。
再比如，侯陌偶尔给桑献讲题,桑献很快就懂了，侯陌说了一句：“聪明,一点就透。”
回到座位后，随侯钰突然不理侯陌了，侯陌还当他吃醋了，莫名其妙的，结果听到他问自己：“怎么，我点不透呗？我学得就慢呗？我笨呗？”
“祖宗啊……”侯陌真的无奈死了，他真没别的意思，“你最聪明！真的！”
“嘁。”随侯钰自己做题了，足足一晚上没怎么和侯陌说话。
在其他的场合，随侯钰特别不好哄。
但是晚上就好哄多了，毕竟随侯钰是个啪不够的人，想要了，还会反过来跟侯陌撒娇。
一般不隔夜，这些事情也就结束了。
第一次模拟考，随侯钰的成绩已经回升了很多，考到了全学年组第24名的位置。
第二次模拟考，是全学年组第13名。
等到三模的时候，已经到了学年组第2名。
第1名是跟着参加了考试的侯陌。
拿到卷子的时候，侯陌和随侯钰两个人一起研究随侯钰的卷子。
两个人把三次模拟考试的卷子拿来反复研究，之后又继续刷题，似乎已经轻松了很多。
至少随侯钰现在的成绩和状态已经十分稳定了，真的去参加高考也没什么问题。
丢失的那部分记忆渐渐被找回，记忆力也恢复了正常。
于是两个人开始练习其他的，侯陌给随侯钰买了一个字帖，让随侯钰练习写字。
侯陌在他写字的时候，探头探脑地看，接着伸手握着随侯钰的手，教他：“写横折钩的时候，这么用劲儿，看着没？这样……”
教了不到五分钟，随侯钰的身体突然一倒，头磕到了桌面后瞬间醒了，错愕地睁开眼睛。
侯陌赶紧帮他揉头：“这次怎么睡得这么快？写字你就这么犯困？”
他被侯陌揉着磕疼的额头，再看看自己写的字，有点绝望地问：“我的字还有救吗？”
“有救！你看看你最开始的字，再看看现在的，是不是好多了？这就叫耳濡目染，我们的字越来越像了，你这叫随夫体。”
他拿来自己之前的字，和现在的对比，又拿来了侯陌的笔记本看了看，他现在的字确实越来越像侯陌的字了。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之后，生活习惯变得基本一致，现在连字体都接近一样了。
侯陌在无声无息中融入了他的生活，且融入到了很深的程度，很难抽离。
这种感觉很奇妙。
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让他能够真心地为他好，和他同喜同悲。这个人梦想着他的梦想，他向往着这个人的向往。
他们有着一样的梦想，一样的追求。
他们一样地努力。
他的世界下了雪，这个人可以看到他世界里的皎洁。这个人的世界下了雨，他能够感受到这个人世界里的湿润和温柔。
这个人懂他，他也喜欢这个人。
随侯钰突然笑了起来，放下字帖往侯陌怀里钻：“学累了，我睡会儿。”
“嗯。”侯陌小心翼翼地抱着他，身后靠着墙壁，伸手拽来床帘挡着两个人，哄着他入睡。
*
随侯钰高考，侯陌也跟着去了。
侯陌不需要进考场。侯妈妈公司很忙，没办法抽空过来。
随侯钰的父母来了，他反而心情不好，侯陌便充当了家人的角色，陪着他在考场附近的酒店住下了。
在随侯钰进入考场后，侯陌和众多网友一样，最关心的是高考的作文题目。
倒不是他看不懂其他的题目，而是他知道随侯钰的弱点在哪里，他和随侯钰的作文都是软肋，两个人的文采都不怎么样，不用感情的作文还行。
作文题目稍微有点感情因素在，随侯钰都可能当场翻车。
一个从小就没什么感情的人，想写出感情充沛的作文，稍微有点难。
侯陌看到作文题目后，便陷入了迷茫。
作文主题：回头看。
这神奇的主题，这深刻的义理，这一不小心就能跑题到千里之外的东西……
侯陌绝望得直揉脸。
侯陌在考场外转了一圈，买了一盒香，在手机里找了一张文曲星的图片放在了桌面上，恭恭敬敬地给文曲星上了两炷香，希望文曲星能保佑随侯钰。
“别嫌寒酸……”侯陌往桌面放了两个馒头，“这也是一份诚意了，我们不求文采飞扬，只求我钰哥作文不跑题。”
等随侯钰考完了，侯陌恨不得随侯钰再把作文写一遍给他看看，他品品这作文能有多少分。
不过他看到随侯钰还在认认真真地看之后的科目，也就不提这些事了，生怕打扰到随侯钰。
算了，考完了就过去吧，不提了。
6月8日。
随侯钰吃着早饭，盯着侯陌看，笑着问：“你嘴角怎么起包了？”
“上火了，昨天看到作文题目后急火攻心，一天冒出来的，嘴里还有，一会儿我买点维生素B2吃吃。”
“嗯，不用上火，我觉得我写得还行。”
“真的？”
“就……反正……跑了我也意识不到……我写得挺开心的。”
侯陌的火又起来了。
下午的考试结束，侯陌站在校门口等着。
校门口早就人山人海了，不过等待的人群里家长居多，个别是记者，侯陌站在人群里颇为显眼，主要是年纪不大，个子高还白，一眼就能看到他。
等待的时候，旁边还有家长问他：“你在等谁啊？弟弟妹妹来考试？”
“哦，等我对象。”侯陌坦然地回答。
那位叔叔上下打量了一下侯陌，问：“高三还处对象？你已经上大学了？”
“不，我今年也高三。”
“不打算参加高考了？”这位叔叔“啧啧”了两声，“还是得上大学，没个大学文凭工作都不好找，处对象耽误了吧？”
侯陌回答得依旧客客气气的：“哦，不是，我已经确定保送了，所以没参加高考。”
“这样啊！保送哪了？”
“华大。”
“……”周围的家长似乎也在旁听他们两个人说话，听说之后纷纷朝他看过来，问问题的家长也半晌没说话，最后才说，“那……还行，你对象考试呢？她也考北京？”
“嗯，也考华大。”
“能考上吗？”
“应该能，最后一次模拟考全省第五。”
“那还不错。”那位叔叔不再说话了。
等考场门开了，考生们纷纷走出来，侯陌看着他熟悉的卷毛由远至近，立即笑开了花。
原本旁听的家长们看到侯陌面前走来了一个长得不错的男孩子，纷纷注目。由于随侯钰出来得比较早，其他的家长还在等，不巧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考得怎么样？”侯陌拉着随侯钰过来。
“理综和英语，就算不是满分也接近满分吧。今天苏安怡她们的家长都来了，不和我们一起，我们自己吃饭去吧。”
“想吃什么？”
“随便。”
说着，两个人并肩走远了。
*
出高考成绩的那天中午，随侯钰被学校的老师一通电话叫到了原青屿校区去。
侯陌自然也跟着来了，结果校门都没进去，他们只让随侯钰一个人进去了。
侯陌站在校门外，随侯钰站在校门内，两个人都非常迷茫。
老师拽着随侯钰往楼里进，同时回头对侯陌说：“高考的事儿，你没参加就先别进来了，去附近转转，下午再回来。”
“我怎么就不能参与了？”侯陌站在门外，扶着栏杆问。
“哎呀，问那么多干什么？”老师不愿意回答。
随侯钰被带到了一间办公室里，接着来了一位老师，笑呵呵地跟他聊天。
他的意思是听说随侯钰模拟考的成绩不错，估计高考成绩也不错。他们打算和随侯钰签一份入学协议，这样随侯钰高考分数下来了，就算分数不够，也可以去北大。
聊了一会儿，他才知道这位老师是北大的老师。
他有点奇怪，迟疑了一会儿说道：“我想先看看分数。”
这位老师也不在意，特别好说话似的，一直劝他，还问他吃不吃饭，主动帮他们订午餐。
随侯钰赶紧拒绝了：“我之后要参加全国性质的比赛，不能吃外食了。”
“哦……我听说了，你文体成绩都不错，所以才想提前和你签了。”
“谢谢您的好意，我还是想和我的朋友同校……”
“哎呀，还是自己的前途重要！我们还会有一笔丰厚的奖学金，教育资源也肯定会给你最好的。”
这位热情的老师和他聊了两个小时，全程都在劝他签约，弄得他有些慌。
他想要离开，人家也不让他走，一直留着他，他渐渐发觉了不对劲。
“我去趟洗手间。”随侯钰回答完匆忙起身，终于逃离了那位老师的视线范围。
等了一会儿想逃跑，发现这位老师在走廊里徘徊等着他呢。
随侯钰只能退回去给侯陌打电话询问：“什么情况啊？！像我犯了事似的。”
“嘿嘿……”侯陌听完就笑了，“我妈当年也经历过，他也不是看着你，就是怕你上厕所的工夫华大的老师来了把你抢走了。”
“什么意思？”
“华大和北大的抢学生大战，每年都可有意思了。全省前几名都会接到电话，能真人去抢的……你考得肯定不错。”
“分不是还没出呢吗？”
“他们能提前知道消息吧？”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我去救你，跳围栏这事儿我有经验。”
随侯钰在洗手间里等了一会儿，打开厕所里单扇的窗户往外看，看到侯陌站在楼下，用口型说道：我接着你。
这是三楼！
他想了想，还是爬出了窗户，一点一点地往下爬，侯陌接到他之后，拎着他的腰把他拎了下去，放在了地面上，接着拉着他朝学校外面跑。
楼上等待的老师从窗户看到了跑出去的随侯钰和侯陌，快速打开窗户喊道：“考虑一下嘛！哎哟！”
“谢谢老师。”随侯钰赶紧恭恭敬敬地回答，接着继续朝外跑。
两个人跑出学校后，找到安静的地方停下，随侯钰还是好奇自己的分数，拿着手机一个劲儿地看时间。
其实知道有老师挖随侯钰后，侯陌就放心了，坐在栏杆上晃着脚，悠闲地看着随侯钰。
随侯钰嘟囔着：“也不知道苏安怡考得怎么样……”
邓亦衡和沈君璟保送东体。
桑献则是比较波折，由于他的网球积分不如侯陌，审批得很艰难，好在后来也保送北大了。
冉述则是已经确定要复读了。
他们这些人中，也只有苏安怡、艾梦甜和他正常地参加了高考。
艾梦甜是一个只要是一本就可以的人，倒是不让人担心，随侯钰比较关心的是苏安怡，苏安怡似乎也想和他同校。
侯陌拿着手机说道：“一会儿你刷你的分数，我在群里看着苏安怡的。”
“好。”随侯钰紧张得说话声音都微微发颤。
等到系统刷新，随侯钰赶紧点进去看，结果等了一会儿都是在缓冲，给他急得以为系统出了问题，分数却突然蹦出来：724分。
侯陌探头看了一眼，感叹：“不错，应该挺好的。”
“嗯！”随侯钰看着分数点头，心中还有些雀跃。这个分数可以考上了吧？
又等了一会儿，侯陌说道：“苏安怡701分。”
随侯钰瞬间放心了。
侯陌再次说道：“艾梦甜发挥也挺好啊，687分呢！”
“她以前是十班的，学习成绩不错。”
知道了他们的分数后，两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他们的小群里依旧在快速刷着消息。
邓亦衡：钰哥好像是市状元。
邓亦衡：我看看啊……
邓亦衡：省的！省的！
冉述：你们哪里得到的消息啊？我怎么没看到呢！
邓亦衡：我群多啊！
冉述：小道消息吧？
沈君璟：校长发朋友圈了，格格转发了，恭喜本校随侯钰同学高考成绩全省第一名。
冉述：我操我操，我钰哥牛逼！
艾梦甜：啊啊啊啊！
苏安怡：！！！
沈君璟：舍我钰哥其谁！
吕彦歆：太屌了！
侯陌：嘻嘻！
随侯钰看了一会儿群里，接着抬头看向侯陌：“如果你参加高考，省状元会不会是你？”
侯陌连连摇头：“我以前是靠字好看略胜一筹，但是你现在字好看起来了，我绝对考不过。”
“嘁——”
“我钰哥牛逼！”侯陌说着，拽着随侯钰到了自己的怀里。
“我觉得我能和你同校了。”
“能，肯定能，一会儿等着接华大的电话吧。”
“嗯，接通了该怎么说？”
“说你在考虑北大，看他们怎么说。”
随侯钰当即笑了起来，格外灿烂。
可惜就可惜在，两个人抱得太久了，随侯钰又睡着了，最后是侯陌帮他接的华大的电话，谈妥了之后愉快地决定了学校。
*
这一年的全国青少年网球锦标赛，参加完高考的众人再次参加了。
苏安怡也最后一次当了网球队的助理。
由于随侯钰备考了快一年的时间，实力有些跟不上，名次并不算多好，最后排下来，他和侯陌的双打组合只排在了第七名。
倒是侯陌单打比赛的成绩始终优秀，依旧是全国第一名。
比赛结束后，体育生的队伍也算就此解散了，之后，他们会各奔东西。
原本枫屿高中的毕业生想一起聚个餐，没承想刘墨他们也跟过来了。
刘墨大咧咧地说道：“听说你们学校聚餐是公费，我们必须来啊！”
杨宏也跟着点头：“我们想和省状元、保送生一起吃饭，提高一下自身的档次。”
侯陌难得没数落他们，带着他们一起去了饭店，毕竟是老对手了，经常一起比赛，还真容易打出感情来。
毕业了，赛季也过去了，众人在这一天破戒喝了酒。
刘墨拿起酒杯，朗声说道：“来，以后东体的喝一杯。”
吕彦歆、邓亦衡、沈君璟自然是要举杯的，沈君璟还补充道：“我女朋友以后也是，不过她提前回去了。”
侯陌参与不进去，看到杨宏也举杯了，当即数落：“东体水平不行啊！什么样的都要？”
杨宏气得不行：“我可以的！我水平不错！”
随侯钰托着下巴冷淡地摇头：“没感觉到。”
杨宏气得差点哭出来，举杯自己把酒给喝了。
喝了一会儿后，他们发现侯陌偷偷往杯子里倒冰红茶，刘墨当即嚷嚷起来：“贱猴，你是不是喝不起？啊？丢不丢人啊你？红茶糊弄傻子呢？”
“糊弄你呢！”侯陌理直气壮地回答，接着朝着随侯钰一指，“我们家这位要是喝多了，我再醉了，你们谁也拦不住他。”
冉述已经喝了两瓶了，半点事都没有，扬眉问道：“真的假的？”
侯陌认真点头。
“我不信！”冉述来劲儿了，觉得侯陌是在炫耀他了解随侯钰比自己多，偏要和随侯钰喝。
随侯钰有点为难，但是考虑着啤酒应该没有果酒的劲儿，也就舍命陪君子了。
侯陌彻底滴酒不沾了，只是和其他人聊天。
聊着聊着，桑献闷头倒在了桌面上，睡得像失去知觉了似的，突兀得吓人，侯陌还试了试桑献的呼吸。
众人围着桑献研究了一会儿，发现桑献面前的酒只有一瓶，并且只下去了三分之二。
这酒量，真寒碜。
冉述得意地站在桑献身边，一下一下地拍桑献脖颈：“小样……就这酒量啊！可算让我发现你的弱点了！”
可惜，很快他就没精力数落桑献了，因为随侯钰真的好烦。
“冉述！”随侯钰站在他面前，严肃地盯着他，“你练的舞给我看看！”
“别了钰哥……”
“我教你！”
“吃饭呢！吃完再说行吗？”
“我教你！就你没着落呢，你都不着急吗？来，来这边！”
冉述被随侯钰拽到了角落里一起跳舞，随侯钰还热情地帮他掰腿。
他看向侯陌，看到侯陌摊手耸肩：“不听老人言……啊……不听姐夫、哥夫言，吃亏在眼前。”
冉述都要哭了，掰完腿随侯钰还要跟他赛跑，又一起玩斗鸡，还不放过他。
另外一边，刘墨拉着侯陌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四年啊！整整四年！我被你虐了四年！只有在你不参加的比赛，我才能尝一把第一是什么感觉！我每次参加比赛，都先看看名单有没有你！畜生啊你，你真畜生，你怎么就没有弱点呢？”
侯陌笑呵呵地回答：“我有弱点啊，我弱点是我男朋友。”
“有用吗？啊？有用吗？单打的时候我能朝他那边打吗？我不能！你他妈还有男朋友给你加油！我什么都没有！我万年老二、老三、老四……我老几得看看什么时候遇上你，我心里苦！”
“哈哈哈！”侯陌笑得不行。
刘墨还没骂够呢，就被人打断了。
冉述拽着侯陌手臂不松手：“侯陌，我不行了，我要被钰哥玩死了！我……我现在不是结巴了……我喘不过来气了……我钰哥疯了！他疯了！”
“那你帮忙哄哄这位，我去看着钰哥。”侯陌把刘墨交给冉述了。
冉述看着刘墨有点不知所措，只能给刘墨递纸巾。递完纸巾一回头，看到桑献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面色阴沉地看着他呢，他瞬间觉得屁股隐隐作痛。
最后，是侯陌把随侯钰背走的。
回酒店的路上，随侯钰还在含糊地叫他：“安南淅，我们一起玩吧……”
“嗯嗯，好，陪你玩。”
“不许不理我了……”
“嗯，再也不会不理你了，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
“嗯……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
*
比赛结束后，学校安排车给他们送到了学校，到学校门口众人分开。
这一次分开，真的可能是永远了。
以前放学很积极的邓亦衡突然不愿意走了，看着队友们，突然哽咽着说：“再遇到的时候，我们就不再是队友，以后都是对手了，但是……都加油！”
分开去往几所学校，他们再见面的时候都是对手。
一句话让他们感慨良多。
冉述听完沉默了一会儿，居然没来由地跟着哭了起来：“以前觉得你这货笑点低，没想到你泪点也低……我怎么也哭了，我又不打网球……”
随侯钰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伸出拳头来：“加油！”
侯陌默默地抬起手来，和他的拳头放在一起。
其他人纷纷走过来，曾经的队友们站成一圈，拳头对在一起，接着一起说道：“加油！”
青春，张扬且肆意。
他们为自己，为未来，为在乎自己的人而战。
手中握着的不是球拍，是他们的梦。
永不服输，永不放弃。
好胜少年，永不言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