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随侯钰就跟着一起搬寝室了。
他带着自己的行李走到11号楼门口,就看到一群体育生大乱斗,侯陌被一群人扛出了寝室楼。
侯陌也怂,全程在说:“错了!错了!”
冉述看着这举动,忍不住问:“这是什么神圣的仪式吗?”
随侯钰懒洋洋地回答:“可能是想拿狗逼求雨吧。”
两个人看了一会儿,拎着行李上了楼。
这栋寝室楼也是别致,一楼大厅装修了,楼梯装修了,5—6楼装修好了。
1—4楼的寝室就没有仔细装修了,不过也只差最后一道工序:铺地砖。
然而铺没铺地砖真的是天壤之别,至少铺了地砖看着干净一些。
随侯钰带着行李走到寝室里,看到寝室门口堆得满满的都是行李,估计是那群体育生还没有仔细收拾,就扛着侯陌去祭天了。
冉述推开行李,走到床铺边说道:“我们俩一人一个下铺?”
一共只有两个下铺,如果他们全占了,那群体育生回来还得吵架。
随侯钰想了想后说道:“我们两个人上下铺吧。”
“也行。”
随侯钰选了下铺,冉述住在他的上铺。
收拾得差不多了,冉述蹲在墙边试电器,然后惊喜地说:“钰哥,这里没限电,我插上熨板也没跳闸。”
随侯钰也跟着试了试,随后笑了:“这还挺好。”
也是因祸得福了。
一群体育生回来时,就看到随侯钰、冉述蹲在一起,围着一个锅做东西吃呢。
他们做的东西味道特别浓,老远就能闻到,引得众人齐齐看过去,跟着吞咽唾沫。
侯陌走过来和桑献商量谁住下铺,毕竟他们两个人个子最高,在上铺空间小不太方便,说话时也忍不住看了随侯钰他们那边好几眼。
邓亦衡跑过来小声说:“他们做黑暗料理。”
侯陌问:“做的什么?”
“手抓饼包火鸡面,红彤彤的,天啊,这得多辣?”
寝室里四个体育生也不收拾床铺了,齐刷刷地看着这两个人做“黑暗料理”。
冉述包了一个吃了一口,说道:“嗯,这次做得刚刚好。”
随侯钰还在煎饼,同时叮嘱:“一会儿给苏安怡包一个送过去。”
“行。”
侯陌忍不住问:“他们这是过上日子了?”
邓亦衡跟着感叹:“这上学还带锅啊?”
沈君璟吞咽了一口唾沫。
桑献回归正题:“我要住下铺。”
邓亦衡受不了这个刺激,也不收拾了,出去逛了一圈,接着回来对着侯陌喊:“大师兄,体育生你是一个都没放过啊?无人生还是吧?”
侯陌整理着床铺说道:“是兄弟,就一起下地狱。”
“漂亮!”邓亦衡感叹了一句后又跑了,在走廊里哭号,“啊啊啊,我再也不跟大师兄好了!我周一得读检讨!”
另外一个人回应:“你还好呢,我周一上台读检讨,检讨我偷了两根葱,丢不丢人?是不是丧失了优先择偶权?”
“不,你是确定了单身到毕业。”
随侯钰捧着饼站在走廊里看,全是陌生面孔,整一层楼,他就认识同寝的几个。
一头扎进了体育生的窝里。
不过随侯钰依旧淡定,悠哉游哉地吃着饼,看着他们忙活。
没一会儿,邓亦衡走过来问随侯钰:“好吃吗?”
“好吃,来一个?”随侯钰回答。
“不行,里面的面是方便面的那种吧?体育生吃不了。”邓亦衡回答的时候,还盯着饼看呢。
随侯钰又吃了一口,问:“为什么不能吃?”
“影响肌肉,我们不能喝饮料,不能吃油炸类食品,赛季更严格,不能吃外食。”
随侯钰想了想后又问:“这些都是网球队的?”
“不是,有练田径的,有练重竞技的。不过我们学校网球比较出色,有些国际班的学生也练网球,国际班网球队的也全被大师兄搞来了。留学的话,对网球比较认可,所以学校就重点搞网球,我们学校是难得的能跟体校抗衡的高中。”
“你们练网球多久了?”
“我是从小学就开始了,大师兄是初中开始的。”
“初中开始?”时间也不算久,随侯钰之前的心理安慰都少了一些。
“嗯。”
这时冉述从寝室里走出来,问随侯钰:“你打听网球队的事情干什么?真要参加?”
随侯钰立即摇头否认了:“我就是随便问问。”
邓亦衡也没多聊,跑去别的寝室聊天去了。
冉述拎着手里的袋子对随侯钰说道:“我去给安怡送吃的。”
“嗯。”
等冉述走了一段了,随侯钰才追出去喊道:“你回来带两瓶水。”
“知道了。”
随侯钰捧着饼重新走回寝室门口,就听到了桑献和侯陌的对话。
桑献:“其实没必要拉来这么一群人住在这栋楼。”
侯陌:“如果只有几个人被罚,那就是大问题。但是人多了,学校就不会搞得很大了,这就是反面教材的合理运用。”
桑献:“你这么做的确保住了我们这边那几个挑头的人,可是最后挨罚的都是枫华的,青屿的人反而没事。”
侯陌笑了笑:“局气。”
这种事情在他们体育生里,基本上就是常态,早就互相坑习惯了。
事后大家也还是说说笑笑,打打闹闹,没有人在意。
随侯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反而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了,最后转身下楼,到楼梯缓步台坐着继续吃饼。
在这里吃的话……就不会熏到别人了吧?
之前并不知道那群体育生不能吃。
以后去四楼找个寝室开小灶吧。
*
随侯钰特别在意睡觉的环境。
他一向失眠,狂躁症造成了他的少眠,且不会困倦。
小的时候觉得无所谓,但是大一些了,就发现正常人睡觉的时间他的确不困,但是心情会不受控制地暴躁。
焦躁、不安、心悸,心跳的速度明显和白天不一样。
这让他意识到他其实需要睡眠,只是睡不着而已。
再次换了寝室,室友还有打呼的,耳塞都挡不住呼噜声,让随侯钰一阵暴躁。
辗转反侧了两个多小时,拿出手机看到已经凌晨两点钟了,他叹了一口气,坐起身来。
走到书桌边,在自己的包里找了糕点,走出寝室后左右看了看,随后蹲在寝室门口吃东西。
吃甜食可以抚平暴躁的情绪,降低此刻的暴躁感。
吃了一会儿,依旧毫无睡意。
他就诊的医院给他开过安眠药,他还自己买过褪黑素,这些都毫无用处,他后来也就不再吃了。
现在,他开始思考要不要准备点药,加大药量。
正思量间,有人打开寝室门走出来,晃晃悠悠地往外走,一扭头看到门口蹲了一个人,吓得大叫了一声,一下子蹿起来老高。
随侯钰扭过头,就看到了侯陌旋转、跳跃一气呵成的画面,差点鼓掌。
侯陌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看着随侯钰。
随侯钰手里还拿着糕点的包装,嘴里还有糕点没咽下去,就这么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两个人四目相对,许久都没有人说话。
侯陌看着随侯钰脸鼓鼓的,像一只大鼹鼠,有点于心不忍:“你可以先咽进去。”
随侯钰还真听话地咀嚼了几下,接着擦了擦嘴解释:“我就是睡不着。”
“哦,我知道你不爱睡觉。”
“我也知道你胆小。”
侯陌也不解释,心脏还“怦怦”乱跳呢,只能捂着心口靠着墙壁缓缓,跟随侯钰嘟囔:“这是我这辈子心跳最快的一次,原来不是因为一见钟情,而是被你吓到。”
随侯钰吃了最后几口:“你们呼噜声太大了。”
“邓亦衡的锅,我和他同寝时间久了,就不在意了。我睡眠质量贼高,寝室早晨那个集合号响了我都醒不了”
“那你真厉害。”
侯陌缓过神来了,晃晃悠悠地往厕所走。
随侯钰眼珠一转,起身跟着侯陌进了厕所。
侯陌还当随侯钰也要上厕所,并未在意。结果这货站在他身边也不解裤子,就那么站着,然后低头往他那看。
侯陌:“……”
随侯钰看清楚了之后,嘟囔:“原来你这里的毛也是这个颜色的。”
他差点尿不出来了。
看完了,随侯钰悠哉游哉地走了出去。
侯陌快速洗手后出来,追上随侯钰后拉着他不让他走:“你别走,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卷的!”
“滚蛋,都是卷的!”随侯钰奋力挣扎。
“你平时道貌岸然的,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两个人拉拉扯扯地回了寝室,随侯钰回到自己的床铺上躺下,想要再次尝试入睡。
侯陌从床上拿来手机看了一眼,随后往后退,退到了随侯钰的床边,小声说道:“我坐一会儿,回个消息就走,你先睡吧。”
他们这栋楼之前没人住,导致只有书桌没有椅子,学校说是会在一个月内给他们安排,也不知道具体的时间。
这就导致他们平日里想坐下,就只能坐在下铺。
随侯钰嫌弃得不行,他特别不喜欢别人坐自己的床。
不过想到侯陌之前说的话,他还是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侯妈妈接了几个公司代账会计的活儿,她也会教侯陌,让侯陌帮忙看看对账单什么的。
侯陌之前睡得早了,没看到妈妈发来的消息,现在看到了,打算先帮侯妈妈看完了,省得明天侯妈妈自己看。
最开始,他还注意到随侯钰距离他挺远的。
随侯钰瘦,占地方也小,可以空出很大一块。结果渐渐地就开始往他身上靠,后来完全就是依偎着他睡的。
他扭头去看随侯钰,蜷缩着身体睡得特别熟,哪里睡不着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