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师带几个班是很常有的事, 换老师也比较稀松平常，姚尧记得在之前的世界，他那个重点班在高三的时候突然空降几个特级教师把他们班主科老师全换掉了。
当时姚尧失落了好久, 特级教师很多年纪很大, 比之前带他们的年轻老师经验丰富，可姚尧舍不得陪他走过高一搞二的那些老师们。
这个世界的实验班也是这种情况, 他们高一的物理老师应该是有事调离，便由老肖暂时补上，等到了高三肯定有别的更厉害的老师再替下老肖, 老肖也能专心带自己的班。
只是没想到换上来的物理老师刚好是老肖, 真是天助我也。
姚尧按捺下心里的想法, 对孔冬芽说：“我没有比较两个班成绩的意思, 我只是在推测期中考试试卷的难度, 按照你说的，实验班和普通班的出题水平应该差不多。”
孔冬芽非常难为情，说：“不管什么难度都难不倒你啦。”
在孔冬芽眼里，姚尧已经超越学霸的级别, 成为了学神。
“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讨论试卷呢, 反正不管卷子怎么出，还不是要老老实实考, 难道还能提前知道试卷长啥样不成。”班长在一旁说。
……有的人还真能提前知道试卷的模样。
姚尧但笑不语。
陆辰舟瞅着姚尧微笑的嘴唇, 觉得他这种蔫坏蔫坏的样子很可爱。
期中考试越来越临近, 就连张子谦都开始聊胜于无地翻书, 姚尧这学期比上学期从容得多, 按部就班地复习，也算游刃有余。
他抽空去找了老肖。
但不是在教师办公室里，姚尧让姚海丰打了个电话把老肖喊出来, 老肖自然不敢不听。
两个人在外面的一家甜品店里见面，姚尧理所当然地用勺子挖着蛋糕，然后连勺子带糕点一起放进嘴巴里。
老肖有点嫌弃：“不腻吗？”他不懂年轻孩子的口味。
“还好啊，我还在长身体，什么都吃。”姚尧把满满的卡路里塞进肚子，说，“肖老师，谢谢你今天过来。”
老肖心想你都把你老爹搬出来了，我能不到场吗，老肖问：“说吧，到底有什么事，这么兴师动众的。”
“因为这次有点麻烦嘛。”姚尧边吃边说，“肖老师，你是我的哥们吧？”
老肖：“？？？”这shi孩子说什么呢？
姚尧见老肖一副马上就要暴起揍人的样子，连忙说：“我是说我爸让你在学校关照我，所以我们的关系超越师生。”
姚尧没敢说当初他以为老肖是姚海丰为他安排的影卫。
老肖没好气地说：“你爸的意思是让我看着你，别让你走歪路。”
“我有走歪路吗？没有吧，我多乖啊。”姚尧说道，“我爸曾经还跟我说过，如果在学校遇到麻烦事或者被人欺负了都可以找你。”
老肖心想，你古灵精怪的，谁敢欺负你啊。
姚尧理直气壮地说：“我现在就被人欺负了，你要替我出头。”
老肖头疼，问：“是谁？”
姚尧却没直接说，而是询问：“肖老师，期中考试的卷子是你出吗？”
老肖狐疑地看着他：“物理当然是我出，你问这个干嘛？”
姚尧摆手：“放心，不是找你要卷子，再问问，实验班的也是你出吧？”
老肖点点头。
姚尧继续问：“每次大考之前，学校领导会查卷子吗？”他想了想，说，“就是会把卷子收上去看。”
老肖回答：“一般不用，期末的卷子都是课题组一起出，全组通过就行，期中更简单了，每个老师自己负责，你问这个干嘛？”
姚尧把手里的勺子放下，胳臂肘撑在桌子上，凑近老肖：“校领导真的不看卷子吗，比如那个徐副校长。”
老肖一愣，然后说：“他是分管教学的，倒是确实会看试卷，怎么了？”
“他是不是特别关心实验班的卷子。”姚尧深入地问。
老肖陷入沉思，皱起眉。
姚尧知道自己猜对了，冲老肖做了个手势，让他靠近点，然后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大堆。
老肖听完，惊愕地睁大眼睛：“真的？”
姚尧点头：“千真万确，我已经在收集证据啦，不过还是需要你帮忙。”
老肖想到上学期期末考之后，徐副校长质疑姚尧的成绩，千方百计地想要改他的分数，看来真的是针对姚尧。
“对方是副校长，得罪不太好吧。”老肖难免这么说。
姚尧笑盈盈地说：“所以就看你我的交情铁不铁啦。”
老肖瞪他一眼，鬼精灵，所以一开始就套他的话，将他的军。
“说吧，你要我怎么做。”老肖终于松口，反正之前为了维护姚尧，徐副校长已经看他不顺眼了。
姚尧又没有直说，问：“期中考试的试卷有ab卷吗？”
有时候考试会准备两套卷子，如果a卷出了差错，就会启动b卷，高考就是这样。
老肖摇摇头：“又不是高考，校内小考试不会出两套。”
姚尧沉吟片刻，说：“那行吧，我来编一套。”
他冲老肖招招手，又是一阵叽里呱啦地说，老肖越听越震惊，忍不住对姚尧说：“你疯了，这么做被抓到会记过。”
姚尧无辜地眨眨眼：“为什么会记过，我又没偷试卷，如果对方光明磊落，一定用不上，到时候该怎么样怎么样，只有暗地搞鬼的才会中招。”
老肖简直哭笑不得：“你啊你，怎么这么多鬼办法，两个问题，一是期中考试卷子都是每个老师自己做主，不会集中，你要怎么换？二是万一你得逞，副校长追究下来，你怎么应付？”
姚尧嘴角挂着无懈可击地微笑：“每个老师自己出题，副校长会一个一个去要卷子吗？”
老肖顿了顿：“那倒不会，大概会派人过来收一套上去。”
姚尧笑嘻嘻：“那不就得了，你也说校领导查看试卷其实是件很刻意的事，副校长自己也不想声张，我们就在办公室门口的桌上丢一套，他看到自然会去拿；然后他不会追究的，因为其他学生都是正常考试，他只会认为是自己拿错了，吃个哑巴亏。”
姚尧喊来服务员，让再上一套冰品，推到老肖面前：“肖老师，你帮不帮我？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了，我只是自保。”
老肖瞪着姚尧，过了好半天才嘀咕道：“我真是上了贼船。”
姚尧知道他这是答应了，乐呵呵地说：“老师快吃！”
老肖没好气地说：“夏天都过了，吃什么冰淇淋。”
又过了一段时间，天气越来越凉，早晚已经需要加外套了，在这种天气中，期中考试如期而至。
期中考试只是阶段性检测，没有期末考严格，但像姚尧这样的学霸，总是乐于有机会检验自己，所以不怕考试。
但某些人就不一样了。
某些人平时心思没有放在学习上，天天想着怎么整人，还是个恋爱脑，整天惦记着年级里两位英俊的男同学，哪怕初中时底子不错，到高中来都荒废了。
可为了面子，为了维持好学生的形象，她自有办法。
这种办法就像毒药，有一次就有第二次，但她完全戒不掉，戒掉就会将她的伪装暴露无遗。
哪怕是再小的考试，她都要保持完美。
徐蔚然坐在班级里，望着前方的黑板，等待老师的到来。
她坐得笔直，眼睛里有闪亮的神采，光鲜而靓丽，引得班里的男生私底下偷看。
她知道她是班上的班花，不经意间撩起耳边的头发，嫣然一笑。
“这次期中应该又是盛烨考第一，副会紧跟其后吧。”
“真羡慕，两个人长得好，成绩也好。”
“不过现在普通班有个姚尧，来势汹汹啊，上次期末和盛烨并列第一，这次期中不知道怎么样。”
“能怎么样，反正又不排名。”
“那倒是，可惜。”
徐蔚然脸上挂着微笑，嘴里咬牙切齿。
又是姚尧，简直阴魂不散，怎么也甩不掉，就像小强一样。
徐蔚然一想起姚尧缠在陆辰舟身边的画面，就牙痒痒，恨不得自己取而代之。
她深吸一口气，平静心神，准备迎接接下来的考试。
老师抱着卷子从教室外走进来，说了几句便开始分发试卷，徐蔚然从前排同学的手里接过卷子，再移交到身后，信心满满地写下名字，然后开始看题。
她看到那些题，愣住了。
怎么回事？怎么不一样？
徐蔚然顿时慌了，她反复翻着试卷，确定真的有问题，但现在也来不及了。
考试已经开始，徐蔚然心理素质不错，立刻镇定下来，拿起笔开始做题。
等考完一场，她的脸色已经有点发白，旁边的同学询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徐蔚然笑着说：“没事，只不过有点紧张。”
同学们也笑了：“你还紧张啊，肯定很胸有成竹了。”
徐蔚然只是微笑。
刚才一定是偶然出错，一门考砸了不要紧，还有其他科目。
接着下一门，徐蔚然看着试卷再次僵硬了。
再下一门还是这样。
她终于忍不住，跑到外面给伯父打电话：“怎么回事！为什么题完全不对！”
伯父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重新拿试卷太引人注目了，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安慰她还有一半科目。
“而且你平时有在好好学习，那些试卷只是保险和锦上添花，我相信你。”
伯父这么说着，徐蔚然却说不出话。
她一直塑造的都是勤奋人设，如今却不知道怎么维持下去。
徐蔚然只能硬着头皮考到最后一门，越考越心惊，考到最后脸色白得像纸。
然后到了出成绩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