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识到这个事实后, 老爷子腾一下站了起来。
“陆靳言,你,你——”
老爷子联想到求偶期的某些事, 气的快要当场撅过去。
他左右看了看,没找到那根先前被他随手一放的拐杖。
二姨见他被气的不轻, 忙挽着他的胳膊,安抚他道:“爸,别急着动怒,还有些事情,我们还没有问呢。”
老爷子被这话提醒,堪堪将火气压住。
他没有铺垫, 也没有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你睡年年的时候, 做了安全措施没有?”
陆靳言:“……”
陆靳言完全没有料到会被问到这个问题,这问题实在是太隐私了,怎么也不像是个长辈能问出来的。
可老爷子跟二姨都直勾勾的盯着他, 在等着他的答案,而且看他们那样子, 像是这个答案很重要似的。
陆靳言实在回避不了,只能硬着头皮:“有时候,做了……”
但大多时候, 都是没有。
年年在床上根本不喜欢他做安全措施,说是不舒服。
而且,不但没用安全措施,陆靳言还清楚记得,他的东西,每次都留在了年年身体里, 小家伙甚至还不让清理,非要一直留着。
想到这些,陆靳言就觉得自己怕是要凉。
可他又不敢瞒。
老爷子跟二姨突然拎出这个问题来,肯定是跟年年的身体有关。
关于小人鱼的知识,他了解的还是太少了,这种时候,自然不能因为怕挨骂就说谎。
老爷子听到他的回答,这下,连二姨都拉不住他了。
“我的拐杖呢!把我的拐杖给我找过来!”
他要打死底下这个人!
二姨心里也被气的不行,可此刻,她还是先拉住了老爷子,防着老爷子再被气坏了身体。
“容爷爷,容姨,这件事对年年有什么影响吗?”
陆靳言看老爷子恨不得打死他的这架势,就猜到了肯定是跟年年身体有关。
二姨瞪他一眼:“你知不知道,年年他才刚十八?”
十八岁,在他们眼里,就还是个崽崽。
可拜下面这个姓陆的所赐,他们崽崽……怕是,怕是还要再有个崽崽了。
“我知道。”陆靳言应道:“容姨,你们放心,我会好好对他。”
二姨没心思再听这些话,她跟老爷子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陆先生。”
二姨勉强还带了几分客套,冲他说道:“我们要带年年去检查身体,这些天都会留在海底,您是让我们的人送您出岛,还是您自己回去?”
“我哪都不会去。”陆靳言回道:“我就留在小岛,等年年回来。”
老爷子吹着胡子想炸毛,但二姨再次拦了下来。
“爸,现在当务之急是带着年年去找医生。”她低低的强调道。
老爷子想想自家乖崽的情况,冷哼一声,带着二姨离开。
容年的房间里。
小孩儿窝在沙发上,垂着脑袋,正在听哥哥的训话。
训了良久。
容年看着揉喉咙的哥哥,伸出小手,拽了拽他的衣袖:“哥哥,喝水。”
容迟心头一软。
他坐下来,偏头看着小脸乖巧的弟弟,怎么都想不通,弟弟为什么死心塌地的非要跟陆靳言。
陆靳言,这个他从校园时期就开始斗了多年的死对头,在跟他所接触的经历中,在他的认知中,完全就不是什么好人。
容迟压根没看见过对方值得他把弟弟交付的闪光点。
“哥哥,陆靳言很好的。”
容年听到哥哥说陆靳言的不是,立马开始护着男朋友:“他对我,很好很好。”
“好在哪儿?”
“你说他脾气不好,可从来没有对我发过一次脾气,他总是特别耐心,不管是说话,还是在哄我,总之在我的事情上,从没有过任何不耐烦。”
“你说他心眼多,可是哥哥,他对我没有任何算计。”
“是我先找上他的,是我勾引他,他一开始还给了我机会,还想拒绝我。”
容年细数着陆靳言的好,数着数着,眼圈就红了。
“哥哥,我好爱陆靳言的。”
容迟:“……”
容迟从没有见过弟弟这副模样,从没有见过他这么坚定的,说着爱一个人。
“年年。”
所有想要阻挠的话,在宝贝弟弟的眼神中,全都被咽了回去。
什么不合适,什么性格不对,种族有别,这些理由,容迟通通都说不出来了。
他抬手,将弟弟抱到怀里。
抱住的那一刹那,他闭了闭眼,认输了。
“真不愿意跟他分开?”他问。
容年想都没想,就拼命摇头:“不愿意。”
“好。”
容迟把他松开,叹了口气:“我不拦了。”
他的乖崽,第一次爱上的人,不管结局好坏,他这个做哥哥的,都陪到底。
听到哥哥妥协,容年又钻到他怀里,小脸贴着他的颈窝,使劲儿蹭了蹭。
就像小时候那样,冲着他撒娇道:“谢谢哥哥。”
容迟揉了揉他的脑袋,嘴角笑容无奈:“不用谢,你啊,就是生来克我的。”
从第一眼看到这个刚生生的弟弟时,容迟就跟别的哥哥们不同,他不吃醋,不担心弟弟会分走他的爱。
看着抱着鱼尾巴吐泡泡的幼崽弟弟,容迟心都化了。
“我弟弟这么乖,这么可爱。”刚上小学的容迟心想:“以后,我要把他看好了,不让他受半点委屈。”
后来,就因为他,让他还那么小的弟弟,受了很大很大的委屈,甚至,差点再也回不了。
容迟看着眼前因为他的松口,小脸上满是开心的弟弟,再一次冲自己说道。
这次,他保证不再让他弟弟,受委屈了。
“哥哥,你说陆靳言什么时候会回来啊?”
才离开了一会儿,容年就开始念叨陆靳言了。
他盯着门口,思维开始发散:“我从电视里看到过那些要拆散孩子恋爱的家长。”
“那些家长,一般会拿出好多好多钱,说,离开我儿子!”
“哥哥。”容年仰着小脸,求知若渴的看向容迟:“爷爷会拿钱让陆靳言离开我吗?”
容迟嘴角抽了抽:“你这看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要是能砸钱让他离开你,我早砸了。”
关键,陆靳言这货压根不缺钱。他们容家有的,陆家也都不缺。
所以,想压陆靳言,都不好想招儿。
过了好一会儿。
门终于响起。
容年眼睛一亮,丢下小鱼干抱枕,连拖鞋都顾不上穿,直接往门口跑去。
“陆靳言,你——”
那就你回来啦,硬生生被卡在了喉咙里。
容年懵逼的看着爷爷跟二姨,小嗓音都带着迷茫:“爷爷,陆靳言呢?”
“陆靳言被我丢到海里喂鲨鱼了。”老爷子随口瞎扯。
他脸色沉着,就这么随口一扯,听上去都像是真的,把单纯的容年给吓的当场哭出声。
“哥,哥哥。”
他跑回去拽着容迟,小脸都哭的通红:“去找陆靳言,找陆靳言。”
容迟看他哭的凶,手忙脚乱的给他擦眼泪。
可容年满心绝望,掉的眼泪根本擦不完,听着小孩都哭的直岔气儿,容迟再也忍不住,叫道:“爷爷!”
老爷子也没想到把小孩吓得这么厉害,立马缓了脸色,去哄他:“没喂鲨鱼,爷爷骗你的。”
“陆靳言还好好的,爷爷连他一根根手指都没动。”
容年泪汪汪:“真的?”
“真的!”
老爷子都恨不得指天发誓了,他眼神落在容年小腹上,表情复杂。
陆靳言,他这会儿肯定还不能动。
要去海底给年年做个检查再说,万一,万一真出了他猜想的那种情况。
老爷子咬牙切齿的想,说不定这姓陆的还能父凭崽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