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沈诏他们回来, 看见顾望又趴在桌子上了,惊了,“望望他又睡了?”

贺清桓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嗯。”

“这也太可以了我的望。”宋之言伸手去叫醒顾望, “回教室了,你不是还要看书写作业吗?”

连着叫了好几声, 顾望才抬起头, 他脸不红心不跳, “太累了, 不小心又睡着了。”

实际上是因为刚才实在是不知道对贺清桓的话该作何反应, 索性趴在桌子上埋着头装作没听见, 不知道。

贺清桓当然清楚原因,但他也没戳穿顾望。

越枫从教学楼洗手间出来, 边擦着手上的水, 边说, “那我就先走了, 不打扰你们学习了。”

没人理他。

沈诏见之前顾望给贺清桓的面包又重新回到了桌子上, 他拿到手里拆开, 一脸沉醉,“学校的辣肉松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呢。”

越枫黑脸,掐着人的脖子, “我说我走了。”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沈诏, “哦。”

宋之言跟沈诏抱着零食走在前边,顾望和贺清桓两人走在稍后,正是放学的时间, 除了高三的基本都会选择留校自习以外,高一高二的占半数都会回家,他们学业还不是很紧张。

上下的楼梯很热闹,男生勾肩搭背你推我搡的玩闹,女生勾着手臂嘻嘻哈哈。

只有嵌在很高墙壁上的那扇方形玻璃窗会把下午夕阳带进来,照亮一部分的楼道。

莫名的安宁。

几个女生迎面下楼,走得很慢,互相低声私语,其中一个女生红着脸,眼神闪烁着不时朝贺清桓看过来。

顾望顿时会意,他也朝贺清桓看过去。

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般,女生走下她和贺清桓之间相隔的最后几个台阶,拦住了贺清桓。

顾望清了清嗓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往旁边靠了些,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还得顺带忽略心底那点不舒适感。

“贺清桓,我是三年级一班的江媛,”她语气微顿,眼神却看向了一旁的顾望,轻飘飘的一眼,极快的收回,回到了贺清桓脸上,“我知道你现在在追顾望,但我,我想说,如果,如果你没有追到,能不能再考虑一下我?”

顾望,“……”

这是心甘情愿当备胎啊!牛逼啊!

贺清桓扯了扯嘴角,刚想说话,却被江媛打断。

“你不用急着现在给我答复,我可以等你考虑好,我成绩很好,A大没问题的,我可以,我可以到A大等你一年。”江媛眼神充满希冀,她家境优渥,自己本身也优秀,有班花之名也有才女美名加身,至少在她自己心里,也足以与贺清桓相配了。

贺清桓笑了笑,极淡的意味,看不出喜怒,他平静的说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被拒绝?”

顾望,“……”

江媛一愣,这不是她话的重点啊。

她的重点明明是希望贺清桓能给她一个机会,在不喜欢顾望了之后,优先考虑她。

然而贺清桓的重点竟然在他为什么会被顾望拒绝?

现在最尴尬的是顾望了。

两人当着本尊面讨论会不会被他拒绝,他总不能站出来附和贺清桓的话。

对呀,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拒绝贺清桓?

江媛怔住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贺清桓的问题,那只是她做的假设,其实来表白之前她的小姐妹们就十分不赞同,劝她悬崖勒马回头是岸,贺清桓跟顾望在一起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你去表白无非是自找不快而已。

她不信,贺清桓怎么会喜欢……顾望那样的人?

是了,现在的顾望好像还没有特别拿得出手的技能,除了国庆晚会的昙花一现,成绩才是主要的。

顾望摸摸鼻子,不准备再留下来,他绕过了江媛的几个小姐妹,慢慢往楼上走。

贺清桓扫了一眼顾望的背影,看向江媛,轻声道,“我拒绝你的提议,不好意思。”

他的不好意思,完全听不出不好意思的口吻,像是在说,“哦,我知道了,你滚吧。”

江媛何尝听不出他语气里的冷漠,脸色变得煞白,在贺清桓走后,她身后几个女生立马上前安慰她。

“哎呀都让你不要来表白啦。”

“你看贺清桓像是会放手的样子吗?你要是当备胎多苦呀。”

“集齐十二星座不香吗?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虽然其他的跟贺清桓比起来都可能是歪脖子树,但也还能挑一挑的。”

“害,男人嘛,都一个样,都他妈只喜欢好看的。”

江媛咬牙切齿,“你的意思是说我长得丑?”

耿直girl,“怎么可能?每次我在朋友圈发你的照片能有九十九个赞呢!”

江媛哼了一声。

耿直girl,“我是说比起顾望,你还差了那么点儿意思。”

江媛,“……”

两秒钟后,楼道中一群女生撕扯在了一起。

“不要打架,都是姐妹,不要打架。”

“媛媛你跟狗子计较什么,她天天在论坛磕贺清桓和顾望的cp你又不是不知道。”

“对啊,你今天跟贺清桓表白就是在拆我房子,我都忍了,看我多爱你。”

“……”江媛深吸了一口气,“莫婷婷我要杀了你!”

-

运动会期间的晚自习全凭自愿,也没有老师,沈诏拎着书包作业直接到顾望他们教室安营扎寨,他霸占了顾望前桌的位置,幸好顾望前桌是个完全不搞学习的学渣,今天项目还没结束他就翻墙跑了。

他都写好试卷的班级姓名了,顾望才出现在教室。

“你们怎么才上来?”这张试卷有点难,没顾望引着他做不了,除了班级姓名他会写之外。

顾望拉开椅子坐下,“哪题不会?”直接跳过沈诏的问题切入正题,无视沈诏立马垮下的脸。

“都不怎么会。”

顾望,“……”

他勾了笔给沈诏讲题,大学时他当过家教,知道怎么教听的人更加容易理解和记忆运用,沈诏虽然不爱学习,但有顾望带着,他也能学进去。

沈诏完全没去想顾望为什么什么题目都会,因为顾望的表面功夫做得太好,凌晨三点的朋友圈,你只要问他,他就是在看书写作业,他家望望本来就聪明,现在又这么努力,两者合一,王炸。

就是发明望望号火箭登月也不稀奇啊。

讲了没两题,贺清桓回来了,顾望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继续给沈诏讲题。

贺清桓从自己书包里翻出一本习题册,坐到了顾望旁边的空位置上,也没搭话,还真的开始做起题来了。

他也不算骗越枫,习题是李舒雅昨天放在他桌子上的,是竞赛题,难度挺高的,贺清桓现在不需要做那些基础题。

顾望和贺清桓之间的气氛有点微妙,但沈诏是感觉不到的,顾望给他讲了解题思路,他做得正起劲儿。

完全没注意到顾望和贺清桓之间的气场怪怪的。

顾望心不在焉的转着笔,杵着下巴看着窗外,现在他有一种被人把心思直接戳穿摆到台面上的尴尬感觉。

如果追不上……

这种假设,顾望收回视线垂下眸子看着桌面的数学试卷,可能成立吗?

他在发呆,贺清桓做题也没专注,全凭着习惯和直觉在做题。

直到沈诏做完选择题,抬眼看见他家望望竟然在发呆,一看他试卷,一题都还没做!

“望望,你想什么呢?”

顾望回过神,想都没想的说,“不会做。”

沈诏用笔戳了戳顾望的手臂,“你问问你们班长,他肯定会。”

顾望看了一眼正在草稿纸上列公式的贺清桓,“没事,我自己做。”

他只是随口一说,又不是真的不会。

顾望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贺清桓正好把最后一道题的解题公式列完,他放下笔,将顾望压在手臂下的试卷抽了出来,轻声问,“哪题不会?”

与跟别人说话的语气完全不同,就是越枫,都没这待遇。

顾望没意识到。

他随便指了一道题,“这题。”

是一道几何题,得画辅助线。

“有尺子吗?”贺清桓问。

“有。”顾望顺手把沈诏的尺子给了贺清桓。

沈诏,“????”就,挺突然的。

其实这些题顾望都会,甚至他平时看的书都已经不是高中的教材了,只有在考试前,他会翻书复习巩固一遍。

但现在,他得装作不会,自己挖的坑,得他自己跳。

试卷摆在两张课桌拼接处,贺清桓是在认真给顾望讲题,顾望倾身,两个人靠得很近。

贺清桓按按住尺子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他不是顾望清瘦少年那款,下笔时的动作会牵动手臂处那层线条流畅又有力的肌肉。

他挽着袖子,所以顾望能直接看见。

顺着手臂,是笔直流畅的肩线,宽松的长袖T随着贺清桓动作会有轻微的扩动,顾望瞥见贺清桓的锁骨从衣领处延伸出来,再顺着往上,是喉结,在他讲话和吞咽口水的时候会上下滑动一下。

顾望眼神沿着一直往上,没个尽头,直到跟贺清桓的视线对上。

“你没听?”贺清桓眼里带着点儿零星笑意,他画完辅助线,问听明白没有,侧头就看见顾望盯着自己看。

顾望眼神短暂的慌乱了一下,他没想到自己会翻车。

“听了。”顾望为自己辩解。

为了证明自己确实听了,顾望拿了自己的笔,重新翻了一页草稿纸,把这题的辅助线又画了一遍,还在旁边做了标注。

男孩子画线时神情认真,可能是为了证明自己确实没走神,可不管走没走神,偷看被当场抓包却是事实。

贺清桓勾了勾唇角,他并不介意顾望偷看自己,甚至,光明正大其实更好。

“好了。”顾望把草稿纸推到贺清桓面前。

贺清桓垂眼,良久,他忽的笑了。

这不是他刚才教顾望的辅助线画法。

顾望见他笑,以为是自己画错了,对顾望来说,做错题比偷看被发现更加令人恼火。

他干巴巴的问,“我画错了?”

贺清桓屈起手指,在纸上敲了敲,淡淡道,“这道题的辅助线有三种画法,你画的是对的。”

顾望松了一口气。

贺清桓顿了一下,继续道,“但我刚才画的,不是这一种。”

顾望,“……”

从开始偷听他们讲话到最后的沈诏笑出了声,顾望看了他一眼,沈诏立马闭嘴低头拿笔做题。

顾望把试卷摆到自己面前,故作淡定,“可能是我,天赋异禀举一反三吧。”

贺清桓并没有接他的这句话,他沉吟片刻,轻声呢喃,“望望想看我,我不介意的。”

他是在顾望身侧说的,又是极轻的低喃,除了顾望以外的旁人沈诏只能听见声音,而难以听清说话内容。

顾望指尖一颤,靠着贺清桓身体那侧的耳朵下面像有一簇火苗窜上来,烤得发热发烫。

他没想偷看贺清桓。

更没想被发现。

才不想光明正大的看。

-

没过一会儿,也就顾望做两题简答题的时间,走廊里过来一个男生,戴着眼镜,斯斯文文,他手里提着大袋零食,

“是顾望吗?”

顾望一怔,“我是。”

男生把零食放到窗台就走,眼见差点掉下去,沈诏眼疾手快的拉住,看向顾望,“望望,这谁送的?”

顾望摇头,他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他身边一直没出现什么人,除了前几天表白的林萌,没见其他人了。

沈诏在口袋里翻了翻,翻出一张纸条,看也没看就递给了顾望,“肯定是那人写的。”

说是纸条,其实是一整张纸,全部写满了字,顾望直接先看落款人。

亲亲亲亲爱的梅丽。

顾望:……

“望望,嘤嘤嘤,我分手了,狗男人只是贪图我的美貌和金钱,他劈腿了,劈腿的还是一个高一的小白莲,他说我太任性他不伺候了,我还不够善解人意通情达理吗?…………望望你把宋之言介绍给我吧,我看他也挺帅的,哦还有,我下个月要出校演出,你要来看哦,要给我应援,因为那个死白莲也要去,不过我是C位啦你放心!”

顾望看完了,看向隔着走道奋笔疾书的宋之言,“梅丽让我把你介绍给她。”

宋之言一愣,反应过来第一时间是去看旁边的孟鸥,在看见孟鸥毫无反应之后,他心里是又苦又他妈的涩,他看向顾望,“别,望望你千万别,那娘们儿,我招架不住。”

不是宋之言故意喊梅丽娘们儿,是因为梅丽喊他一口一个宋憨批。

顾望慢慢的那张纸折起来,慢慢说道,“你自己多加小心。”

宋之言,“……”

沈诏撑着下巴,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唉,其实她也可以考虑考虑我的。”

顾望把零食放到了桌子下面,让沈诏想吃就拿,钱他等会儿得给梅丽转回去,他帮不了帮她泡宋之言这个忙。

他跟沈诏说完,犹豫了一下,又对贺清桓说,“你要吃的话,也可以随便拿。”

顿了一下,顾望从口袋里把一包青柠味儿的薯片拿出来,抬眼,“好了,现在可以随便拿了。”

贺清桓,“……”

他扯了扯嘴角,眼神有些怪异,他手里的笔在桌面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缓缓说道,“望望,你为什么会以为,我会吃喜欢的人的前女友送的东西?”

他看起来很缺这一口吗?

顾望眨眨眼睛,对贺清桓后半句话很是理解了一会儿,有点绕口,等他回味过来后,再迎上贺清桓的眼神的时候,心底的感觉立马就不一样了。

贺清桓眉眼低敛下来,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和伤害一样。

顾望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但为了遮掩,他硬邦邦的说道,“爱吃不吃。”

贺清桓:……

-

晚上九点,宋之言红着眼眶从隔壁那排过来,站在几人桌子前,闷头不语。

沈诏吓了一跳,“言狗你这是咋了?”

宋之言把一张语文试卷拍到桌子上,语气又急又气,“这他妈是什么鬼试卷?一整张的阅读理解题,全部都是表达了作者什么情感!”

“你写的什么?”顾望从他手里把试卷抽过来,第一题答的是作者的爱国情感,第二题是思乡之情,第三题……爱鸟之情?

顾望神色复杂,半晌,他说,“这鸟,是他朋友送的,你答怀念老友可能更加合适。”

宋之言气急败坏的一屁股坐在贺清桓前面的位置,“我知道,我就想膈应一下老文!”

男生神经比较大条,少有心思比女生细腻的,宋之言又是其中之最最最,教他的这段时间,顾望明显感觉到宋之言在文科的吃力,其中以语文最为吃力,阅读理解题又是语文中最让他抓狂的。

沈诏拍拍他的肩膀,“言啊,不要着急,慢慢来,到时候我和望望上A大,你可以去对面啊,我们仍然形影不离,一生一世好兄弟。”

对面就是那所野鸡二本。

两个人在两秒钟的对视之后互掐了起来。

贺清桓虽然目睹这俩撕打的次数不多,但也飞快的习惯了,他写完了题,盖上了笔帽,合上习题册,看向顾望,“我需要你帮个忙。”

还在乐呵的看沈诏和宋之言你一拳我一巴掌的顾望,眼神都没变一下,想都没多想的就点头了,“可以啊,什么忙?”

“帮我擦个药。”

顾望的表情慢慢凝固。

几分钟后,学校洗手间。

顾望手里拿着药膏,表情纠结,“可是你回家还要洗澡,不就白擦了吗?”

贺清桓慢条斯理的放下衣袖,耷着眼皮,“一天四次,这是医生建议的时间。”

早九点,午三点,晚九点,睡前。

在这点上,他没骗顾望。

医生的确是这么建议的,不过同时也说了,如果条件不允许,晚九点可以省略,但现在条件,明显是允许的。

顾望无法推辞了,毕竟贺清桓受伤也是因为自己,他拉不下脸来拒绝。

洗手间里是白炽灯,但坏了两盏,剩下两盏的光也很微弱了,亮度很低,照在两人脸上,布上一层朦胧的光影。

男孩子低着头拧盖子,有好几支。

顾望抬眼,眼神有些茫然,“怎么擦?”

是衣服撩起来还是……

“不脱你看不见。”贺清桓淡淡的说道。

顾望,“……”真的要不是看贺清桓表情淡然语气平静,他会觉得贺清桓故意的。

贺清桓背对着顾望脱了衣服,顾望的视线从贺清桓的腰线往上,他本应该注意的应该是贺清桓的身材多好,但吸引了他全部注意力的是几乎染了整个背部的绯红色。

贺清桓的肤色并不是小麦色,他肤色偏白,加上洗手间的灯不足够亮,否则,烫伤应该更加触目惊心。

贺清桓表现得风轻云淡,他们就真的以为问题不大。

绯红在贺清桓的后颈与肩部连线的地方停住,虽然没有破溃,这也跟贺清桓没怎么晒太阳和衣料滑软没有摩擦皮肤有关,但看起来仍然令人心里发紧。

烫伤的地方跟完好健康的皮肤形成明显的分界线,足以让人想象刚烫伤时候的疼痛。

贺清桓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

甚至还有心情让顾望帮他吹一下。

顾望的动作很轻,顺着肩胛骨往下,然后是腰部,他没去想别的,怕注意力不集中没控制好手下力道。

贺清桓并不需要弯腰,顾望没比他矮太多,两个人站在镜子前,贺清桓侧头看向镜子。

男孩子皱着眉表情认真,又有一点,心疼?

或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其实现在只是看着吓人,疼痛感主要是在昨天,火烧火燎到半夜,直到今天早上,那种被灼烧的感觉才逐渐消退下去。

现在并没有什么感觉了。

贺清桓也并不后悔,即使他昨晚凌晨两三点才睡着,他都没有想过早知道不挡了,他想的是幸好我做了。

不过现在他有点后悔。

不是后悔帮顾望挡了那盆锅底,而是后悔让顾望帮自己擦药,初心,他只是想逗顾望玩儿。

贺清桓垂下眼睫,“好了吗?”

顾望一怔,“我弄痛你了?”

“有点冷。”贺清桓随便扯了个理由。

顾望没有多想,手上加快了动作,很快,他说,“好了。”

贺清桓把衣服穿上,顾望把药放在一旁后洗着手。

门外昏暗的走廊。

沈诏蹲在门口,压低嗓音,“我可以进去了吗?”

宋之言,“不可以。”

沈诏,“他俩好劲爆!还没在一起就这样那样!”

宋之言,“????不是擦药吗?”

沈诏,“那贺清桓为什么不找我帮忙?”

宋之言,“????他妈的贺清桓找你帮什么忙?”

沈诏,“所以啊,他就是想搞望望,哦说错了搞爱情,四舍五入不是那啥嘛。”

宋之言,“你是来上厕所还是来八卦的?”

沈诏眨眨眼睛,“八卦啊,不是我又说错了,我是来上厕所的,你信我我都快憋死了!”

宋之言,“……”

洗手台侧面的墙壁有擦手纸,顾望洗完手,听见抽纸的声音,他以为是贺清桓帮自己抽的,伸手去接的时候,被人直接拉住了手腕。

少年清瘦,手腕纤细,腕骨突出,贺清桓轻易的就能握于掌心。

顾望怔住,被动的被贺清桓拉近。

贺清桓一只手握住顾望的手腕,另一只手拿着擦手纸温柔仔细的帮顾望擦着手。手指,手心,手背。

贺清桓擦得认真,神情专注,顾望都不知道怎么打断,他能感觉到自己体温迅速飙升,连手心都开始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