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贺清桓表面上看不出来任何异常, 他把教室的门轻轻带上锁好,还跟越枫玩笑了两句。

他是十点左右出门的,越枫在自己家的二楼看得一清二楚,夜特别黑, 外边那一丛大丽花五颜六色艳丽惊人, 贺清桓站在路边,看着越枫连滚带爬的从他家里跑出来。

他站在贺清桓面前, 调整了表情, 小心翼翼的问, “阿桓, 你去哪儿?”

贺清桓没瞒他, “去看看望望。”

越枫背后汗毛“蹭”的一下子全部都竖起来了, 贺清桓这肯定不是看看那么简单,越枫不知道这俩人之间在他没看见的地方又发生了啥, 他装作没听懂的样子, “这么晚了, 明天还要上课呢。”

贺清桓看了他一眼, 出去打车。

越枫在他身后大喊, “阿桓, 你家里的车呢?”

贺清桓没回应他,他连背影都带了让人感到寒意的郁气。

越枫回到家里,拐了十八个弯要到顾望的电话, 他想告诉对方一声,又觉得这样未免太不讲兄弟义气, 不告诉对方,又觉得也是害了阿桓,犹豫了很久, 他给顾望发了一条信息。

[月黑风高杀人夜]

用的是家里不用的电话卡发的,这样,也不至于暴露自己,也能让顾望警惕起来。

越枫不知道的是,他这张电话卡太久没用,到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诈骗推销电话,顾望收到信息的同时,手机应用会提醒他这是个推销号。

顾望直接把信息删了。

他删完信息,家门口就停了一辆出租车,贺清桓从车上下来,司机熄了火和车灯,车和人一齐融进夜色里。

贺清桓本来准备给顾望打电话把人哄下来直接带走,顾望却自己出来了,他没往贺清桓的方向看,那一块太暗太隐蔽。

顾望站在路边听歌的时候,贺清桓坐在车里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

上次顾望也是唱这首歌,因为贺清桓说一般,他就说再改改,贺清桓应了好,男孩子就高兴得不得了。

第二天顾望就说自己认识了一个朋友,他会跟人一起改,到时候国庆给自己一个惊喜。

按着上次顾望的形容,贺清桓没猜错的话,正在唱歌的青年,应该就是顾望认识的那位朋友了。

贺清桓闲散的靠在后座,不远处的男孩子干净得让人心都能往下塌陷,他跟四周行人完全不一样。

贺清桓有点好奇,不是朋友么,为什么望望好像不认识这个人?

顾望听完歌了,朝人说了很好听之后,站在路边拦车,司机打上空车,直接朝着顾望开过去。

贺清桓把人抱在怀里的时候,怀里男孩子干净柔软得不像话。

贺清桓顿了一下,报了顾望家里的地址。

顾望僵住,他感觉到贺清桓的手指停在自己后颈,像是按着猎物一样,事实上,他刚才一瞬间心都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

他不知道贺清桓本来是想干什么,顾望把人推开,表情有些冷意,“贺清桓,我……”

贺清桓低笑一声,打断顾望,“望望,我送你回家,你别说话。”

本意不是送你回家的,本意是来带你走的。

我家里有自己的花园和园林,别墅后边的人工湖里养了很多漂亮的锦鲤,我记得你说喜欢玫瑰,我会把花园全部种上玫瑰。

所以,你应该不会觉得无聊。

但看着顾望站在路边时的模样,贺清桓又改变了想法。

他觉得顾望好看没错,但贺清桓对于好看的东西向来都是毫不犹豫的占有,哪怕只是别人碰了一下,贺清桓也不会再要,不仅不要,他还会把脏了的东西毁得稀碎。

顾望被别人亲了,贺清桓不想伤他,他更加想让人彻彻底底属于自己。

即使一时的阴暗念头占了上方,他把地下室的镣铐翻出来,惊了客厅的一群人,小六直接吓哭,地下室那些东西,从来没动用过,不知道是为谁准备的。

还是舍不得。

人在自己怀里的时候,贺清桓心里那些念头缓缓消失,顾望,还是一直生活在太阳底下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比较好。

顾望靠在窗户上,沉默着一言不发,他有一种被人完全禁锢的感觉,他不想招惹贺清桓,更加不想喜欢对方或者被对方喜欢上。

刚才贺清桓按着自己脊柱一节节的轻按的时候,顾望浑身都跟着烧起来,同时又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是怎样的人,才会在深夜出现在你拦的出租车上。

什么都能够处理得游刃有余的顾望,第一次感到茫然和无措。

没有感情经验的他,拒绝人也永远是那么几套官方说辞,但这对贺清桓不管用,对方完全不讲道理。

就像当初的顾望喜欢贺清桓喜欢得不讲道理一样。

只允许自己喜欢,谁凑上去就是他顾望的敌人,在这些人面前狂得仿佛地球小霸主的顾望,一到了贺清桓面前,爪子立马自动收回去。

两个都是不讲道理的人。

喜欢得那么霸道和让人喘不过气。

贺清桓一直没有说话,直到下车的时候,贺清桓才拉住顾望的手腕,顾望在车外面,他看不见贺清桓的脸,贺清桓也看不见他的。

“望望,你跟我在一起,贺家是你的,我是你的。”

“我跟你考同一所大学。”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对于高中生来说,考同一所大学好像已经成为了能够证明感情和心意的最好方法。

成绩好的为成绩差的自降分数,成绩差的为成绩好的咬牙往上爬。

就连贺清桓都不例外。

顾望挣脱贺清桓的手,“不需要。”

他往家里走,推开大门的时候,顾大志披着外套匆匆忙忙的出来,还不忘边说,“这么晚了你去哪儿了?你奶奶给我打电话了,你要看我送你去,一个人出门,你要把我跟你妈担心死。”

顾望抬眼,看见杜丽平坐在沙发上翻杂志,平时这个时候,她觉得在睡美容觉,看见顾望回来,她上下看了人几眼,打了个哈欠,“我去睡了,望望晚安。”

顾大志给顾望倒了杯水,推着他往楼上走,“快去睡,明天还要上课,下次再乱跑,老子打断你的腿!”

别墅里的灯一盏盏的关掉,最后只剩下二楼某个房间的灯还亮着。

贺清桓的手机响起来,是贺之岩打来的。

“我听你阿姨说,你出去了?”

“公司有几份文件,我带回来了,你看看,写几个提案,明天去学校之前给我。”

贺清桓垂下眸子,淡淡的说道,“知道了。”

顾望站在窗户跟前,看见贺清桓离开后,松了一口气。

-

沈诏的生日,是直接到you的清吧,顾望在赶当天的作业,宋之言抢了他前桌的位置,顾望写一个选项,他写一个选项。

宋之言,“望望,搞快点搞快点。”

顾望无奈,“我做你抄,你别催。”

他们班作业是所有班级中最多的,科任老师布置了,李舒雅再来加,任务量比起高三的也没差太多。

像顾望,题目他几乎只用看,就能得出答案,每天还能按时睡,像宋之言这种的,每天熬到十二一点是家常便饭。

以前宋之言是打游戏到凌晨,现在是做作业到凌晨,一开始宋之言跟沈诏还每天在朋友圈打卡,类似于——今天也是努力学习的一天哦,加油!

沈诏在旁边,他穿了一件粉色的T恤,上面是粉红豹,特他妈招摇,以前顾望都没穿过这么嫩的颜色。

“你们快点啊,好烦。”

宋之言的笔尖都快在纸上擦出火星子了,他吼道,“催催催,催尼玛催,再催我把给你买的鞋从楼上丢下去!”

沈诏一听,激动了,“快快快,快扔,我自己去捡!”

宋之言,“……”

站在沈诏旁边的冉冉撞了一下沈诏,说,“诏宝,那是越枫吗?”

越枫从楼上上来,真的提了一个老大的蛋糕,粉色的纸壳包装,之前还在抱怨嘀嘀咕咕的沈诏看见他了,一下愣住了,“望望,你快帮我看看,越枫那逼是不是真的给我买蛋糕了?”

顾望往窗户外边看了一眼,也愣了一下,他看自己看不明白,他看别人还是可以的,这就像当代母胎单身,专业感情分析师,就是分析自己不准。

顾望还在想怎么告诉沈诏,宋之言想都没想,直接说,“越枫这是想泡你啊诏子。”

沈诏眉头皱起,越枫是贺清桓的发小,贺清桓现在跟望望之间一言难尽,按理来说,他不能跟越枫有牵扯。

越枫过来了,他把蛋糕递给沈诏。

“谢谢你昨天教我打羽毛球,祝你生日快乐。”

宋之言愣住:这特么好会泡!

越枫知道如果单纯为了沈诏生日买蛋糕他肯定不会收,但是绕个弯子找个理由,就不一定了。

沈诏比较傻。

顾望看着沈诏拎着蛋糕在走廊转圈圈,无奈的重新开始做作业,他也不能一辈子把这两人守着看着,感情上的事情,谁都插不了手。

贺清桓是在越枫之后上楼的。

现在是下午,周二的晚上是没有晚自习的,沈诏挑了个好时候,现在教室和走廊里只剩下了要去给沈诏过生日的人。

沈诏的同桌冉冉,他们的班长团支书学委,还有几个男生,顾望有印象但不知道名字,再就是越枫了。

贺清桓是抱着一束向日葵上来的,他直接塞到沈诏怀里,“生日快乐。”

沈诏呆呆的说了谢谢,周围人也都震惊了,沈诏没跟他们说贺清桓也要去啊。

跟贺清桓一起哎,有点紧张。

几个女生开始照镜子搞发型,补口红。

沈诏没那么自作多情,他想都不用想,都知道贺清桓肯定是为了顾望来的,给自己买花都是顺便。

尼玛的岁数和名字都没写,敷衍成这样!

贺清桓站在顾望窗台边,问他,“还有多少?”

顾望笔没停,“还有一张卷子。”

除了在写的,还有一张数学试卷。

贺清桓跟他们不一样,他是专门的提优卷,量没其他人的大,提优卷对于贺清桓来说也不算难,他在下课之前就已经全部做完了。

顾望话音刚落,贺清桓的手臂从他眼前横过来,勾了他桌子上的另一只笔,将他放在一旁的试卷直接抽了过去。

他站着,试卷垫在窗台上,窗台很窄,但因为是顾望的试卷,贺清桓比写自己的试卷还要认真。

宋之言脑子一抽,“贺哥,帮我也做做呗。”

大概是顾望面前的贺清桓看起来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才让宋之言如此放肆大胆。

贺清桓做题速度比顾望要快很多,这些题目,贺清桓都快做烂了,别人刷一百道,他刷一千道,就是已经上了最好大学的顾望的题量,都不一定有贺清桓的多。

贺清桓做完了顾望的,直接把宋之言的抽过来,三分钟,他把宋之言的试卷丢了回去。

宋之言,“……”这别不是瞎做的吧,但是不是对的他也不知道啊。

顾望试卷上边的字工整好看,还贴心的写了顾望的名字和学号,宋之言的试卷,选项直接飞到了括号外边,简答题全是连笔。

宋之言:这大概就是爱情叭。

“做完了!”顾望把笔一扔,伸了个懒腰,贺清桓在窗户外边抬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顾望往后一躲,差点连人带凳子倒下去。

冉冉跟沈诏走在前边,她压低声音问道,“顾望是在跟贺清桓谈恋爱么?”

沈诏,“没有,是贺清桓在追我们望望。”

冉冉惊讶的捂住嘴,“不可能吧,之前不是顾望追贺清桓吗?怎么现在又是贺清桓追顾望?”

沈诏也不知道怎么说,他也不清楚这两人在干嘛中间又发生了什么,但他完全是站在顾望那边的,他凶巴巴的,“怎么,是我们望望不够帅还是不够优秀,让他贺清桓追怎么了?”

冉冉掐了他一把,“凶尼玛凶,我就问问!”

-

You清吧坐落在繁华的市中心,天还没完全暗下来,但每条商业街道的灯已经亮起来了出来散步的人也多,广场上的鸽子还在。

他们从广场路过,沈诏提着蛋糕在前边跑,“艹尼玛,别追老子!”

或许是他身上带了蛋糕的甜味儿,他一进广场,鸽子就追着他跑,不是因为要吃,纯粹是好奇那种甜甜的味道。

一群人十几岁的少年少女,格外惹眼,尤其是走在最后面的几个男生,一看就不是普通家庭出来的男孩子。

贺清桓看着地上的鸽子,白的灰的都有,擦着地面到处飞,喜欢呆在喂食的人的身边。

高一下学期的春游,顾望抱着一袋喂鸽子的跑到贺清桓跟前,“阿桓,我们喂鸽子去啊?”

贺清桓本身就不爱参加集体活动,春游都是不情愿的,他也不喜欢鸽子,更别提去喂。

“不去。”他拒绝得干净利落,毫不犹豫。

“好吧,那我自己去。”顾望又噔噔噔的跑开了,那群鸽子围着他,往他头上跳。男孩子终于烦了,他抓着食乱撒,“妈的别跟着老子,你们好烦!”

“在拍鸽子吗?”文婷戴着遮阳帽,走过去问道。

贺清桓把照片按了保存,又摁灭手机,淡淡的嗯了声。

有个小孩子朝着鸽群冲过来,鸽子四散飞开,一只飞到了顾望肩上。

顾望的表情淡淡的,他把鸽子从肩上赶走,淡然得跟以前像是两个人。

晚上的清吧最是热闹,沈诏订了包厢,在二楼,面对着大厅那面是玻璃墙,可以从包厢看到下面全部,但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

宋之言似笑非笑,“诏子你挺大手笔的。”

沈诏挥挥手,“洒洒水啦。”

两秒钟后,沈诏被按在沙发上捶,他花的宋之言的钱,预订的钱自己付,今天宋之言付剩下的,沈诏毫不心疼。

沈诏许愿的时候,慢吞吞的想得还挺认真,他把包厢里的每个人都考虑到了,轮到贺清桓的时候,他在心里默念。

“如果他喜欢望望是认真的,那我希望,他能喜欢望望比望望喜欢他,要多,要久。”

到越枫了,

“希望下次能买覆盆子的蛋糕,我不喜欢车厘子的。”

他许得太久,其他人都已经在磕瓜子了,他感动的睁开眼睛,以为会得到一阵掌声,结果看见,他们看的看菜单,点的点歌,望望竟然在用叉子戳他的蛋糕!

沈诏,“……”

顾望从书包里扯出一个纸袋子,袋子被压皱了,他抖了两下,递给沈诏,“这是礼物,唱歌算另送的。”

“这多不好意思,我……啊啊啊啊啊!”沈诏捂着嘴,“这这这,这不是我购物车收藏了的STY那件外套吗?”

STY专做年轻人的生意,算是潮牌新秀,款式新颖,价格也走在别人前边,这件外套是秋季上新,出来就是好几万,对于学生来说,的确是贵了,不管他们家里多有钱,他们平时的零花钱还是定额了的。

沈诏绝对是没这个闲钱的,他还要去买农药味儿的饮料和葫芦娃。

越枫又给沈诏送了一块手表,沈诏看也没看,丢进书包里,“好的,谢谢,下一位。”

越枫,“……”

宋之言买的鞋,是上个月就请人排队抢的,宋之言爱运动鞋,沈诏爱帆布和板鞋,恰好上个月出了联名款,限量限时,宋之言提前就买好了。

沈诏贱兮兮的,“下一位。”

宋之言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差点没给他拍背过气去。

沈诏对剩下的人的礼物表现得很惊喜,不管送的是什么,他都表现得好喜欢好喜欢的样子,本来冉冉他们看了顾望他们送的礼物还觉得不好意思,见沈诏喜欢才松了一口气。

礼物送完了,沈诏凑到顾望身边,“望望……”

顾望答应给他唱歌的,他在物质上实际不缺什么,显然,顾望唱歌更加吸引他。

“那你们先切蛋糕,我下去给你唱。”顾望起身,拉开门出去了。

贺清桓坐在窗户边上的位置上,他看见顾望跟台上的人礼貌的说了什么,那人也是大学生的样子,他把吉他从脖子上取下来递给顾望,顾望把麦调矮了些,坐在了凳子上,他不喜欢站着弹吉他。

他还穿着校服,校服上印有校徽,一看就知道他是附近金阳的学生,金阳都是好学生啊,要么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面前这个男孩子,看着就不是普通家庭能养出来的,但也绝对不像平时在清吧酒吧甩头的草包富二代。

他能让你不由自主的看向他,然后沉浸。

顾望嗓音压低也不会太低沉,他本身就是少年,嗓音清朗,压下来慢下来听起来就柔软温润些。

唱的是他们从来没听过的歌。

“踏过山川和湖泊,

越过江河和溪流

你说有点累,想停下,

抬头是繁星,低眸是流萤,

别停下,

别停下,

前面还有雪域和草原。”

这是顾望在大学自己写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写,那天下特别大的雨,他从琴行回来,灵感来了,就记下来了,曲子是后边抽空作的,他没想到,竟然还真能有用到的时候。

沈诏跑下楼,跳上台给了顾望一个大大的拥抱,泪眼汪汪的,“望望,我爱你。”

顾望擦掉他脸上的眼泪,把吉他还给了他的主人,“谢谢。”

男生说不用谢,称赞道,“唱得真好!”

他往楼上走的时候,身后有人追上来,拉住他,是昨天广场上唱歌的那个流浪歌手,他把一张纸塞到顾望手里,“你上次跟我一起改完了这首歌,你没来拿,昨晚你为什么没认出我?”顾望表情那么陌生,他当时都不敢确定是不是之前那个男生,直到今天看见他在台上唱歌的样子,他才确定。

顾望有些懵,他看清之上的字,上面写了很多,实际上词不多,但本来的曲都做了改动。

顾望惊讶的是这首歌-《送先生》

是原身写给贺清桓的,他说要改,已经改好了么?

青年还在说话,“你说是写给你喜欢的人的,我觉得这个对你肯定很重要,你走的时候忘记拿了,以你的天赋,或许有没有笔记都不重要,但我还是不放心,你没给我联系方式,我在这里等了好几个月,东西物归原主,我就走了,我从来不在一个城市呆这么久的。”

尽管顾望现在脑子里一团乱,他还是说了谢谢,看着人出了清吧的门,沈诏一脸讶异,“望望,你还……”

顾望把纸撕了,扔到了旁边的垃圾箱,“我早忘了,上楼去吧,我想吃蛋糕。”

他们前脚上去,早就已经下了楼的贺清桓从旁边出来,顾望唱歌的时候他就下来了,他坐在一旁的卡座,说话的几人都没注意到他。

垃圾箱刚换过,很浅,上面还做了装饰,如果不是写了说明,还真看不出来这是垃圾箱。

贺清桓把纸一张张捡起来,最后一张碎片下面,写了一行字——天呐,我真的好喜欢阿桓,他到底要不要跟我在一起的?好烦。

贺清桓眨了一下眼睛,他眼神阴郁又柔软,一滴眼泪就趁着他眨眼睛的时候猝不及防的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