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蒸了一锅米饭, 鸡太多了, 路辞旧又拌了个地三鲜,清炒时蔬, 弄了两个绿菜, 看上去起码荤素搭配整齐。
宫汐潮去上班了,听说最近招了两个妖怪属下, 不知道忙什么。中午饭在堂屋餐厅吃,比较暖和一些, 菜也不容易凉的快。
路辞旧叫诚哥小红一起来搭伙。
再次看到疤痕大佬小红, 路辞旧还是不那么习惯——自从上次被宫汐潮拉踩后, 小红大部分时间都是人形, 还帮忙干活。
干活仅限于诚哥做饭时去厨房搭把手, 还要把厨房门关着不许别人进去帮忙。不是路辞旧以黄人心度人黄,他总觉得小红和诚哥两人单独在厨房会发生点什么。
不过以诚哥的节操,应该不会。
好歹是大家做饭的地方。
“路哥,你这儿又有新人了?看着就挺霸气的。”严俊波把凶狠改成了霸气, 因为对方看了他一眼。
路辞旧淡定拍肩, 说:“诚哥你认识, 这是诚哥的朋友, 小红。”
“小、小红?!”严俊波差点被这名字惊的笑掉头, 还好及时忍住了。对方已经很不满,凶神恶煞问他:“怎么?你对我名字有意见?”
周诚道:“小红,别吓人。他不是凶你的。”
“没没没,我就是觉得小红大哥这个名字特别与众不同, 很特别。”严俊波举起大拇指,还点头。
路辞旧一看崽崽们,尤其是尾巴,望着满桌子的鸡开始流口水了,身后的大尾巴随之扫荡摇摆。
“开饭吧。对了,胡三娘你问问珍珍来吃不吃饭?”
胡三娘望着鸡的目光都是直的,不想管珍珍,但害怕老板扣工资,一边流着口水,扯着嗓子豪放喊:“珍珍珍珍吃鸡来~”
严俊波知道胡三娘本体后,其实还挺毛毛的,但现在看到馋鸡的胡三娘,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老板,我叫过了,珍珍不来。”
路辞旧:“……我去看看。难得波子送了一大波美食,去问问。”
自从珍珍来过,还从没踏出房子,一直吃的香。其实人刚死,是新鬼的时候,还有活着时候的习惯,生前要是嘴馋的贪吃的,死后成了鬼,也会飘到谁家吸一口饭菜的‘精气’来。
路辞旧去叫珍珍。
大家坐下,尾巴大龙猫崽三只端端坐着流口水,要等啾啾一起吃饭。过了几秒,大龙跳下椅子说:“嘟嘟一定想闻闻香气。”
嘟嘟自从变成鸾鸟后一直处于沉睡阶段,偶尔醒来也是吃点粟米,路辞旧问过宫汐潮,嘟嘟这情况正常。
尾巴、大龙变形的时候,都是先变出一部分,而嘟嘟是整体化成了鸾鸟,所以消耗的灵气精神也大,团成幼崽体睡眠是身体的自动修复。
“对啊,进门到现在,一直说嘟嘟睡觉,该叫嘟嘟吃饭了。”严俊波也想起来了。
尾巴说:“波子叔叔,嘟嘟不能吃饭饭的,她在睡觉觉。”
没一会大龙抱着个小篮子过来,就放在餐边柜上。严俊波还奇怪,说是叫嘟嘟过来,嘟嘟人呢?怎么抱了个篮子来了?他站起来一看,大龙嘘了声,“波子叔叔,嘟嘟现在不能吃肉肉。”
严俊波看大龙望着篮子里的小鸟说,茫然嘟嘟在哪?这鸟总不会是嘟嘟吧?
正巧,路辞旧带着珍珍进来了。
大家吃饭。
严俊波也没提刚才嘟嘟的事,小孩子们坐一边,大人们分散开来。崽崽们吃饭除了之前需要喂,现在都是自己吃自己的。尾巴面对着全鸡宴无师自通各种吃饭,压根不用管。
“你买这么些鸡,得费工夫吧?”这都不是一家店。
严俊波得意说:“网上一起下单,然后顺路开车去取。”
“你到底是找了什么工作,排面这么大。”路辞旧好奇,“该不会进了国企吧?还是你当官了?”
严俊波摇头,笑呵呵说:“不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毕业后,家里想找关系塞我进国企,但我不想当公务员,还是喜欢有点小挑战的。虽然后来——不说前任了。”
说到这,严俊波双眼亮晶晶的放光,“你绝对不知道我进哪家公司了!huhu,这家在国内是新成立的公司,但背后的名字你一定听过,是希尔财团名下的,虽然是新公司,但规模、资金、人员,都是一流的,我没想过会进这家公司。当初huhu成立,扎根云城,别说咱们本地高校的学生,就是京都、魔都、海市这些高材生都有投简历,huhu招的新人学历最低都是985本科,说是这么说,但其实都是研究生起步,我当初就想试试看,投了个简历,没想着成,但没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我还见到了很多大神,路哥你知道吗?我本来人生计划就是当个混吃等死胸无大志的平平无奇小富二代,但是进了huhu,身边那么多大神,我知道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如果我抓不住,以后真的就没了,所以再苦再累我都要坚持住……”
严俊波说了很多,说起来脸上一直带着笑。谁都希望自己会有一个闪光点,人生会多一些绚烂色彩,而不是普普通通的浑浑噩噩一辈子就这么没了。
之前没有机会,现在机会到了脸上,紧张压力大的同时,更多的是兴奋和快乐。他终于不是废柴、不是无能之辈了。
路辞旧也有种为好哥们高兴,找到了人生的梦想理想,人是会发光的。就连啃着鸡的胡三娘都多看了眼,说了句不错小伙子。语气完全是胡三奶奶长辈口吻。
好在严俊波正美滋滋也没注意到。
周诚说:“huhu啊。”
“诚哥你知道?”
“知道一些。”周诚看了眼啃鸡的尾巴,不知道要不要说出来,毕竟严俊波很开心,要是让他知道是靠送鸡尾巴关系,会不会失落。
路辞旧看到诚哥目光,再想到huhu这个名字,还有希尔这个外企,试探道:“桑总?”
“嗯。”周诚点头。
严俊波:“什么桑总?你们打什么哑谜。”
路辞旧了解严俊波性格,当然不会因为这个心生芥蒂,说:“就是上次你过来,在山坡下碰到的尾巴爸爸,他叫桑惊鸿,是希尔集团的大老板,也是huhu的老板。”
严俊波:???!!!
“我的天。”严俊波没想到,“我就说怎么会给我打电话。”说完高高兴兴的摸尾巴,“太谢谢尾巴给叔叔面子了,我一定好好干活,好好学习,不丢尾巴的人。”
尾巴啃得小嘴油滋滋的,啊???
波子叔叔再说森莫呀?
不用路辞旧提,严俊波也知道,凭借尾巴关系他得到了一个进公司的机会,但要是摸鱼打诨,那对不起尾巴还有路哥面子,以后应该更争气才行。
严俊波从上一个公司也学到了很多,虽然对方歧视,也许huhu之后也会有学历歧视,但谁让他之前不努力呢?人家高学历的高材生也是用勤奋头脑换来的。
“为波子叔叔加油,祝波子叔叔以后越来越好。”路辞旧举起了果汁杯。
家里都是崽崽们,喝热果汁比较好。
尾巴忙里偷闲的咽下嘴里的鸡肉,双手举着杯子,“波子叔叔加油鸭~”
“谢谢大家,我会努力的。”
珍珍和胡三娘成了实体,夹着鸡肉,吸干鸡肉精华。余下的肉就是糟粕,没滋没味,路辞旧剁碎了,打算用来喂外头的小鸟。
今天饭桌上的话题是严俊波,崽崽们眼里只有鸡,没人理珍珍,珍珍反而觉得轻松,她很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尤其是成年男性。吃到了鸡,还有弟弟给她倒饮料。
大龙很有责任感,倒完饮料,说:“姐姐,吃完饭要一起去看我们的菜吗?我还有车车给你玩。”
崽崽们都知道家里来了位新姐姐,只有第一天见过一次,之后就看不到姐姐。崽崽们还是很热情的。
珍珍本来想回房间躲着,但看到小弟弟的单纯热情目光,迟疑了下,点了点头,小声说:“谢谢你。”
“姐姐,我还有漂亮的镜子。”
“我有跳跳棋。”
尾巴和猫崽也加入欢迎姐姐队伍。
吃饱喝足,小孩子们闲不住,要和珍珍去后院菜地玩。大人们坐在客厅闲聊吃瓜子,路辞旧炒的,没放多少盐,味道淡淡的很不错。
下午三点多又飘起了雪,雪天路滑,天黑的快,差不多四点多,严俊波要走了,也不好意思和桑惊鸿见面,他想在huhu立足后才有脸见老板。
路辞旧去送,走到山下,一边说这路得修,就听波子问:“对了,嘟嘟一天都没看到,还有那篮子里怎么有个五颜六色的小鸟,怪好玩的。”
“严俊波同志,我要跟你说些事情。”路辞旧才想起来还没坦诚。
他朋友不多,波子算至交好友,之前没见面,电话里说也怪不好意思,现在见了,那总不能在瞒着,以后波子和宫汐潮见了面,万一又说什么外国语校花巴拉巴拉的。
严俊波被路哥的严肃语气惊了下,“怎、怎么了?你要说什么?别吓我,还是你得病了?或者嘟嘟?”
“你脑袋里的东西给我清干净,想不点别的好,比如我中了两个亿彩票什么的。”
“!!!卧槽,路哥您真的中了两亿彩票!!!”严俊波嘴脸立刻现实的一批。
路辞旧哈哈笑,而后恢复严肃,轻描淡写说:“也不是中彩票,有人追我,一口气给我砸了两亿多吧,我就和他好了。”
“!!!这是什么人间富婆,路哥求介绍,我胃不好就爱吃软饭。”严俊波压根不信,嘻嘻哈哈拿段子开玩笑。
路辞旧:……“你严肃点,还听不听。”
“听听听,路哥您继续吹,啊不是继续说,听着呢。”
路辞旧:……气得掏出了手机,打开短信,“自己看。”
“什么啊,怎么还给看手机,富婆照片吗?”严俊波一边笑说一边拿好手机,入眼就是屏幕短信一串的零,直接惊呆,“路哥,你连短信都能p,啊不是,这短信也好造假,不过这电话好像是真的。”
严俊波陷入打假真的打假真的循环中。
路辞旧洒洒水继续说:“忘了告诉你了,你路嫂,就是宫汐潮,以后见面了,别在他面前再提以前什么追我的姑娘,我早都不记得,就你记性好。”
这事说起来可气死他。当初参加郝东阳的婚礼,他和宫汐潮还没在一起,漂亮伴娘要和他跳舞组节目的时候,严俊波嘴里叭叭以前喜欢过他的女孩子。
这都八百年前的事情了。路辞旧不记得,宫汐潮当时反应平平。好家伙,在一起后,宫汐潮这个大醋桶倒了!!!
每次在床上干他的时候,磨磨蹭蹭不进来,搞得他难受,一边问林恩恩好还是我好?叶青有我大?
这俩妹子名字,要不是宫汐潮提,路辞旧真记不得。
再说人家俩妹子有病跟你比吊大!
“!!!”严俊波被路嫂冲击了,也不管账户真的假的,“男嫂子???”
“怎么你还想不要男嫂子?”路辞旧挑眉。
严俊波:“哪里哪里,我不是这意思,就是吃惊。没想到啊,路哥当时你那么直,我为了要班花的微信,特意和老二卖腐,当时第一个找的你,结果你嫌我恶心。”说到这儿流露出委屈不平来。
“你别不平衡,想想你路嫂的颜值。”路辞旧提醒。
严俊波那点不平衡也没了,只剩下大拇指,“厉害,这么一想还是你占便宜了。”
两人插科打诨到了大路,好久没见,唠了半天。
“你上车吧,冷嚯嚯的,路上开车慢点,路滑。”这边路上积雪现在薄薄一层,没人铲,要是再耽搁就厚了难开了。
严俊波点头,发动了车,好像有什么没问,“对了,嘟嘟呢?”
“啊忘了告诉你了,嘟嘟你见过了,就是篮子里五颜六色的鸟,她是鸾鸟。”路辞旧不等严俊波反应过来,继续说:“还有,你路嫂也不是人,是四千八百岁的鲲鹏。”
“可以走了,路上慢点啊。”路辞旧挥手。
严俊波都不知道怎么开的,一脸茫然上了路,好在这边偏僻没有车,任由他龟速移动……
很快到了二十八。这个月有三十天。
进入了年关。路辞旧小时候和爷爷过不是很讲究,像村子里别的家庭,你三十一周前都有的干。他们家只有提前一两天,买新衣服、打扫卫生、年三十炸点丸子什么的。
今年是在收容所过的第一个新年。
宫汐潮已经放年假了——按照他说的,妖族部门假期他说的算,为什么要跟人类一样。反正妖族部门的年假很长。
路辞旧心想那你还过人类的春节呢。
不管怎么说,孩子们是最开心的。珍珍还在收容所,可能也没有几天了就要去地府报道,已经拖延了很久了。
因为珍珍是自杀,进入地府,要先被关进狱场,然后才能轮到投胎,而且投胎的家庭也不会特别富裕。
路辞旧想让珍珍过个开心轻松的年。
一家六口,一只黑猫一只狐狸还有珍珍去市里买新衣服了。桑总给崽崽们可以安排高定,但路辞旧还是觉得一家人去超市、商场采买年货比较快乐,有节日氛围。
嘟嘟最近能飞了,虽然大部分时间还在睡觉。
今天精神头特别好。大龙怀里揣着嘟嘟进超市。人很多,路辞旧说:“两个两个拉好小手,胡三娘和小黑帮忙看着点孩子。”
他说完,手就被牵了。
宫汐潮理直气壮说:“你说要两两牵手的。”
“……也是。”路辞旧笑道。
大过年的嘛,谈恋爱不生气。
采买了年货,结完账全装进宫汐潮的乾坤袋。崽崽们蹦蹦跳跳,等着回家玩新买的玩具,有小铲子、奥特曼、布娃娃。
到了买新衣服。
路辞旧说:“今天你们自己看,喜欢什么,买什么。”
崽崽们很开心,欢呼一声,兴致勃勃的挑了起来。尾巴喜欢一件红色的羽绒服,略长款,上面修身,下面蓬松像个蓬蓬裙,还绣着小花,一看就是女孩子的。
尾巴很爱这件外套,但他听到旁边有个妈妈说小姑娘才能穿,男孩子的款式在那边。于是拉着啾啾的手,扬着头,问:“啾啾,男孩子不能穿这个吗?”
“你喜欢这件衣服吗?”
尾巴点着小脑袋,很认真说:“喜欢。”
“那就买。”路辞旧摸尾巴脑袋,笑着说:“今天说好了,你们自己选衣服,啾啾只负责付账。这都是你们平时的工资。”
崽崽们一听当童童的工资买衣服,一只只挺起了小胸脯,很自豪。
哪怕后面大龙挑了件不是日常,是之前万圣节卖的cosplay大魔王衣服,路辞旧都给买了!
“珍珍喜欢什么?叔叔给你也买一件。”路辞旧问。
珍珍摇头,她现在已经知道路叔叔是真的好人,所以不想破费,反正她已经死了,穿什么都无所谓。
“过年了,叔叔也没什么送你的,你可能快要走了,你一直穿舞蹈服——”
“叔叔,我想要换掉舞蹈服。”珍珍很认真说:“我不喜欢跳舞,是那个坏蛋让我跳舞的。”
之前衣服没换,也是因为珍珍太敏感,对男性很戒备,加上经常不出来,路辞旧也就忘了。现在出来玩,珍珍是鬼体,和别的小姑娘一对比,路辞旧才觉得哪里不对劲。
珍珍还穿着死前的舞蹈裙子。
最后给珍珍买了一件白色的毛衣还有牛仔裤,毛衣是麻花辫织法,有些复古,松松的,还有白色的羽绒服外套,胡三娘替珍珍将头发梳成了麻花辫,高高翘起来,飘起来一晃一晃的很可爱。
像个小朋友。
没了之前的压抑沉痛。
大年三十这天,诚哥带着小红回家了。路辞旧开始做炸货,桑惊鸿也休息没办公,他厨房上帮不了忙,就在院子陪崽崽们玩。
珍珍和崽崽们一起玩,像一个普通小姑娘,只是不太爱笑。
这天晚上,崽崽们拜年,路辞旧一一发红包,连胡三娘和小黑猫都有。给珍珍发了金元宝。
崽崽们第一次拿到红包很兴奋,转头给宫舅舅作揖讨红包。
宫汐潮的零花钱都买酒了,一人给发了一颗金葫芦,这金葫芦做工很好,小巧玲珑,上面还雕着花纹。
“以前宫里面的妃子过年打赏的。”宫汐潮解释。
路辞旧转头作揖:“爱妃,新年好。”
“都给你。”宫汐潮说着顺势掏出一大包。
路辞旧:……你是拿了人家娘娘多少东西。“一颗就好。”顺手把红包递过去,交换。
崽崽们这边拜完去桑惊鸿那儿,收获不菲。
晚上涮着火锅,看着春晚。直到崽崽们困得扛不住,路辞旧说:“尾巴要不要今晚和爸爸一起睡?”
胡青青还没出现,桑惊鸿在这里除了尾巴没别的家人了。
尾巴迷糊,困困的,依赖的伸着两条胳膊要爸爸抱。桑惊鸿抱着儿子,冲路辞旧点了点头示意感谢,抱着尾巴回自己房间。
路辞旧希望崽崽们都能找到亲人,他希望这种分别。
“好咯,今晚啾啾给大龙猫崽嘟嘟讲什么故事呢?讲个年怪的故事。”路辞旧笑着抱着其他三只,三只的失落一转眼成了期待睡前故事。
还有啾啾的亲亲。
太棒了。
一直到凌晨后,院子里除了风声雪落下的声,静悄悄的。黑无常这时候上门,要带珍珍离开。路辞旧知道已经拖延好几日了,再留珍珍,对珍珍不好。
送珍珍,就在院子分别。
“珍珍,下去了也别怕,你胡三奶奶有的是钱,给你烧金元宝,到时候有什么就别手软,拿钱砸,听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没,底下掏钱就能打点。”胡三娘今晚得了红包豪气冲天。
路辞旧:“注意点,黑无常大人还在。”
胡三娘像是才发现,说:“我就说说,也没教珍珍别的。”
两人一唱一和的,黑无常就算是不善打交道,也听出来了。
“主要是小孩待了一段时间,舍不得,大人见谅见谅。”路辞旧笑说。
黑无常也不生气,珍珍的事情他知道,但做了无常,见惯了太多的不平、冤屈、悲惨的事情,早已心如止水,不过不妨碍规矩,还是可以通融的。
“珍珍有什么想要的吗?”路辞旧问。
珍珍低着头,过了好一会说:“谢谢路叔叔、三奶奶、宫叔叔。”
也没说想要什么。
黑无常带着珍珍离开了,背影消失在院子中。
珍珍牵着黑无常的手,本来应该是要铁链锁她的,三奶奶告诉她了。可是没有。黑无常也是好人。她现在不怕了。
“叔叔,谢谢你。”
“这是我的工作不用言谢。”黑无常冷硬道。
珍珍走了会,路好黑,但她不怕,好一会失落说:“我想要爸爸妈妈,真正的爸爸妈妈。”
她一直都没有爸爸妈妈,以前以为有,后来知道是假的。
黑无常停下脚步,看了眼珍珍,没说什么继续走。
这丫头自杀的,不可能投到富贵人家,还是个贫穷普通人家,好在那家夫妻恩爱,有两个女儿,姐妹相亲相爱、一家扶持,中晚年略有起色,生活还算小富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