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公演舞台

耿炎快气疯了:“你特么以为你是谁?有什么资格接受不接受?”

云游闲闲道:“是他非要道歉的,又不是我逼的。那么他道歉我接不接受也是我的事吧。”

好像……逻辑也没毛病?

人们面面相觑。

耿炎还要再说什么,一道声音凉凉地插.了进来:“又搞霸凌呢?”

这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句,全场窒然一静。

耿炎和祁采蘩俩人的表情顿时跟哑了火似的,僵硬扭头。

只见凌宵行站在人群之外,抱着臂,常常弯起的春风笑眼此刻凝满了寒冰,唇线平抿,面无表情,显然心情很不美妙。

凌宵行刚和总导演说了两句话,回后台的时候却撞见了这一幕。

1组的六个人把云游团团围在中间,其他选手散落四周,目光或明或暗地看着这边,14组剩下的成员远远缩在角落里。

浮生百相,有嘲讽,有冷漠,有讥诮,也有不敢袒露出来的淡淡担忧。

没有一个人与云游并肩面对,唯有他一人单枪匹马,孤绝得如即将坠入重重罗网的飞鸿。

听到凌宵行的话,云游抬起头看了过来,眸中掠过了淡淡的惊讶,稍纵即逝,恢复了原来的波澜不惊。

像是习惯了这种场面,已经对任何人肯站在他身边这种事情不抱期望,这下猛然出现一个人,反倒让他意外。

意外过后又是平静,这次有人肯为他出头,下次还是未知数,所以仍旧不抱这种渺茫期望。

凌宵行本来只是淡淡不悦,顿时就被他的这个眼神搅得心神不宁起来。

“你们是练习生,不是撕逼生。”凌宵行环视一圈,冷声道,“不想练就滚。”

他的声音不大,也称不上多严厉,却让在场所有人的心脏都一悬,不少人低下头不敢接触他的眼神。

凌宵行抬步走来,原本把云游围在中间的1组成员被他的气势所震慑,不由自主地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他径直走到云游面前,伸手带过他的肩膀往14组所在的地方走去。

走时掠过摄像师,脚步不停,冷冷丢下两个字:“删掉。”

摄像师不禁抖了一下,连忙喏喏应声。

一直到他俩离开,都没人敢说话,好一会才各自散去,连小声议论都不敢。

回到14组,凌宵行问:“你们就是这么照顾新组员的?”

五个人都没有勇气面对凌宵行的诘问,云游拍了拍他的手臂,息事宁人道:“行啦,我让他们先过来的,他们还小,别惹上这些事。”

凌宵行反问:“你不小?”

云游耸肩:“当然,我可是要做1组爸爸的人。”

凌宵行原本的火气被他这句插科打诨给弄没了,五个大男生看凌宵行表情变得有点无语,稍微松了口气。

“以后再碰见这种事,你们就直接去找导演,”凌宵行道,“他们一般都作壁上观,乐得看你闹矛盾给节目炒热度,直接捅到他们跟前,就不会坐视不管了。”

五个人忙不迭点头,云游显然有点难以接受这种跟打小报告似的行为,在凌宵行的无声逼迫下,也勉为其难地点了下头。

这时,场务过来,小心翼翼道:“那个,请问准备好上台了吗?1组完了就是你们。”

云游打破还僵硬的气氛,道:“走,看看1组练得怎么样。”

1组作为几乎全A的小组,吸引了其他组的目光,大家纷纷去观众席上看排练得怎么样。

阵营一亮相时,薛一丁惊讶道:“祁采蘩是C位?”

梁园也不可思议:“我以为他们说让祁采蘩当C位是说着玩的,结果真的是?”

居然可以为心上人做到自毁前途这种程度?

云游第一次见识到舔狗的强大,有点佩服。

1组整体发挥得挺好,歌曲没有进行大的改动,舞蹈不错,可惜C班C位的祁采蘩表现水准只能说是勉强及格。

舞蹈导师吴琳洁举起话筒,停顿了一下,微笑道:“你们的整体舞台表现很亮眼,就是可能有些地方不是很突出,不过也很棒了。”

1组有点失落,还是满怀期望地等着下一位导师的点评。

声乐导师宋茵,是华国乐坛举足轻重的人物,拿下了好几届金曲奖最佳女歌手,本人专心事业,很低调,节目组花了大力气才把她请来,这也是她的综艺首秀。

宋茵问:“祁采蘩,你还是C位对吧?”

祁采蘩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道:“是的。”

宋茵脾气直,不屑那些弯弯绕,直截了当地道:“我看不出来,我不知道你们C位的选拔标准是什么,但就声音来说,祁采蘩的音色既不特别,气息也不平稳。”

“我记得前几天看你们表演的时候,我就说过,祁采蘩不适合当C位,我也不知道你们组坚持的理由是什么。”她说完扫了他们几个人一眼,放下话筒,不再多言。

几句话让现场氛围一僵。

祁采蘩笑容有点挂不住,耿炎看不过想说什么,这时造星制作人宁郑玄拿起了话筒:“确实是有些不足,不过,进步空间也非常大,我相信你们明天一定能呈现出更好的舞台来,加油。”

祁采蘩勉强一笑,冲四位导师一鞠躬:“谢谢老师们。”

五个人依次下台,祁采蘩沮丧道:“对不起,我拖累你们了。”

耿炎心情不佳但还是揽过他的肩膀,道:“这算什么,宁老师不都说了你提升空间还很大嘛。”

组里其他人也纷纷安慰。一个叫孔平的男生看到从舞台另一边上台的14组,迟疑道:“我们要留下来看他们的表演吗?”

李孟辉嫌恶道:“一群废物的表演有什么好看的?反正明天都要被淘汰。”

一组本来有一两个人想去看,听了他的话,又看看光顾着哄祁采蘩的耿炎,只好跟着走了。

就在他们即将走出演播厅的时候,听到身后音乐响起,随即爆发出了欢呼声,孔平又忍不住回头看,耿炎面无表情道:“这么想看,不如过去看?”

孔平摆手:“不了不了。”

在后台继续练舞的时候,有选手从演播厅回来,议论道:“天呐没想到他们表演得那么好,明明前几天导师看训练成果的时候还没那么好看……”

“对,舞台效果真的不错,”接话的那人看到1组,不由自主地提高声音,“连宋茵和吴琳洁老师都赞不绝口呢。”

耿炎脸色有点不好看,张越道:“那俩都是D班的,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耿炎哼了一声,继续指导纠正祁采蘩的动作。

一开始,1组的对这种评论还不屑一顾,以为是一群差生纯粹想气他们,结果几乎每个从演播厅回来的选手,都在议论14组的表演,而且都是一边倒的不可思议的好评。

1组众人的心情变得不安忐忑,孔平忍不住问:“14组的表演,真的那么好?”

“觉得那么好,有本事过去看啊!?”耿炎黑着脸道。

孔平怎么说都是A班的,碍于耿炎的富二代身份才忍气吞声,这下接二连三被怼,瞬间起了逆反心理,甩下句“看看就看看”走了。

剩下几个人面面相觑,本来心情就不佳的耿炎更加烦躁道:“都别特么练了,爱去哪去哪!”

说完他率先拽着祁采蘩走了。

队长和C位都走了,还练个什么练?

剩下几人也憋着一肚子气地分开了。

耿炎带着祁采蘩一时赌气离开,回宿舍的路上却冷静下来了。

怎么说他也是1组的队长,丢下组员是不是不太好?

而且,明天公演,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要14组表现真的那么好,他们岂不是更应该加紧训练?万一明天真的比不过岂不是很丢脸?

乱七八糟的念头浮上来,耿炎越来越心烦意乱,连带着对祁采蘩都少有的敷衍了起来。

匆匆回到自己宿舍,他想看14组的表演视频又拉不下脸来,热锅上的蚂蚁般转了好几圈,最后下定决心般的拿起手机。

他在微信上找了几个关系还过得去的选手,状似无意地问:【那什么,14组的表演你觉得怎么样?】

【选手A:你没看?这么劲爆的舞台你都没看?哇那太可惜啦,连导师们都赞不绝口呢!】

耿炎更加烦躁,索性又去找另外一个:【你有没有录14组的视频?】

【选手B:害,别提了,我也后悔呢,这么精彩的表演怎么没录下来,我问了一圈都没拍,估计都看傻了吧。要不你找PD要下录像?】

耿炎断然拒绝:【节目组基本都是凌宵行那边的人,怎么可能给我?】

【选手B:那就没办法咯~】

耿炎死死盯着那个波浪号,真的很想打人,深呼吸几下还是忍了。

在空荡荡的宿舍里无所事事地呆了几个小时,耿炎终于还是忍不住起身去练习室,边走在路上边给自己的组员打电话集合训练,结果没一个人回他。

耿炎还纳闷怎么回事,结果一推开练习室的门,正好撞上了1组成员。

他们一边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14组彩排视频,一边排练着。

甚至祁采蘩都背着他偷偷来了。

五个人,除了他,整整齐齐,说说笑笑。

场面一下子尴尬起来,耿炎的脸彻底黑了。五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祁采蘩出头,勉强笑了下,道:“耿炎哥你来啦?我看你心情不好,就想让你冷静冷静,我们先排练。”

看耿炎脸色还是黑得跟锅底似的,祁采蘩小心翼翼道:“要不,一起?”

耿炎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蠢的人。

他的组员一边说着14组垃圾,一边偷偷看着他们的视频排练。这简直就像说好了一起翘课去网吧的哥们儿,结果怕被教导主任抓到,甩下他一个人跑回去上课!

四周都是摄像机,耿炎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死咬牙关才没飙出脏话来,连连说了两声“好”,最终后退两步,“咣”地摔门离去。

四个人尴尬地不知道该怎么办,都看向了祁采蘩。

祁采蘩很遗憾地耸了下肩,道:“既然耿炎哥不愿意加入,那我们只好继续排练了。”

他甜甜一笑,双手合十,调皮道:“拜托各位哥哥帮我指出哪里动作不对啦~”

四个人看着祁采蘩若无其事的灿烂笑容,不知为何都有点起鸡皮疙瘩。

公演前的这一夜,对许多选手来说注定是个不眠夜,优等生担心自己能不能正常发挥,后进生们则害怕明天恐怕是自己最后一次舞台了。

时间不会因为任何人的主观意识而停留,终于还是到了公演的时候。

一大早,选手们就起床,换上舞台服装,打理妆发,紧张不已,又跃跃欲试。

14组是第二个出场,在后台的时候,所有选手都在一间屋子里观看同步转播的公演现场,导师们则在另一个房间里录制。

这次公演的主持人也是当红流量小生,大屏幕里,甫一出场,就引起了一千名现场评审观众的尖叫。

镜头扫过底下密密麻麻的观众们,在场很多练习生都没见过这阵仗,不禁有点怯场。

薛一丁紧张得直打嗝,梁园一边骂他没出息,一边直抖腿,连带着整排椅子哆嗦;剩下三个组员也好不到哪去,要么咬嘴皮,要么来回转悠,要么一趟趟地上厕所。

凌宵行本来很严肃,看他们这窘态百出的样,难得笑出了声:“不就个公演吗,至于?”

“万一我们输掉了被淘汰……”薛一丁忧心忡忡地说。

“这有什么,”云游一边轻按自己受伤的脚腕,一边道,“不过是一条路走不通了,要去辛苦探索另一条路了而已。”

“那要是一直都探索不出来呢?”梁园问。

云游想了想,说,“虽然说出来很俗,但是你的用心付出,终究有一天会被大众看到。”

其实这话说出来云游自己都没什么底气,上辈子和父母闹翻跑去固执地学音乐剧,又转行做演员,到死之前都没熬出头。

可是如果连这么点渺茫的盼头都不给自己,那梦想这个词又为什么被创造出来?

“不会淘汰的。”凌宵行突然开口。

六个人齐齐转头望了过来。

在嘈杂声中,在摄像机下,凌宵行目光平静,声音笃定:“我对你们有信心。”

简简单单两句话,却让心浮气躁的几个人顿时安定下来,不再胡思乱想,专心养精蓄锐。

云游不禁看了凌宵行一眼。

这人似乎有天生的领导力,能让人心甘情愿地臣服。

主持人先是介绍了这次公演投票规则,热场过后,他微笑道:“那么,接下来让我们用欢呼声来迎接第一组的成员吧!”

在欢呼和应援声中,1组成员依次上场,短暂介绍本队后,开始演出。

1组的实力不容置疑,但其他人还是看出了蹊跷。

说唱导师林昶“咦”了声,“我怎么觉得他们这次的表演和昨天的不太一样?”

舞蹈导师吴琳洁:“队形有点变化?”

音乐导师宋茵凉凉道:“不是队形有变化,是其他人离耿炎都远了点。”

经她这么一点,另外几个人仔细看,果不其然,其他组员都和他保持了微妙的距离。虽然不是很远,但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的队伍完整度都破坏掉了。

有几个走位甚至能看出来很明显的偏差。

原本谈笑风生的宁郑玄,看到这一幕,眉毛蹙了蹙。

不光导师,练习生们也发现了蹊跷,小声交头接耳起来:“这怎么回事?昨天练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其实在跳的时候,耿炎就隐隐感觉到自己小组这次的票数不会太高了,隐隐有些愧疚。

但结束后到后台屏幕前,看着登台的14组,他又恢复了信心。

他们组的水平最差也可以打个80分。

就算14组超常发挥,那么多吊车尾的,综合网络和现场投票,名次过不了60,依旧要被淘汰。

尤其是网络投票排名99的云游,绝对不可能不被淘汰。

他成竹在胸,和组员一起观看14组的表演。

“下面,让我们欢迎14组带来的《Natural》——!”

相比超人气的1组,14组登台后的欢呼声小了很多,镜头扫过观众,大部分表情很漠然,属于他们的应援牌寥寥无几。

这样明显的对比,不免让14组几个男生心里产生落差,但还是打起精神,用无懈可击的笑容来面对一千位观众。

全场灯光突然一灭,会场陷入黑暗。

观众们有些诧异,就在他们不安张望的时候,忽然传来了飘渺的歌声,似海妖吟唱,诱.惑迷途中的水手。

黑暗中,一束幽蓝色灯光骤然倾落,照亮了舞台中央垂头站立的少年。

腾升翻滚的云雾中,云游一袭黑色西装,双腿开立,凝视着没有尽头远方,开口唱道: “Well, you hold the line.

When everyone of them is giving up or giving in , tell me.

In this house of mine .”

他的声音慵懒而富有磁性,甫一开口,瞬间就抓住了所有听众的耳朵。

所有人,包括耿炎,都震惊地瞪大了眼。

云游唱歌居然这么好听??

他伸出手,又缓缓收拢,似乎要抓住什么遥不可及的东西,最终又颓然放弃:“Nothing ever comes without a consequence or cost, tell me.

Will the stars align?”

我所在之处,一切皆有因果,那么请告诉我,

当上帝之手介入,我们的罪恶还能被救赎?

就在他不断叩问自己之时,鼓点声不断加强,即将攀升到顶点时,所有乐器倏然一停!

全场呼吸一窒,心脏骤停。

云游猛地抬起头,眼中火焰猝然一跃,似要灼烧千年冰川。

但我无所顾忌,因为我建立的国度,将会永存伫立!

“铛——!”

随着钢琴琴音重重一落,全场灯光乍起,映亮了六个背影,肩宽腿长,背身而立。

灯光变幻,身着黑色礼服的六道背影旋身低唱:“That's the price you pay—— ”

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

不要沉溺当下的心碎,别再像猎物一样逃窜,举起你的猎.枪,瞄准你的猎物。

现在你站在悬崖边,黑暗在你身后追赶,往前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但你要抬起头来。

镜头从左至右极速扫过舞台,凌宵行眼神似狼似虎,紧盯猎物,一把扯开紧扣的西装礼服,一步跨出。

什么是罪恶,什么是体面,什么是人性?

在这一刻,统统化为滚滚天罚下的齑粉!

激烈的鼓点声挟裹着怒音,瞬间扫荡全场:“Face up 'cause you’ re a——Natural!”

因为你,天性如此!

“啊啊啊啊啊啊啊!!!”

全场观众尖叫着轰然跃起,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什么应援牌、手幅都丢到了地上,全世界统统抛诸脑后,唯有舞台上的那片方寸地是他们的信仰所在。

灯光迷离变幻,七道黑色身影随着激烈的节拍和鼓点,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爆发出惊人的磅礴气势,像堕入深渊的天神王座,又像渴望救赎自我的恶魔。

这是他们的呐喊。

他们的天性。

在全场熊熊燃烧的火焰中,云游举起话筒,冷白的手指缓缓掠过右脸的颊中痣,似南极不化的冰川。

千人匍匐,万人朝拜,而他孤绝坐于王座之上,新生与腐朽,皆在他一念之间。

“Deep inside me, I'm fading to black, I'm fading. ”

我的内心深处正在一点一点被黑色侵蚀吞没。

即使用我手上的血所立的誓约也无法改变这一切。

低沉忧郁的声线,让方才狂热的人们渐渐冷静下来,也被这亘古不化的悲哀所感染。

云游缓缓抬起手,恍惚中似要摘下一朵含苞玫瑰,亦或者是谁的头颅。

我能够感觉到结局的走向。

由我们掌舵,我发誓我一定会做到。

他的手骤然收紧,全世界不过须弥芥子,尽为他掌中一粟。

不顾一切地成功,

我会不顾一切地成功!

“I'm gonna make it——!”

雄浑的怒音如海啸,一拍强过一拍,一浪高过一浪,什么天堂,什么坟墓,尽数被巨浪吞噬入腹!

所有观众心甘情愿地化为海啸的祭品。

尖叫、呼吸困难、极速飙升的肾上腺素、血液冲上大脑、光怪陆离的灯光。

一切的一切,都让人目眩神迷。

直到音乐骤然一刹,灯光急歇,他们才从那种疯狂而茫然的状态中缓慢抽离出来。

结束了?

七位少年排成一排,面对观众,乖巧鞠躬。

刚才的声嘶力竭仿佛不存在过,唯有汗湿的脸庞证明不是幻觉。

主持人也被这种氛围冲击,缓了一缓,那种震撼还是挥之不去:“……现在,请发表你们组的拉票宣言。”

七人抬起头,少年被汗水冲刷过的眼神愈加明亮,连炫目的灯光都黯然失色。

他们齐声道:“大家好,我们是,第十四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