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
Close的情绪, 大概就像他的九弧光一样。
除了小小，其他人真的感知不太到。
高兴、不高兴。
紧张、不紧张。
全都一个样，别说莫辉了, 连跟了他这么多年的辰风也不好判断。
只有卫小小，能逗得大魔王眼中带笑, 也能发现大魔王情绪不对。
卫骁这几天也忙得很, 忙着各种附体，各种熟悉, 各种养成身体记忆。
这会儿他把训练全丢下, 溜出训练室去书房找陆封。
随着FTW成绩越来越好, 比赛越来越多，俱乐部事务也多起来。
哪怕有各部门分工协作，但作为掌舵人, 陆封也得把控一切，把能过一遍的都过一过。
Close精力异于常人，这话属实, 卫小小可以证明！
卫骁端了杯西瓜汁溜进来。
陆封抬眸：“嗯？”
卫骁坐在班台上，随手把西瓜汁放下, 单手撑着桌台靠近他：“陆总, 休息会儿？”
陆封放下手里的文件，看他：“怎么, 训练累了？”
卫骁离他近，他轻轻一捞就在他脖颈上亲了下。
卫骁是来哄人的, 反倒被哄得腿软。
他平复了一下心跳, 开口：“队长，明天就是八进四了。”
这话一出，陆封握着他腰的手微微滞了一下。
这点细微差距, 也就心细的卫小小能察觉到了。
陆封应道：“嗯。”
卫骁从班台上下来，顺势溜他怀里，环住他脖颈，望他：“紧张？”
陆封望进他眼中：“紧张什么？”
卫骁：“怕输呗……”
陆封蹭蹭他鼻尖：“你怕吗？”
卫骁垂下眼睫，没出声。
陆封心里一软。
当着所有人，卫骁都是不怕的，天不怕地不怕，比赛什么的，更是绝对不怕！
可其实他怕，比所有人都怕。
拿不了冠军……宁哲涵、越文乐、白才都还有下一次。
他呢。
Close呢。
FTW呢。
在那个荒谬的对赌协议下，他们要怎么办。
卫骁输不起。
陆封知道他在想什么，温声道：“别怕，没事的。”
卫骁真的是来哄男朋友的，但反过来了，男朋友正在哄他，他还有点飘飘然，甚至想得寸进尺。
陆封：“……”
卫骁小声道：“听说做ai…解压。”
陆封按住他：“别闹。”
卫骁偏要闹：“我现在压力很大，需要缓解下压力！”
陆封低喘口气，盯他。
卫骁：“好嘛好嘛……”委屈ing。
陆封无奈摇头，吻吻他眉心。
卫骁心里惦记着，又看他：“队长你呢？”
陆封知道卫骁在问什么。
他的确情绪有些不对，他瞒得住所有人，但瞒不住小小。
可是让他说，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卫骁多机灵，精准命中红心：“是担心元队？”
他也就正经时候才这么称呼元泽了。
陆封：“……”
不用多说，这么一个表情，卫骁也懂了。
这一懂，心里又是塞了大块棉花糖，甜得有点苦涩。
这么好的Close，这么温柔的Close，怎么就让他给遇上了？
他还和他谈恋爱了，还住到他心里了，还霸着不放了！
自从来到FTW，卫骁时常觉得自己无敌幸运。
卫骁轻声道：“没事啦，元老师还是很强的。”
陆封的顾虑，卫骁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L&P和FTW对战。
元泽也好，陆封也罢。
困扰有点异曲同工之处。
他们都在担心对方。
元泽笃定了自己能赢，他不想亲手淘汰FTW，不想亲手击溃Close。
无论明面上挑衅过多少次，无论表现得有多看不上FTW，但他心里始终惦记着。
在冬训营他为什么频频关注卫骁？
因为他希望Close有队友，希望FTW站起来，希望Close迎来荣光。
可如今……
他要亲手摁死这个冉冉升起的朝阳，要斩断他们的希望，要葬送他们努力至今的成果。
想到这些，元泽心里闷。
而陆封则是想到了元泽的不容易。
只身一人在北美的不易，在L&P站稳脚跟的艰难，去年落败于Y1，元泽已经承受了来自整个赛区的巨大压力，这次……
如果L&P止步八强，回了北美，元泽能被喷死。
所以陆封心情很复杂。
赢，一定要赢。
双方都不可能退让。
但是又放不下。
卫骁心里酸酸胀胀的：“元泽没那么脆弱。”
陆封应道：“嗯。”
“真的！”卫骁抬头看他，“他八成还怕把你打哭呢！”
陆封：“……”
不得不说，卫骁看人挺准的，他掰着手指把元泽的心思说了个八九不离十：“……他肯定觉得自己稳赢，觉得把我们送走很残酷，没准还有些下不了手。”
说着说着，卫骁有点火：“这老贼心里不知道有多瞧不起我们呢！”
陆封：“…………”
卫骁越说越来劲：“他肯定觉得自己胜率百分百，四强稳进，肯定觉得能爆锤我们，能拳打你脚踹我自信爆棚天下无敌……”
他说得太有趣，陆封嘴角不自觉弯起来。
卫骁蹭得起身，不闹陆封了：“队长你先忙，我去去就来。”
不等陆封问，他自己先说：“我去找元泽！”
接着他又放狠话：“他要是敢放水，我能骂他一整年！”
这人来得快，跑得也快。
但是被卫骁这一闹，陆封闷了好几天的情绪放晴了。
想那么多做什么？
三年时间，等得不就是这一刻吗？
卫骁真的去找元泽了，微信戳他，双排走起。
元泽玩得漫不经心，懒懒散散。
卫骁嫌弃他：“你不会觉得自己八进四稳了吧。”
元泽心里难受，嘴上还是气死人：“到时候别一怒之下把我们扫地出门啊。”
卫骁：“呵呵。”
元泽：“还真要迁怒啊？”
卫骁：“做梦！”
元泽：“……”
卫骁凶他：“比赛好好打，你要是抠脚，这辈子都别想踏进FTW一步。”
不是赢了扫地出门，而是打不好才赶走他。
元泽摸了摸桌面，没摸到烟，只能碾了下手指道：“自信是好事，但你们想赢……”
卫骁打断他：“这不是你操心的事。”
元泽：“……”
卫骁一字一句说得毫不留情：“元泽你瞧不起谁呢，是我卫骁不配你全力以赴，还是我队长不配？还是整个FTW都不配你们L&P正经打一场？”
元泽被他的话噎了个半死。
卫骁还有更扎心的：“别说我没提醒你，你什么岁数了，心里没点数？”
元泽：“……”
好好说话，提什么年龄！
卫骁直戳他心窝：“打一年少一年的人了，还不珍惜每一次机会！你真当下赛季还能对上我队长啊！”
元泽没忍住，爆了句粗。
卫骁继续道：“三年前你就想和我队长打一架了吧？怎么，过了三年，越过越怂了？”
元泽这辈子只有喷别人的份，还是头次被人喷了个哑口无言。
卫骁又来一句：“我他妈真羡慕你，我要是有Close这样的对手，我做梦都要笑醒！”
这一句彻底点醒了元泽。
多少根烟都抹不平的心事，被这一句话给抚平了。
忧心褪去，担心多余。
破土而出的是久违的热血。
是啊。
三年前元泽就想赢了陆封。
三年前元泽就对小Close不服气。
三年前他就想好好挫挫这个天赋异禀又目中无人的臭小子。
后来……
元泽轻吁口气，指尖微痒：“羡慕我？”
卫骁：“是！”
元泽弯唇：“这么说，在你眼里，我不行？”
卫骁现在的对手是他。
卫骁掷地有声：“对，你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