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定格几秒, 谁也没有动，两个人就那样隔空望着。
窗子处的女人低头抽了一口眼, 星火闪闪，她逆光而站，脸部的表情显得清冷。
林魅下意识地摸了摸兜，她没带烟，“给我一根。”
乔汐言似乎愣了愣，她消失在窗前，再出现指间夹着一根烟，林魅双手圈在唇前喊了一声，“帮我点上, 谢谢。”
乔汐言咬着烟，对着自己的烟吸了几口, 星火点燃了一根新的烟。
乔汐言指间夹着烟悬空, 林魅缓缓走到楼下，乔汐言松手了。
烟飘飘悠悠落下来，林魅稳准地接住了烟，她夹着烟，低头重重地吸了一口, “呼~”她吐了一口烟，低头瞅瞅烟嘴, 她们属于间接接吻了。
林魅扬眸，窗边的人仍然低头看着她，唇齿间叼着烟，美丽又妖娆。
林魅夹着烟晃了晃，“谢谢。”
乔汐言没做声，一个人在楼上抽烟, 一个人在楼下抽烟。
两个人默默抽完一根烟，乔汐言先回去了，林魅舍不得丢掉那烟嘴，叼在唇齿间慢慢往车的方向走。
海京市的夜晚，车水马龙，屠斐的车子堵了半天才到烤鱼店门口，“老板，来一条黑鱼，姐姐想吃什么口味。”
“你选吧。”沈清浅落座，放下包，先到水喝，屠斐点了蒜香味，沈清浅半开玩笑，“今晚请跟我保持距离。”
屠斐干脆坐到身边闹腾，“咱们两一起吃蒜，你不能嫌弃我。”
沈清浅轻轻靠在屠斐的肩膀，打了个呵欠，“有点困。”
屠斐抬手揽住沈清浅的肩膀，轻声问：“寒姐明天走吗？”
“恩。”沈清浅心情往下沉了沉，“她不让我送。”
“要不然我送吧。”
“她够呛能同意。”
“晚上我问问。”屠斐今晚其实想过叫林清寒出来，不过她明天要走，今晚说是在家休息，顺便收拾下东西。
家里，祝琇云帮着林清寒一起收拾，其实东西也不多，没什么可以收拾的。
“寒寒。”
“诶。”
“这次一走，下次什么时候回来？”祝琇云倒是挺喜欢林清寒的性子，因为太懂事所以吃了不少苦头。
“明年这时候吧。”林清寒模棱两可地说，“事情都了了，心头也没有那么沉重了。”
“我知道他们肯定都劝过你了。”祝琇云拉起林清寒的手，“我虽然也想劝你，但是我劝的角度和他们不一样。”
林清寒浅笑，“那您说说，我听听。”
“我劝你留下，是希望你在这里重新生根发芽。”祝琇云觉得一个人始终太孤单，她很希望林清寒再次打开心扉，重新寻求陪她走一生的人。
林清寒轻轻叹口气，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也想，但是我心里现在做不到，我心里虽然放下了，但是还做不到跟别人轻易提起那件事。”
祝琇云轻笑，柔声道：“那就从已经知情的人里选选看。”
林清寒不解地问，“您的意思？”
“你不懂？”
“我……”林清寒心思通透，思路一转，她身边单身的人，似乎只有一个是确定单身的，“您不会说是岑曼尹吧？”
“你真聪明。”祝琇云握了握林清寒的手心，“那孩子也单着呢。”
林清寒哭笑不得，她没想到，曾经反对沈清浅和屠斐的祝琇云主动撮合她和岑曼尹，“祝教授，您是怎么认识的岑曼尹？”
祝琇云和岑曼尹认识也是因为813专案，她倒是没主动认识岑曼尹，是岑曼尹通过屠斐找到了她，“听说林清寒现在住您家，希望您能劝劝她。”
岑曼尹不好意思劝，怕自己的目的太明显，“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和她做朋友，就是那种特殊的朋友，当然她不愿意，那就做普通的朋友。”
岑曼尹没追过人，直女过了几十年，她看着周围的人都弯了，她自己也转了性。
“我听她说，你们早就认识。”祝琇云问，“你们原来关系怎么样？”
原来关系挺一般的，但这不能怪岑曼尹，主要是林清寒除了沈清浅，谁也不想接触，岑曼尹那时候自然不会对她主动。
“祝教授，我谢谢您的好意，但是我现在真的不想。”林清寒拜托祝琇云传话给岑曼尹，谢谢她的看重，眼下她还是想一个人。
祝琇云点点头，“不急，你慢慢想，她说了，她单身几十年，不差这几年。”
祝琇云站起身，“看看还有没有落下的。”林清寒也跟着起身，两人重新收拾了下行李。
等林清寒洗完澡出来，屠斐和沈清浅已经回来了，寒暄过后，屠斐进去洗澡，沈清浅去了林清寒的房间，“都收拾好了？”
林清寒点点头，沈清浅从兜里掏出一张黑色的卡，“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林清寒摆手，“你这是干嘛？”
沈清浅想往林清寒包里塞，林清寒扯过自己的包，“少来哈，我不缺钱。”
沈清浅无奈，“早知道，我不该告诉你，直接偷偷塞给你就好了。”
“诶，说到这个，我想起个事。”林清寒想起路遥来了，“她11月份预产期，我到时候时间方便，会回来。”
第二天一早，林清寒早早地起来，没想到屠斐起得很早。
屠斐坚持送林清寒，林清寒无奈，“真不用送，我打车就行。”
屠斐接过林清寒手里的行李，“自家有车，何必打车费钱嘛。”
屠斐和林清寒走到门口，祝琇云和沈清浅都站在门口，林清寒回身挥了挥手，“你们两个就不用送了。”
“姐姐，到了之后给我发信息。”沈清浅靠着门板，“屠斐开车慢点。”
门关上，祝琇云望了一眼低头的沈清浅，她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次离别是开心的离别，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沈清浅眼圈泛红，“是。”只是她心里仍然放不下林清寒，“她一个人在那边，万一生病都没人照顾。”
人就是这样，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就开始惦记上了。
“好了，你再睡会。”祝琇云轻轻推了下沈清浅，她点点头，默默回到床上，再也睡不着了。
早高峰还没来，屠斐一路疾驰，7点半就到了机场。
屠斐一路送到最里面，林清寒在安检口和她告别，“我就进去了，你回去吧。”
“寒姐。”
“恩。”
“您比我年长，比我懂得多，我没资格说您什么。”屠斐抬起头，笑着说：“我只说，人的一生短暂，姐姐要好好生活才不至于亏待自己，以后要开开心心的。”
话糙理不糙，小姑娘说的没错，“屠斐，浅浅就拜托你了。”
“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姐姐的，以后……”屠斐脸颊微微泛红，“我们以后要是结婚了，会给您发喜帖的。”
就此分别，屠斐一转身，恍惚间看见熟悉的身影，“岑律师？”
“林清寒！”岑曼尹拍了拍屠斐的肩膀，算是打过招呼。
林清寒以为自己幻听了，她回身一看，安检线外确实站着一个人，她穿着米黄色的风衣，双手插兜，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她慢慢走回来，“岑律师？”
屠斐远远地望着两人，她忽然觉得岑曼尹是不是对林清寒有想法啊？之前岑曼尹问她林清寒住在哪，还说希望认识她的母亲，请教一下学术上的问题……屠斐觉得自己可能被骗了，这家伙分明是想通过母亲联系林清寒吧……
“真就这么走了？”岑曼尹淡声问。
“那不然呢？”林清寒反问，她微微低身，想从下往上看墨镜下的眼睛到底是怎样的神态，“你有事就说，不说我就走了。”
“我……”岑曼尹抿抿唇，郑重地说：“我知道这样说很冒昧，但这次久别重逢，我对你有了不一样的认识，我对你感觉很好，你对我感觉怎么样？”
林清寒人生中第一次被人如此直白地追问，她一时愣住，不知该如何回答。
“诶？你在发呆吗？”岑曼尹挫败，“我人生中第一次告白，你居然是发呆。”
“我……”林清寒抿唇，拧眉道：“你干嘛突然说这样的话。”
“我心里这么想的，我当然就这么说了。”岑曼尹伸手拉住林清寒，“我是一个直白的人，虽然工作里我总是咬文嚼字，玩文字游戏，但在感情的事上，我不想这样，我不年轻了，不想浪费时间了。”
“……”林清寒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我听岑律师的意思，就是图省事是吗？”
“也不是。”
“我看就是，”林清寒微微倾身盯着墨镜后的双眸，隐约看得见她在眨眼睛，“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追啊？”
距离太近，岑曼尹的心跳有些加速，她往后仰了仰身体，“我没那么想，如果你是需要我追，我可以追，只要……”
“我可没说。”林清寒指尖勾着岑曼尹鼻梁上的眼镜，闪烁的眼神远没有语气那么坚定，“岑律师，你既然追来了，我就当着你的面再说一次。”
林清寒现在没有心思恋爱，她眼下只想回到D国安生地恢复平静的日子，“所以，你的告白我现在不接受。”
“现在不接受没关系，以后会接受的。”岑清伊握住林清寒的手，“你等着好了！”【看下小绿字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