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起围观小狼崽的脸颊红扑扑, 祝琇云暗叹：这孩子还真是想娶师妹啊。
三人也不算玩笑话，聊了林清寒的工作，聊起了周边国家, 话题不知怎么聊到同性结婚合法化的问题。
以后，屠斐和沈清浅的感情早晚都要走向婚姻，婚礼倒是可以在国内办, 但祝琇云也担心有人会议论。
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候, 祝琇云希望所有人都能放得开，而不是在有色眼镜里进行。
“这么晚, 都早点休息吧。”屠斐脸红红地瞟了眼沈清浅，还害羞得不行, 祝琇云站起身，主动问今天的案子, “听说纪景明判死刑了？”
屠斐点点头，祝琇云心中颇为唏嘘, 昔日的名流, 如今的阶下囚。
“寒姐, 晚安。”沈清浅挥了挥手，屠斐也挥挥手，她抓着沈清浅的手捏了捏，“姐姐, 我先去洗澡，你先回房。”
屠斐冲完澡, 浑身舒爽回到卧室, 抱着床上的姐姐，身子都软了，“姐姐。”
“恩。”
“你喜欢我吗？”
沈清浅转过头, 面对面躺着，她捏了捏小狼崽的脸颊，“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就是听你们谈到婚礼，我心里感觉像是在做梦。”屠斐憧憬道：“简直是美梦一般。”
“呵。”沈清浅轻笑，“你想得美，你还没有求婚过，别指望我嫁你。”
屠斐嘿嘿笑，“你等着好了，我会处理得妥妥的。”
屠斐主动问沈清浅对于婚礼的渴求是什么，有没有特别想要的婚礼，沈清浅揉了揉屠斐的脸蛋，“你还真想举办婚礼啊？”
“当然。”屠斐心里盘算，这件事她来策划，提前筹备。
沈清浅对于婚礼倒没特别的要求，只希望她们都能穿婚纱，“这个是肯定的。”屠斐低头亲了亲沈清浅的眉心，“到时候我明媒正娶。”
屠斐带着婚礼进行曲进入梦乡，梦里她和姐姐穿着漂亮的婚纱，有人问她是否愿意嫁给沈清浅，她激动地嚷嚷：我愿意。
做梦的人激动，梦外也是手舞足蹈，沈清浅还没睡着，听见怀里的小崽子喊那一声“我愿意”，她忍俊不禁，这是做梦结婚呢？
813专案结束了，林清寒在国内也暂时没事了，她离开的心思没变过，“等和岑律师吃完饭，我就回D国了。”
沈清浅联络岑清伊，撮合了这顿饭，屠斐凑热闹，四人凑成一张桌。
“今天，我首先提杯感谢。”沈清浅提杯感谢岑曼尹的鼎力相助，感谢林清寒勇敢地站出来，更感谢屠斐一直坚持没有放弃。
屠斐下午还得开车上班，她以茶代酒，其他三人喝酒。
“沈妹妹太客气了。”岑曼尹啧啧两声，仰头喝了一杯酒。
第二杯是林清寒提杯，“我也唠叨几句。”
林清寒的内心比刚回国那阵轻快明亮许多，但整个人还举得现实不太真实，她轻轻叹口气，“我一度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但真的回国走出来了，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
林清寒很感谢警方坚持彻查强.奸案，如果不是屠斐和沈清浅先后去D国找她，她断然不会回国。
屠斐心中其实一直有疑惑，“寒姐，如果你当初在电话里不说话，我或许也不会那么快联想到你。”屠斐不知道隐藏那么久的人为什么突然就暴露了。
林清寒无奈地笑了，“是啊，我都不理解自己。”
林清寒那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或许是回国次数太多，每次去见沈青，她内心都很痛苦。
没有林清寒结束生命的想法，也不会有沈青的死去，如果沈青有家人，这件事也不会就此销声匿迹了，“有时候想想，人生可能一件事赶着一件事，沈青没家人，死了也没人知道，每年都是我去探望她。”
林清寒探望沈青的时候，自然也听说了国内正在调查强.奸案的事，平日里她在D国会通过网络查询，回国后她会特意留意这方面的信息，她一方面心里希冀着可以破案，一方面又担心真的需要她出来面对。
“那时我对你好奇。”林清寒坦诚道，“我早就听说过，你和浅浅的事，我想着你一定很特别，才会让浅浅喜欢你。”
听到了屠斐的声音，林清寒原本就乱的心思更乱了，“我当时后续看到你给我发的信息了，我想过联系你，但我真的没勇气。”
直到屠斐和赵宏阔过来，林清寒有种被紧逼的感觉，她步步后退还是不想迎面而上，毕竟躲了那么多年，躲避是她的下意识。
最后，是沈清浅的出现，让林清寒断了所有后路。
“屠斐。”
“诶！”
“我希望你能好好地疼爱浅浅。”林清寒勾起一丝笑，“她年长，和你走到一起很不容易，你还年轻，人生还有很多变数。”
“我会的。”
“你的职业本身就充满了危险性，你做任何事之前都要考虑到你是有家室的人。”林清寒作为姐姐，到底是不放心自己的妹妹，“对于浅浅，我没有想说的，你一直都很棒，你就好好照顾自己就好了。”
岑曼尹啧啧两声，捂着腮帮子感慨，“这酸的，我不爱吃柠檬，都不准秀恩爱。”
“别瞎说。”沈清浅轻轻拍了下岑曼尹，“这么大的律师，说话也没个谱儿。”
一桌人说笑，吃完了午饭。
落筷之后，大家没急着离席，岑曼尹问起林清寒的打算，“你真的不考虑回国吗？”
D国的环境，林清寒熟悉了不假，但那里毕竟只有她一个人。
“我为什么要回国呢？”林清寒苦笑了下，“我不是没想过，但似乎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恩……”岑曼尹沉吟着，“比如为了你的父母？”
沈清浅冲岑曼尹使眼色，林清寒注意到，摆摆手示意没关系，“我的养父母身体不错，他们暂时不需要我的照顾，至于我的亲生父母……”林清寒顿了顿，语重心长地说：“她们家缠万贯，雇佣仆人比我照顾的更好。”
言外之意，林清寒在国内没有挂牵了，哪里都是无牵无挂，还不如在国外待着安逸，毕竟没人认识她，没人知道强.奸案。
“寒姐，你离开前是不是还打算去看沈青？”沈清浅主动转移话题，“如果去的话，我跟你一起去。”
林清寒点点头，她确实要去做最后的辞行，“今天下午去吧。”
如果没事的话，林清寒希望早点回D国，沈清浅摸出手机，“我问问吴薇薇和乔汐言，她们两个估计还想再见你一面。”
林清寒按住她的手，“算了，有的人不见也罢。”林清寒可是看出来了，吴薇薇身边的小崽子就是个醋精，确切地说，这三人身边的小孩儿都是个顶个的醋精，她不愿惹人不痛快，“再者我也不是再不回来，以后再回国，我就不是一个人了，可以找你们了。”
林清寒坚持，沈清浅无奈，下午她陪着林清寒去了XX墓园。
屠斐开车送她们过去，门口老大爷认识她，“诶，上次抓的人咋样了？”
“要吃枪子了。”
“啊？”老大爷吓了一跳，“真的啊？”
“恩，坏人当然要被老天爷收走。”屠斐义愤填膺，老爷子点点头，“那看来果然是混账，崩了他活该！”
“姐姐，车子我就开走了，你们打车回去。”屠斐虽然想留在这里等着，但是两位姐姐都不同意，“如果不好打车提前给我打电话。”
沈清浅推了她一下，“你个小墨迹，快点走。”
“恩。”屠斐跟林清寒打完招呼转身走了。
沈清浅和林清寒手挽手进了墓园，A12，林清寒。
“今天，终于可以换照片了。”林清寒从包里翻出早就准备好的照片，“过去的十多年，我一直占着这个位置。”
沈清浅第一次看到了沈青，那是一张更加青涩的脸庞，柳叶弯眉，杏眼，高挺的鼻梁，薄薄的红唇微微翘着浅笑，“她的脸可真小，标准的瓜子脸。”
“恩，小姑娘挺可爱的。”林清寒将墓碑上的照片从上面的缝隙里取出来，她擦拭过沈青的照片放进去，“沈青啊，姐姐来看你了。”
林清寒话语落下，眼眶泛酸，沈清浅没做声，默默地退到一旁。
林清寒对于沈青终究是有亏欠的，如果不是她，沈青不会死。
林清寒抱着墓碑，脸颊贴着微凉的玻璃镜，“如果你能听见我说话，就好好地转世投胎去吧，坏人已经被绳之於法了。”
……
林清寒絮絮叨叨和沈青说了很多话，沈清浅离得远，也没听清楚说得什么，隐约听见了她和屠斐的名字。
晌午的太阳偏了西，斜斜地射进墓园里，暖黄色的光亮有一丝暖意。
方桌上投出一片倾斜的阴影，屠斐低头拿着小铁丝对着日记本的锁头轻轻捅着。
锁头不大，其实用力就能掰开，屠斐不想暴力破坏，她试探着活动半天，咔哒一声，她听见那一瞬，日记本也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