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薇薇那一刻心里非常的不爽, 阙宁凝离开, 她没有察觉到,阙宁凝也没告诉她一声!
吴薇薇压着火气,站在原地默默地望着床上乱成一团的被子。
得了, 既然那么爱拼命工作, 那就和工作过一辈子吧!
吴薇薇不打算找阙宁凝了, 不止今晚不找,之后也不会去找了。
恃宠而骄, 好得很, 那就不宠了, 可恶的狼崽子就不该给她好脸色。
吴薇薇猛地关上门离开了, 本来很困的人, 翻腾到天亮,愣是被气得睡不着。
吴薇薇大字型躺在床上,失神地望着天花板,她讨厌极被牵绊的感觉, 她曾经体验过,那感觉糟透了。
怎么能傻到再让自己回到漩涡中去?吴薇薇拧眉, 对于当下的一切生出了厌烦。
吱呀, 门突然轻轻被推开,吴薇薇偏头, 一只小光头探头探脑,惺忪的睡眼看见她的那一刻瞪圆了,“姐姐这么早就醒了。”
吴薇薇怔了下, 表情僵在皱眉不悦中,阙宁凝忙说:“不是故意吵醒姐姐的,我、我就是看看姐姐。”
阙宁凝立刻关门逃跑,放弃早起吃豆腐的念头。
吴薇薇揉了揉闷涨的太阳穴,什么情况啊?她昨晚确实没看错,床上没人。
吴薇薇后来在餐桌上知道了正确答案,阙宁凝睡觉掉地上了,在地上睡了大半夜,脚踝摔青了都没醒。
吴薇薇真是服气,她一晚上被气得没睡,人家摔得那么狠都没醒。
阙小狼一早感知到大姐姐始终低气压,她不明缘由,想来想去只能是早上自己推门那一下吵到大姐姐不说,还在跟大姐姐撒谎,大姐姐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
阙宁凝早上回公司的路上还在跟吴薇薇道歉:姐姐,抱歉,早上真的不是故意吵你的,我承认我是想看看你醒没醒,没醒的话我是有些小心思,但我对天发誓,我就是想琴一下你的脸颊,真的,我没想过琴你的纯,我虽然很想,但是我不会在你睡着的时候琴你的纯,我要琴也一定会在姐姐清醒的时候……
说是道歉,阙宁凝差不多写了几百字的小作文,除了第一句是道歉,剩下的翻来覆去说的都是我阙宁凝是如何想占姐姐便宜但不会在姐姐不清醒时做那种羞耻的事,我只会在姐姐的理智欺负姐姐……
吴薇薇不会说,她都被气笑了,这孩子的作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写的什么玩意啊!
为了防止小作文变成大作文,吴薇薇回复:行了,我一句话没说,你说了一堆,好好干你的工作,别回了。
阙宁凝敲了一堆字,咂咂嘴,只好都删掉,乖乖回复:好的,姐姐。
吴薇薇丢开手机,一晚上没睡的脑袋还是涨得慌,不过心底气顺了,她翻了个身准备补觉,手机又响了声。
吴薇薇身子僵着几秒,她皱眉翻身,谁啊,又发信息,没看她翻身吗?
还是阙宁凝,写着:谢谢姐姐,姐姐好好休息。
姐姐长姐姐短的,那么烦人呢。
吴薇薇没有回复,丢开手机拉过被子盖住脑袋。
阙宁凝不时翻翻手机,好吧,大姐姐不会回复她了。
十月已经月底去了,天气渐渐转凉,祝琇云问屠斐有没有过冬衣服,屠斐摸摸脑袋,说了句,“好像没有。”
祝琇云无奈地摇摇头,除了工作,啥都记不得。
屠斐去上班,祝琇云发信息给沈清浅,沈清浅回复:师姐,屠斐过冬的衣服,我买完了,您别给她买,都在她房间的卧室,明天春天的衣服我买了一部分,剩下的我打算买新款,所以没准备那么多。
沈清浅现在出国了,反倒比在祝琇云身边更能真情实感地关心屠斐了,祝琇云想要给钱,沈清浅自然不会收。
沈清浅:师姐,你别多想,我对屠斐好,是从一开始就决定的,不是因为感情变化才如此,我也想对师姐好,但是那时不知道师姐会来海京市,所以没给师姐买衣服,现在我都列好名单了,明年春天的新款也会给师姐买。
祝琇云算是见识到了师妹的固执了,她当时决定单独找房子是对的,要不然沈清浅无论如何都不会收她的钱。
沈清浅买了,祝琇云再买那就是浪费了,她只能作罢。
屠斐一早先去的皇家影楼,柴英卓面无表情,他没有画那幅画,一句话也不说。
屠斐也预料到了,“你知道钱伟奇吗?”
柴英卓低头不语,屠斐自言自语地说:“你应该听说了,他吸毒,他和纪景明走得很近,你在意的纪景明怕是也会因此受到影响了。”
柴英卓的心越来越沉甸甸,从何时开始的呢?柴英卓无声地轻舒口气,他想起陈光辉让他拿纪景明的头发去检测,屠斐也来找他画十年前案子里的那个姑娘,现在屠斐又来提纪景明……柴英卓皱眉,他心底的沉重滋生烦躁,他皱眉不吭声,但闷气快要把他憋疯了。
“如果纪景明吸毒,你还能做什么?”屠斐望着柴英卓苍白的脸,他的眉微微皱着,很好啊,一直面无表情的人终于有情绪了,屠斐叹了一口气,“其实你也很怕吧?”
怕看错了人,错付了青春,怕未来即将到来的一切,胆战心惊的人可不是一两个。
柴英卓偏头看了一眼屠斐,冷冷地说:“屠警官,如果没有要问的,我还有工作。”
不等屠斐说话,柴英卓转身大步走回店里,他拉门的动作很用力,似乎想将所有积压的情绪就此发泄出去。
陈光辉对此的看法是,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下去,柴英卓就算想后悔,也没有余地了。
“为什么没有余地?”屠斐皱眉问。
“你想想啊。”陈光辉靠着窗台,指间夹着的仍然是克制自我的烟,他信奉戒烟不是躲避,而是迎难而上,看见烟能忍住不抽才是真汉子,当然偶尔也会迷恋似的闻一闻。
就像现在,陈光辉闻着烟感慨地说,“如果咱们猜测属实,那柴英卓最好的青春等于是给了一个狼心狗肺的人,他现在如果不继续护着纪景明,等于推翻了他过去的所有,他怎么能甘心啊?”
“我不赞同。”屠斐靠着椅背,双手箍着后脑勺,大长腿交叠轻轻晃着,“我觉得只要你意识到错了并且在那一刻改正就不晚。”
“你太理想主义。”陈光辉转过身,眯着眼望向窗外,枝繁叶茂的大树被风一吹,叶子落了一地,说不出的萧索,他重重叹口气,“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面对自己的错误,很多人一错再错,是因为前方是火海,后面也是刀山,柴英卓现在回头,也没有彼岸等着他。”
重新开始,多难的一件事啊。
屠斐不以为意地切了一声,“那是肯定,做了坏事就要负责,难道因为悔改了就不用受惩罚了吗?难道只有光明彼岸才能让他们醒悟?那我觉得他不是醒悟,他只不过想要个好点的归宿而已。”
屠斐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慢悠悠地说:“柴英卓的身体没有光明彼岸,但心灵可以有啊,他现在很痛苦,看他还能憋多久,随着咱们的抽丝剥茧,他会渐渐走向崩溃的。”
末了,两人都是叹气,柴英卓这一生,无论如何,已经注定是个悲剧,屠斐希望他最后能获得心灵上的救赎,心灵真的自由了,身体就算在牢狱里也会开心些吧。
现在的柴英卓不开心,他每天压抑真实的自己,或许这压抑从10年前就开始,当那个活泼开朗的人变得阴郁之后,一切就已经注定要改变了。
陈光辉拉开椅子坐下,抱怨了句,“老大这是要消失啊,我都好久没见他了。”
屠斐回过神,附和道:“就是说,阙斯年的案子是有多神秘啊?”
陈光辉眸光闪了闪,双手撑在桌上站起身,神秘兮兮地小声说:“听说,只是听说啊,听说行贿案牵扯到了海京市的大人物,所以现在很保密。”
屠斐撇撇嘴,“这不是显而易见。”海京园林是一家老派的国有企业,当时担任副董事的阙斯年能行贿的对象肯定是上级,“看看阙斯年的行贿目的是什么吧,我估计他不是为了一己之利,要不然他完全可以在原单位贪污,而不是从那么好的企业里,从高层的位置下来,转行去做商人了。”
杀人案虽然有了进展,但是重心的涉毒案陷入困境,可能的涉案人员,钱伟奇失忆,蔚天玉失踪,纪景明现在倒是没事,但因为他的社会地位和形象,不能无凭无据就去动他,老局长赵洪德一早就说了,要注意社会影响。
死去的白鹏兴不吸毒,他指甲里的毒品到底从何而来?是参与了毒品贩卖,还是与涉毒人员有过冲突?眼下看来,后者可能性比较大,白鹏兴生前不是有钱人,账户资金没有异常,他曾经和柴英卓发生过冲突,但柴英卓本身没有吸毒和参与贩毒的迹象。
线索看起来很多,但串起来不是完整的链条。
陈光辉和屠斐分工盯梢儿,陈光辉表示他盯张江海时,屠斐让他盯着皇家影楼,其中用意不言而喻,不过屠斐不明说,怕成功不好意思。
屠斐忙着盼着,终于盼到了周末,她和沈清浅视频的日子。
屠斐为此登上了多年不玩的扣扣,乖乖地等着沈清浅发视频。
屠斐晚饭也没吃消停,不时回房看看电脑,生怕自己漏掉什么。
最后没出息的人干脆捧着饭碗回到房里,等沈清浅发视频过来,她立刻撇下饭碗,赶紧点接通。
“阿姨~”屠斐喊完这一声,鼻子都酸了。
“小孩儿~”沈清浅仍然床上,她趴在被窝里,看样子是刚醒,慵懒地伸了个腰,“我在床上跟你视频,不介意吧?”
“不介意。”屠斐瞪大眼睛,只恨镜头太小,她看不清沈清浅的全部。
闲谈得知屠斐刚吃完饭还没收拾洗漱,沈清浅提议,“你先去帮师姐收拾,早点洗漱,我等你,好不好?”
屠斐不愿,央着沈清浅,“那阿姨给我个琴琴,我就去。“
沈清浅轻笑,“你果然是个小土匪。”沈清浅指尖按着红纯,摘了一枚稳,“给你。”
沈清浅看见镜头里忽然凑近的脸,一声“mua”传过来,屠斐认认真真地说:“阿姨,稳应该是这样的,你接收,等会还我,我走了。”
琴屏幕可以琴那么大声吗?沈清浅是手机登陆的扣扣,她凑近.琴一口屏幕想说看看会不会也会“mua”的声音。
沈清浅琴一下没有,多琴两下,最后使劲儿琴了下屏幕,才有一声不太大的“mua”传过来。
沈清浅内心感慨,小孩儿刚才琴的是多用力啊,她的嘴巴有点酸了。沈清浅拉开距离,屠斐正瞪着大眼,一脸认真地望着她,脸颊红扑扑地说:“阿姨,你刚刚是在干嘛?”
……沈清浅羞愤,她想撞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