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薇薇下车猛地勾住阙宁凝的脖子, 逼着问：“你叫我什么？”
“嘻嘻。”阙宁凝咧嘴笑, 仿佛回到了最初在金碧辉煌指名道姓点吴薇薇陪她时的样子, 吴薇薇拧她耳朵，“说, 叫什么？”
阙宁凝眉眼弯着笑了, “好姐姐。”
吴薇薇被阙宁凝火辣辣的视线看得不自在, 她犹豫着要不要放开时，屠斐扒拉两人，气得直嚷嚷, “我不要吃狗粮！我要吃好吃的！”
吴薇薇哭笑不得，顺势放开阙宁凝, 阙宁凝突然牵起她的手。
吴薇薇挣了两次, 阙宁凝握紧不放，掌心里的温度在秋季里平添一份暖。
这个秋天, 甚至于即将到来的冬天, 或许都会因为身边的两小只而变得意义非凡。
席间，大家刻意避开案情, 吴薇薇主动问起华洋国际招标的事, “现在已经是最终一战了, 我周五会把方案交上去, 华洋国际下周一公布结果。”
屠斐不知道其中的秘密，颇为担心，“那么多竞争者，要不要再招人帮你看看标书啊？”屠斐自知阙宁凝自尊心强, 委婉地说：“林魅在职场里比较久，经验估计多些。”
“你放心吧，我问过林总了。”阙宁凝周一接待林魅，林魅态度不卑不亢，她没有因为最初冷淡自己而觉得不好意思，也没有因为主动到来而展现过分亲近，就是一如往常的态度。
阙宁凝也不傻，她能理解，对于林魅来说，现在敏感时期，她主动踏进宸宇建筑，那意味着什么，那可是先前连接她电话都不愿意的人。
阙宁凝想来想去，她没做什么让林魅回心转意的事，最大的可能是的合作伙伴沈清浅从中说了什么。
阙宁凝现在不确定自己能给予沈清浅回报什么，她有底线，能力范围之内她愿意无条件协助。
林魅主动告诉阙宁凝竞标时的注意事项，阙宁凝虽然是胜券在握，但人家堂堂林氏集团总裁亲自登门，她得表现出十足的感谢和诚意，来日方长，说不准什么时候需要再麻烦林魅。
“我这边其实还可以，因为姐姐帮忙，我正常推进就可以了。”阙宁凝说姐姐时，看了一眼吴薇薇，吴薇薇并不需要她现在的感谢，“别骄傲，一定要稳住，你现在在低谷察觉不到。”
大家都穷时，没有人特别注意你，当你过的比身边的穷人好时，别的穷人会嫉妒你。
当你和周围的人越来越不一样，你变得越来越突出，吴薇薇靠着椅背，放下筷子，“这时候最需要注意，稍不留神，其他穷人会试图把你从高处拉下来，你只有飞得足够高，远离那些人才能稍微松口气。”
阙宁凝和屠斐毕恭毕敬地听着，这段时间经历的事，让两只小的意识到了，大姐姐们确实有料。
饭后，屠斐拒绝吴薇薇的护送，她打车回警局。
吴薇薇上车，阙宁凝也跟着上车了，吴薇薇明知故问，“你不回公司？”
“姐姐。”
“恩。”
“你今晚忙吗？”
“别跟我拐弯抹角。”吴薇薇懒得猜，阙宁凝侧身靠着椅背，笑着说：“姐姐能带我兜兜风吗？随便去哪都好。”
夜色下的海京市，不过是几天，夜景变了模样。
街头枯黄的叶子铺了一地，孤零零的树枝在风中摇曳，空气中弥漫着秋天的萧索悲凉，夹杂着一丝枝叶干枯的垂败气息。
吴薇薇开车往相对宽松的非主干路去了，车窗开着，阙宁凝靠在椅背上，望着车窗外缓缓拉成一条线的风景。
红灯，副驾驶的人安静，吴薇薇抬手打开副驾驶上方的镜子。
红灯1分半，吴薇薇透过车镜望着合眼而睡的阙宁凝，小狼崽累了，此刻脸上写着疲倦，眉头微微皱着，或许睡之前想了什么烦心事儿。
卸下防备的阙宁凝睡得很熟，因为长时间一个姿势不舒服，她拧了拧身子，面朝着吴薇薇继续睡。
吴薇薇关上车窗，阙宁凝不太满意地抓了抓领子，皱眉嘟囔了一句“热~”
吴薇薇停车到路边，镜子推上去，指尖勾着阙宁凝的扣子。
阙宁凝迷糊中胡乱地抓到吴薇薇的手，吴薇薇以为她醒了，但阙宁凝只是低头鼻尖层了层，似乎闻到熟悉的的味道，她又放开了。
吴薇薇一手捏着阙宁凝的下巴抬起，一手解开她衣服上的第一颗扣子，让她松口气。
窗子只留了一条缝，车子继续驶进夜色，越来越多下班的车辆涌入车流，屠斐被堵在协和医院门口，她下车往回走。
陈光辉坐在电脑前，瞟了一眼屠斐，将手机推过去，“你走得太快了，我追你都没追上。”
屠斐拿起手机，“怎么样？”
陈光辉继续说：“你母亲打了电话，我怕她担心，帮你接了。”屠斐恩了一声，他继续说：“不怎么样，一下午都是呆坐。”
屠斐站在椅子后，双手撑着椅背，认真地盯着监控下的钱伟奇。
“看他能憋多久。”屠斐哼了一声，“咱们搞点事出来，他大概就憋不住了。”
陈光辉打了个呵欠揉揉眼睛，“反正能录像，咱们也不必24小时盯着，你回家吧，我再看会也走。”
屠斐发信息给母亲说要回家了，她走到门口回身问，“国外那边怎么说？蔚天玉有动静吗？”
陈光辉无奈地摇摇头，屠斐预料之中，她叹口气，出去了。
屠斐到家时，阙宁凝终于睡醒了，她揉揉眼打了个呵欠，一时间忘记自己在哪。
阙宁凝坐起身，一瞬愣了愣，“怎么到这里了？”
吴薇薇的车子停在家门口，她开了车锁，“天黑了，不回这里回哪里？”
吴薇薇推开车门，临下车前回身说：“下车，跟我回家。”阙宁凝很想回公司继续工作，但那句“跟我回家”实在让她心动。
吴薇薇的家和之前没有太多变化，阙宁凝睡得迷糊，眼下也没心思观察。
“洗澡去吧。”吴薇薇下令，阙宁凝揉揉眼慢吞吞往浴室走，走到门口被绊了一下，吓了吴薇薇一跳，“你到底醒了没？”
阙宁凝回身傻笑了下，浴室的暖黄色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她似乎还是困的，大眼睛比以往小，“有点困。”
“那就冲澡，别洗了。”吴薇薇想起什么补充一句，“门别锁。”
“姐姐要进来看我洗澡吗？”阙宁凝不要脸地问，吴薇薇瞪她一眼，指间夹着的烟没来得及点，她走过去敲了下阙宁凝的脑门，“年轻人，脑子里能不能想点健康的？”吴薇薇推了下阙宁凝，“赶紧去。”
吴薇薇在窗口抽烟，浴室的水流声响起，10分钟，可以抽一根烟，可以冲一个澡。
阙宁凝洗完才发现，她没有衣服可以换，她关了花洒，嚷：“姐姐！”
吴薇薇抽完最后一口，冲着窗外吐出烟圈，应了一声，“怎么了？”
“我没衣服穿。”
“那就别穿了。”
吴薇薇听见身后的动静，她下意识回身看了个满眼，“你！”
一只浑身失漉漉的小狼崽不知羞地站在浴室门口，脸颊上的红不知是洗澡热的，还是害羞了，爪子挠了挠人鱼线，“姐姐说的。”
吴薇薇掐灭烟蒂丢进垃圾桶，径直走到阙宁凝面前，“不会不好意思吗？”
阙宁凝低头，耳朵红得异常，看来还是知道不好意思的，她缩了缩身子，爪子又不自在地抓了抓小腹。
到底是刑警，身材很有料，吴薇薇错身而过，掌心拍了拍紧致的小腹，“过来。”
吴薇薇找来自己的衣裤，裤子有点短，上衣有点肥，阙宁凝蹬蹬腿，摸摸略显平的兄口，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想什么呢？”吴薇薇随口问，阙宁凝认真地说：“姐姐的兄比我大。”
“……”吴薇薇指尖戳眉心，给她一个嗔怒的眼神，阙宁凝抓抓眉心，暗暗地笑。
阙宁凝没再折腾，她实在困倦，她不知道几天没睡过床。
阙宁凝倒下就要睡觉，吴薇薇随后进来，唇齿间舀着没点燃的烟，手里拎着毛巾，“起来。”
阙宁凝爬起身，揉揉眼：“姐姐。”
吴薇薇拿着毛巾擦阙宁凝的脑袋，“不要以为寸头就不用擦头发。”
“我用手擦了的，不会把姐姐的枕巾弄失。”
“谁跟你说枕巾的事了？”吴薇薇动作不温柔，擦得阙宁凝东倒西歪，当然这和阙宁凝身体软没力气也有关系，阙宁凝下意识伸手抓住吴薇薇衬衫的一角，嘟囔了句，“姐姐好凶。”
“一点都不懂得照顾自己。”吴薇薇舀着烟，说话有些含糊不清，语气透着的不耐烦倒也夹杂几分关心，“你长头发时不擦干就直接睡觉吗？”
“恩。”
“还恩？”吴薇薇一手隔着毛巾按阙宁凝的头顶，一手捏着阙宁凝的下巴抬了抬，“故意跟我对着干好玩吗？”
阙宁凝咧嘴笑，“我说的是真的，我以前都不擦头发，自然风干的。”
“以后改掉。”
“噢。”阙宁凝掩不住的开心，“姐姐在关心我。”
吴薇薇低头俯视着唇红齿白的家伙，心底居然有种被戳中的感觉，她确实在关心阙宁凝。
阙宁凝突然坐起身，小嘴一揪，奔着吴薇薇的下巴就要琴。
吴薇薇拽下毛巾，盖住阙宁凝的脸，阙宁凝吃了一口毛巾，吴薇薇掌心隔着毛巾推她的脸，“睡你的觉。”
阙宁凝吐了吐，小佘头呸了两下，毛巾闻着香味道不太好。
阙宁凝很快睡着，吴薇薇在书房忙到11点，她起身准备睡觉。
临睡前，吴薇薇去了趟侧卧，这不看不得了，一看吓一跳。
床上只有一床乱掉的被子，人什么时候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