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分别在即,沈清浅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接下来的分别, 与她们而言,不是单纯的分别。
屠斐不知道祝琇云的心思, 沈清浅也猜到, 师姐不会和屠斐说什么,简单的孩子心思单纯易受伤,她和师姐在这一方面有着某种共识。
那就是所有沉重的背负, 由她来承担,沈清浅完全没有责怪祝琇云的意思。
现在的屠斐, 等于是大病初愈, 如果祝琇云明确表态, 这次分别是两人划清界限的起点, 屠斐就算不强留沈清浅, 她的心也会无比痛苦。
母亲作为孩子最亲近的人, 孩子的爱情不能受到母亲的支持已经很难过, 母亲还反对……祝琇云和沈清浅都不忍心这样对待屠斐。
沈清浅抱住屠斐, 指尖刮了刮高挺的鼻梁,“你现在不适合剧烈运动,今晚开荤都是法外开恩, 现在不允许折腾了。”
沈清浅也不是拒绝屠斐,而是从屠斐的身体角度出发,拒绝也显得没那么伤人,反而透着关心。
“那明天可以吗?”屠斐急切地问, 她得到了沈清浅,她想迫切把自己交出去,仿佛这样才能表明她的忠贞。
“明天看你情况再说。”沈清浅拉过被子盖住屠斐,“我相信,是我的,终究是我的,我现在不要,未来我回国也会是我的。”
“是的。”屠斐郑重地表态,“我只会是阿姨的。”
沈清浅安抚下,屠斐没再折腾,温暖的怀抱,屠斐兴奋的神经有些累了,她很快入睡。
夜深了,窗外偶尔传来汽车的鸣笛声,间或是大货车轰隆隆呼啸而过,沈清浅闭上眼睛,耳边不曾断过的是屠斐的呼吸声。
离别在即,和上次不同,这次不只是单纯追求学业上的进步,更是她们爱情路上的考验。
沈清浅希冀屠斐完好地等她回来,可未来充满变数,谁也不敢确定,所以沈清浅抱着希望,却又不敢全身心地寄托在屠斐身上。
沈清浅最近都处于疲乏的状态,对屠斐的伤势她不敢放松,对于两人的未来,她殚精竭虑,最后还是落了个分离收场。
沈清浅闭上眼睛,睡眠很远。
喧闹的不夜城,最不缺的就是失眠的人。
今晚柴英卓留宿了,久违地住在“家”里。
赵桂芳是最开心的人,柴英卓洗澡时,她张罗给儿子铺床,柴冬雪无奈地拉着她的手,“妈,你去睡嘛,我给哥哥铺床。”
“你不会的。”每个母亲眼里,孩子都是长不大的,絮絮叨叨其实都是关心,“你不知道哪个被子的,现在后半夜天凉,被子不能太薄。”
柴英卓擦头发,站在门口,听着房里母亲和妹妹的对话,他回想起自己空荡安静的房子。
没有温度没有人气的地方,不能称之为家,家应该是充满爱的地方。
爱……柴英卓低头,爱,真的不公平,有人唾手可得不珍惜,有人费尽心思卑微到骨子里。
“哥!”柴冬雪出门瞧见柴英卓愣神,柴英卓回过神,“恩,你们都别忙,我自己来就行。”
“妈可心疼你这个儿子了。”柴冬雪故意醋意浓浓,赵桂芳嗔笑道,“你这鬼丫头,那是你哥又不是外人。”
“好啦好啦,我扶你去睡。”柴冬雪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赵桂芳抓着柴英卓往房里拽了拽,“快去睡吧,明天还得上班。”
热闹归于安静,柴英卓坐在床上,房内家具简单,侧卧只有一张桌子,一个衣柜,还有一个三脚凳。
相对于柴英卓自己的租房,这里算得上简陋,柴英卓摸了摸柔软的被褥,这里比他那里温暖。
柴英卓起身拉开窗子,他站在窗边眺望海京市的夜色,楼层矮也比不过他那里的视角,但对面楼层的点点灯光比他那里虚幻的彩色灯光更真实。
楼栋之间离得近,柴英卓的视力可以看清对面楼层客厅里看电视的小两口,两人在电视前打闹,听不见却看得见他们被爱包裹住的幸福。
柴英卓轻轻叹口气,是吧,无形的幸福其实是可以被看见的,是自然而然流淌出来的。
爱情,真的强迫不来,爱情,更不是天长地久就能培养出来的。
活到现在,柴英卓心底曾经的执念动摇了,原来日久不一定生情,可能是生厌。
柴英卓无奈地苦笑,有的人日久生情,有的人日久生崽……次一点的也是日久见人心,他偏偏是最差的那个日久生厌。
当海京市步入凌晨时,还有不眠的人在忙碌,比如说林氏集团的林魅,又或是宸宇建筑的阙宁凝。
阙宁凝的新发型在宸宇建筑掀起暴风雨,长发飘飘的总裁突然变成了光头大佬,气势上发生了惊天逆转。
阙宁凝不笑的时候和屠斐一样,都有点凶,和屠斐不一样,阙宁凝从小家境优渥,所以骨子里张扬,她个性嚣张,脱了警服后她的痞性开始暴露,很多所谓的职场规则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
宸宇建筑对于阙总的富二代闺女抱有不同的想法,大多人都觉得年轻的姑娘不成器,不过没人敢说,因为阙宁凝作风狠戾,她的犹豫和奶气都只展现给最亲近的人。
吴薇薇眼里的阙宁凝,最奶;与她相反的是林魅,林魅的暴戾,更多是在床上,只有乔汐言见过。
屠斐和她们都不一样,屠斐外表冷峻,但内底是个热心肠,所以日常生活里她的反差是最小的。
屠斐的最大反差是在沈清浅面前,她是个乖小孩儿,但气人的时候也着实气得沈清浅不轻。
就像沈清浅听过的那句,小狼狗么,狼的时候确实狼,但狗的时候也真狗。
对于屠斐的工作风格,沈清浅已经放弃说教了,那么狗的小崽子不会听,所以睡不着的夜晚,沈清浅一遍遍地琢磨自己的计划,尽量做到万无一失。
祝琇云的到来,是沈清浅原计划中缺失的部分,不过这一变动只会锦上添花,沈清浅不需要担心。
天色微微亮时,沈清浅昏沉沉才开始入睡,身边的小孩儿却开始醒了。
一夜的暖香怀抱,屠斐睡得香,醒来无事干,大眼四处看,看见床头的草莓糖。
屠斐抓来一颗含在嘴里,大眼继续四处飘,最后盯着沈清浅看,看一会就凑上去偷琴。
偷琴吧,也没有偷琴的觉悟,嘬了好几口不说,还啃人家的纯。
沈清浅就算睡着也被啃醒了,她眯着眼懒得动,由着屠斐啃啃舀舀。
沈清浅的放纵让某只窃玉偷香的小贼到最后演变成了“入室抢劫”,沈清浅没办法装睡了,该死的小虎牙也太锋利了。
沈清浅抬手抚上屠斐的后背,轻轻划了一下,屠斐的身体过电似的苏,人也回过神。
“阿姨~”屠斐小脸红扑扑,沈清浅的潋滟眸光看得她身体发热,不等沈清浅说话,她主动凑过去,“阿姨~吃糖~”
一颗草莓味的糖,今早得沈医生和屠警官的召见,唇齿间流转,融化于无形,徒留香甜。
“一早醒来就折腾~”沈清浅闭着眼睛,指肚轻揉屠斐的脑袋,她感觉一夜之间,屠斐的小发茬儿长大了点。
屠斐稳了稳沈清浅的下巴,含糊不清地说:“阿姨真好看~”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是忍不住想和她黏在一起,可能的话24小时不分开,像是连体婴儿一般。
沈清浅的机票时间已经定了,罗正阳不要求她出国前一定来上班,沈清浅索性消极怠工,请了两天假。
屠斐的假期没有具体的规定,看她的恢复情况,沈清浅不用猜都知道,等她离开,屠斐一定会尽早去上班。
不过那时候,有祝琇云在,沈清浅也不必再操心了。
祝琇云这两天的行程排的也挺满,跟她们说的是收拾房间,其实还包括工作调动,所以一早她就坐车回老家办手续了。
沈清浅和屠斐赖了个床,屠斐不老实,看那意思是大早上打算做个小农夫。
当然,如果沈清浅想做想农夫,她就翻身做块小良田。
沈清浅拧屠斐的耳朵,“不准折腾~”屠斐也不听话,继续在沈清浅怀里乱拱,受伤的脑袋沈清浅也不舍得暴力对待,顺便给屠斐来个温柔地按摩。
头部按摩,体验过的人应该知道,很容易养养,屠斐养得直笑。
“阿姨,这里。”屠斐撸起T恤,露出白皙紧致的后背,沈清浅不客气地拍了一把,“这里怎么了?”
“这里也要按。”屠斐背部拱了拱,沈清浅掌心贴上去,温暖细腻的触感很舒服。
“还有这里。”屠斐翻了个身,露出小腹,人鱼线一路勾勒出漂亮的线条,沈清浅指尖挠了挠,“小人鱼也需要按摩?”
屠斐轻笑,抓着沈清浅的手往上,脸红红地娇憨笑道:“上面也需要。”
沈清浅就知道她不学好,指肚刮过珠果,屠斐身子过电般,她抿唇,也难掩急促的气息。
沈清浅侧身躺着,望着身边的小孩儿,一副任人宰割,不,是任她宰割的样子真的太可爱了。
“舒服吗?”沈清浅嘴角噙着笑,眸光专注于指尖,指甲轻刮,平躺的屠斐养得翻身,仰头去稳沈清浅的纯,含糊不清地说:“阿姨~我想*&#。”
最后几个字说得很轻,但沈清浅听见了,小孩儿说的是:我想把自己给你。
沈清浅的心底突然腾起难以遏制的俗世念头,这念头来得猛烈而又急切,她心中有什么呼之欲出,她想霸占,她想独吞,她想据为己有,她想永世如此……哪怕所多玛城中同性相恋被上帝所毁灭,她也要在地狱里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