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拧耳朵

急诊室送来一个大出血的病人, 沈清浅立刻起床换衣服。

床上的屠斐脸颊爆红, 无措的样子别提多可怜。

沈清浅系扣子,抽空看了一眼蔫巴巴的人,板着脸说:“现在我很忙,没时间收拾你。”

屠斐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怎么那么衰, 每次偷亲都被抓。

屠斐挫败地耷拉着脑袋, 沈清浅提醒她:“你也起吧,收拾下吃饭去上班。”因为着急,没有往日的温柔, 屠斐以为沈清浅很生气,低头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人也没动。

沈清浅两分钟收拾完,临走前, 拧了一把屠斐的耳朵, 嗔道:“把被子叠了,房间收拾了,这次就不计较了。”

沈清浅说完离开, 屠斐摸摸紧张到要爆炸的心, 长长舒口气。

唉, 以后还是别趁着阿姨睡着偷琴惹,太吓人了,屠斐摸摸唇,阿姨看起来像是生气, 但是又轻易地原谅她,大概就是因为这样,她才屡教不改的。

屠斐叠被子,打扫房间,她又想起昨晚,阿姨没睡着,却也没说她。

阿姨对她真的很宠了,她居然只想着占便宜,而且在被抓包后,不仅没有想着克制,反而想……阿姨的酒量是多少,怎么能在阿姨喝醉她不醉的情况多琴两下呢?

阿姨的宠溺,会让她越来越放肆,屠斐想:阿姨的底线是什么?

回想两人多次的亲密,都是在外界因素的催化下,还有她儿时养成习惯的基础上进行的。

如果她在阿姨清醒的时候,两个人都是极为理智,没有任何外界因素催化的作用下琴着阿姨不放的话……屠斐直起腰摸摸脸,她大概会被赏巴掌吧?

屠斐有点后怕,被打巴掌,脸疼能忍,但沈清浅和她保持距离不能忍,尤其沈清浅今年还要出国,唉。

屠斐一个人在医院的公共餐厅吃早饭,蹬自行车离开,海京市的早晨,车水马龙,喧闹极了。

屠斐去的时候,陈光辉已经到了,屠斐诧异,“辉哥,你每天几点来啊?”屠斐以前来得晚,陈光辉到的早正常,但今天她很早啊。

“我么?”陈光辉舀着煎饼果子,“不一定,没啥事来得早。”

陈光辉也好奇屠斐为什么来得早,屠斐下意识想回答,但又突然不想说了,哼了一声,“不告诉你。”

陈光辉大笑,“瞅你那样儿,至于保密么?”陈光辉含糊不清地问:“吃过了?”

屠斐点点头,拉开抽屉,拿出沈清浅送她的笔,问起陈光辉最近有没有去过皇家影楼。

陈光辉咀嚼的动作顿了下,有点呛到咳嗽两声,屠斐抬眼好笑地看他,“怎么的?心虚了?”

陈光辉嘴里都是煎饼果子,没办法说话,只能眼神瞪着屠斐。

屠斐靠着椅背,喝了口热水,“哥,我跟你说个事,你找时间去下皇家影楼。”

陈光辉狼吞虎咽嘴里那一口,急得直嚷嚷:“干啥干啥?我不去!”

“查案啊。”屠斐好笑地说,她让陈光辉去皇家影楼查下纸质的打卡日志,“如果电脑里的记录是柴英卓自己改的,那么和纸质上的应该不一样。”

屠斐不是开玩笑,也确实是办案,陈光辉不好反驳了,他摸摸高挺的鼻梁,“你咋不去问?”

“我也去啊。”屠斐笑着说,“不过我今天是去找柴英卓,不找梅姐,咱们分工。”

陈光辉这下没话说了,他默默吃完半个煎饼果子出去了,再回来时,是顶着失漉漉的头发回来的。

“你这……”屠斐忍笑,“哥,咱们下午去,为了不影响我的面子,下午请你打扮的帅气点,要不然你就会被我的帅气掩盖住了。”屠斐右手比在下巴数字八,笑得不要太得意。

陈光辉能不知道她的意思么,不过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抱怨了句,“跟你出门真费事。”

悦己者容,不分性别。

屠斐不反驳,低头乐滋滋地翻开笔记本,笑了几秒想想可怜的自己,如果是男女之间,她和沈清浅之间会顺畅很多。

屠斐偷偷叹口气,她翻出手机给沈清浅发信息汇报下,她已经回到局里上班了。

沈清浅在忙,她连早饭都没吃就上手术台了,屠斐想得心疼,各行各业都不容易。

屠斐和陈光辉说了昨天金碧辉煌的事儿,陈光辉抓了两把失头发,费解地说:“也不知道局里为什么不让去那里查,难道是在里面布置了暗线?”

有的时候,警方可能会在某个地方埋个卧底,这类型大多是长期作战,目的大多是打击一个重大的犯罪团伙。

当然,上面是积极的一种想法,消极的想法是,金碧辉煌的高层和某些警局有着特殊的关系网,这种事没有证据不能瞎说。

所以陈光辉只猜测了前一种,屠斐最开始想的就是消极的,眼下听陈光辉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

如此一想,屠斐心里好受了些,“不管是哪种理由,现在金碧辉煌的员工死了,咱们也不能不管,再者就算是上级在完成什么秘密任务,完成过程中出现人员死亡,也是一种失职。”如果后续还有人死去呢?白鹏兴的死亡绝不是单纯的命案,他和纪景明打架发生许久都没有死,但死的时候被发现指甲里有毒品,或者说,这毒品会不会就是致死的原因?

屠斐提出疑问,“辉哥,我有个大胆的猜测。”

陈光辉疑惑地看向她,屠斐勾勾指尖,陈光辉爬过桌子伸长脖子凑过来,眉头皱着听完屠斐的猜测。

“其实我和老大都这么想过。”陈光辉听完小声说,“不过没有证据能证明纪景明和毒品有关,这话不要往外说。”

屠斐边写笔记,边上网查看关于森业集团的消息,因为林氏集团的状告,森业集团股市动荡,网民们怨声载道。

有的人骂林氏集团搞事儿,有的人骂森业集团抄袭不要脸。

屠斐有幸见到了删帖的速度,她之前看过的网站专门跟进最新情况,她收藏便于追踪,但是今天再点进去已经看不到了。

与此同时,网上也开始出现另外一种声音,林氏集团内讧,年轻的总裁林魅回国后所谓的大刀阔斧改革是过河拆桥,更有甚至形容为恩将仇报。

据报道,林魅接管林氏集团以后,进行了一次大幅度的裁员,而这种裁员并不是一次就结束了。

对于处在考核期高层及员工,如果通不过考核,同样要被裁员。

有网友形容这是兔死狗烹,也有人说这是得鱼忘筌,无论是哪种,媒体的长矛都是指向林魅的。

林魅被形容成一个冷血自私,毫无人性的企业家,这与过去一直提倡仁心管理的老林总完全相悖。

除此之外,林魅管理公司之后,没有进行过任何一项公益活动,与老林总的博爱管理也是不符的。

反观森业集团,纪景明一直都在公益方面持续做出巨大贡献,对于自身的问题,森业集团从不回避。

再看看林氏集团?林魅从不接受媒体采访,偶尔出席会议遇见媒体都是直接略过,有不识相的媒体追着问的,林魅一个绝技冷眼杀,已经表明她内心的不爽。

有媒体拍到,林魅曾经深夜闯红灯,林魅对此也没有任何回应。

哪像人家森业集团的纪景明,醉驾被抓,人家诚恳道歉。

屠斐一圈看下来被逗笑了,她作为一个旁观者,都能感觉到,这是故意抹黑林魅形象。

可惜,网友们并不赞同,网上不少骂林魅的人,大概是知道网络世界,没有人知道谁是谁,所以尽情地暴露丑陋的本性。

屠斐不知道林魅看没看过,看到了又是什么反应,屠斐看新闻没气着,看评论气着了,她想揍人。

不过闯红灯确实不对,照片里实打实的红灯,屠斐想着下次见面得提醒林魅,虽然可能是无意的,但还是要谨慎的。

中午,沈清浅的信息才过来,写着:我刚出手术室,先吃饭去了,你也乖乖吃饭。

屠斐又是一番心疼,嘱咐沈清浅好好吃饭,注意休息。

下午,屠斐和陈光辉分开行动。

陈光辉和梅姐沟通过了,柴英卓出外景,屠斐直接去外景场地找他。

陈光辉去店里找梅姐,这会儿客人正多,梅姐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

“还得请你稍等会,刚才没这么多人。”梅姐歉意地说,陈光辉摆摆手,“没事,你先忙。”

这边话音刚落下,顾客带来的孩子跑闹撞倒一盆花,咣当一声摔了个稀碎。

梅姐正端着茶壶给客人倒水,她温柔地歉意道,“稍等,我得去那边收拾下。”

“能想跟我说完再走吗?我们请假出来的。”小两口都有点急了,梅姐扫了一眼追着孩子的家长,她抿抿唇,“好。”

陈光辉闲来无事,他去洗手间拿了扫把,将花盆的碎片收拾起来,再把连根带土的花搬到一旁。

小孩子仍在跑闹,大人偶尔训斥几句,陈光辉突然走到男孩面前,男孩吓了一跳。

“小朋友,不要在公共场合跑来跑去。”陈光辉说得很温和,男孩压根没当会回事儿,还高傲地冲他撇撇嘴说:“又不是你家!你管不着!”

陈光辉眼见着家长瞅他一眼没做声,他气够呛,这要是他儿子,非得一顿毒打。

陈光辉连着说了三次,孩子不仅没收敛,第三次甚至开始骂他,陈光辉一把抓住小孩的衣服,将撒泼的孩子拽到家长跟前。

小男孩似乎很懂大人心理,他故意哭闹表现出受了很大委屈,家长摸摸孩子的脸,凶巴巴地质问陈光辉为什么欺负小孩儿。

“你先别急着凶。”陈光辉面无表情地说:“你打碎了花瓶,需要赔偿。”

“你算老几?”家长怒气冲冲,陈光辉知道孩子为什么这么熊了,家长一个德行,“我不是老几,我是刑警,你不赔偿,我现在不介意报警。”

梅姐送走那桌客人刚回来,发现店里吵起来了,她的一位老主顾在破口大骂。

梅姐问明情况,家长喋喋不休地指责陈光辉耍官威。

“花瓶,您可以不赔,但是您得跟这位警官道歉。”梅姐温柔地说:“因为他说的没错,正常你是要赔偿的,而且我的话价格不菲,我不让您赔,是看在昔日我们合作的关系不错,但这位警官做法没有任何错误。”

女子脸色涨红,似乎还不想道歉,梅姐继续说:“如果不道歉,那就只能公事公办,我宁愿失去您这位老主顾。”梅姐顿了顿,“再者,关于您的儿子,来我店里闯祸不是一次两次,我可以大度包容,但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您现在不好好亲自管教,总有一天会有人替你狠狠地管教,因为您不是每次好运气地碰到讲道理的警察,是吧?陈警官?”

梅姐一番话,说得陈光辉一点脾气都没有,他甚至连怒气都消了。

女子听完这番好言相劝,再瞅瞅围观的人,都在用异样的眼神看她,她便低头道歉了。

梅姐叫上陈光辉去旁边坐了,“刚刚的事谢谢你了。”梅姐倒了杯水递给陈光辉,“您要问什么?”

“你一个人这么忙,怎么没多雇几个人呢?”陈光辉几乎是下意识问出来的。

梅姐愣了下,没想到陈光辉问的不是案情,她笑了笑,“今年行情不好,雇人太多会入不敷出。”

陈光辉不懂做生意,给不出更好的意见,心里有些憋闷。

“您说吧,您说……”

“就称呼你吧,不用您。”陈光辉尴尬地挠挠头,“你看上去也不大,我也直接称呼你,我就是想看下店里的纸质的打卡日志。”

梅姐啊了一声,似乎并不意外,她没有立即表态,陈光辉扫了一眼门外的领着孩子的女子,突然说:“以后碰见今天这样的,你给我打电话,或者有其他麻烦也可以……”

陈光辉收回视线,对上梅姐专注的眼神,他不自在地低头,“我、我是说,我、我、我一个人,不是,我那个……”

陈光辉有些语无伦次,梅姐不打断他,听他说完,“就是我是警察,为你们营造良好的生活秩序是我的职责,我没啥牵挂,行动方便,就是这个意思。

梅姐点点头,认真地说了句谢谢,陈光辉说段话差点没累死,脸都憋红了。

梅姐起身,“走吧,我带你去看纸质的打卡记录。”

意外的是,纸质的记录和电脑一致,梅姐始终安静地坐在一旁。

陈光辉费解之余,沉吟着说:“屠斐跟我说过,你电脑的打卡表格被改过,你别撒谎,跟我说实话,是你改的吗?”陈光辉眸光凛然,散发着一股正义感。

梅姐摇摇头,陈光辉松口去,“那就好。”

“你那么相信我?”梅姐噙着笑反问,陈光辉不自在地挠挠头,也轻笑了一声,“直觉告诉我,你是个好人。”

梅姐没做声,陈光辉低头继续看7月的工作日志,梅姐始终没有离开的意思。

陈光辉看完7月的之后翻看整个本子,本子是装订的形式,他重后往前翻,每一张都要掀到最上面。

翻到第20张时,出现了一个明显被撕裂纸张剩下毛刺,陈光辉翻回7月那张纸时,他特意检查了装订的那一面,7月的那张纸是后放进去的。

“梅姐。”陈光辉相信一直旁观的她梅姐出来了,她一直不离开,或许是早就预料到。

梅姐轻舒口气,像是在叹气,又像是一种解脱,“那我告诉你一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