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斐脑子里风云变幻, 但沈清浅一直没吭声, 眼看到家门口,屠斐下车,沈清浅却没有下来。
沈清浅调转车头,屠斐急了,追过去拍车窗。
沈清浅按下车窗, 屠斐探头问, “阿姨去哪啊?”
“屠警官不跟我说,我心情不好,我不回家吃饭, 我出去和朋友喝酒。”沈清浅一本正经,惹得屠斐不知她有几分真, 不管几分,她也不能让沈清浅出去, “那我不准阿姨出去。”
“那就由不得你了。”沈清浅按上车窗, 屠斐焦急的脸渐渐被车窗挡住。
屠斐跑到车子正前方纵身一跃,整个人大字型趴在车窗上,活像一只大壁虎。
沈清浅差点破功笑出来, 屠斐的小嘴翕动, 分明在说什么。
沈清浅听不清, 不过也大概猜到,她按下车窗,屠斐的嚷嚷传进来,“阿姨不停车!我不下来!”
“你还威胁我?”沈清浅探身出去问, 屠斐蹬蹬腿往上蹭,不让自己滑下去,“反正不准阿姨走。”
“不准阿姨走。”屠斐脸贴在冰凉的前窗玻璃上,“阿姨下车。”
沈清浅推开车门下车,无奈地问,“你流氓吗?”
“恩。”屠斐点点头,小脸蹭着玻璃,沈清浅最终忍不住笑出来,“好了,你先下来。”
屠斐确定沈清浅不走了,她跳下车,不过仍挡在前面,指挥沈清浅倒车入库,“倒,倒,左打轮,打满轮,倒……好嘞!”
沈清浅停好车仍旧不下来,屠斐干脆坐上去,沈清浅反问:“小无赖还是不肯说?”
屠斐眨眨眼似乎在犹豫,沈清浅突然解开的安全带嘭的一声弹回原位,屠斐吓了一跳,不知沈清浅要做什么。
“一计不成,那只能二计了。”沈清浅缓缓倾身过去,屠斐身子瑟缩却也无处可躲。
剪水双眸里荡漾着温情,嘴角噙着笑,沈清浅越靠越近,屠斐越来越紧张,身体越绷越紧。
屠斐已经能闻到淡淡的香,那是来自于沈清浅身上特有的成熟韵味,屠斐的脸不受控制地泛起红。
屠斐起初还敢看沈清浅,当距离越来越近,她睫毛低垂盖住羞涩的眸子,几乎要闭上眼睛了。
沈清浅的稳轻柔地落在屠斐的眉心,呢喃地说:“乖小孩儿~告诉阿姨好不好~”话语似轻柔的风刮进屠斐的心,每一个字都是一个稳,尾音时轻轻吮吻顷刻间击碎屠斐内心的所有设防,她情不自禁地呢喃:“好~”
“呵~”沈清浅轻笑声钻进耳朵,她微微拉开距离,右手托腮撑在副驾驶,“早知道我该直接用老方法呢~”沈清浅逗着说。
屠斐羞臊得抬不起头,刚才她忘情的样子一定傻透了。
沈清浅揉揉屠斐的脑袋,温柔地笑着说:“傻小孩儿,你有事,就跟我说,我不一定能帮到你,但多个人多个商量。”
屠斐低头吸吸鼻子,“阿姨就是心地太好了,才会这样一再纵容我。”
“我可不是慈善家。”沈清浅坦言,“以后需要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你别退缩就行了。”
“阿姨需要我做什么?”屠斐迫切地问,“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做。”
“以后会有的。”沈清浅下车,“跟我说说吧。”
屠斐和沈清浅上楼的路上说出实情,纪景明可能来日会在拎袋上做手脚,“看他那意思,我要是继续深入调查,早晚会有这天。”
沈清浅点点头,“我也不是万能的,我想想再说。”屠斐嗯了一声,沈清浅又说:“所以,不能轻易授人以柄。”屠斐也不反驳,她确实有所欠妥。
忙碌的一天在关上那一刻算是告一段落,两人做饭,吃饭,收拾厨房,顺便打扫下卫生。
屠斐负责拖地,沈清浅洗衣服,两人分工合作。
夜深,屠斐在卧室里做完运动,趴在床上写日记。
屠斐除了破案分析的一个笔记本,她专门准备一个新本子写她和沈清浅的事。
内容并不固定,有时候是沈清浅个人喜好的标注,有时是屠斐对沈清浅的感觉,有时回忆她们之间发生的事。
屠斐躺在地板上,回忆今天中午沈清浅亲稳她眉心的画面,屠斐的心痉挛似的激动,小电流在身体里乱窜。
屠斐眉眼弯着傻笑,她摸摸眉心,腆腆唇,如果是亲到唇那不知道该有多棒呢。
时间在笔尖下溜走,一眨眼,中秋节就要来了。
刑警队破天荒搞了回福利,周五中秋,周四发了月饼,按照老局长赵洪德的话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吃饱了才能继续干活。”屠斐听着都觉得吃月饼代价太大,不过领导心意嘛,肯定要感谢。
邢思博体谅两个小的,明天给他们各自放半天假,上下午谁休息她们自己定。
屠斐不挑,陈光辉也不挑,“你赶紧挑一个。”
“那我就不客气啦。”屠斐选择了下午,陈光辉点点头,就要撕开月饼礼盒,屠斐叫住他,“明天才是,你今天不要吃啊。”
陈光辉扑哧一声笑,“我不过节,我饿了。”
“饿了吃饭,月饼明天吃。”屠斐夺过礼盒放到椅子上,”走走走,出去吃饭。”
屠斐今天中午张罗请邢思博和陈光辉吃饭,邢思博笑道:“你这是在暗示我,请你们吃饭吗?”
屠斐举双手表忠心,她完全是想谢谢两位兄长的照顾,邢思博抬手看看表,马上到饭点儿,“走吧,我今天中午请你们两个。”
可惜,邢思博这顿饭吃得不消停,吃了一半被赵洪德叫走,屠斐站起身问:“什么事啊?一起回去吧?”
邢思博嘴里还咬着一块牛肉,他挥挥手,含糊不清地说:“你们吃,需要你们回来我叫你们。”
屠斐和陈光辉继续吃饭,她问起中秋节的安排,陈光辉夹了一大筷子酸菜放到碗里,“没安排,睡觉吃饭。”
“你看你。”屠斐凑近问,“没事得出去溜达啊。”
“去哪溜达?”陈光辉吃了一大口酸菜,里面还夹带两块五花肉,香的流油,“景点都是人,我可不去。”
“你去皇家影楼。”
“咳咳!”陈光辉直接呛到了,屠斐倒水,忍不住笑,“瞅你激动的。”
陈光辉甩给屠斐一个白眼,不说皇家影楼还好,上次屠斐落跑,陈光辉修门,梅姐一旁看着,他尴尬得要死。
“你聊天啊。”
“我不会……”
“你在我面前跟话痨差不多。”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都是女的,陈光辉摇头,“我拿你当妹妹,当同事,那个梅姐,我跟她不说,而且我们也不是一个层次的人,我这个老大粗……”
“得得得。”屠斐打断陈光辉,她算是知道了,原来大家在爱情面前都一样卑微,“哥,有句掏心窝子的话。”
“恩,你掏。”陈光辉嘴上不停吃,屠斐说她的想法。
屠斐也不是劝陈光辉,她只是希望陈光辉能珍惜机会,如果确定对梅姐没感觉,而不是因为自卑或者其他原因,那陈光辉完全可以忘记之前的事,“但是,”屠斐重重地强调,“如果你不讨厌梅姐,甚至觉得人家不错,但是因为没处过对象不知怎么弄,或者是觉得自己配不上,我觉得你要做的不是放弃,而是努力提升自己,让自己配得上。”
屠斐以自身为例,向同为恋爱稚子的陈光辉讲述她的爱情观,“就算我们不谈爱,但是我觉得你可以因为喜欢一个人而心甘情愿去做什么,比如说梅姐一个人经营店铺那么辛苦,会不会有人去找茬?那边是繁华地带,说实话你我都知道,地痞流氓从来都不少,会不会有人故意为难她?当你想到这些,你有没有想过你要帮助她?”
屠斐循循善诱,陈光辉夹菜的筷子都停下来,听完屠斐的爱情哲学后,他有点迷茫,“可我觉得,我想做那些事,是因为我是警察,换了别人,我也会做。”这有什么区别啊?陈光辉不懂。
两人宛如两小儿辩日的两个孩子,一个二十几岁,一个三十出头,不过爱情面前,他们是平等的。
“看上去没区别,但你仔细想想,一个陌生人对你说谢谢你的帮助,和梅姐跟你说谢谢,甚至她在对你微笑时,你有没有分外开心?”屠斐的提问让陈光辉沉默,他到也不是真的分外开心,“我当时太紧张,忘了啥感觉。”
“呶呶呶!”屠斐像是找到证据一般,“你帮助陌生人时有紧张吗?”
陈光辉不说话了,他也不太清楚,不可否认梅姐漂亮端庄,但是……陈光辉脑袋不灵光了,苦思无果,他扒拉一口菜,菜都不香了,唉。
陈光辉瞅瞅对面狼吞虎咽的屠斐,筷子不客气地在她头顶轻轻敲了一下,“小兔崽子,把我的胃口搞没了,自己吃得香!”
屠斐的眼睛笑成月亮,让陈光辉想起来那天送他出门的梅姐,她笑得很浅。
屠斐的笑纯真可爱四毫不设防,而梅姐的笑却是温柔亲切很内敛,陈光辉默默地扒饭,屠斐吃完嘴里的,认真地说:“能搞乱你心思的,只会是你自己,你自己琢磨琢磨。”
这顿饭吃的陈光辉闷得慌,唉,他什么都不懂,爱情太麻烦了。
下午,屠斐和陈光辉回到局里才知道赵洪德叫走邢思博的原因,原来是市局领导过来了。
屠斐回去时,领导们已经走了,邢思博从兜里掏出个黄信封,屠斐大言不惭地问:“过节还发现金红包啊?”
邢思博笑道:“美的你,这是你之前申请的奖励。”
屠斐噢噢两声,起身道:“那我下午就去送。”
屠斐下午去兴义区送完现金红包回来,阙宁凝给她打电话,“你今年中秋什么安排?”
“就在海京市了。”
“和沈医生一起?”
“恩。”屠斐反问阙宁凝,阙宁凝不回答直接说,“行,你有着落就行了。”
阙宁凝到底还是惦记着屠斐,屠斐追问几遍,阙宁凝不说安排,屠斐就猜个差不离了。
“那你明天是否休假总能告诉我吧?”
“我明天一整天都休。”
屠斐馋坏了,阙宁凝可以一整天缠着吴薇薇了,她多希望可以一整天陪在沈清浅身边,“行,那你好好玩,注意安全和尺度。”屠斐嘱咐完挂了电话,阙宁凝回不过神?什么尺度?【今天的小绿字也请看一下,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