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沈清浅和屠斐往外走, 从清幽走到喧闹,疯狂蹦迪的人只增不减, “你要不要再看看?”沈清浅温柔的嗓音被重金属音乐覆盖, 屠斐挑眉,耳朵凑过去, 示意沈清浅再说一次。
“我说, 你要不要再看看?”沈清浅吼着说话,钻入屠斐耳朵里的声音不大, 屠斐摇摇头。
“可这一次来吧,以后没事不会再过来了, 你要不要再看看!”沈清浅凑近屠斐耳边说话。
屠斐也凑到沈清浅耳边,双手圈在嘴边, 没敢说得太大声,怕震耳朵, “不看了, 没什么要查的了, 我……唔。”屠斐后背不知被谁撞了一下。
屠斐整个人被撞到沈清浅身上,“我”字的口型微微嘟起的嘴巴琴到沈清浅的耳廓,一股奇异的苏麻通过耳朵传遍四肢百骸。
沈清浅怕摔着屠斐下意识伸手抱住, 屠斐也是手环住沈清浅的腰肢, 两人一个趔趄,一起撞向墙壁。
屠斐右手撑着墙壁, 左手环着沈清浅的腰往怀里带, 身后挤过一群人, 欢闹声和口哨声刺耳。
屠斐皱眉地往后看,打闹的人群跑开后她转身,惊觉自己和沈清浅的脸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是壁咚的两人,引来一声“哟呼”的欢呼声,那是从两个男生嘴里喊出来的,其中个头偏矮的人回身冲着屠斐竖起大拇指,看得屠斐匪夷所思。
“阿姨,你没事吧?”屠斐还要凑近耳边说话,突然被沈清浅推开,她毫无防备被推得一个趔趄。
沈清浅下意识伸手拉住她,抬手指指外面,两个人终于出去,沈清浅揉揉发养的耳朵,舒口气说:“以后你再也别来这里了。”
屠斐盯着沈清浅的脸,点点头,两人往医院走,因为车子还在那里。
途经一家超市,夏日里冰柜放在外面,屠斐突然站在原地,说:“阿姨,你要不要吃点降温的?”
“降温的?”
“你看起来很热。”
“我不热。”
屠斐黑曜石似的双眸眨了眨,“可是阿姨的脸好红。”
“……”
夜里的海京市,错过晚高峰,路况拥堵依旧。
车内开着空调,红灯时沈清浅抬手摸摸脸,没那么热了,脸应该不红了吧?
屠斐从上车开始摆弄手机,和陈光辉聊案情。
陈光辉下午去何俊雄生前最后打工的烧烤店,他干了一个月就辞职了,店老板对他的评价不像其他家那么差,“他挺会说的,跟店里客人关系都还不错,不过听说是发了笔小财,就不打算干了。”陈光辉核实时间,何俊雄是在辞职后的第三天被杀的。
何俊雄在烧烤店的一个月,没有和店内员工或是客人起过冲突,复仇被杀的可能性很小。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何俊雄的死和金钱有很大关系,李丽提到过钱,店老板也提到过,但是何俊雄发现时,身边除了一个钱夹子并无其他。
屠斐的猜测和陈光辉差不多,钱,一定是有的,不过被杀后被人拿走了。
一笔钱,如果是现金,那么所有拿行李出入的乘客都有可能,想找到丢失的钱财太难了。
同时丢失的,是何俊雄的手机,估计是被犯人一起拿走。
说到底,陈光辉的走访没有成果,屠斐还不及他,发信息时轻轻叹口气。
沈清浅听在耳里,余光盯着屠斐的脸,镀上一层夜色,表情都变得朦胧,她能感觉到,小孩儿并不开心。
屠斐短时间不会再来金碧辉煌,但是她以后一定要再来,下次她会自己想办法。
沈清浅的车子到楼下熄火,屠斐的电话突然响了,沈清浅下意识瞟了一眼,一定是警局的事,沈清浅笃定的想。
“晓夏?”屠斐开口,沈清浅了然,是翁晓夏,看来是丢失的狗有了进展。
屠斐右手拿着电话,左手保持着要解开安全带的姿势,她倾听时指尖有意无意地摸索着安全带,不时点头嗯嗯两声表示自己在听。
“好,那我现在过去。”屠斐哄道,“你别哭,没事,有我在。”
屠斐的声音很轻很稳,让人听着很安心,沈清浅回想那个上午天台的阳光很暖,她因为看见一只猫想跨过围栏救它,屠斐却在那时候从身后抱住她……咔哒,屠斐左手按开安全带的按钮,她继续平稳地说:“你别再联系,等我过去,我和他谈。”
屠斐说着推开车门要下车,衣服突然被拽,她回身眸子里显出疑问,沈清浅抓着没放,轻声说:“我送你。”
屠斐大长腿缩回来,拉上车门,“晓夏,就这样,你等我。”
屠斐挂断电话,沈清浅没问,她便主动汇报。
狗,确实有消息了,不过对方是个贪财无礼的男子,他要求翁晓夏先打钱到账户里才肯交出狗。
翁晓夏通过彩信接收到照片,确定是自己的狗,她找狗心切没傻到直接打钱,人财两空那才叫惨。无奈之下,翁晓夏只得向屠斐寻求帮助,她冥冥中觉得,屠斐一定可以解决,她记得屠斐制服歹徒时又酷又厉害的样子。
“阿姨,吃糖吗?”屠斐摸进兜里掏出两块大白兔,“昨晚从家里拿的。”
“恩。”沈清浅注视前方,“不知道是不是你小时候那家。”
“我猜是的。”屠斐主动剥开一块奶糖抵在沈清浅的唇前,沈清浅微微偏身咬在嘴里,她嗯了一声,说:“奶香味真浓,还真是一点没变。”
屠斐咂嘴,含糊不清地附和,“甜甜的奶香味。”
同样的甜,在两个人的唇齿间弥散,同步的甜,让屠斐开心,尤其是她刚刚喂糖时沈清浅侧身舀走糖块,那是关系亲近的人才能毫不设防地接纳投喂。
沈清浅和屠斐赶到时,翁晓夏已经哭累了,她蹲在花坛边,无声地抽噎。
翁晓夏听见脚步声站起身动作猛,头晕地身体摇晃,屠斐眼疾手快捞过她的腰带到怀里。
沈清浅看着屠斐一连串的动作,流畅到自然,像是那时在天台从身后抱住她一模一样,那或许是一种出自于本能。
就像医生会救死扶伤一样,刑警的天性也会习惯性地保护别人。
沈清浅咂咂嘴,奶香味不似之前的甜,大概是含的时间太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