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即兴出演

谢荧打断了灵烟:“先不要声张,这几天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来打扰我,我谁都不见。对,就说我身体抱恙,要闭关修炼!”

“是,弟子遵命!”

“等等,明天早上你过来,把这些天宫内殿内还有仙界所有大小事务给我详细汇报一遍。”

“……”灵烟一脸迷惑,“可是师父,你昏迷也不过才一天……”

“才一天……?”

谢荧迅速冷静下来:“咳咳,为师这是考验你的办事能力!”

反正原主就是个恶人,对弟子提出什么无理的要求也不为过吧?

“弟子领命!”

灵烟早就习惯了这个不好伺候的师父,也没多想就退下去了。

谢荧盘腿坐在床上,对着空气轻轻问了一句:“系统?”

回答她的只有香炉里噼里啪啦的烧火声。

穿书文的主角好歹也得有个系统吧!一点儿提示都没有,全靠她自由发挥?

没有系统没有任务,也不知道怎么回去,孤家寡人一个。

香炉里噼里啪啦的声音烧得她心烦,刚想下床打开香炉的盖子,谁知她才一抬手,偌大的宫殿顷刻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与沉寂。

不仅香灭了,燃着的几盏琉璃灯都灭了!

刚才她抬手的那瞬间,有一股暖流从四肢百骸翻涌而出,最后飞速的滑过手臂和指尖。

谢荧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脑海中凭空多出了好多法术和咒语,就好像…… 好像自己之前学过的语法背过的单词一样。

她打了个响指,一团白森森的火苗倏地冒了出来,本属于原主的技能她竟是无师自通了。

谢荧随便试了几个简单的法术,新奇之余又感到一丝力不从心。

调用自己体内的灵力就像她画画一样,脑子里想的是一个东西,手上画出来的是另一个东西,委实是难以控制,只能发挥个七七八八。

……

第二天一早,灵烟搬来了几大箱卷宗,把所有能搜刮来得各种资料都分类整理了。

谢荧大致浏览了宫内弟子的名册和大小事务,心里这才有了底,长舒一口气,一边调息运转周身的灵力,一边思考该如何挽回现在的局面。

谢荧心知,要改变自己被任疏宁砍死的命运,首先要停止作死,改头换面做个好人。

但目前她已从灵烟口中得知,此时的谢荧已经迈出了作死的一大步——方漪已经中毒了。

她给方漪下的噬魂散是魔界的奇毒,中毒者五天内会魂飞魄散,神仙也无力回天,况且原书里的设定就是仙界无人知晓此毒,方漪的死成为了一个悬案。

只有看过《仙凡双世缘》的谢荧知道这药是有解药的,自己香炉里混着檀香烧的那玩意儿就是。

但谢荧之前是在自己的酒壶里下的毒,她只抿了一口,方漪倒是没少喝,剩的这点炉渣肯定是不够用。

算起来方漪已经中毒三天了,方漪一死,陆雨柔必不能善罢甘休,早晚要揪出真凶为师父报仇,自己倒霉的日子还在后头。

谢荧捏着手上画着魔界符文的传音符,心里直打鼓。这是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后在琉璃灯的灯罩内找到的。

想到书里谢荧在万仙顶上被大卸八块的场景,谢荧暗自骂了句法克。

用神识探视周围,谢荧确定了宫殿四周无人,于是向符纸缓缓地注入了灵力。不一会儿,传音符上的魔界符文便泛起了微光。

她深呼了口气,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要噬魂散的解药。”

半晌,对面传来了一阵嗓音有些尖利的女声,阴阳怪气地说道:“谢宫主之前便要过一枚解药。呵呵呵,在下也是十分好奇,谢宫主既选了噬魂散这般的毒,为何还需解药?”

作为一个在现代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谢荧虽不算多才多艺,但绝对称得上品学兼优,她面对问题时有一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镇静。

这种稳如老狗的镇静,是因为谢荧经历过无数大小考试,竞选过学生干部,体验过压力面试,参加过某创赛、某社杯等各种竞赛并杀出重围。

谢荧坚信一个道理,别管对面看起来多牛,其实几斤几两大家都差不多。

她安慰自己,对面肯定就是个魔界小喽啰,而且传音符这玩意儿又不能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表情。

谢荧构想了下反派的台词,放狠话谁不会?于是轻笑了一声,口出狂言:“一死了之有什么意思。我憎恨的人,就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哈哈哈哈哈!”对方闻言狂笑,“要解药可以,但魔界的东西也不是白给的。”

谢荧硬着头皮:“什么条件?”

“依我看,这解药就拿你的魂火符来换吧。”

魂火符?

谢荧记得在后面的剧情里,赤天魔尊就是用她的魂火符烧毁了任疏宁的仙体。

原书里的谢荧是主动奉上的,如今她改头换面重新做人还是绕不开这段剧情?!

无奈眼下救方漪要紧,这样能少得罪一个陆雨柔,以后也省不少力气。

谢荧担心自己迟疑反倒露出破绽,于是草草答应了。

任疏宁要是之后真因为这张符下了人界,肯定不能善罢甘休,但是魔界那边也不好糊弄。

谢荧思来想去,在魂火符上草草改了几笔,又传令叫了灵烟。

不一会儿灵烟就急匆匆地赶来了,身后还带着弟子端着茶。

“弟子灵烟拜见师父!”,

“你一个人进来就行,顺便把门带上。”

谢荧靠在椅子上摩挲着自己的法器裁月——一把黑檀折扇,系着石榴石和红色流苏的扇坠。

灵烟恭恭敬敬地敬了茶,感觉师尊和以前不大一样,一直盯着自己,难道是上次整理的文书不合意?于是她小心问道:“师父召弟子有何吩咐?”

谢荧拿开杯盖,吹了吹热茶,不疾不徐地问道:“你可曾去过人界?”

“人界?”灵烟颇感意外,“上次去人界还是十多年前,和岁星宫的同门去买人界的食材。过昆仑门太耗灵力了,后来我就没再去过人界。”

谢荧看着灵烟那表情仿佛脸上写着:人界?正经人谁没事去人界啊!

也是,这年头人界本就没有什么灵脉,从人界飞升成仙的修士几百年难得一遇。三大仙门的弟子哪个不是本就出身仙家,一出生就有了仙籍。要不是岁星宫那位致力于吃遍三界大江南北,估计整个东极殿都没几个去过人界的。

谢荧放下茶杯,露出了微笑:“既然你去过,那就劳烦你跟为师走一趟吧!”

灵烟看见谢荧脸上的笑容,活像白天见了鬼,点头如捣蒜,连声称是。

“等会儿,你这衣服不行。换黑色,低调点的。”

灵烟诚惶诚恐地接过了谢荧随便翻出来的黑衫套在了身上。谢荧不知荧惑宫弟子最怕这身装扮,他们练功时看见这抹红黑色的身影,就仿佛听见谢荧在耳边呵斥:“废物!”

二人匆匆离开东极殿去往昆仑门,可能是两个黑色的身影从荧惑宫出来太过不同寻常,谢荧没注意暗处有人投来了探究的目光。

按照对方说的时间和地点,二人如约到了一个茶楼。

谢荧一眼就看见了魔界来接头的人,不是因为对方身上的魔气,而是……

根本不用辨认!连茶馆的小二都看出来她俩是来找那个人的。

整个茶馆就三个人身着黑衣,头戴帷帽,跟做贼的一样。

谢荧这才后知后觉:正经人谁大白天从头黑到脚啊!

而且谢荧能察觉到对方像是个傀儡,于是也没多说,留下魂火符拿了解药就马上离开了。

傀儡好啊,傀儡感受不到这种被四周人来回打量的尴尬。

出了茶馆,谢荧打开装着药丸的瓷瓶,凑近闻了闻。不知道是不是原主精通火系法术的原因,谢荧判断自己香炉里烧成灰的东西大概就是这药丸,于是小心地收好瓷瓶吗,打算返回仙界。

“师父,我们这是?这就回去了?”灵烟一副我是谁我在哪的表情。

谢荧刚想说是,忽然看见了街边“禾记糕点”的招牌。

“好不容易下来一趟,进去看看?你带钱了吧?”

灵烟:“……”

“哎?竟有枣泥方酥!”

……

谢荧提着她心爱的枣泥方酥回到仙界,刚从昆仑门中的浓雾走出来,就被人拦下了。

“留步!”陆雨柔从门旁石柱的一侧走出来,冷声说道,“谢宫主打扮成这样偷偷去了一趟人界回来,不打算解释一下?”

灵烟刚想发作,忽然注意到一个身影,赶紧低头行了礼。

谢荧摘了帷帽才看清楚,陆雨柔带着一帮辰星宫的弟子,如众星拱月般拥簇着一人,那人看面容约四五十岁,着一身青色道袍,两鬓飞霜,仙风道骨。陆雨柔这是把东极殿掌门清虚道君都叫来了?!

得了,这回不用想办法偷偷给方漪喂解药了。

“弟子谢荧见过掌门师尊!”谢荧表面上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内心其实慌得很,原本的计划突然被打乱了,该怎么解释才能圆满地把自己摘出去?

清虚道君看着谢荧和灵烟鬼鬼祟祟的打扮,前者手里还提着一包不知道什么东西,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捋了捋胡须看,叹了口气。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回主殿议事。”

清虚道人的声音不怒自威,谢荧仿佛还听出了一丝丝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谢荧深深地看了一眼陆雨柔,不愧是女主。这阵仗,跟她作对迟早要栽在她手里。

……

东极殿内。

清虚道君坐于正中,谢荧瞧着其他人的打扮,除了辰星宫的方漪还昏迷着,其他各宫的宫主都到齐了。

左侧首位的贵气持重,华冠丽服,金线刺绣的花纹繁复至极,一看就是谢荧的大师兄——长庚宫宫主百里钟,主修金相心法,擅炼器,喜金玉。

对面那位是二师兄楚蔚,岁星宫宫主,一身青衫风度翩翩,比百里钟朴素很多,手腕上藤镯是他的木系法器生罗。

坐在楚蔚下首的便是五宫末位镇星宫宫主田圻,肤白如瓷,稚气未脱,是清虚道君的关门弟子,才满千岁不久,比在场的许多徒孙辈的弟子年龄还要小。

其实她的这些同门师兄弟们在《仙凡两世缘》里出场次数不多,多亏了灵烟那几大箱子资料谢荧才能摸清这些人的底细。

谢荧不知是仙界水土养人,还是东极殿收弟子考察外表?除开她这一辈不说,晚辈们也个个眉清目秀。书中描写女主陆雨柔如出水芙蓉,楚楚可人,如今亲眼一见,这容貌气质确实没得说。

但如果她此刻没剑拔弩张地对着自己,可能观感上会更好一些……

“谢宫主手上拿的东西,最好还是给大家解释清楚!”

灵烟闻言火冒三丈,急声道:“陆雨柔,你放尊重点!这里有你跟我师父说话的份儿吗?”

“哦,不说话我都忘了还有你了。”陆雨柔回怼:“要我说,这二人应该分开问话,以防……”

“以防串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