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顾琛怎么恼火这位‘不怀好意’的季姐姐,作为顾家家主他绝对不是什么情商低下的人,自然是知道这个时候和徐以叙说这位季姐姐有问题,这不仅没啥用还会让徐以叙生他气。
倒是不如把徐以叙的注意力转移开来。
一开始顾琛没想到徐以叙是完全没有受过正常教育,那么现在了解了,肯定还是要安排徐以叙入学,去接触其他人。
对于顾琛来说,安排个人去学校读书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现在各个学校都已经到了期中,这个时候让丝毫没有受过正规教育的徐以叙直接就读并不合适,更何况也没摸清楚徐以叙现在的知识程度,应该去小学中学大学都不清楚。
再加上顾琛也不放心,就这样让什么都不懂的徐以叙去接触复杂的环境,哪怕学校的环境已经相对很干净,顾琛也不觉得徐以叙会没问题。
顾琛才认识徐以叙两天而已,这家伙就能做出多少让人生气和哭笑不得的事。
原本联系上了自己那些人后,顾琛是打算从徐以叙这边了解一下徐瑶情况,大概养好伤就走的。
只是现在这情况,顾琛也不好把徐以叙丢在这里一个人,鬼知道这家伙会做什么事出来。顾琛默默决定在这里留个小半年,稍微做一回免费家教,把徐以叙带到稍微没问题后,送去一所寄宿学校就脱身。
在心里略微安排下,顾琛就和徐以叙说了读书的事。
之前季偲和他说过要读书,现在顾琛也这样对他说,他相信自己的感觉,这两个人绝对是可以信任的,两人在他上学这事上达成一致,徐以叙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答应了。
看徐以叙什么都不想,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顾琛顿时更不放心了,觉得自己亲自留下来带孩子的选择十分正确。
这孩子怎么一副给谁都能拐走的样子。
不知怎么的,顾琛心里就感觉到些郁闷,不过还是十分流利的用智脑给徐以叙下载了一堆各科的测试题给他做。
在徐以叙奋力做题的时候,季偲带着从徐以叙那边买的画,到自己那位画家朋友的工作室。
谭文南是霁星的新锐画家,今年二十九,他的画色彩上非常有特点,在霁星的画圈里还算小有名气。只是和那些老前辈比起来,谭文南的能够拿得出手的作品并不多,也因此他很努力,大多数时候季偲都不需要联系谭文南,直接来工作室就能找到人。
季偲是熟客了,和工作室的前台打了个招呼,轻轻松松就来到了谭文南的画室。
谭文南喜静,画室里除了他之外没有其他人,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顿时就皱起了眉,满脸不愉地转过头,看到是季偲后那种不高兴就飞速散去,转变成了一种无奈的情绪:“偲偲,下次记得敲门。”
“额,我又忘了。”谭文南画室的门是开着的,季偲也不是个细心的妹子,一路顺畅就走进来了,完全习惯性忽略敲门这回事。
季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目光下意识就看向谭文南的画室里那副《穿行》,就是谭文南最喜欢的A732大师画作。
画里空空旷旷仿佛什么都没有的明亮房间正前方,无数没有面孔的人在相互穿行,每个人身上的冷漠都在向外散发的。
所有人都不在乎别人,也不在乎自己,只有头微微仰着仿佛在看着什么,但他们看着的那东西他们其实也是不在乎的。
不知道为什么而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而去,仿佛是一种众生写照。
这幅画如果一直盯着看,甚至会有种错觉,好像那个空旷的房间里其实并不是没有人,隐隐感觉实际上里面有一个人或者有异类来形容的存在,用探究又充满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们。
每一次来到谭文南的画室,季偲都会被这幅画给她传递的压抑感觉震撼到,只是震撼归震撼,季偲可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感觉。
相比之下季偲更喜欢自己买的这幅画,虽然一样会让人有种不愉不爽的情绪,但很轻而易举的能感觉到那种‘快下雨闷闷的不喜欢,但能怎么办呢?刚才的星星实在是太好看了,勉勉强强等雨下完后再看一眼吧。’的后续小孩子般可爱情感。
谭文南从来也不会和季偲计较这些礼节,不过就是随口提一句,看了眼季偲手里画筒,谭文南就知道季偲又来给自己献宝了,脸上带起了笑意:“你这又瞎买了什么画了?都月底了,你还有生活费啊。”
季偲也不是第一次给他送画了,看到有意思又特点的,她就会花钱买下来。而这姑娘又是一知半解的,反正就仗着有钱瞎买,有的时候买亏了,也有的时候买赚了,所以给季偲看画对谭文南来说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说起生活费季偲就愁眉苦脸,她把这个月剩下的所有钱都给徐以叙了,这离她家发分红还有十多天呢,等下回家恐怕要找老爸撒撒娇要点生活费。
只是在谭文南面前季偲不想示弱,嘴硬着说道:“这肯定是有的,本小姐什么时候差钱过,你快来给我看看,我这次买的画超厉害的!”
谭文南可是知道季偲和闺蜜吵架了,一怒之下出去外面吃吃喝喝,前不久还在微讯上发了自己逛街照片,哪有时间逛画展之类的地方买画,估计是某个家居店的挂画被季偲看上了,那种批发的东西,也就季偲这个外行看着热闹。
完全没有怎么当回事的谭文南,饶有兴致地看着季偲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架势慎重十足从画筒里取出那幅画,并展开在他面前。
只扫了一眼,就让谭文南微微睁大眼睛:“这个是……732大师?”
刚说完,谭文南立即就否认了,“不对,虽然技法和颜色运用很像,但是太粗糙简略了。而且732大师从来不会画室外的画,这是模仿。”
说完话,完全提起兴致的谭文南更加仔细认真地端详起这幅画,满脸掩饰不住的赞叹。
“非常厉害的模仿。”谭文南再一次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