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娇后背往房间门上一抵,修长的双腿交错叠着,手臂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这个以上药的名义大义凛然想占自己便宜的人。
风青玉不愧是演技派,在这样的情况下硬是维持住了自己脸上的无辜,仿佛不懂许娇为什么还不照着自己的意思做,耐心地跟许娇对视了一会儿,她便三两步上前来,想将许娇往屋里拉。
然而她才刚刚抬手,就被许娇右手食指轻轻抵在手心里,明明是戳在她的掌心上,然而心中却不可思议地也跟着抖了抖,过电一样。
“风青玉——”
许娇直接唤了她的名字,没再故意装客气礼貌,紧接着,她扬了扬唇,淡淡地往下道:“既然要装风度,请维持人设到底,不要半途而废。”
风青玉:“……”
她陡然失笑,露出几分无奈来,轻轻叹了一口气,她将手里的药递给许娇:“记得,一天两次,有涂不到的地方喊我,别逞强。”
许娇与她对视了几秒钟,抬手接过她手里的药袋子,低声道:“谢谢。”
风青玉看她拿着袋子往浴室里面走,雪白的、绒绒的长浴袍盖到了膝盖的位置,露出一双线条优美、皮肤洁白的小腿,腿上的肉不多不少,渐渐收束到光滑的脚踝上。
踝骨在酒店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些微的幽光来,显得格外亮。
这脚踝细的……
风青玉落在身侧的手指指尖缩了缩,渐渐地比划出一个圈来,仿佛想像到自己一只手就能将这脚踝轻松握住的样子。
她眼底颜色渐深,像是那些积年来从未释放过的欲-望堆叠沉淀,心中休憩已久的猛兽倏然在牢笼里发出强烈的、嘶吼的咆哮,躁动不安地叫嚣着要压倒这个美味的猎物。
笼子被撞得哐当作响,笼门岌岌可危,随时要关不住那头野兽的样子,可风青玉却始终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直到许娇的身影蓦得被那反手关上的浴室门所掩盖。
浴室的磨砂玻璃门发出轻轻的一声“咔”。
房间里重又安静下来,只剩下风青玉自己那微不足道的呼吸声。
她垂眸站了一会儿,又走到玄关处,拉开门出去了,带着心中那头躁动不安的野兽,仿佛不愿让它肆虐地伤到自己的心上人。
再等等,风青玉听见自己心中有个声音这样说道:
耐心一点。
只要对方欠下的人情越多,滚雪球一样越堆越大,迟早有一天……她要情债肉-偿的。
……
《宫墙柳》的首播时间马上要到了。
剧组的拍摄也已经到达了高-潮剧情。
得知贵妃与皇后的私情之后,皇帝再无留在后宫玩乐的心思,而是起驾回到御书房,半路上,他忽而开口道:
“柳贵人御下无状、管教无方,即日起贬为常在,以观后效。”
镜头转向御撵旁的大太监,只见那公公略微抬头,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仿佛是回忆起刚才为皇帝守门时听见的那些不可说的秘辛,他手里的拂尘抖了抖,深深地低下头去,口中应下:“谨遵陛下旨意。”
甄迢拉了个长镜头,从高处看着宫墙间皇帝的这一行队伍,龙帆、御架、宫女、太监,长长的队伍是行走在深红宫墙间的唯一景象,像是一条长龙在这寂静的夜里游曳。
紧接着,画面转到了宫外——
八百里加急的骑兵一身盔甲已经磨损,甚至有泥泞的血从甲下透出,得到他手中密令的小黄门匆匆跨过宫门,将这消息一层层地传入宫中。
御书房里是一片寂静。
只有笔墨披红在奏折上润物无声地走着。
大燕的天子神情晦暗不明,坐在金色的方正龙椅上批阅着手头的奏章,拿过案头的另一份,才刚翻开,他就将这折子丢到了旁边的地上:
“通知六部,以后这种请安的折子就别呈上来了,浪费朕的精力。”
伺候他的秉笔太监气都不敢喘一下,腰弯的极低,行走间不发出一点儿声音,将那奏折重新捡起来,放在另一边的案头,口中细细应道:“遵旨。”
下一刻。
御书房外一个蓝衣太监快步走来,在那秉笔太监的耳边说了句什么,他登时抬头,过于秀气苍白的脸上透出深深地惊讶来,随后,他朝着皇帝跪了下去,冷汗从额角边渗了出来:
“陛下,”他的声音里带着被这消息震撼的颤抖,略显沙哑地说道:“边关急报——”
“戚有年将军被胡骑围困三月又十四天,前日率戚家亲军五千于漠北……降了。”
“啪”一声响,皇帝手中那根嵌着玉的毛笔被他折断了,朱砂红的墨痕像血一样,飞溅的宣纸上处处都是,几案上霎时间触目惊心。
他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目光如电,看着御书房门外的方向,好像自己的目力已经飞到了天边,去到那遥远的荒漠,看见戚家如今最后一位将军是何等的狼狈。
“降了?”他的语调格外平静地重复,仿佛还没有从这消息里回过神来。
念军报的秉笔太监已经额头触地、深深地跪趴了下去,御书房里的宫人们也无声跪了一地,直到燕帝不阴不晴地勾了勾唇,“戚家家训,为天子守国门,宁死不降,好一个戚有年。”
随即,他冷下脸道:“传朕旨意,戚有年投敌叛国,是为贼子,褫夺大将军封号,夺国公爵,即日起,边关大帅由禁军统领……”
“……捉拿戚有年回朝,朕要将他腰斩于市,以告三军——我大燕之人宁站死、不跪降。”
“……戚家家眷亦有叛国之嫌,关押大理寺,由刑部、大理寺、督察院同审。”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皇后戚云裳,念其怀有皇嗣,禁足于长乐宫,由禁军把手长乐宫上下宫门……朕要那宫里,一只苍蝇都不许出入。”
“卡!”
甄迢从监视器后面站了起来,往陆勋的方向来,手里的剧本卷成一个圆筒,在另一手的手心敲了敲,同他道:
“天子一怒,当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你这里的情绪还不够强,不够饱满,你要知道,从戚家手中收回兵权,是你从继位就开始有的想法,去年胡骑来犯,你有意换了兵部、户部尚书,其中要么是与戚家有私仇者、要么是中饱私囊的蛀虫,为的就是断戚家在边关的路。”
“你要的是戚有年战死边关,未想到他宁可向敌人下跪、也不愿让边关无数将士随着他饿死关外,听见这消息,你是快意的,这种快意不仅是多年来心愿了得——还有能名正言顺将戚云裳这个胆敢背叛你的皇后打入冷宫的快意。”
“其实今天对你来说该是个好日子,是你的皇权终于不再受戚家掣肘的日子,可是偏偏,你从柳如意身边的宫人得知了皇后跟贵妃的事情,你是愤怒的,这种愤怒一瞬间掩盖了你心愿顺遂的那种快意,你只觉得恶心,恶心戚家人。”
“当年你还是皇子的时候,戚有年给你当伴读,他在比武场上少年风发、意气如虹,一下子射箭就拔得了头筹,胜过你的风头,可是周围所有人都在夸戚有年,甚至连先帝都赞他年少有为,于是你忍气吞声,跟戚有年称兄道弟,终于得了先帝的喜爱,将你封作太子。”
“可你没想到,你步步为营、布局这样多年,眼看着这戚家气数将尽,从来默不作声、自进宫以来就是个好脾气的皇后,竟然也敢联合容家,给你戴这样大的绿帽子,这一瞬间,唯有杀光戚家人,方能解你心头之恨。”
“你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里,都是带着恨意的,那些潜藏多年的、无人知道的阴影一直覆盖在你的身上,如蛆附骨。”
……
仔细地跟陆勋说完这其中的变化之后,甄导给了他一点时间去酝酿这情绪,陆勋目光往旁边一转,登时看到风青玉往许娇那边凑,一时间那种自己喜爱的女人被皇后抢了的感觉立刻就上来了。
他给甄导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好了,甄导从副导那里借过大喇叭,对着朝内的群演还有配角们说道:
“大家打起精神来!再坚持坚持!我们争取早点收工,今晚回家看首播!”
众人随之振奋,纷纷朗声道好。
甄迢这才放下扩音喇叭,给场记使了个眼色,场记又一次打板:
“《宫墙柳》第二十一场第四镜第二遍,aion!”
……
“我数着日子盼啊盼,从预告开始就盼到现在!哈哈哈哈哈哈终于让我等到了!今晚谁也别想抢我的遥控器!全家都给我追《宫墙柳》!”
“甄导又一部大作啊,之前那部大爆,不知道会不会提高大家的期待值,导致这一部高开低走呢?”
“唱衰的都给我走开!熏肉们冲啊!光是预告里我们六爷的那个眼神,我就能抱着这部剧反复舔!我看完电视我再去给网播贡献点击!”
“呜呜呜呜我看到梨子下跪的那一幕我眼泪都出来了,能不能不虐女主?梨子快来姐姐怀里,姐姐疼你!”
“我和诸位姐妹就不一样了!我馋皇后和贵妃的身子!我下-贱!听说前两集就有豪华车,只要能让我看到一眼,我这辈子死而无憾了TAT!七情p给我冲!喜怒哀乐是你!七情六欲是你!我在人间的一切全是你!七情女孩前来报道~”
“预告最后一景那里是用许撒娇的镜头结尾的诶……就那种黄粱梦一场的感觉,我总感觉我要吃到很大的一把刀,我不敢跳坑,可是剧照里的后妃这对p真的太可了,怎么办怎么办徘徊在坑边缘的我是一个人吗?”
开播前十多分钟。
网友们再次兴致勃勃地讨论起了这部剧,剧组已经提前收工了今天的戏份,让演员们也尽量有时间能够看一看自己辛苦两个月的成果。
许娇和风青玉回到了那栋临海的风家宅子,结果才进门,就听见里面热热闹闹的说话声,两人这才知道,今天恰好风父出差回来,石唯雅正在忙里忙外地张罗着做晚餐。
她的厨艺一点儿不比家里的厨师差,只不过平时都没有那个兴致,所以风青玉也没享受过几次口福,如今是看她和许娇在剧组辛苦许久回来,加上丈夫回家,石唯雅心情极好,才亲自围了围裙去厨房掌勺。
风父穿着得体的西装、戴着极贵的宝石领夹,竟然一本正经地拿着个小菜篮,在厨房外面剥蚕豆。
听见有人回来的动静,石唯雅探出头来,面带喜意的说:“我就知道是娇娇和青玉回来了,你们俩演的电视剧今晚播吧?频道我都调好了,咱们吃了晚饭一块儿看。”
风青玉听她先叫的许娇才叫的自己,温温柔柔地笑了一下,应道:“好啊。”
倒是许娇礼貌地喊了叔叔阿姨,换了鞋就也往厨房想去帮忙,却被石唯雅赶紧推着往外赶:
“哎哟,这厨房人已经够多了,你们平日里工作能不那么忙,多陪陪我就好了,倒也不用一个两个的都往这一亩三分地里挤,这儿油烟大,你们当明星这工作保养脸多费劲呐,乖啊,你快出去玩,留我们老两口在这唠唠嗑就行。”
许娇这才发现厨房里没人不是因为保姆们放假,而是石唯雅有意将人支走,就为了跟风父一块儿做顿饭,她难得闹了个大红脸,出来就见风青玉等在不远处,好像早就料到了这结局一样,惬意地在那儿站着等她。
看到她的一时间,许娇真有种自己是这大家庭一份子的感觉。
她不想让风青玉误会,走近的时候正想若无其事地经过,却被风青玉抬手轻轻拉住了衣角。
许娇转头想说一声放手,下一刻,她的手机却在风青玉的掌心出现:
“刚就想跟你说。”
“你手机落车上了,还是萝卜细心发现的,喏,下次别这样丢三落四了。”
许娇的话堵在了喉咙里,不得不咽下,改做一声:“谢谢。”
眼见她拿了手机,越过自己往楼上的方向去,风青玉倚在楼梯边,目光一直随着许娇的背影远去,久久都没有收回。
……
丰盛的晚餐之后。
石唯雅端着厨房新鲜切的果盘,放在茶几上,听见风父在问风青玉这演的是什么剧,而墙壁上挂着的液晶大屏幕正在播放广告。
“皇后是女主角吧?跟皇帝的很多妃子要斗的那种。”风父平日里看的财经频道比较多,好在有时候也陪着石唯雅追一些狗血八点档的剧,所以对古装剧也有一定的认识。
根据他的经验判断——
风青玉这个皇后,肯定是女主角,而且肯定要跟很多的女人一起抢皇帝。
结果风青玉只是笑着摇头,正想解释一下自己的剧情,瞥见旁边的许娇盯着果盘在看,她便抬手去拿了一块插-着牙签的苹果,随手递到许娇的唇边,神态自然地接了风父的话:
“爸爸你一会儿看了就知道了。”
许娇唇边被那微凉的苹果碰到,颇有些讶异地看着旁边的风青玉,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给自己递水果,但是自己都已经碰到了,再放回果盘里去也不合适。
她只能抬手接过来,小声道:“谢谢,我自己来。”
石唯雅悄悄地用眼尾打量她们俩的相处,听见许娇客气又礼貌地和风青玉道谢,她用眼神着急地催促了一下风青玉,示意:
这还没拿下呢?
风青玉抿了抿唇,露出个无奈地笑来,对着石唯雅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石唯雅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
就在这时候,电视剧的前奏音乐响起,那是一首古风的纯音乐,没有歌词,但是曲调却呕哑嘲哳,明明一个字都没有唱,却又仿佛将那深宫里发生的一切都给唱尽了。
听得石唯雅都说了一句:“哎,这歌儿有点味道。”
许娇认真吃着苹果,看屏幕上已经大后期处理过的镜头,第一集是仇咏梨跟家里闹着不愿进宫的戏份,将一个有些小脾气、小倔强的大家闺秀演的淋漓尽致。
一入宫门深似海,深宫会将一个女人身上的天真、单纯全部洗掉,随着那宫墙一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最后变成最适合这深宫的颜色。
她随手打开微博,发现《宫墙柳》的首播内容已经上了热搜,铺天盖地都是仇咏梨的粉丝夸她可爱,夸她演技好。
许娇刚咬掉牙签上的最后一小块儿苹果,握着手机的指尖还没动,手头那根孤零零的牙签就被旁边的风青玉抽走了,随后,一颗剥好的葡萄故技重施地放到了她的唇边。
酸酸甜甜的汁水从唇缝里不声不响地透进来,就像这人不动声色地渗透到她的世界里一样。
许娇突然想起心理学上有个概念,叫做登门槛效应,讲的是人一旦接受了他人的一个微不足道的请求,为了避免认知上的不协调,或者给人留下前后一致的印象,就有可能接受更大的要求,这种现象就像上台阶、登门坎,一级级地往上走。
到了最后……
许娇就会从接受吃苹果、吃葡萄、到接受吃下风青玉。
她喉咙轻轻动了动,不自觉地往后躲了躲,抿了一下唇,跟风青玉说道:“我吃饱了。”
风青玉扬了下眉头,也没有继续强求,而是动了动手腕,将那颗剥好皮的葡萄反向放到自己的嘴里,腮帮子动了动,她慢慢说道:
“这颗葡萄很甜。”
是葡萄本身甜,还是因为葡萄亲吻过许娇才显得甜,这就耐人寻味了。
许娇用余光注意到旁边在专注看电视剧的风家父母,发现他们根本没察觉风青玉在耍流氓,只得眯了眯眼睛,对风青玉露出个假笑来,随即,她起身从沙发上离开,一路往楼上去,决定回房间安静地上网追剧。
……
“咦?娇娇哪儿去了?”
第一集结束,进入广告时间,石唯雅才从电视剧里反应过来,看向风青玉旁边空荡荡的位置。
风青玉心知许娇是不堪忍受自己的骚-扰才离开的,面上却只道:“下一集有个她跟我亲热戏,她不好意思坐在这儿跟你们看,就回房间了。”
石唯雅不由笑了出来,而后跟她道:“你别让她一个人在上头看呀,你们都是演员,一起看着也可以交流交流——”
“青玉,你把这盘水果也给她端上去,刚才我看她挺喜欢吃的。”
风青玉得了“太后”的令,名正言顺地端着果盘往楼梯边走去,一路往二楼的方向走,找到许娇的房间门,她便敲了敲。
里面传来一声懒洋洋的“不许进”。
风青玉手都已经放在门把手上,刚准备拧,听见这么一声,不由有些失笑。
都要怪A和O的信息素太过张扬明显,有些人的信息素味道不加收敛、或者是情绪太过激动的时候,十米开外的同类不回头都知道来的是谁。
不过……
风青玉还不知道许娇对自己的味道已经敏感到这个地步了。
她好脾气地在门外靠着,隔着门对许娇说道:“妈妈让我来给你送水果,你开一下门,等会儿饿了可以吃,我把果盘放下就走。”
话音落下,屋里却迟迟才传出一句:“不用。”
风青玉看许娇不愿意开门,也有些无奈,就这么回到客厅又有些丢人,干脆端着果盘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也在网上看起了第二集内容。
……
四十分钟后。
第二集剧情来到了最让剧粉们期待的容贵妃和皇后的亲热戏——
水雾弥漫的温泉,容晴那令人酥麻的声线,还有那一句句带着戏谑和调侃、逗得观众们心中发痒的勾引皇后的话。
罗裳湿透,雪白的衣裳从肩上滑落,让人陡然看见那漂亮的、让人头晕目眩的美背,连肌肤上沾染的水珠都历历在目。
然后是喘息声,明面上听着是针锋相对、实际却是字字藏情的交谈声,水面被动作带起的晃荡声……
似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剪辑恰好停在那水雾蒙蒙、含情带笑的一句:“姐姐,这儿究竟能不能让我进来呀?”
画面就定格在了这一刻。
所有观众:“!!!”
“等等等等!我是不是站错了攻受?请问我是不是要看史上第一个将A压在身下的O?剧组你做个人吧,一天三集不好吗!”
“刺激啊!刺激!许撒娇这个美背,这个声音,我的妈!今晚多少个Alpha跟我一起深夜未眠!”
“我的鼻血直流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我今天就要对许撒娇说一声我可以!呜呜呜娇娇可不可以用贵妃娘娘的声音对我撒一声娇,我什么都给你!”
“以后谁再说我们许撒娇演技不行我这个路人第一个跟你急!”
“请皇后放开这个许撒娇让我来!让我好好告诉一下她什么身份!撸袖子in”
“wo你们快去看啊!‘安心’那边宣布他们的新代言人是许娇!官博背景都改了!我刚从那个广告里爬出来,我艹我不行了真的好仙!怎么能有人做到这么欲又这么仙!这人是一半天使一半魔鬼吗!”
“我有预感!许撒娇要火了!而且是爆-火!”
……
风青玉正在刷电视剧的评论,忽然看到这条广告播出的消息,立即点了进去。
那是一段只有二十秒左右的广告。
但当风青玉点进去之后,她发现自己一时半会儿没法从这广告里离开,而是反复播放了好几次——
电脑屏幕里。
一个女人沉睡在那雪白的世界里,直到她慢慢睁开了眼睛,起身朝着窗户的方向而去,观众才发现她身上盖着的雪色并不是被子,而是软绒绒的羽毛。
那羽毛堆雪一样从她的身上哗啦啦地落下,露出那漂亮的、线条优美的胴-体,明明没有露出一点不该露的地方,依然抓着人的目光不肯放,好像屏幕前的人人都是那些仍留在她身上,依依不舍不愿走的羽毛一样。
好像她是从沉睡中醒来的雪精灵,又似掉落凡尘的天使。
她神情冷淡地朝着远处而去,拉开了窗帘,再一回头,她的脸上依然冷淡,可人们却发现她身后都是长-枪大-炮的设备。
镜头从她雪白的网面背上一扫而下,走过那脊背、蜂腰和峡谷,定格在最终的广告词上:
“安心超轻薄款~圆你所有的梦~再也不怕影响你的女神气质~”
原来她在广告里就是个演员,演了个天使。
可是前头那个沉睡醒来的妆容和造型,却让人觉得她就是真正的天使,那种眉目气质,予人一种超豪华的大片设计感。
风青玉播放了五六遍,才舍得将目光挪去评论区,结果热评第一的内容是……
“明明我用不到,但为什么我一个Alpha看了也想买这款卫生巾?我就问一下,用同款卫生巾我能变得跟她一样漂亮吗?[星星眼]”(8865赞)
风青玉往椅背上靠去,面上露出了几分笑来。
恰在这时,她的手机忽然一响。
是经纪人丽娜给她发的消息。
里头的内容是:“许娇的广告播了,你应该看到了吧?但我想,这个最初版本的策划你肯定没看过[图片][图片][图片]”
风青玉抬手点开。
紧接着,她的笑容凝结在了唇角。
……
此刻,隔了几间的卧室里。
许娇并不知道自己即将一夜爆红,她甚至什么网络上的评论都没来得及看,只是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团,像个冬眠的大熊一样窝在床上。
她的结合热时期又到了。
明明记忆中还是半年或者两三个月才发作一次的东西,许娇不知道究竟哪里出了问题,如今她竟然变成一月一次。
她不想出门去找风青玉,只想自己将这一阵熬过,并且在心中暗暗规划着过段时间将这腺体切掉,这样就不会被这一阵一阵的结合热影响工作了。
就在她被这热意弄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许娇陡然察觉到一股微凉贴了上来。
她不自觉地抬手抱紧那凉意,嗅见一股浓烈的、苦而甘的果香味……
如此又挨又蹭地在那微凉上磨了好一会儿,许娇陡然惊醒过来,睁开眼睛,却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仿佛带着吞噬欲的黑眸。
沙哑的声音在屋里这暧昧的床头灯光里响起:
“你怎么进来的?”
风青玉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到她的体温有些上升,声音莫名其妙也含了点嘶哑:“广告发布了,想来告诉你一声,但到门口就闻到你这信息素味道了……你怎么不找我?”
许娇松开抱着她的动作,动了动自己的脑袋,懒洋洋地追逐着床边的枕头而去,拨开了风青玉抱在自己腰上的手,轻声道:
“我有吃药,这个药见效虽然慢,但是过了今晚,明天信息素水平就恢复正常了。”
风青玉想到刚才看见的那策划案上那样暴露的一件衣服,又看见许娇如今面色潮红,却坚持要将自己推开的样子。
不知怎么,她心中生起一股强烈的妒意来——
在改策划之前,她的妻子,穿着那件衣裳的模样被多少人看过呢?
想到这里,她心中就是一阵阵的火,那火焰顺着血管往外流,让她的四肢百骸也跟着一起焚烧,直烧到脑子里,将那些残存的理智都跟着烧尽。
风青玉没被许娇的手拉开动作,有些重的喘息声落在许娇的脸上,凑过去,盯着这人有些水蒙蒙的双眸道:
“你刚才占我便宜了,娇娇。”
许娇抬手挡着自己的目光,不想去看风青玉这会儿写满了想将自己吞吃入腹的神情,只露出鼻尖和那红唇,微干的唇瓣像缺水的玫瑰花,轻轻动了动: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她说:“不过我的房间门关着,你不应该进来。”
风青玉终于没忍住自己的信息素,将许娇包裹了起来,像是揉面一样,将许娇翻来覆去地染,好像自己碰不了这人,也要执意让这人的每一寸都染上自己的味道。
许娇本来就在苦苦压抑,如今被她的信息素一激,原本只覆在面上的红,倏然间朝着浑身蔓延而下,若是此刻风青玉能剥开她的衣裳,就能发现身下的人早已跟煮熟的虾子一样了。
但许娇也没怎么掩饰成功。
她的牙缝里泄出了一声哼。
这轻微的动静,仿佛宣告她的理智破防,身体没在这浪潮般的Alpha信息素里忍耐住,又因这味道曾将自己临时标记过,所以连本能都被唤醒,一股热流情不自禁地往底下涌去。
听见她那微微带着哭腔的轻哼,风青玉低头用唇若即若离地碰了下她的耳垂,故意暧昧地、吹气一样地说:
“我是担心你,这才九点钟,你睡得没这么早——”
“何况你的信息素味道那么浓,整个走廊都是,爸妈要是知道了,肯定要问我为什么这么冷血,都不来帮帮你。”
许娇抬手去推她,从被子里出来的手腕、手背、指尖都是粉粉嫩嫩的红,“不必。”
她竭力想装出平日冷淡的语气,可是风青玉那一冷一热的声息就在她敏感的耳廓边拂动,拨得她汗毛竖起,身体里像是潮起潮落一样,情-潮一阵又一阵,以至于她的双腿都本能地交叠在一起,好像这样就可以阻止什么一样。
风青玉看她难受到极点,依然要拒绝自己的样子,也没有多么强硬,只是道:
“好吧。”
“但我刚才关心你是事实,你占我便宜也是事实,你总要还吧?”
许娇竭力想摆脱她的信息素打扰,偏过脑袋想躲开她的影响,勉强听清了她的话,不由自主地道:“你想要我怎么还?”
她想赶紧让风青玉结束这话题、结束这纠缠,所以语气里也带着一种急促。
可这急促配上她这会儿的状态,只无端诱人更加情动。
风青玉抬手隔着被子拍了拍她的背,安抚地她放松下来,语气也跟着狡猾地温柔了起来,不带一点强势:
“让我摸摸你,我看看你身上烧不烧,之后我就走了,好吗?”
许娇胡乱地点头,与她道:“快点。”
快点出去。
风青玉却故意曲解了她的意思,手在被窝里点火。
倏然间——
许娇重重地喘息了一声,腰部不由自主地抬了抬,而后又重重落回床铺里。
风青玉将手从被子里抽出,指尖动了动,灯光将她指缝里那些粘腻的、不知名的液体映得晶亮,配上她那笑吟吟的、礼貌的笑容,给人一种反差的荒-淫感。
她重又俯身压了下来,并不急着将自己弄干净,而是把手心摊开竖起,举到许娇的面前,让她看清楚此刻那顺着掌心往下落的丝滑,轻笑着问道:
“娇娇,这是什么?”
风青玉笑眯眯地说:“再这样下去被窝都要被弄脏了——”
她又问:“真的不要我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