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不想离婚(11)

“啊啊啊啊娇娇你快来看!”

酒店里,1808房间。

许娇正在浴室里洗澡,倪红在外面帮她收拾行李,将要洗的衣服拿去楼层里的洗衣房,在空调吹风口那边晾干的衣服取下来叠好,要么放进柜子里,要么放在行李箱里面。

中途,倪红还在用自己的手机,看看微博上那些剧粉的反馈,原本是打算挑一些好的跟许娇念,可惜除了风娇日暖的p粉们对许娇的定妆照一顿夸,其他的就是黑粉的各种蹦跶,就连路人也一幅无感的样子。

但倪红没想到,这刷着刷着,竟然就刷出了一张剧照,还是戚云裳跟容晴的!

倪红还在就着那张图回味当时的刺激剧情,忽然间看见自己设置的特别关注“风青玉”发了一条新微博,随手点进去之后——

这就有了先前的那一声神情呼唤!

许娇后面的内容都没怎么听清,光听见外面的尖叫了,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本能地抬手去关水,淅淅沥沥的水声瞬间停了,她的声音隔着磨砂玻璃,传出的时候就带了点回音一样的失真感:

“红姐,怎么了?”

倪红过来往磨砂的玻璃门边一靠,隔着门缝,压抑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你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吗!风青玉转发了剧组的一张剧照啊!容贵妃和皇后的剧照啊!她还配了字!你猜她说了什么!”

玻璃门被从里面拉开,许娇围了条围巾,擦着头发,手腕上还沾着水珠,眼眸干净透亮,一尘如洗,带着浴室里热腾腾的水汽出来。

仿佛没听见倪红刚才的激动,许娇平静地挑了个重点:“什么剧照?”

倪红:“?”

倪红:“这是问剧照的时候吗?你不该好奇一下风青玉转发配的什么内容吗?”

许娇顿了一秒钟,看见倪红那平平无奇的脸上写满的倾诉欲,慢慢呼出一口气,她问:“哦,什么内容?”

倪红:“……”忽然就不想说了呢。

像是被一根针戳破的气球,倪红原先的那些激昂也消失不见,恢复了正常的语调,将风青玉的围脖页面怼到许娇的跟前,她有气无力地接道:

“喏,就这。”

许娇看见那句“我的贵妃娘娘”,微微扬了下眉头,倪红瞧见她的反应,心里也跟着提了提,以为下一秒就能看见许娇喜出望外的样子。

结果……

许娇扬起的眉头又缓缓落了回去。

她点了点头,确认一样地看倪红:“就这?”

倪红:“……”

许娇看她好像没有别的消息要跟自己分享,便绕过她,往房间里走去,从床边拿起自己的手机,进入围脖,也进行了礼貌性的营业。

演员许娇:“我的皇后娘娘@剧组《宫墙柳》[图片]”

围脖转发成功的提示出现之后,还愣在洗手间门口的倪红这才如梦初醒,被人按下重新开机键一样地朝她的方向冲了过来——

“你不是吧?其实你是在故意压抑自己喜悦的心情对吧?如果我没记错,这是风青玉第一次配合跟你互动诶!第一次!这说明什么?”

“说明万事开头难,这万里长征我们总算跨出了第一步,说不定她已经对你转变看法了,被你的魅力吸引了,又或者被你的演技迷住了,不论如何,我们长久以来的对策取得了突破,你给我激动起来啊!”

猝不及防间,许娇被她一把抓住了肩膀,倪红将脸怼了过来,想让许娇看清楚自己坚定的目光,结果许娇脖子往后扬了扬,抬手按住了倪红的手腕。

“红姐。”

她道:“冷静点,风青玉这只是配合剧组在营业、制造话题,你不要多想。”

倪红被热血冲昏的头脑冷却了稍许,将信将疑地看着许娇,“是吗?”

……

“当然。”

对上萝卜小心翼翼的目光,风青玉笑了一下,给予了肯定。

萝卜松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心揣回了肚子里,她就说嘛,虽然许撒娇最近确实在演技方面让人刮目相看,但是之前玉姐对这人一直都是避如蛇蝎的态度,不可能这样快就改变的。

虽然她跟风青玉的时间不太长,但是萝卜一直都知道,风青玉表面上看着温温柔柔,其实骨子里是很有自己的一套原则观念的,性格典型的“外圆内方”,让她对一个人产生好感很难,让她对一个人产生厌恶,也很难。

可一旦谁让她讨厌了,这人基本就进了风青玉的交友“黑名单”,这辈子风青玉都不会想要跟对方产生任何的多余交集。

相对的……

一旦让她喜欢。

那也必将是刻骨铭心的。

在萝卜从屋里出去之后,风青玉垂下眼眸,从熄灭的手机屏幕上看着自己,与自己那双瞧着深情又缱绻,实则背后情绪波动极少的眼眸对视。

她在心底重复了一遍刚才萝卜的问题:

真的只是为了配合剧组宣传吗?

之前你明明最讨厌被许娇捆着一起炒作,怎么现在对方还没有黏上来,你就突然自己凑了上去?

风青玉没在心底听见回答的声音,在一片空茫茫的沉寂之后,她动了动右手指尖,以指纹将手机重新解锁,水滴声响之后,恢复了先前的围脖页面。

那张华丽而唯美的剧照重又映入她的眼帘。

剧照里的许娇看她的眼神多情又痴迷,在戏里,这人永远能将情感拿捏地这样恰到好处,多了露骨、少了又浅薄,让甄迢都不断地夸她对人物理解的透彻。

风青玉认真地看着许娇在入戏时的眼神,脑海中倏然回忆起她最近在戏外对自己的模样,那眼底清澈、干净,像山间的小溪从圆润的石头上潺潺流过。

有礼貌、有客气,唯独没有情与痴。

毫无疑问,许娇将戏里戏外分的很清楚,在风青玉还没注意到的时候,她这位名义上的妻子,竟然已经慢慢变成了以前自己最尊重的人的模样。

敬业、能吃苦。

拍第一场戏的那天,许娇跟着她在那冷水池里泡了几个小时,却一声苦和累都没有喊,在好几次重拍或者补拍的时候,风青玉都能感受到,她在被自己按在那冰冷池壁上的时候,身体有一瞬间的轻微颤抖。

可许娇硬是用理智将那种颤抖控制住了。

因为人在冷的时候,会以不断小幅度颤抖的方式,让自己的肌肉活动起来,从而产生大量的热量维持住这种能量消耗,而一旦抖起来,让自己暖和了,后面再想停就难了,毕竟身体会对这种温暖产生依赖。

风青玉看着身形苗条,但无论从身体结构还是肌肉的含量来说都是胜过Omega的,她在那冷水里泡了几个小时,后来都觉得有些顶不住,如今想来,她根本不知道许娇那会儿是怎么顶住的。

就在她回想这些事的时候,静谧的卧室里倏然听见“滴”一声响。

她顺着声源抬头去看,墙壁上的中央空调仪器上,信息素浓度检测的那一栏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感叹号,显示如今的数值已经超标。

现在的家庭、酒店里都有这种检测仪器,自动跟排气的装置连接在一起,就是为了避免遇见Alpha易感期,或者是Omega的结合热时期,发出的信息素气味太浓,引起什么糟糕的连锁反应。

毕竟——

众所周知,没有被标记的Omega在结合热的时期,散发出的信息素浓度足以让所有闻见的Alpha为之疯狂,甚至出现一些严重的暴-力事件。

风青玉盯着那个装置上的感叹号看了一会儿,将手机重又摁灭,放到了旁边,而后拉开被子,躺了进去,闭上眼睛的时候,她想:

只是易感期还没过去而已。

并不是对许娇产生了什么特别的想法。

不过,现在的许娇,真的让她刮目相看,起码……好像不那么讨厌了。

……

上官炎来剧组了。

第二天早上,主演们刚到剧组,还正吃着早餐呢,就从甄导那里得知了这个消息,好在上官炎这人没什么架子,也不用大家搞什么停下进度集体迎接的这一套,大家紧张了一下,就继续各司其职了。

几个重要的演员里,许娇咖位最低,却也没有什么诚惶诚恐的感觉,一来她现在又不是炎天娱乐的演员,二来,对投资方老板最正常的态度就是老老实实演戏,让他感觉找你演这戏不亏。

她在琢磨今天的戏份。

这一场是容晴借着请安机会,去皇后的长乐宫质问她为何在选秀一事上同自己作对。

“下一场准备!”副导演拍了拍手,通知许娇和风青玉准备拍摄。

许娇放下剧本,心中有了一定的构思,对风青玉习惯地颔首笑了笑,然后就走到了机位附近去。

上官炎就是在这个时候抵达的剧组。

有助理跟在他的身后,刚拍完的陆勋他们对他笑了笑,正想打招呼,见他比了个嘘声的动作,随后走到了甄迢的后面,看监视器里的画面。

甄迢在工作时是顾不上别人的,头也没抬,也不管身边来的人是谁,只要不妨碍到他,他都不去看。

助理轻手轻脚地搬过来一张椅子,放在上官炎的后面,让他能够舒服地坐着看。

不多时——

“《宫墙柳》第五场第一镜第一次!aion!”场记打板的声音清脆落下。

……

长乐宫,光线明亮的雕花窗栏边。

戚云裳在拿着重重的石杵捣着大石碗里的东西,石青色的素雅常服穿在身上,非但没显得她颜色暗淡,反倒有种高山兰草一样的独特气质,让人的目光往她身上一落,就连心里都跟着沉静了下来。

窗外的光被高高的屋檐所挡,映进来的时候就柔和了许多,落在她的侧身上,将那常服最外面的一层石青色薄纱映得十分精致,依稀能见到上面银线穿针而过的隐约花纹。

她的衣裳颜色随着这光,从那明亮的淡青,而后慢慢变成了碧青色。

容晴刚一进来,目光就被窗边的那人吸引住了,窗边侧身而立的戚云裳如一幅画,娴静温柔,好像这世间的一切喧嚣都该远离,唯有桌上的香炉溢散出的袅袅轻烟描摹着她。

“贵妃娘娘!皇后娘娘还在休息,这是娘娘的寝殿,您不能擅闯……”

身后被容晴的婢女拦下的宫人匆匆忙忙地赶来,提着着急的声音想说点什么,抬眼看见窗边的皇后,匆忙地收了嗓音,规矩地低下头去。

听见动静,戚云裳抬眸往身边看去,从进宫以来就跟着她的大宫女水蓝懂了她的意思,朝她微微一福身,扬声道:“你们都跟我出去。”

侍奉的宫人们便听着她的指令,从殿内鱼贯而出,经过容晴的时候,都无声跟她行礼,容晴也侧头跟身边的心腹道:“你也出去。”

水蓝跟她的心腹是这宫里少有的知道她和皇后关系的人,出了门之后,将门拉拢合上,还不忘在外头替她们望风。

戚云裳放下手里的石杵,冲容晴流露出个浅浅的笑容:“本宫今日已免了各宫的请安,贵妃娘娘这是……?”

容晴有心想说些什么,喉咙动了动,目光却定在那石碗边,看见那新鲜摘下来的,漂亮的大朵凤仙花,红的红、蓝的蓝,色彩极其鲜艳。

毫无疑问,戚云裳是在捣凤仙花汁。

气冲冲而来的人,出口的话登时变成了:“这等小事交由下人去做就好了,莫非这是什么金子做的花不成,也值得皇后亲手捣弄?”

戚云裳哪能不知道她的脾气,知道她是在因为选秀之事同自己怄气,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容晴却站着没动。

戚云裳笑了一下,语气温柔地好像能滴出水来:“花儿虽然不是什么金贵的,可这花汁却要用在金贵的人身上,自然是要仔细些,我不愿假借他人之手。”

容晴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妾身倒是想知道,皇后这是准备笼络哪个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妃子啊?竟舍得下如此血本,也不怕累坏自己的身子。”

戚云裳安静地跟她隔空对视。

两人一个在窗边,一个在殿门口。

僵持许久之后,戚云裳率先叹了一口气,主动往荣晴的那边走,抬起手去拉她垂在身侧的手腕,起初没拉动,直到她低低地说:

“让我看看,先前就瞧见你这指甲边掉了块颜色,一直想着给你补一补。”

容晴的指尖动了动,先前坚持的力气忽然被抽走了一样,不由自主地随着皇后的动作朝她抬起,唯有嘴上还不依不饶:“是么?娘娘的眼睛不都黏在那些秀女身上么,一会儿夸她们面善,一会儿夸她们身子爽利,竟也能抽空注意到我这小小贵妃?”

戚云裳拉着她往窗边走去,听见她这些话,心中隐隐在痛,面上却还是笑着的:“好了,你明知我说不过你这张嘴,贵妃娘娘大人大量,就饶了我吧。”

“再说了,这宫中除了我的容贵妃,谁又能配得上这大红色呢?”

容晴听见那声‘我的容贵妃’,唇角扬了一下,又努力压下去,“大人大量?满宫上下都知道,我最是记仇,小肚鸡肠,大人大量这词可不是……”

正在这时,戚云裳忽而凑了过去,亲在了她的唇边。

一下子把容晴剩下的话都亲没了。

戚云裳见状,眼底晕上笑意来,抬手拈起一朵花,别在她的鬓间,抿了抿唇,又夸道:“咱们贵妃娘娘安静的样子,真是人比花娇。”

容晴:“……”

知道戚云裳这不是夸人的话,她气鼓鼓地抬手摘下花,却又舍不得丢,就在手里轻轻捏着,瞪着戚云裳好一会儿,她也放软了声音:

“姐姐。”

容晴的眼中难得染上了点哀求的意味,姿态也跟着放低,像是撒娇,又像是祈求:“不要再让那些女人进宫了,好吗?”

“如今你身子不好,皇帝又朝三暮四,若是那些莺莺燕燕再多一些,免不了就有人怀在你前头,若你的孩子不是皇长子,将来又要有多少杂种威胁你们的地位?”

“你就听我一回劝吧,姐姐,把你的善心留给你自己,好么?”

戚云裳看着她眼底的哀求,眸光复杂地与她对视。

良久之后,她低低地叹:“囡囡,我是皇后,我也是戚家人,你明白么?”

容晴摇了摇头:“我不要听那些贤良淑德的故事,我只知道从古至今,这宫里的女人若是没有子嗣,总是不好过的——姐姐,我想要你永远当这大燕最尊贵的女子,现在是皇后,以后是太后,哪怕百年后……我也要你在太庙享万世香火。”

戚云裳唇角带了一抹苦涩,她抬手摸了摸容晴的发髻,轻轻的、动作里带着呵护,呵护自己最心爱的女孩儿。

她说着容晴一时半会儿听不懂的话:“……我姓戚呀。”

随后,她笑道,不聊这个了。

戚云裳拉着容晴,轻轻摘下她的指套,小心地给她染指甲,又不敢给她包起来,只吹了吹,看那颜色彻底干下来。

容晴盯着她的动作,提议道:“姐姐,等会儿我也帮你染吧。”

戚云裳稳住她的指尖,笑得温柔又和缓:“我不用红色,不急。”

……

“卡!”

甄导喊了停,给她们俩比了个ok手势,示意刚才这段一条过了。

下面是许娇和风青玉的个人部分。

风青玉要演的是等容晴走后,将那红色花汁掺入蓝色,改成紫色的部分,其中夹杂着她和大宫女水蓝的对话。

水蓝问她,娘娘不是从不喜欢染指甲么,怎么忽然有了这兴致?

戚云裳淡笑着说,原本不喜欢的,有了喜欢的人,也就喜欢了。

水蓝又问,那娘娘是喜欢紫色么?

戚云裳摇头,没再往下说了。

至于许娇要演的容晴那部分……

是容晴回到锦绣宫之后。

晚上,她轻轻吹着自己的指甲,对着烛光看了好久,另一手里握着从御花园里摘的一朵凤仙花,只因今日皇后夸了她一句人比花娇。

她甜蜜着在心中回味跟皇后的那些话,忽然间,她的思绪停了停,招来心腹:“戚这个姓氏,有何讲究?”

心腹茫然地回答她:“戚家是我朝大姓,祖上跟着燕太-祖打天下,如今也是我燕朝第一个外姓王。”

容晴喃喃重复:“外姓封王、手握兵权……若立军功、封无可封……”

念着念着,她的眼睛慢慢睁大了。

“娘娘?”心腹不解地唤她。

容晴捏着花的那只手不知什么时候将花朵攥得紧紧的,大红花瓣里的汁液被抠了出来,渗得掌心里都是那粘腻。

可容晴浑然不觉。

她魔怔似的自言自语:“原来是这样……”

烛光映着的黑色眼瞳里,忽然渗出泪花来,容晴捏碎了手里的花朵,鲜红色的花汁从她的指缝里溢出,像是血一样,将她素白的指尖染得通红。

那血色在她的指尖蔓延。

容晴闭着眼睛,咬牙切齿地说:“是我想错了,是我错了,我竟然跟姐姐讲了那样的话……”

“娘娘!”心腹婢女看她一幅气急攻心、立刻要昏倒的样子,不由着急地扶了扶她。

容晴勉力睁开眼睛,泪水顺着她的眼角落入发间,她笑得比哭还难看,拉着心腹的手,那红色也浸染上对方的手掌,然而两人都顾不上这个,容晴低低地唤:“阿芽。”

她紧握着对方的手,指甲像是要掐进手心里:“皇帝根本不想让姐姐怀上身孕,他根本不想让姐姐怀孕,我该怎么办……”

……

戏拍到了晚上十点多。

上官炎跟着甄迢在监视器里看完整的剧情,有些惊讶地发现许娇的发挥比试镜的时候还要好。

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把视线从监视器上挪开,看向风青玉,发现她的视线紧跟着许娇,心中蓦地有个不太好的预感,像是自己看中的猎物还未进陷阱就想跑一样。

“今天拍戏大家都辛苦了,我请大家吃个夜宵放松一下,甄导,你看如何?”

正准备收工的所有人都听见上官炎的这句话。

甄迢检查完最后一遍拍摄的镜头,放松地往椅背上靠去,见到周围人眼中的跃跃欲试,也没舍得扫大家的兴,笑道:“好哇,感谢大老板的邀请,咱们抓紧收工,抓紧聚餐!”

“好!”

“耶!”

“谢谢老板!”

剧组里此起彼伏的声音,一扫工作的疲惫。

……

半小时后——

上官炎端起酒杯,装作看酒的样子,却透过透明杯壁在看对面的风青玉,风青玉侧着头,视线盯着许娇旁边的陆勋,因为这会儿的陆勋正在给许娇倒红酒,笑着跟她聊戏。

就在陆勋即将举杯跟许娇碰的刹那,风青玉有了动作,上官炎也同样有了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