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婪挂了电话之后,越发觉得白游有古怪。
如果之前只是怀疑,现在几乎已经确认了。白游好歹也是个顶流,虽然自己帮过他两次,但是也完全不至于就到了一见倾心的地步吧?
白游故意说那些暧昧的话,倒像是想刻意拉近两人的关系。
只是白游接近他是想做什么,姜婪却一时无法确定。
于是等应峤拎着早餐过来时,姜婪就把这事邀功一样地说了,还特别沾沾自喜:“白游还想跟我玩暧昧,但我这个墙角可不是这么好挖的。”
就特别牢固。
如果不是还想套套白游的话,姜婪肯定会对他说:别泡我,没结果。
英俊饕餮,不是你想泡就能泡。
想必白游的脸色肯定会很好看。
可惜现在还没摸清他的底,不能捅破窗户纸,姜婪十分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他还说什么了?”应峤脸色漆黑,抿着唇不高兴。
“没说什么了。”姜婪得意道:“我告诉他周日我要和男朋友约会,没时间看演唱会,然后就挂掉了通话。”
不给暧昧留一点机会,顾家又有责任感的好男人就是他。
很值得奖励一个亲亲。
闻言应峤的脸色这才好了起来,揉揉他的脑袋,叮嘱道:“吃早餐吧,以后少跟白游接触,他再打电话来,就让我接。”
姜婪打开包装袋,看一眼品种丰富的早餐,“哇”了一声,叼了个烧麦在嘴里,注意力立刻就被吸引走了,忙着跟弟弟们快乐地分吃早餐。而应峤的话则被特别敷衍地应付过去了。
应峤本来不满他的敷衍,结果就见他吸溜吸溜地喝豆浆,喝两口吃一个烧麦,显然已经把什么白游黑游抛到了九霄云外去,全副心思都只有早餐,只好闭上了嘴。
也行吧,白游费尽心思地接近姜婪,却还比不上一顿早餐的吸引力大。
应峤这么一想,顿时就释然了。
吃完早餐,带上三个小崽子和九鼎,一家六口出门去玩。
***
另一边,赑屃给高层们开完会之后,便带着狴犴又去视察了新项目。
新项目这边的主要负责人知道赑屃要来视察,都提前做好了准备,陈画作为合作方,为表重视,也提前过来了。
只要在工作时,他永远都一副十分靠谱的精英打扮,严肃的装扮压住了过于艳丽的相貌,却并不会使他暗淡,反而多出了一丝难以攀折的距离感。
简单点说,就是一看就很难追。
赑屃虽然早就听闻过陈画大名,不过打交道却是第一次,他打量着缓步走来的陈画,对狴犴说:“眼光不错。”
狴犴微微得意:“那当然,又好看又能干,一看就很适合龙宫。”
不然他能暗恋这么多年?
“嗯,前提是你能把人追到。”赑屃不紧不慢道。
虽然他也觉得陈画不错,但据他所了解的情况,自家四弟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几句话间,陈画已经走到了近前。
赑屃及时打住话题,笑容和煦地迎上去和陈画互相问好,两人握了手,寒暄两句之后,便一同去参观新项目的进度。
龙宫早前就和应峤公司有过合作,不过那一次只是试试水的小打小闹。如今的新项目才是双方公司更深一步的合作,如果合作愉快,这一个项目就能赚到过往两成的利润,作为精神股东+实际股东,陈画相当重视这个项目。
即使龙宫的负责人里忽然插进来个狴犴,他也忍了。
只要不妨碍他赚钱,一切都好说。
参观过程里,他一直在充当解说的角色,让赑屃充分了解到新项目的前景以及他们的合作诚意。狴犴跟在赑屃身边,难得话不多,只偶尔补充几句。
而赑屃更是格外地好说话,参观过程里不仅没有挑刺为难,甚至还提了不少有用的建议。
过程比陈画原先的预想要顺利许多。
他微微松了一口气,心想龙宫也不是各个都像狴犴那么喜欢阴阳怪气没事找事的嘛。
赑屃就很好沟通,还有姜婪他们性格也很好。
现在看来,问题不是出在龙宫,而是狴犴与整个龙宫格格不入。他忍不住瞥了狴犴一眼,心想狴犴可能很是个变异的奇行种。
察觉到他的视线,狴犴回头看过去,尝试着做出个温柔如水的表情,朝他笑了笑。
书上说:面对心上人时,一定要温柔如水。没有哪个人能受得住温柔攻势。
“???”
狴犴又在憋什么坏水,笑得这么扭曲?
陈画心里顿时拉起警报,警惕地看着他,朝他露出个标准的客气笑容。
劝你少搞事。
没能得到热情的回应,狴犴有些失落。但转念想想好歹陈画刚才也朝他笑了,而不是翻白眼或者装作没看见,已经算是有进步了。
这么一想,狴犴顿时又充满了斗志。
应狗推荐的书竟然还有点作用,狴犴决定回去后把剩下的几本看完,融会贯通一下。
……
参观完整个项目,已经到了中午。赑屃看了看时间,便顺势提议一起去吃个便饭。
今天的会面非常愉快,赑屃又是甲方爸爸,陈画没有理由拒绝。
一行人便开车往最近的酒店去。
除了陈画,还有三个比较核心的高层也一起去吃饭。
饭桌上就没有那么拘谨,也不谈公事,加上都是妖族,也比较有共同话题,几人便喝着酒聊些不那么严肃的话题。
有个高层大约是喝飘了,酒壮怂人胆,傻乐着八卦道:“我最近听见个传言,说应龙和饕餮是相亲成的,月老给牵的红线,这事是真的假的?月老真有那么灵?”
其他两个高层就默默看着他,既想出于同事情谊提醒一下,又忍不住想听八卦。
上古大妖们和他们这些普通妖族几乎不是一个圈子,这则传闻传了挺久了,一直没人能证实也没有人出来辟谣,倒是月老借着这股东风卖了不少红线周边情侣手绳,但不管去买手绳的人怎么问,他都笑而不语,只说些模棱两可的话,怎么理解都行,鸡贼得很。
至于有人去跟认识的上古大妖打听,传出来的说法却是五花八门,总之每个版本都不一样。
今天好不容易有个工作以外的机会能接触到直接知情人,喝飘了的这位就按捺不住八卦之心了,饭桌上就问出了口。
结果话音一落,饭桌上就默了默,好半晌没人出声。
狴犴最先开口:“相亲?”
他怎么不知道???
老五什么时候和应狗相过亲???
他们龙宫的崽又不滞销,还没有沦落到相亲的地步吧?
况且月老一个人类小仙,哪能管到上古大妖头上去?
就很离谱。
他笃定道:“当然是假的。”
但另一道跟他同时响起的声音却道:“是真的。”
狴犴:!!!!
他怒瞪过去,却正对上陈画诧异的目光。
陈画:???
狴犴不会才知道吧?他可是姜婪的亲四哥,不会吧不会吧?
然而事实告诉他,就是会。
因为赑屃显然也不知情,此时一双眼睛也看着他,像是在等着听他的解释。
“……”
陈画有点方,再次对龙宫的兄弟关系产生了质疑。
这么要紧的事,他们竟然一个两个不知道???
他是不是一不小心把姜婪的底给掀了?
狴犴看着他:“你为什么说是真的?”
陈画干笑,很想把几分钟前的自己堵嘴:“你听错了吧?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狴犴微微眯起眼,看看笑得很勉强的陈画,再看看一脸看八卦的三个高层,暂且就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了:“是吗?那是我听错了。”
说完召来服务员买单,拿冷冰冰的眼神扫射三个高层。
喝饱喝足还想看戏,再不滚你们奖金没了。
三个高层:……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很有些不甘心地告辞离开。
心里则想他们上古大妖的关系可真复杂。
等会撕逼一定很刺激,可惜不能看现场。
包厢里顿时就剩下陈画一个,他笑了笑也站起身:“那我也先走一步了,今天多谢款待。”
“这么着急走什么?”狴犴上前哥俩好地揽住他的肩膀,实则笑容有点阴恻恻:“你跟应狗关系这么好,好好跟我们讲讲,相亲和月老牵红线是怎么回事?我们都是第一次听说呢。”
陈画:……
草!应峤这狗币挖的坑也太多了吧!
这俩到底还瞒了多少事?
他心里慌得一批,一时间都忘了拨开狴犴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也没有注意到狴犴管应峤叫“应狗”。
但凡他注意到了,一定会热泪盈眶地和狴犴哭诉应狗种种劣迹,草一草卑微社畜的人设,然后趁机遁走。
可惜他没注意到。
对外向来特别靠谱的陈特助,在狴犴和赑屃两座大山的凝视下,腰板挺得笔直,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就很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