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神色带着些不虞, 沉声道来：“顾时来电说吴蕴工作室发表了道歉函, 还有小狗仔爆料吴蕴抑郁症自杀的事情。现在网络风声很不利大少爷。”
说到最后一句，管家都恨不得自己立马键盘拿在手里，化作武器去战斗！顾时能够担司南影视总裁职位，能力是不错的, 下一任首席团预备役中, 也算专业娱乐圈人士了, 算见过无数大风大浪的。可这回打电话汇报却是小心翼翼措辞谨慎，由此可见，网上言论肯定是乌烟瘴气的！
顾旻闻言带着笑意感慨：“世人怜弱啊。”
话音落下，屋内的氛围顷刻间冷若冰窟，带着令人渗骨的寒意。
顾旻沉吟了一会，垂首看了眼手表，打破了冷寂，淡然着开口：“还有一分钟, 准时开直播吧, 我喜欢守时。”
“那……”管家闻言小心翼翼，“那若是有网友……”
“星星都敢直言, 我为什么不敢？”顾旻眉头一挑，漫不经心着开口：“这群网友不就是看脸比惨吗？谁有我美强惨？！”
管家一行人神色恍惚的看着顾旻。
网友虽然分析不出他们顾董的穿着，但光顾董这张保养十分优秀的俊脸, 恐怕都没法跟“惨”这个字联系上。就更别提顾董多年居高位散发出的凛冽霸道之气了。
所以这个惨，哪怕请专业娱乐公关人士来营造，都包装不出来。
敏感察觉到氛围诡异的安静, 顾旻睥睨了在场众人一眼，带着遗憾：“你们这群人除管家外都比我年轻，怎么还个个思维固化，没点小年轻的活络？”
说着，顾旻嘴角一勾，带着些微笑道了几句，听得所有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来。
“去忙吧。”顾旻挥挥手，冲着镜头喊了一句：“开播。”
与此同时，顾时得到管家的回复，看着视频会议另外一头淡然喝茶的顾嘉楠，急道：“现在完全不适合直播，所有人正情绪激动上头，完全听不进任何的言语。顾……童先生，你劝劝顾董啊！”
吴蕴工作室挑着五点四十五分发道歉函，五十二分的时候吴蕴的黑粉率先发消息指吴蕴去了医院，疑似自杀。随后吴蕴经纪人连忙澄清没有。
这一连套下来，让他们专业人士不得不怀疑真假。可吴蕴的粉丝，以及网友却是不会多想的。只看到了潸然泪下的道歉小论文，以及一份所谓的遗书。
顷刻间就群情激动了起来！
这样的情况下，完全不适合进行相关的说明。而且就顾董那脾气，扪心自问，眼下怜弱心理爆发的网友们是会带着放大镜去挑刺的，顾董定然被一挑一个准。
毕竟，顾董看着就有些强势。
“先等顾晓他们汇报吴蕴自杀的真假。”顾嘉楠带着厌烦道了一句，面无表情，理智客观的开口诉说：“当然这事不管真与假，在网友得知顾家算世家豪门的情况下，都可以轻飘飘说一句肯定用钱摆平了一切。所以，此时此刻按着既定的流程让顾董开直播先讲教育是最好的。”
“可顾董也会按着网友热议的问题来回答啊。”顾时拧眉：“就算有程序员把控，但若是避开了吴蕴的问题，网友还是会给顾家泼脏水！”
“我知道你们不想让顾家有任何的负面新闻。”顾嘉楠迎着顾时望过来的视线，缓缓吁出一口气，沉声一字一顿：“所以我们更要相信顾董，既然管家回复了顾董有所规划，我们就应该信他！只要顾董不亲自炒股，他没什么事情是干不成的！”
此话一出，不亚于一盆冷水浇灌在了顾时的心头，瞬间就扑灭了心中急躁的火焰。呆愣了一瞬，顾时静静的看了眼顾嘉楠，弱弱开口：“顾……顾董直播若是亲自下场安利公司股票呢？”
顾嘉楠：“…………”
在一旁旁听的童鑫瞧着顾嘉楠转瞬变脸，甚至隔着屏幕，都能够感受到参与会议众人内心的惶恐，不由得颇为好奇自家亲爸的股票投资历史。得亏成什么样子，才让一群商业精英表现出世界崩塌的模样啊！
“小道消息流传，二十几年前跟着家主炒股，反买能成股神！”顾思瓠看着童鑫好奇，悄声诉说着自己听来的八卦。
“厉害了！”童鑫惊叹。
“家主，不，爷爷更厉害的地方在于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顾思瓠与有荣焉着，怕自己半道回家的爸爸不知家业情况，解释的特认真：“顾家商业分成守业和创业两个大本营。守的是祖产，完全不上市，由家主继承管理。按着咱们顾家家规，家主天然享有六成家产，剩下四成家产由家族基金管理会，也就是族老会进行管理，分配给顾家每一房的子弟。而创业部分便是顾家子弟自己创业发展起来的。有成功的，或者自立门户，或者把公司给族老会，自己拿股票分红；失败了，顾家会看情况进行收购兜底。但这样的情况只允许一次，下一次要顾家擦、屁股，就得拿自己的基金分红来置换了。”
童鑫看着顾思瓠眉眼间带着的骄傲，“哦”了一声，示意人继续讲下去。
“因为种种原因，创业这一部分本来只有五个小公司，都是平平庸庸的那种。但自打爷爷当家主后，这创业公司的数量就猛增，一下子都有三十二个了。这其中，光爷爷以及他的助理团就贡献了二十五个！”
“而且，除放进家族基金管理会的外，爷爷名下还有十三个上市公司。”
“以及爷爷与他首席团投资了所有的上市公司。”
童鑫听得一声高过一声的话语，“哇”了一声，崇拜亲爸过后，很茫然的开口：“请问这哪里体现出跌倒爬起来了？”
“爷爷不是成功炒股炒成股东了吗？”顾思瓠掷地有声：“从今后，爷爷不管买哪一支股票，都不怕被套牢了。”
“…………这个逻辑正确的，完美的，无话可说。”童鑫发自肺腑感叹了一声。
顾嘉楠瞥了眼两个叽叽喳喳讲悄悄话的童鑫和顾思瓠，沉吟了一瞬，道：“你们还是去看顾董的直播吧，若是有风向不对，别让顾董动怒，星星你就喊一声肚子疼。”
说到最后，顾嘉楠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童鑫。
童鑫见状心理有数，就是让他仗宝宝作一把。
“可你不是说让星哥别上网吗？”顾思瓠闻言有些不满：“星……星爸爸能看，为什么爷爷就不行？爷爷那么厉害，我才不信他会因此动怒！再说，动怒有什么不好的？某些人就是欠收拾！”
他们本来在剧组好好的，下午体验了一把群众演员。可忽然间就被秘密接回公司了。因为他顾思瓠算大胖儿子，得跟着开会。
这会是越开越一肚子火气。
顾嘉楠斜睨了眼顾思瓠，冷声问道：“人死为大这话一出，你能怎么招架？”
童鑫下意识接着回怼了一句：“我还是个孩子？”
顾嘉楠默默看了眼5g冲浪选手，永远走在血雨腥风第一线的童鑫，从喉咙里憋出话来，“论掐架你能掐，你童鑫一开始就是爱豆，就是血雨腥风走过来的。大众谈起来也对你玩咖纨绔等等容忍度高，但顾董不能掐，他若是提及吴蕴的事情了，搁娱乐圈的话术，那叫给吴蕴提咖！吴蕴配吗？！”
最后一句，顾嘉楠话语不经意间就拔高了起来。
听到这话，非但童鑫便是顾思瓠也冷静了下来，闻言还十分踊跃询问道：“要不要我拿身份证，我来掐？我今年才十五岁，这还是虚岁呢！”
“你给我安静在一边做会议记录！”顾嘉楠说完，看着恍然大悟的童鑫，回头继续开会。
童鑫瞧着迷弟属性爆发的顾嘉楠，给顾思瓠使了个眼神，一手拿着笔记本，一手拿了梅子大合盘，蹑手蹑脚的转移阵地，去隔壁的小会议室里看顾霸董的直播。
顾思瓠眼角余光看了眼冷若冰霜的顾嘉楠，默默跟随童鑫。
两人在小会议室坐下之后，童鑫缓缓松口气，后怕的拍拍胸膛。
书里顾嘉楠的行动完全用一句话可以形容了—粉转黑，回踩！！！
得亏顾爸爸霸董设定稳稳当当的！
吃颗话梅压压惊。
顾思瓠带着些好奇看了眼童鑫，小声：“星爸爸，我看顾……嘉楠爸爸不是很敬佩爷爷吗？为什么他好像自打身份爆料后，就再也没当众喊过爷爷一声爸爸了？哪怕跟你在一起后，我好像也没听见一声。”
童鑫闻言郑重无比的挑了颗酸梅压压惊，道：“傲娇的巅峰对决，不要掺和进去，免得被炮灰了！”
顾思瓠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我们看你爷爷直播。”童鑫笑着打开平板。一进入直播间，迎面而来的便是密密麻麻的弹幕—
【世界比你想象的还要黑暗。】
【抑郁自杀，好像每个明星死亡都用这个理由对外官宣，但实际上呢？我不相信吴蕴会因为网友的话语会因为网暴而抑郁！人年少成名，三金影帝在手，不说走的是一帆风顺，但也算顺顺利利的。而且他虽然今年好像坎坷，但粉丝也依旧陪着他，商业代言，以及影响力都在。没必要因为对赌协议的事情去黑童鑫，更必要抑郁。由此怀疑，完全是畏惧某些资本的压力了吧？毕竟现在一切真相都大白了，司南影视这也是顾家旗下的，司徒钦是童鑫的好朋友又是顾嘉楠的舅舅，哪怕顾楠是个假太子爷，但相处的情谊肯定在的。对他们这些个公子哥来说，掌控一个小人物的生死算什么？！】
【估计要被删除了，赶紧截图】
【童鑫滚出娱乐圈，乌云粉跟童鑫势不两立，哪怕资本再庞大，我们也会号召所有人抵制顾家旗下一切产品！】
【星星又做错了什么？先、撩着自贱没听过吗？因为有病所有人就得同情他不成？有病就那么牛逼了？自杀算什么？没准是假的呢！】
【娱乐圈的事情能不能滚回娱乐圈去？我只想看顾董聊学习！】
【吐了，童鑫先前信誓旦旦的直接直播直接毫无理由的就公布各种营销号，还直接喊话，这完全就是在给吴影帝施加压力吧？像他这样有爸有妈能够啃老的，怎么会知晓娱乐圈难混？非得把吴影帝逼疯了，才开心吧？这两人之间也没有什么竞争啊】
【还没有竞争？想想去年的《时尚先锋》，这本来大名鼎鼎的一线杂志，都有望冲击国际名刊的，但自打得罪了童鑫后，迅速的flog了，而新崛起的《真男人》呢，基本商务资源都是时尚先锋的，但是这家星影名下的杂志，邀请上杂志的基本上都是星影一系，或者跟童鑫关系好的。】
【真不愧是唢呐高手，直接送头七了】
【灵堂直播】
【也不要太出口成章吧？你们确定顾家与童鑫有关系了？就这么直接问候人祖宗十八代好吗？】
【…………】
看着看着童鑫眼里的火焰都燃烧了起来，都还没完全确定真假，评论都在一边倒的指责他童鑫，甚至连累到了爸爸妈妈们。
顾爸爸的直播间还有一心想要求教育的几个网友说话，而爸爸妈妈的官微下都已经不能看了，得刷新好久才能看到几句公道话。
真想恶毒的咒吴蕴真抑郁得了！
被咒的吴蕴此刻环顾了病房四周一圈，最后目光定定的看着窗帘，眉头紧皱，道：“窗帘再去布置的厚一些。”
“可这医院是素问医院，你进素问医院装抑郁症，这是不是撞枪、口上了？”经纪人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素问医院是顾家名下的，”吴蕴侧眸看了眼自己的手腕，眉头一挑，声音带着些虚弱缓缓道来：“顾家若是直接公布我的信息，那这个医院日后还会有人来吗？特别是在顾家自己的医院发生真假太子抱错的情况下，再传出我病例外泄的事情，那恐怕医院多年的声誉就要毁的一干二净了。”
“以及就算传出我的病例，那我也没有错啊。我是真吞了安眠药，又割腕，只是你发现的早，送来洗胃的及时。”
吴蕴喝口茶润润嗓子，继续轻描淡写的开口：“黑红也是红！这世上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顾家也不是一手遮天的，而且内部也不是一条心的，否则就不会有夺嫡的传言了。且就是童家也有商业对手，我的存在能够让童家贴上“逼死人”标签，那我就有存在的用处。等熬过这一关，我还有个知错就改的名声，日后凭借我的演技翻身绰绰有余。可现在我若固守着影帝的身份，那恐怕真离封杀不远了。”
听得这清晰而又理智的分析，经纪人揉揉额头：“说实在的，我的脑子也真还有些糊。这事前所未闻。”
“那就不要多想了，把平板拿过来看看顾董的直播。”吴蕴带着不容置喙的口吻，吩咐了一声，浑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话语带着些颤音，但眸光却是诡异的亮。
这样的神情结合着吴蕴因为催吐而有些发白的面庞，显得原本英俊温润的面庞都有些扭曲起来。经纪人看着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还没开口提一句注意表情管理，就迎来了吴蕴带着些不耐催促的眼神，旋即吓得一怔，急急忙忙把平板送了过去。
吴蕴带着些迫不及待打开了直播，率先关掉了弹幕，目光死死的看了一眼开口的顾董。
待看清了对方的容貌，吴蕴眨眨眼，咬着牙喃喃了一声，“真是顾董。”
他虽然没有跟顾董说过话，但也是遥遥看过顾董一眼。毕竟电视剧海商是顾董投资，讲述的是顾家先辈的故事。
但万万没想到此刻直播间的顾董不像自己所见，浑身冰冷，带着威压，让人不敢靠近。此刻竟然嘴角带着些笑意，颇有平易近人之感。
见状，吴蕴眼皮直跳，果真下一刻不好的预感就应验了。
就听得顾·平易近人·霸董娓娓道来顾家的发家史：“顾家也的确算得上世家，电视剧《海商》写我顾家海商传奇缔造者的故事、电影《南洋华侨》诉说是我的直系太爷爷、《海图错》讲的医药科学家是我的爷爷、《自卫反击战》诉说的是我的族人以及其他抱着一颗爱国心归来的华侨，以及《问青天》算算辈分，讲述的恰好是我祖宗十八代，一个言官谏臣的故事。当然，这也是导致我顾家远走海外，开启海商传奇的源头。”
听到这话，吴蕴整张脸都扭曲了。
顾旻这绝对在内涵他吴蕴白眼狼！！
毕竟，他吴蕴就是靠着这几部影片拿奖的！
而另一边，完全没把吴蕴放在眼里的顾旻喝口茶，笑着道：“我这个人算比较自恋，爱讲述老祖宗的故事。所以我的祖宗十八代都有迹可循。”
说完，顾旻目光冷冷的看了眼镜头，“现在资料给你们了，去问候我的祖宗十八代吧。”
真正的吃瓜网友们迎着犀利的眼神，吓得都不敢再碰键盘。而水军闻言一时间都不知发表什么言论才好引导着网友。
瞧着难得稀少的弹幕，顾旻沉声总结：“所以这世家教育，能够维持十八代的富贵，思前想后，我总结起来也就一句话—”
故意拉长了调子，顾旻表情凝重着开口：“打孩子要趁早，否则就听得人半桶水晃荡来回浪的声音了。”
网友们：“？？？”
黑子们和吴蕴的粉丝气得再一次刷屏【你这阴阳怪气的内涵谁呢，老不死的！】
“现在小孩子自尊心强，各种宝贝疙瘩疼，若不让他从小历经点挫折教育，都干得出跳楼威胁的事情来。”顾旻感叹道：“说实在的，我当时就想打了，所以我去见童鑫的时候就给见面的地点星影观景台紧急盖了阳光房。”
网友们：“？？？”
童鑫也满脸问号，扭头看顾思瓠，“你爷爷提这事什么意思啊？”
顾思瓠想了想，带着些困惑道：“大概是觉得您先前剃头的事情太好笑了？”
星星爸爸也真能！
闹着不做亲子鉴定的办法就是剃头发！
说话间，顾旻再一次开口了，“为什么见童鑫？因为我要给童鑫支票啊！”
网友们倒抽口凉气，星星粉们闻言动怒了，齐齐刷屏【我星也是豪门大少爷，双童氏千亿大少，你给的起支票吗？】
顾旻看着这话，嘴角弯了弯：“管家，记一下这些id，等会赠送……你们这些星星粉喜欢什么？算了，还是直接送钱，我用你们年轻人话说也得有些资本家的牌面。每个人送十万。”
管家微笑颔首：“是。”
网友们闻言再一次懵逼，星星粉们也震撼住了。这什么诡异发展？
“所以你们以后得叫我顾爸爸，对吧？”顾旻面无表情翻了个旧账：“说起来你们这帮星星粉啊，在演唱会的时候，乍一看各个文文静静的，等一开场简直就变了个人，活生生把我们给震懵了。”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懵逼了。
特别是在病房里的吴蕴吓得瞳孔都突出，抬手狠狠捂着自己的耳朵。
完全不敢相信顾旻竟然真去参加过童鑫的演唱会！
顾旻明明连自己投资的电视剧电影庆功宴都不过呆一分钟的人！
历经了整整一场演唱会的顾霸董对此感触颇深，“但也是因为你们，那排山倒海应援，那似乎能够冲破云霄的呐喊，还有星星在舞台上的表演，全神贯注全身心投入的三个小时。台上台下为了音乐为了梦想相互交织的力量一起爆发，呈现出巨大的能量，因此打动了我。”
顾旻缓缓嘴角弯了弯，语调渐渐也严肃了些：“所以我才真同意了星星，顾嘉鑫，我的儿子，顾家的继承人在娱乐圈里打拼，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天地。”
话音落下，直播间的所有人脑中空白一片。
星星＝童鑫＝顾嘉鑫？
这是什么见鬼的发展？
吴蕴吓得浑身紧绷，直接坐直了身，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顾旻。顾旻这唇畔一张一合都像是刀刃，无情又犀利的扎进他吴蕴的心理。
正精神高度集中之时，吴蕴听得敲门声，直接怒吼了一声，“谁？”
经纪人听得带着惊恐的声音，急急表明自己的身份，随后推门而入，声音都有些焦虑，“那……那些人来问事情怎么处理？后续恐怕不能收尾了？好些问能不能连钱都不要了，好聚好散。”
这若是童鑫是顾嘉鑫，那他们真的属于老寿星上吊，自寻死路了。
身在娱乐圈哪一个真敢与资本死磕到底，这敢与资本叫嚣，还不是因为琢磨着顾嘉楠是顾家假太子，那顾嘉鑫这位约莫的真太子爷没准会看顾嘉楠不虞，会利用他们去打击顾嘉楠与童鑫。趁着豪门真假太子疑云，趁机赚点钱，顺带踩一脚顾嘉鑫。谁叫自打顾嘉鑫上台后，微播改版的不伦不类，让已经成熟的营销体系土崩瓦解？
断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
但万万没想到童鑫竟然就是顾嘉鑫！！！
顾嘉鑫他娘的当初用顾嘉鑫的账号转什么司徒钦的微播官宣？
不是谄媚顾家国舅爷的意思吗？？？
吴蕴完全听得懂经纪人话语中透出的言外之意，眼角带着些阴鸷狠狠剐了一眼人，咬着牙一字一顿道：“这不就是说明童鑫真的翻车了吗？人一点也不像以往表现出的那么诚实！”
“翻车了！”
“让他们就按着这话刷！”
看着越说表情越发狰狞的吴蕴，经纪人小心翼翼着：“吴蕴，这事已经过了。顾家的能量别人不知道，你难道还不知晓吗？”
一听到这话，吴蕴咯噔一声，紧绷的弦应声而断，脑海充斥着自己每一次获奖后那些酸言酸语中都少不了一句的“能够有今日还不是靠顾家”，旋即双眸猩红，咬着牙道：“是我给你的钱，你就给我按着我说的去做！”
经纪人闻言面色沉沉：“吴蕴，你脑子清醒点！”
“滚！”吴蕴干脆怒吼着，自己抢过电话与营销号联系。
营销号秉承着拿钱办事原则，也真继续刷了起来。
顾旻看着弹幕，面不改色继续自己的步骤，澄清着：“所以这事很简单，就是嘉楠和星星在医院里抱错了。但这正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让他们两人竟然冥冥之中相遇了。对他们来说是缘分，对我而言除却缘分外也有压力。我得对顾家，对在顾家任职的员工交代，对信任我顾家的股民们交代！”
管家一行人心脏都到了嗓子眼，纷纷敛声屏息，在镜头看不见的地方给顾旻使眼色。
千万别下场炒股票！
顾旻默默舌尖一转，道：“所以正如最热评的话题一样，我在顾家子弟里进行了继承人选拔大赛，优秀者过继到星星名下，成为顾家的继承人。”
“人是复杂多面的，身份带来的责任感会导致某些行为在其他人眼里比较无情冷酷。”顾旻缓缓开口：“就好像这持续刷屏的指责。作为童鑫，他是童家的大少爷，他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但作为顾家的大少爷，顾嘉鑫的一举一动必须符合我顾旻儿子的身份定义。”
“就像我，身为家主，得对顾家所有子弟有所交代；作为董事，得对旗下员工负责，作为一个父亲，我也无法容忍我的孩子被如此指责，因此我才会追赶时髦进行直播澄清，而不是若万千脑补的那样，直接炸号删词条。这样的事情，我自问做得到，但我偏偏要留着这一切，用这些指责来朝顾嘉鑫证明娱乐圈不值得，也让我顾旻反省，这社会怎么了，我是不是该再备份遗嘱了？我满世界飞付出的汗血所获得财富有朝一日会用在骂我儿子，咒我顾家的人身上？”
“我因为富贵就不能有自我的情绪了吗？”
顾旻声音冷得跟冰渣子一样：“作为家主，我选择了顾家的继承人顾思瓠，但我顾旻自己个人的私产，是我儿子的！顾嘉鑫因为众所周知的学渣原因，跟我选定的职业代理人都能吵起来，完全无法打理私产。当然也是为了让两孩子的相遇相爱显得纯粹，我也不想嘉楠与星星的爱情变成“司马衷和贾南风”，饱受着流言蜚语。”
“流言能够杀人与无形之中。”
“所以我做了遗嘱公证，捐了。”顾旻轻描淡写的道了一声，示意管家朝外公布遗嘱内容：“我做过的事情不会后悔，但顾家的祖宗十八代，我顾家累世积攒的名声，不可能因为顾嘉鑫一个人给毁了。”
“所以，顾嘉鑫你要回家了。”
“不要怪爸爸无情。”
最后一声，顾旻神色冷峻，但眼眶却是微微一红，声音都带着些喑哑，“我是顾家的家主，我得对顾家负责。”
网友们看着不由自主的跟着心中泛着酸涩。
童鑫看着直播间里的亲爸，没忍住跟着眼眶红了红，委屈着：“我……我咋觉得爸爸下面一句话就是，赶紧买顾家旗下的股票呢？？？”
顾思瓠在一旁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爷爷竟然……竟然眼红了。他那么强势的一个人怎么会？？”
门外大会议室内，顾嘉楠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扭头：“看看《国家日报》官媒。”
宣传闻言虽然莫名，但还是从顺如流打开了，随后惊骇不已：“这……这前一分钟竟然发文了，月是故乡明？”
“法检日报转了顾董直播间的遗嘱公证，配图是海上生明月，月是故乡明？”
“军方速报也转了。”
“王城新闻也转了。”
“…………”
一连串往日在娱乐圈高不可攀的官媒，此刻下场极快。会议室内的宣传精英们都惊骇的看着顾嘉楠，最后总监结结巴巴的开口，“这……这会不会日后被狙资本的傲慢？资本通天？”
“顾董是归国华侨烈士后裔，他这伤心得有人哄的。”顾嘉楠话刚说完，就听得手机铃声响起，瞥了眼来电显示，听而不闻。
会议室众人都不敢提醒，纷纷敛声屏息。
等电话第三遍响起的时候，顾嘉楠才慢慢悠悠滑动接听，带着些愕然，“三舅舅？”
“终于接电话了啊，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老子刚有任务呢就被紧急叫停，你们小年轻娱乐圈这点破事，顾旻出面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