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吃药

闻礼四枝花小群。

——【陆疏行:我靠,老巫婆把同桌喊去办公室了】

——【陈年一:我还在买早饭,她喊荣荣干嘛?这不是才刚上课吗?】

——【戚荣:傻逼年狗,是老大同桌,不是我】

——【陈年一:哦老大呢?】

——【戚荣:我帮你艾特 @不说话的霍锐】

——【陆疏行:直觉没啥好事,刚刚同桌好像睡觉了,老巫婆最讨厌有人在她课上睡觉了】

——【戚荣:姜洲那个傻逼,要不咱们背地里再去揍他一顿?】

——【陈年一:?你俩能不能讲一个话题】

——【霍锐:?】

……

办公室。

张建清长叹了声气,喝了口自个儿的养生茶。

霍锐半靠在墙上,低着头刷手机。

张建清看了他一会儿:“要没什么事情就先回教室,下次打架什么的……”他顿了顿:“别在教室,人那么多,人多嘴杂。”

他也知道这事儿是姜洲做得不对,但是毕竟霍锐都把人打的走路都一瘸一拐的了,不在姜洲面前说霍锐两句,这事儿真过不去,估计姜洲自己也知道自己理亏,说完整件事,除了要求对霍锐的批评,其他都没敢提。

也不知道谁传下来的传统,学委就得成绩好的人来当,霍锐不愿意,顺位就是姜洲,但是这人吧,品性不行。要不是霍锐不乐意,张建清宁愿把学委这个位置给霍锐。

霍锐偏头看了他一眼,转过身的时候,正好和跟着李老师进来的沈愈面对面互相看了眼。

沈愈脸上发烫,身上却有些冷,明显的有些病态,看见霍锐,弯了弯眼睛,又极快地隐了下去,眼底带着水意,看起来还有些可怜。

霍锐别开了眼,和他擦肩而过。

“怎么了这是?”张建清有些讶异。

李老师叹气:“估计是发烧了,脸色红的不太正常,我记得我这儿有退烧药,带他过来拿。”

张建清哎了声:“那不行啊,得去校医室。”

沈愈有些惊讶,这一路上过来,英语老师都没说话,还以为她是责怪自己上课睡觉,听她这么一说,眼底带了些笑意:“谢谢老师,吃了药就可以了,没有发烧,只是有点感冒。”

张建清嘟囔:“这怎么搞得,刚来第二天就给搞感冒了,一会儿家长不得找我们麻烦,现在换季,这几天天气不正常,是得注意点身体,刚刚我看霍锐也有点感冒……”

听见“家长”两个字,沈愈眯了下眼。

李老师在翻自己的感冒药,递给沈愈边去给他接温水边叮嘱:“吃完可能有点犯困,如果撑不住就请假回宿舍睡。”

“这盒药你先拿着。”

沈愈吃完药,又礼貌地谢过英语老师,等了一会儿,开口问道:“我能再接杯水吗?”

张建清立马道:“当然可以,这教室里的饮水机都坏了两周了也不见人来修,学校是真的坑啊……”

李老师咳嗽了一声,示意他少在学生面前抱怨。

等沈愈走了,李老师才问张建清:“这转学生脾气还挺好的,之前和霍锐认识吗?怎么和霍锐坐一起?”

张建清摸了摸脑袋:“谁说得清呢,沈同学之前的档案上老师评语还很差呢,依我看人挺好一孩子嘛,成绩又不是评定学生的唯一标准。”

“到时候月考成绩出来你可不会这么说咯!”一直沉默着的隔壁班班主任突然呛他。

李老师很不给面子笑了起来。

张建清瞪了她一眼:“你英语课不上了啊?”

李老师:“……”带人过来吃药,忘了这节课是自己的课了。

沈愈回教室的时候,教室里静的只能听见写字的声音。

随堂测验的测验纸已经发下来了,就连陆疏行和戚荣都在安安静静地写。

霍锐一只鼻子塞着纸巾,指间夹了只笔,单手托着下巴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测验纸被他压在了手肘下。

“霍锐。”沈愈轻声喊他,霍锐的侧脸线条硬朗,虽然还没有完全长开,和以后的模样也已经差不了多少了。

沈愈吸了吸鼻子,把水和药递到他面前,自己弯腰坐了下来:“把感冒药吃了。”

霍锐偏过头,视线从沈愈泛红的脸上掠过,对方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神十分专注,跟那天在闻城中学的时候盯着他的眼神一模一样,要不是两个人都是男的,霍锐很难不怀疑对方是对自己有别的想法。

“不吃药。”霍锐收回视线,语气有点冷淡。

有了同桌以后,什么都很麻烦。

沈愈不听他的,又把水杯和药往前递了递,“不吃药感冒好的慢,你衣服穿的那么少。”

霍锐只穿了一件校服衬衫,连外套都没有套,袖口挽了起来。

霍锐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怀疑。

他自幼是学校的小霸王,脾气也不好,有一点不高兴就喜欢揍人,所以除了和他一起长大的陆疏行几人,没人愿意和他成为真正的朋友。虽然随着年龄的长大,脾气已经压了很多,但是他没有同桌似乎已经成了定性,陆疏行和戚荣自小绑定,陈年一是个花心萝卜,一心奔着漂亮妹子。

其实也有女生私下提过,霍锐连听人把话说完都有点不耐烦,而且和女生同桌很麻烦,又碍事。

但是那天沈愈在厕所提了,鬼使神差,霍锐想体验一下有同桌什么感觉。

“水是热的。”沈愈把水杯放到霍锐面前,又给他拆了两粒药,还没来得及再开口,突然被霍锐抓住了手腕。

霍锐的掌心有点发烫,和沈愈泛凉的手腕形成了极端的对比。

“我那天,是不是说过,下次就不止那么点儿了?”霍锐盯着他,皱着眉头:“你很烦。”

比他妈还烦。

他妈都不会逼他吃药。

沈愈缩了缩手腕,霍锐力气大,没能缩回来。

再一次证明了两人力量上的悬殊。

他被迫靠到墙上,忽视了手腕处传来的疼,这个人就是这样,不管做什么都会让人觉得,他在讨厌你,上辈子是,这辈子也是。

沈愈依然倔强地盯着他,只是因为来了药效,喷嚏倒是不打了,开始犯困,眼底渐渐泛了水意,把药放到了没被霍锐牵制着的左手,语气带了点诱哄:“你把药吃了,我就不烦你。”

“我靠,你们俩做什么?老大冷静啊!别打人啊!”

陆疏行好不容易胡乱填完测验纸,一转身就看到这么劲爆的画面。

老大抓着同桌的手腕把人压在了墙上,脸上杀气腾腾的,这是要杀人的样子啊!

“陆疏行!”英语老师踩着高跟鞋进教室,伴随着一声怒吼:“别人在测验,你在做什么啊!上课时间喊什么喊!给我出去!这节课站走廊里听!”

陆疏行:“……”

陆疏行看了眼已经收回手的老大,一脸憋屈从戚荣背后钻了出去。

戚荣憋笑憋的肚子疼。

教室里隐隐传来笑声。

沈愈动了动手腕,把药再次递到霍锐面前,微微昂着下巴一脸倔强盯着他,鼻子红通通的,看起来有点可怜。

霍锐掀起眼皮,脸上难得多了些狐疑,片刻后收回视线,从沈愈手里接过药,闭着眼把感冒药吃了。

沈愈又笑了起来,笑意达到了眼底,后门没有关上,风吹了进来。

霍锐余光瞥见他这副模样,心底又开始烦躁,这人怎么什么时候都能笑。

吃了感冒药的后果就是,沈愈强撑着写完了测验纸,到英语老师开始上课还是没能撑住,靠在课桌上睡了过去。

感冒药的药性强,这一觉沈愈睡得很死,没有听见下课铃,也没有听见课间的吵闹,甚至还做了个很短暂的梦。

他梦见自己躺在病床上,霍锐靠在他的床边睡得很不安稳,双手一直抓着他的手,他想动一动手指,但是没有任何力气。

……

“哦哦哦~学校搞什么啊,月考后开运动会,这是给个巴掌给个桃?”

第二节课退,体委宋扬被张建清喊去了办公室,回来没多久,教室里就炸开了锅,尤其以男生为主。

宋扬是个大高个,人高马大,一身的肌肉,典型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类型,是未来的体育生。

宋扬正在挨个儿发运动会意愿表。

运动会这东西,每个学期都会开一起,明面上来说就是要发扬“德智体美”全面发展。

但是——

宋扬看了眼说话的陆疏行:“秃头说了,除了参加比赛项目的,其他人不准去操场瞎凑热闹,运动会后还有全市联考,关乎学校荣誉。”

“不是吧,那咱们想为咱班运动健将加油呐喊的机会都没了啊?”

“宋扬!真的假的!你别驴我们啊!”

“这怎么能行!虽然我没有运动的心!但是我有为运动健将加油的心!”

男生们都开始抗议。

女生们也都不太乐意。

本来运动会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学习之中抽空休息的机会,这怎么还不让人出去,就非得逼着人填项目么?

但是一个班参赛名单总共就那么点儿,总不可能每个人都报名的。

宋扬发到了霍锐这边。

霍锐和他同桌脸对着脸,同桌闭着眼身上披了两件校服外套睡得正香,只看得见霍锐的后脑勺。

宋扬摸了摸鼻子,把两张表放到他们桌上。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