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在买东西！”
宋瑜说着，见小男孩的毛茸茸的耳朵还没收回去，直接伸手去按住。
洛晓已经走了来，看他在按着别人的耳朵，目露不解：“你在干什么？”
宋瑜掌心发了点力，憋着劲儿想把小男孩儿这暴露身份的耳朵给按回去。
洛晓还在旁边看着他，宋瑜只好撒谎道：“我没干什么，就是在跟他玩儿呢。”
洛晓一脸狐疑：“玩捂耳朵然后让他看你嘴型。猜你说什么的游戏吗？”
宋瑜一呆。
还有这种游戏？
白给的台阶不下白不下，宋瑜点点头：“对，就是在玩这个游戏。”
洛晓一听，也来了兴致：“我也想玩，来，让我陪他玩儿。”
就在洛晓要上前接任宋瑜，陪小男孩儿玩儿这个捂耳朵游戏时，终于，宋瑜掌心一热，将那异样的小耳朵，给按了回去。
小男孩儿的耳朵变回正常，宋瑜这才松了口气。
洛晓还没上手，小男孩儿就躲了一下。
“哥哥，我不想玩了。”他脸上带着点红，冲他们说道：“我还要摆地摊呢。”
拒绝完了洛晓，小男孩儿继续认认真真摆摊。
宋瑜蹲到地上，照顾起了他的生意。
“你想要鸡蛋吗？”小男孩儿对这个认出他身份，又帮他把耳朵收回去的好看哥哥，特别有好感，他小声道：“我可以送给你的，不要钱。”
宋瑜怎么可能会占一个比他自己都小了好多的小孩儿便宜。
他挑了挺多东西，然后，去跟木木咬耳朵商量了一下，木木本来在别的摊上看着，被拉过来后，也瞅了瞅这小孩儿。
不多时。
他们给小男孩儿递了一百块，又跟他聊天：“你怎么一个人出来摆地摊？你家大人呢？”
小男孩儿眨了眨眼睛，乖乖回道：“我家里也没有大人，只有我一个人。”
话音落，大家都惊了惊。
“怎么会没有大人？你还这么小呢，就一直自己照顾自己吗？”木夕忍不住问道。
小男孩身上半妖的气息根本遮掩不住，他太小了，不管是在妖怪中还是在人类中，他都很小。
“我爸爸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不要我了。”
明明应该是很难过的一句话，可这只小半妖，语气里却没有一点难过。
他甚至还露出来一个浅浅的笑：“我一个人也很厉害的，不需要他们。”
宋瑜最心软，听的只想把这个小半妖给抱到怀里揉揉头。
他跟木夕对着看了看，俩心软的小家伙，都看懂了彼此的意图。
他们想给这只小半妖再塞点钱。
可是，还没实行呢，小半妖已经递来了一大堆零钱。
“这是找给你们的零钱。”他把零钱叠的整整齐齐，送到宋瑜面前。
本来想给这个好看的哥哥免单的，可是好看的哥哥挑了好多东西，他没办法免单。
不然，家里新孵出来的小鸡，都要没有钱买粮食喂了。
宋瑜不肯接钱：“这些你都收着，我不要了。”
小半妖固执摇头：“不可以。我不能多收钱。”
两个人磨了一会儿，最后，宋瑜还是没能把钱塞出去，因为这只小半妖的耐心，简直是到了可怕的地步。
而且，他很倔，不该要的他这一分钱都不愿意多要。
没办法，宋瑜只能把零钱都收了起来，决定跟木夕换个办法，以后再帮帮这只小半妖。
走出那个地摊，向来没心没肺的Essen，脸色凝重，不解的问着同伴：“为什么，还会有父母要把孩子丢掉呢？”
宋瑜没吭声。
不过，心里头倒是知道答案。半妖非人非妖，在两边儿都不讨好。
妖怪们嫌弃半妖有一半人类的血脉，人类又嫌弃半妖有一半妖怪的血脉，所以，半妖的处境一直不怎么好。
而且半妖的能力，都很弱，说白了就跟个普通人一样，最多会有个半妖的特征，比如突然冒出来耳朵尾巴。
连寿命，可能都还没普通人活的久。
想到寿命的问题，宋瑜忽然就想到了凌景。
他心里头有点慌，趁着洛晓在哄失落的Essen。他碰了碰木夕的手，叫道：“木木呀，我有事要问你。”
“什么事？”
摄影师就在后面跟拍着，离他们有一段的距离，所以，没法全部收音。
宋瑜又刻意压低了小嗓音，问他：“你说，人类可以活多久呀？”
木夕一怔：“活久一点的，可以活到100多岁呢。”
百年，在人类中算是长寿，可对拥有漫长生命的宋瑜来说，却是短暂的。
他垂着小脑袋，想到百年后，只觉得那种结果，他根本接受不了。
“瑜瑜。”木夕猜到了什么，反握住他的手，安抚着他道：“你别担心呀，会有办法的。跟你哥哥在一起的仙君，现在也是人类呀。”
宋瑜反驳道：“不一样的。仙君的神格，是可以苏醒的。凌景没有神格，只能像普通人类一样……”
说到这，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命，都分出去给凌景。
凌景的问题，木夕也解决不了。他想到自家的大龙，于是，哄着宋瑜道：“龙翊懂得可多了，等我回去的时候，问问龙翊。”
“你放心，你跟凌景会一直在一块儿的！”木夕话说的笃定，没多久就把宋瑜给安抚住了。
路两边热热闹闹的，木夕引着宋瑜好好转了转。
期间，Essen跟洛晓都看上了不少东西，可他们身上没什么钱，白天打短工赚来的钱，压根买不了什么，逛街只能逛个寂寞。
到了九点多，在摄影师的催促下，几人这才回去。
大爷家里条件还是很好的，浴室里干干净净的，还装了热水器。
轮流洗完澡后，宋瑜看着还在的洛晓，愣住了。
“洛哥，你今天在这里睡吗？”
晚上来的时候，洛晓还跟Essen说，他只是来蹭个饭。
洛晓挑了挑眉，明明是自己要耍赖，还故意逗宋瑜：“对啊，瑜瑜难道不想留我？”
宋瑜忙摇了摇小脑袋：“没有没有。”
他只是在想，一张床上如果睡四个人，好像有一点挤。
大娘知道他要睡在这儿，也笑眯眯的没撵人，还另外收拾了间房：“洛晓啊，你跟森森睡这间，这间也凉快。”
洛晓点点头，嘴巴很甜的道了谢，道完谢，还拉着Essen大声道：“走，哥哥带你去洞房。”
Essen不配合：“你谁啊，敢拉我洞房！”
俩人吵吵闹闹回了房。身后，宋瑜一脸羡慕：“我也想跟凌景洞房。”
都洗漱好了，上了床，摄影师刚要收拾机器，准备停止拍摄，没想到，又看到大娘端着碗过来了。
而且，大娘就端了一个大碗，看着是俩人的量。
这俩人，只能是宋瑜跟木夕了。
果然，大娘也正是来这间房。她敲门进来后，就端了碗凑到他们面前。
“乖瑜瑜，还有木木，来。看奶奶偷偷给你们偷偷拿了什么好吃的。”
那个大碗里，装了满满一碗丸子，色泽诱人，闻着就一股香甜味儿。
“这种糖水丸子可难做了。”大娘说道：“我就做了这么一碗，你们刚才出去那么久，肚子也该空出来了，吃点再睡。”
宋瑜喜欢甜的，闻着味儿就弯了眼睛：“奶奶你最好了。”
大娘准备了俩勺子，分别递给他们。
“奶奶就稀罕你们，快吃，瞧你们俩这小脸呦，都还太瘦了。”
大娘给开着小灶，而且，还是偏心的小灶，因为洛晓跟Essen那边，都没这待遇。
摄影师把这一幕都诚实的录了下来，并且已经能够预感这会制造出很多话题来。
到时候洛晓跟Essen看到节目，知道这些夜晚的小灶，估计也要委屈巴巴。
宋瑜跟木夕拿着勺子，乖乖吃着。
大娘瞅着他俩这听话的小模样，叹了口气：“你们要是我亲孙子就好了。”
她儿子至今都没孩子呢，让想抱小孩儿的老人家给愁坏了。
宋瑜听到她的话，仰着小脸，软软道：“奶奶，那你把我们当成亲孙子，我们也把你当成亲奶奶呀。”
大娘被哄的心头发暖，在收了空碗时，也暗暗决定抓紧时间，趁着俩小乖崽都在家里住着，把他们都给养胖一点。
“嗝——”
吃了半碗糖水丸子，宋瑜刷完牙，还觉着打嗝都是甜味儿。
他摸了摸滚圆的小肚皮，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跟木夕说话。
“木木，我好撑呀。”
木夕也没好到哪儿去，他躺在宋瑜身边，两个人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开始漫无边际的瞎聊。
“木木，你说如果龙蛋蛋突然破壳了，你又不在他身边，没法养着他。那他会不会也变得像叶叶一样啊？”
叶叶，就是那只乐观又努力的小半妖。
木夕撇嘴，打破他的想象：“不可能，我那只蛋蛋臭屁的很，就算没人养他，他也不会自己养自己的。”
“那不会饿死吗？”
“不会，蛋蛋生命力很顽强的。”
两个人本来还是在说着蛋蛋，可不知怎的，说着说着话题就跑偏了，而且还是跑偏到了生蛋蛋上。
“以后，你别让凌景把你欺负的太狠，不能每次都让他得逞，知道吗？”木夕叽里咕噜在他耳边传授着作为过来人的经验。
“要是他次次都得逞，就会变本加厉了……”
宋瑜听的还有些茫然。
半晌，他才开口道：“木木，你说洞房要疼的，可我怎么都不疼呀。”
“不疼？”木夕眉头一皱，觉着不太可能。
瑜瑜是个没经验的，听龙翊说，凌景也是出了名的不近美色，所以，也没什么经验。
新手上路，还一点都不疼，大概——
就只有一个可能：“凌景他……不太行？”